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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事了拂衣去,乘风诀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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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景元帝驾崩,萧陆离登基称帝,年号景和,史称景和帝。
二皇子萧陆沉就任礼部尚书。
三皇子萧陆央串联禁军左卫都督赵程,叛乱逼宫,兵败,贬为庶人,圈禁于宗人府。
景和四年,景和帝传位于先太子嫡长子萧子熙,封义妹景云公主周沐佳为摄政公主,震惊世人。
支持者有,周大将军、太上皇死忠内阁首辅苏榆楼等;反对者有,有老臣殿上痛呼,“牝鸡司晨,国将不国”,遂撞柱而亡,亦有青年学子义愤填膺,挥笔书就《讨周氏檄》,却都被摄政公主以雷霆手段镇压,让人不禁感叹,此人不过及笄,怎能有如此才能手腕,不过思及她自小为景和帝教导,如此成就,也有原因。
等到朝政稳定,摄政公主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更改税法,鼓励商业,普及教育,如此等等,不一而足,使得大景蒸蒸日上,四海来朝。
史称,景云盛世。
“沐佳,你下定决心了么?”萧陆离轻声问,十年的时光流过,那上天格外宠爱的面容完全长成了,眉眼带着一种逼人的俊美,展露出了更加摄人心魄的风采,百川寒水,千山明月,是他那一低眉的风姿。在场的人尽管已经看习惯了这天人般的容貌,却还是不由得为之恍神。
已经长成风姿绝代的少女咬了咬唇,“是,哥哥,我已下定决心。”她的目光看着身旁面色强绷,眼里却流漏出小奶狗一样的委屈恳求的少年天子,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温柔宠溺,“我不回去了。”
周沐佳笑着,带着一点解脱与遗憾,“已是十年,我与此世结缘,遇见了哥哥,付出了无数心血,养大了熊孩子,这里比前世更像我的家,让我早已经放不了手了。现在想来,前世恍然如一梦,纵使高高在上,却总是孤身一人,哪里比得现在快活?我决定了,我要待在这里。”听到她说不走了,萧子熙眼神亮晶晶的,激动地拉住了她的手,周沐佳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既然如此,你自己做的决定,过得开心就好,我也不必再牵挂了。”萧陆离淡然微笑,“诸事已了,就此别过吧。”
“哥哥,我和小熙……都很舍不得你……”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得了闲暇,我便回来看你二人,纵然再厌烦,这长安城,这大明宫,我终究生于斯,长于斯,总有一日,也会死于斯,此时不过从那既定的命轨暂时出走,怎能不回来呢?更何况,你们都在这里……我走了,不必再送。”
摸了摸周沐佳和萧子熙的头权作安抚,含光门下,萧陆离一袭白衣,翻身上马,挥手作别。
长风暮秋,马蹄踏叶,不多时,那人就远去了,只留下一道月光般的背影。
“小姑姑,我现在就想小皇叔了,很想很想……我现在就找个人禅位,去追他,可以吗?”萧子熙委屈巴巴,在亲近之人面前展露出平日里没有幼稚任性。
周沐佳抹掉眼角的湿痕,把小孩儿抱进怀里,无声地安慰着他。
长安城外,古道生尘,红枫如火,点燃了漫天的云彩,夕阳如同流金般艳烈。
顾白衣牵了一匹枣红马,静静等着。
直到他那个朝思暮想的人一人一骑出得城来,他迫不及待骑马赶上去。
“敢问公子出游,还缺个随行大夫吗?可以兼职侍卫、小厮、通房的那种。”顾白衣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了很了不得的话呢!
萧陆离眼睛一瞥他,就让顾白衣心跳错了一拍,半边身子都酥了,眼睛半带痴迷、半带坚定地直直望着他。
思及这个人十年如一日的蠢萌犯傻,可也几乎把心全个掏了出来,一片真情,萧陆离心微微软了些,打马前行,“你想跟来就来吧,不后悔就好。”
“怎么会后悔呢?这辈子都不会后悔!”顾白衣激动地脸颊通红,恨不得仰天长啸,庆贺今日突破性的进展,忙不急表忠心,打马跟随,鞍前马后地犯蠢献殷勤,一副被吃的死死的样子。
城内,苏府,秋风肃肃,黄叶潇潇。
苏榆楼伸手轻轻逗弄着一只青雀,是萧陆离别离前赠给他的,是曾经他们通信使用的那只青雀的后代。
萧陆离内心萧索空茫,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呢。
或许是放不下权位,又或许因为自己的胆怯,纵使自己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和他再也不可能了。
他的眼角有了皱纹,青丝夹杂了白发,身上留着岁月无情的印记,而他心上的那个人,如今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那人就像生命中的璀璨流星,掠过身旁,留下让人心醉神迷的辉光,却抓不住,留不下,求而不得……
终究……还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