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渡》小拾叁

21、番外二·那五年（一）

　　上班的时间总是无聊的，特别是今天局里开会，把杜泽列入重点抓捕对象，岚因对抓谁并不感兴趣，开个会都有打都打不走的瞌睡虫在他眼前转悠。

　　特别是这个叫杜泽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即将成为他妹夫的那个人了。

　　张辉把一张杜泽的照片贴在会议室的白板上，用手里的白板笔用力在照片下面点了几个点：“这就是杜泽，挺会绕的，上头的意思是让我们派个人过去。”

　　岚因瞄了一眼照片，又开始打瞌睡。

　　看看，就说吧，这个后门是非开不可了。

　　瞌睡打了半分钟，就被点名：“岚因，你开会又睡觉。”

　　岚因认错倒是痛快：“对不起张局以后不敢了。”

　　一句话说下来不但不喘气，甚至连脑子都不带过的。

　　“你……”张辉刚想说他两句，就被打断。

　　“张局。”苏木举手：“我有问题。”

　　“……你说。”

　　“我们这群人里又没人做过线人，怎么去办个事啊？”

　　苏木说完话，旁边的几个人跟着附和他，虽然他们是刑侦小队的，但是谁也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的经验，做线人对他们来说是比较难的。

　　张辉认真想了想，对他们说：“行吧，我明天和总局反映下，你们收拾收拾，下班前没接到报警电话就散了吧。”

　　“张……张局。”角落里一个开会没说过话的人举起手：“我……我想去试试看。”

　　苏木赶紧把那只举起来的手压下去，低声对他道：“小明你干啥呢，这可是送命的活儿啊。”

　　岚因打了个哈欠，收拾东西准备走，见状对苏木道：“苏木，那谁，杜泽手上多少条人命来着。”

　　苏木想了想，回他：“刚开会不都说了，十几个吧，还是二十几来着？这都是有姓名的，没姓名的还一大堆呢。”

　　“所以说嘛，你就让他去嘛。”岚因对董明扯开嘴角笑了笑：“是吧小明。”

　　看着董明瞬间脸色煞白，岚因顿时心满意足，他就喜欢吓唬董明。

　　董明刚来局里实习的第二天就赶上小队出警去勘察现场，盖着尸体的白布被掀开的那一刻，面对着还算新鲜的尸体，董明直接腿一软跪在地上吐了自己一身，从此成了局里的头号人物。

　　收拾了东西回办公室，岚因随手把手上的东西扔给苏木，道：“哥们儿今天过生日，先走了。”

　　苏木一拍脑门：“我说怎么今天就跟王了个什么事情一样，今天你生日啊，我都忘了，生日快乐，礼物改天给你补上。”

　　“不用。”岚因打断他：“我有我妹妹的礼物就够了，其他人的我不要。”

　　苏木：“……有妹妹了不起啊？”

　　远远听见岚因回他的话：“有妹妹就是了不起。”

　　“……”

　　岚因溜出单位，在花店买了束花，站在街边打车，准备回去给岚音一个惊喜。

　　电话突然响起来，是妹妹打过来的，想必是要告诉他在哪里聚会，她说要介绍同学给他认识的。

　　“……喂？”

　　“哥！哥！快来救我！啊！！！”

　　岚因的眉头不自觉紧锁，对着电话吼道：“阿音，阿音，你在哪儿？在哪儿？”

　　哪边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有别的男人的声音传过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哥俩吆五喝六，告诉你，今天就是杜泽让我们来的！”

　　紧接着是岚音的嘶吼：“不会的！他不会的！”

　　沙哑的声音一声声打进他的心脏：“岚音，岚音！你到底在哪！”

　　接下来就是一长串的忙音，岚因慌乱之间，想到她手机上的定位，连忙查找到妹妹手机上的定位。

　　定位显示是在城郊，虽然不知道岚音为什么要去城郊，岚因还是站在路边打车，向着城郊而去。

　　刚买的花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一路上只剩下催促司机快点，再快点的力气，心脏好像快要跳出胸膛，身为警察的他在这时也只能祈祷上帝。

　　可是上帝似乎睡着了，没听见他的祈祷。

　　赶到城郊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他匆忙看着手机定位找到岚音所在的地方，但，还是晚了一步。

　　躺在地上的，赫然是一具尚且温热的尸体。

　　岚因已经说不出话来，连流眼泪都忘了，他蹲在地上怔怔地将妹妹的头抱在怀里，才终于失声痛哭。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局里的人只知道岚因第二天一大早就站在张辉办公桌前毛遂自荐，去了杜泽身边做卧底。

　　后来只是听说……他的妹妹好像出了车祸，再无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