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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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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桑不觉得巫久会反悔。
因为她切实地感受到了,眼前的男人对欲望没有兴趣。
至少暂时没有。
她不需要恢复所有星元力,只需要让身体恢复些力气,跟平时一样,至少在对上没有星元力的人时能够自保。
哪怕对上二层那些没有打抑制剂的星元力者,她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在那之前,她需要时间。
巫久把玩着那缕黑发,轻扫了下元桑的鼻尖,还未说话,就听警铃响起,众人都听见了星际狱守的声音喊道:“赞歌时间到了!”
元桑抬眼看巫久。
巫久放开了她,转过身去说:“走吧。”
元桑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跟上去说:“要做什么?”
“去听赞歌。”巫久开了门。
赞歌时间,就是要众囚犯去聆听赛缇神明的声音,忏悔自己犯下的罪孽并改过自新。每天三小时,分为早中晚。
在这件事上没有特权,一二层的犯人都要过去。
这会是中午场。
元桑去过教会,却不是个教徒。想想她在战场上的杀敌数量,教会赶她出去还来不及。
出来后发现这一层的人还不少。
还有好几个眼熟的。比如辛天昊和他的三位保镖,刚巧就住在他们的对门。
门开后,巫久看都没看他一眼,反倒是辛天昊被愣在当场,瞧见后边出来的元桑时脸色变得十分怪异。
尴尬又气恼。
左边是单人间,右边是多人间。
但也有部分单人间里住着两个人。
元桑看见一个长头发的女人从最前面的401房走了出来。她穿着丑橘色的囚服,瘦骨嶙峋,每一个动作都显得艰难且缓慢,一头长发枯燥还打结乱糟糟着。
女人边走边整理着头发。
单从她的背影和缓慢的动作来看,会以为她已经七八十的高龄。
在这里生活的女人,处境都很艰难。
元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前边的女人,忽然被巫久揽过肩膀,听他凑近耳边悄声说:“看见前边那个女人了吗?”
她轻轻嗯了声。
巫久说:“二层住的都不是普通人。部分星元力者没有打抑制剂,她就是其中一个。”
元桑这才明白二层的特别。
可那个看起来就营养不良风一吹就倒的女人竟然会是个星元力者?
巫久说:“她是个行者。”
元桑有点惊讶。
行者,约等于杀手。
与杀手不同的点在于他们都是星元力者,天生黑灵。
而行者不能杀普通人,否则会被黑灵吞噬自我,成为毫无意识的傀儡。
因此部分星系称呼他们为被诅咒的人。
她见过被黑灵吞噬的行者,没有自我意识后完全就是个废人。
那女人是个行者,可这跟眼前的男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元桑歪头去看巫久。
巫久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轻轻眨了下眼。
“你想做什么?”她悄声问道。
巫久回答的云淡风轻:“杀了她。”
元桑也不奇怪,只是抬手指了指自己说:“我?”
“想什么呢。”巫久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垂首时几乎与她额头相抵,在其他人看来这两人是在暧昧的亲昵。
元桑本想躲,却见巫久那似笑非笑地眼时顿住了。男人在无声地警告她,要是躲了的话可就危险了。
如此亲近的距离,元桑能闻到巫久身上淡淡的沐浴香。
两人身上的气味都是一样的。
“她叫塔莎,是密尔星人。”巫久低声说:“你是没有星元力的普通人,她不敢杀你。”
元桑心说我星元力爆发起来这里的人都得死!
她眨了眨眼,问:“你想我怎么做?”
“去她那偷样东西。”巫久说:“一个黑色的铃铛。”
元桑眨了下眼,神色怪异地看着他说:“你让我一个普通人去星元力者的房间偷东西?”
巫久笑,压低了声音:“我可没说东西在她房里。”
不在房里,在哪里?
元桑看着女人瘦弱的身影,眼角轻抽道:“你根本不怕星元力者,你去不是更方便?”
“你让我去,那你有什么用?”巫久看她。
元桑被他问住了。
太特喵有道理了!
元桑咬牙:“我拿。但说好的,你要遵守约定。”
巫久:“什么约定?”
元桑无言看他,清澈的眼像是一面镜子。巫久看的目光一顿,他着实喜欢这个女人的眼睛。
“知道了。”巫久直起身,一手摸着她的头,动作亲昵。
元桑注意着那个名叫塔莎的女人。她的状态看上去非常糟糕,但周围没人敢靠近她,他们的目光倒是都集中在她跟巫久身上。
有星元力就是不一样。
至少能够免去诸多骚扰和烦恼。
一想到星元力元桑就不可避免的想到左江这个叛徒,在心里气得咬牙。
第七监狱有一座大教堂,可容纳上千人。算是第七监狱的著名点之一。安卡帝国星人信奉赛缇神明,但监狱外面的教徒并没有多少。
近百年来,教会逐渐没落,基本只在葬礼和婚礼的时候出现。不可思议地是现在他们主要出现在监狱,每日教诲犯下错误的罪犯们。
白色的教堂在灰蒙蒙的天空下也显得神圣无比。教堂大门是纯白色的,有光线照射时,能看见淡金色的荧光勾画着神使恭迎的工画。
陆陆续续而来的犯人们也不少,面对神圣威严的神殿,大多数人却都是无所谓不在意的样子,没有丝毫敬畏。
身穿金色长袍的神使与教父在神台上等候多时。
修女在二楼吟唱台上低声吟唱着,嗓音婉转。
元桑很少去教堂。记忆里上一次去还是三年前参加大皇兄的婚礼。
她跟着身边的巫久,却一直盯着塔莎,确保目标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星元力虽然没了,也不能将她当做普通人看待。
在她亦步亦趋的时候,巫久忽然顿住,侧身看她低声说:“别跟着我。”
元桑:“?”
巫久朝塔莎歪了下头,“去她那边坐。”
元桑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绕过巫久朝塔莎走去。千人大教堂,一共能容纳一千三百六十六名教徒。二层的修女们目光都看着高台那边的神像,只有神的目光在注视着座椅区。
台阶很多,元桑一步一步走去。巫久神色慵懒,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空位太多了,监狱没有强制座位,所以根据这边的座椅区域,就能透露监狱犯人们的势力分布。
一层的犯人们普遍坐在了靠前排的位置,从吟唱台对排下来的位置出现分水岭,往后就是二层犯人的地盘。
二层犯人们的分布也很有意识。
属于和依附某人的势力在一个圈子,散人又各自离他们远远的。
刚巧教堂的座椅设计是一排三列。散人基本都坐在最中间的那列。
塔莎的位置离所有人都很远,一个人远远地坐在左边那列的角落里。就连烛火的光亮都难以照射。
元桑走过去的时候忽然意识到,教堂里没有任何机械鸟,也没有三爪龙鼠,甚至——连狱守也没有。
在这里边的,除了教会,全都是犯人。
不对,这可不像是单纯让人来听赞歌的样子。
元桑心里盘算着,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最后一步,她在塔莎的左手边坐下。塔莎垂着头,依旧沉默地梳理着她杂乱的长发。
在元桑琢磨着搭话时,忽然瞧见前排冒出一个墨绿色的脑袋。少年双手扒拉着椅背转过身来,一双带笑的眼看着她说:“你也是来找塔莎的吗?”
元桑:“……”
巫久可没说过他还叫了别人。
巫久靠着椅背微眯着眼注视着下边的元桑。安卡帝国前皇室财务组长,江流旭慢吞吞地走到他身边坐下。
他伸手扶着眼镜,低声说:“你抓错人了。”
巫久瞥眼看去。
江流旭说:“她真的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