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万鬼日行 ...
-
温曦筠惊讶：“招鬼”的灵力波动，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收敛！？
不，不对，不是向自己，而是……被吸向大楼楼顶。
楼下的绿地上，倏忽间多了一层“阴影”，深深浅浅地仿佛染了淡墨的池水在晃动。
温曦筠调动灵力，加强灵视，便看清那些阴影竟是密密麻麻的鬼灵，围着办公大楼，数以万计！
“……”温曦筠。
这算“万鬼日行”吗。
《玄灵通识初论》描述：“‘鬼灵’亦称‘死灵’、‘亡灵’、‘阴灵’，乃亡者残留意念与异化灵能相合之物。承继主人生前形貌、灵智，强弱有别，常栖于阴地，循天地之理，终归于轮回。”
换成通俗说法的话，首先，鬼灵不是灵魂，或者说，并不具有元神。
鬼灵的本质算是一种能量，只是具有不同程度的遗留灵智。说起来，这种遗留灵智其实跟人工智能有些类似，都相当于主人的造物。
地球世界生灵逝去时，物质层面的□□回归自然，精神层面的元神直接重新轮回。灵能层面的力量，则因主人生前的能力、执念，形成强弱不同的鬼灵。
对于鬼灵，世界各地的文化与神话中，描述各有特色。
一般情况下，绝大部分的鬼灵，都会在短时间内归于轮回，经轮回规则“洗涤”后，转为最适合其主人新生的力量状态，与其主人重新融合归复，回归主人。因此，鬼灵若不归轮回，对其主人本身是极大损失，主人相当于损失了宝贵的力量。
实际上，从古至今确实也有一些鬼灵因为各种原因，未归轮回。
比如，执念强大，比如，被别人捕获当成能量耗用了——某种角度上，鬼灵能量，是比天然灵能更好用的灵能形式。西方的死灵法师，东方的鬼灵道派，便由此而来。
只是，鬼灵终究是死亡的能量，普通人类看不到，长期接触，会损害生灵的身体与精神。
此时此刻——
观灵集团总部，A座与B座两幢高楼楼顶阴阳呼应、灵力流转，在中庭上空形成一个漩涡阵法，虹吸着广袤地域内的“招鬼”灵力，同时叠加超度法阵，超度集团总部范围内的鬼灵。
“招引鬼灵，凝能化形”的效力极速聚集，鬼灵自然随之蜂拥而至。
“凝能化形”可以为鬼灵增强鬼力继而化形，遗留灵智程度不高的鬼灵大都只有些本能，抵抗不了变强的诱惑，会本能抓着“营养”不放，于是就跟扒了趟超级火车般，被一起吸了过来。
但超度鬼灵没那么简单，尤其是沾染了额外鬼力的，超度法阵容量有限，引来的万千鬼灵一时半刻没法全被送去轮回。
集团办公楼表面与绿地上流畅浮现出设计严谨的封灵结界，将万千鬼灵压制在紧靠大楼的安全范围内。
路过的普通人，只要讲文明有礼貌，不攀爬翻越绿地观景护栏，绝对不会接触到鬼灵。
于是，有了万千鬼灵们贴着大楼，井然有序互踩爬墙够漩涡的……奇诡景象。
“……”温曦筠。
她知道特殊有关部门用什么对策了。
也知道这边特殊有关部门的形式了。
她刚刚入职报到了……
话说，第一天工作，就在公司大楼内围观万鬼爬墙，这种入职体验……还真是“开门红”啊。
所以，观灵集团除了表面的常规部门与普通员工，背后更有专业人士处理各种怪异事件。
集团宣传手册中，所谓资深员工聚集的B座副楼，现在回想这个描述，温曦筠顿觉颇有深意。
思绪一堆，其实时间不过几秒。温曦筠起身离席的动作还没完成，看着楼下的黑眸忽然不着痕迹地一凝。刚刚她光注意司煌雪了，现在才发现，司煌雪身边状况很不单纯！
司煌雪前后左右两三米距离处，各有一个人同行，步调一致，而她没记错的话，刚刚漩涡阵法起作用时，随着司煌雪抬头四个人同时脚步一紧。
虽然不明显，但这是监视吧！
她在洪宇最后时，不是顶着虚弱吐血特意交待了司煌雪吗！要找人气稀薄的偏僻地方开时空定标，也不要随意在这边杀生。
结果，这就是结果吗？所以，魔皇大人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被这边的灵异部门盯着监视！？他这是被抓来的吗？
而且，她感觉司煌雪身上朦朦胧胧的，似乎有障眼法。温曦筠蹙了蹙眉，距离太远，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感知受限。
多么亲切熟悉的糟心感觉。
疑惑一个接一个冒泡在温曦筠脑海，让她眼皮跳了跳。
“……”温曦筠。
监视魔皇大人，新同事们这种行为……呃，感觉不太安全。
这种情况，她显然不能直接下楼找人了。
“我去洗个手。”既然站起来了，温曦筠顺势道。
司煌雪一行五人目标B座，为了同事们的生命安全与心理健康，看来，她需要想个办法，尽快找机会去B座探探情况。
然后，很快，她有了个喜忧参半的机会——
在卫生间用冷水拍了拍脸，正拿纸巾擦水，温曦筠听到手机震动，刚恢复功能的工作W信群收到了一条工作信息。
【研发部渤海海底隧道地质勘测项目，请求大家支援！
如题，勘测项目组意外遇到复杂地质现象，急需加派研究人员。但研发部人手工作饱和，多方协调之下依旧缺少六名助手。
恳请各位新人慷慨支援！
由于本次勘测工作作业环境比较特别，需要参加人员具有较强的心理承受力、适应力、应变与协作能力，因此，研发部特别变更入职培训课程，下午，大家先进行公司内见学参观，熟悉办公环境，到B座后，将集体参加临时工作适应性测试。
闪亮的新人们，释放你们活力的机会到啦！】
“……”温曦筠。
工作测试地点，居然在B座……
温曦筠关掉信息，睫毛轻轻翕动。
喜的是，机会有了，跟着继续培训即可；忧的是，这么巧的临时工作，该不会正好跟司煌雪那坑妻小能手有关系吧。
她回到四人餐桌时，沈方怡与汪婷的话题已经转到了窗外风景上。
两人嚼着米饭神采飞扬地品评着楼下观景绿地的设计风格，毫无异状，估计看不到万鬼爬墙。
苏晓莉直愣愣地看着B座楼底，温曦筠仔细打量了她一眼，结果差点“扑哧”笑出来。
苏晓莉的表情太诚实了，在温曦筠看来，简直明晃晃在说：天啊，我密恐，他们不会爬满玻璃幕墙吧，画面太美不想看，下午可以请假吗？
***
入职第一天就请假什么的，这种降维打击人品的行为，苏晓莉终究没敢尝试。
下午，变更后的培训课程，依旧开始得平凡无奇。
温曦筠这班共16人，由本届应聘研发部岗位的全体新人组成，前辈陈姐带新人们实地熟悉办公环境——从A座开始。
陈姐：“一层是对外接待区、小食堂，二层是员工健身中心，三层到七层就是大家熟知的‘观灵娱乐’了。”
A座三层，大家出电梯后，左手边就是一扇玻璃门，上面中规中矩地贴着“文化娱乐传媒部”，玻璃门内，有部门自己的前台。
有人伸长脖子跃跃欲试往里张望，陈姐露出理解的笑容，声音却难得严肃下来：“再强调一遍哦，集团各部都有自己的保密条例，门禁权限素来严格，请大家自觉遵守，尤其不要私闯大楼内保密区，否则后果可能非常、非常严重。”
接下来，一行人直接上到七层，刚迈出电梯，大家就觉得眼前一亮。左手边一条长长的走廊敞亮通透，靠大楼外一侧都是全景落地窗。
这一层，在走廊尽头才是观灵娱乐本层的门禁。
午后阳光穿过特制玻璃射在大理石地面，映照出一条金色走廊。
落地窗对面间隔设有茶水区、休息区，此时不少员工在里面交谈。
陈姐：“集团门禁严格，但七层、十七层、二十七层，有三个这样的跨部门公共交流区。”
为避免打扰别人，陈姐带新人们没有走入太深。
在美丽的金色走廊中，新人们不禁驻足窗前，面带微笑，欣赏窗外美景。
温曦筠面无表情，透过满满当当的爬墙鬼灵，望了会儿天边云卷云舒，回头，就看到苏晓莉对着窗外一脸生无可恋“我要瞎了”的表情。
——现在大楼的玻璃幕墙，与爬满了蜜蜂的蜂窝框架相比，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温曦筠。
晓莉，还真是不回避她啊。
“……”苏晓莉。
两人对视，一时无言。
就在这时，“叮”电梯门开启，两名观灵娱乐的女员工匆匆走出来，其中一人正讲着电话，另一人抱着只小幼猫。
公司办公区内有猫？稀罕。
站位使然，温曦筠目光稍一转，正好就又跟那只小猫来了个对视。
灰白的虎斑小猫，一双金色猫眼瞳孔黑晶晶的，长毛蓬得像个球，让温曦筠联想了一下自己沙发上的圆球毛绒玩具猫。
“……”温曦筠。
等等，黑晶晶……瞳孔放大？这其实是惊得炸毛了吗。
两名女员工很快从新人们旁边经过，正讲电话的女员工举着手机满面红光：“穆哥，对，猫找到了……穆哥您太客气了，不，不麻烦……嗯，确实是在顶层董事长室找到的，当时小猫就趴在萧董椅子上……这就给穆哥送去，我们在七层观景走廊了……”
穆哥？好熟悉的称呼。
“啊，哎，别跑——！”
突然一声惊呼，引得周围人都看过去，就见小猫从女员工怀中窜出，“咪唔”一声掉头就往回跑……
直奔温曦筠！
见小猫直接要往自己怀里跳，温曦筠微微眯眼竖起工作手账，把小猫挡下。她不喜欢被陌生生物袭胸，再可爱的毛团也不行。
灰白花毛团啪唧落地，缩了缩，委屈地“咪唔咪唔”，又一拱一拱往她皮鞋边蹭。
“……”温曦筠。
观灵娱乐两名女员工发现小猫，急忙奔了过来。
然而，小猫一见两人要抓自己，立刻逃窜，好比一枚拖着白光特效的弹珠，敏捷得夸张。
灰白花毛团乱窜，却从不接近全景落地窗。
温曦筠看着窗上满挂的鬼灵……似乎明白了什么。
就在一场人猫追逐战愈演愈烈时，吃瓜群众的骚动却意外安静了下来。
观景走廊另一端，一前一后，走来两个男人。
阳光映照下，走在前面的短发男人高大帅气，眉目浓烈，五官棱角分明，甚至仿佛隐隐透着股狂野的意味。不过额前散垂的几缕碎发，低调朴素的着装，让他显得平易随和。
穆舒尧！
走在后面，身材略矮清秀干练的西服男人，则是他的经纪人季思卓。
两名正追猫的女员工见“猫主人”穆舒尧居然亲自过来了，不由愣在当场。
刚刚讲电话的女员工垂着头，手指紧捏着电话嗫嚅：“穆哥，对不起，您的猫，抓不到了……”
“别这么说，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才对。”穆舒尧主动上前，语带歉意地开口。沉厚的声音，正是他的招牌。
女员工脸红，不由偏开头，眼角瞟到的景象让她“咦”了一声。
小猫在没人追赶后也不乱窜了，又停在温曦筠脚边，“咪唔”着求抱抱。
“……”温曦筠。
总感觉这毛团品种不一般……真的是猫吗？
不由看向猫主人……正对上穆舒尧望来的视线。
无人知道，穆舒尧此刻维持表情如常，心中却无比震动：显然，眼前的新人是灵能力者，虽然不强，但她身上灵纹的气息……居然似曾相识……！
让他联想到……萧叔！？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万鬼日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