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戒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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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顿不知道蝙蝠侠离开去做了什么。
但他被放出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从来没想过蝙蝠侠这么好说话，在他的想象中对方再怎么也得给他立一些规矩，或者像哥哥康纳吓唬他的那样给他戴上一副氪石手铐，但只是……什么都没有。
莱顿的内心深处，有一种自己被看轻的愤怒。但很快，他就产生了“蝙蝠们不过如此”的轻蔑。
他们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啊？
真是太……
不过也有可能是在故意考验他。
联想到这种可能，莱顿神色一紧。
他的手指滑动，下意识地摸向了口袋里的戒指，提起了警惕。
“哦，对了，你要戴个东西。”迪克不经意道。
来了！
一定是给他挖的坑。
莱顿顿时挺直了身体。
在他强烈目光的注视下，迪克竟然咧嘴一笑，随后以一种不必要的花哨姿势后倒翻过了蝙蝠洞的栏杆，瞬间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什么？
莱顿吃了一惊，赶紧冲到了栏杆处。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晃眼，迪克的笑脸已经重新出现在了面前。
他的手里已经魔术般出现了一个眼罩，被他夹在手指间摇了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铅制的眼罩，蝙蝠侠暂时还不想让你知道洞内的布局……抱歉，你需要戴这个。”
铅制品会阻隔氪星人的超级视力。
看来他们在他暴露自己这个能力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的措施。
莱顿不屑一顾，恐怕是担心他一眼就看穿蝙蝠洞其实就建造在韦恩庄园下面吧，毕竟他们的隐藏身份，就会因此暴露无疑。
而对方这一连串的动作，有刻意炫技的嫌疑。
尽管理论上知道，但莱顿还是感觉印象深刻，情不自禁地张了张嘴。
“……你、你会飞吗？”他语气急迫。
这很重要！
哥哥康纳没提这点，对方应该是个纯人类。
但这家伙的英雄代号是夜翼，是氪星传说中的神鸟，或许他真的会飞，而且和氪星有关系——
闻言，迪克露出了得意的表情：“谢谢，不过这是因为我的体术很厉害。”
莱顿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下来。
达米安在一旁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夜翼，别再逗狗了，你的幼稚表演以及对氪星人的痴迷让我感到羞耻。马上完成蝙蝠侠的任务，把这家伙送到韦恩庄园。”
短短一句话，让场面陷入了混乱。
“……”
莱顿睁大了眼睛，愤怒反驳，“我不是狗！”
太不尊重氪星人格了！
迪克同样被深深地冒犯了：“什么？我不幼稚，也没有痴迷氪星人！你不能剥夺我正常交流以及散发个人魅力的权利——”
达米安闻言皱了皱鼻。
他懒得理人，直接走上前，劈手从迪克的手里夺过了眼罩，不容分说地给眼前的氪星人戴上。
迪克也没生气，只是在一旁继续喃喃道：“好吧，你说得对，不能再拖了。天色已经很晚了，这孩子确实不适合在蝙蝠洞的监.禁室过夜……”
被覆盖双眸，莱顿的视线迅速陷入黑暗。
他不习惯这种感觉，于是抬起手，试图扯扯僵硬的眼罩边缘。
但就在下一刻，“啪”的一声。
他被人紧紧地攥住了手腕，制止了他的小动作。
随后，耳边传来了一声达米安的冷哼。
“别乱动。”
话虽这样，但他顿了顿，还是没有直接松开手。
有达米安攥着手腕引导路线，莱顿很快就离开了蝙蝠洞。
在迈下台阶的时候，他听到了头顶那些蝙蝠在有人经过的时候拍打翅膀的声音，好像如影如随的黑暗和震慑的恐惧，这让他不舒服地皱眉，抬手努力捂住了耳朵。
这里太阴暗了。
怎么会有人喜欢住在地下。
尽管如此，那些嘈杂的声音，还是不受控制地透过指缝钻了进来，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不久前见到的蝙蝠侠本人。
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蝙蝠侠该不会……真的是变异吸血蝙蝠吧？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一直和这样的怪物对抗，他的父亲实在是太伟大了，不愧是氪星人公认的救世主。
……
蝙蝠们果然很警惕。
莱顿知道蝙蝠洞上面就是韦恩庄园。
但他们还是在夜风中兜了一个小时，好像他们足足跨越了半个哥谭，让人无法联想到真实情况。
车上出乎预料地很安静。
或许是因为达米安，迪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时不时捏了捏他的手，似乎在鼓励他不要紧张。
莱顿很讨厌这种周围没人说话的感觉。
这让他觉得自己又是独自一人，而且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息。
他利用这段时间思考了一下。
当然，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是一个人。
但是他们让他见韦恩，根本不提蝙蝠侠，说明他们在隐瞒身份，不想让他就此参与义警工作。
前途忐忑，莱顿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连蝙蝠都接触不到，怎么可能找到氪石的踪迹？
他们肯定不会对一个被排除在外的人说实话。
这让他陷入了被动。
哥哥康纳说的没错，蝙蝠们满嘴谎言、狡猾无比。
难怪进展如此顺利。他一定还在考核期，而这些软手段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甚至蝙蝠侠自己都没来，就让这些助手把他打发走了，莱顿感到一阵愤怒充斥着胸膛。
“为什么我要去韦恩庄园？”
他决定主动：“蝙蝠侠和韦恩先生关系很亲密吗？”
迪克似乎早有准备：“韦恩是正义联盟的投资人。”
莱顿皱鼻。
这回答无懈可击，他无法做文章。
他坚持不懈：“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蝙蝠侠？”
“这个要看蝙蝠侠的意思。”迪克给出的答案很模糊，“我不能给你关于他的保证，但我发誓，我可以尽量来看你。”
这没意义。
迪克已经是夜翼了，他在布鲁海文当义警，相当于已经脱离了哥谭。
莱顿要在三个月内找出氪石，就必须找一个更亲近的人……一个一直在哥谭的人。
毕竟按照蝙蝠侠多疑的性格，氪石库只可能在哥谭，所以他最好的办法还是接触到蝙蝠侠本人。
他心不在焉地想着，车却忽然停住了。
莱顿回过神来，意识到他们已经到达了韦恩庄园。
而迪克俯身过来，贴心地为他解开了安全带。
莱顿意识到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赶快！必须做点什么！
“我不想这样，你们真的要送走我吗？”
莱顿强迫自己抬起头，努力带着一丝恳求：“我根本不知道韦恩先生是谁……万一他是个坏人呢？让我和陌生人住在一起，是因为我不听话，所以你们才不要我的吗？我发誓我会听话……”
这些话有用，他能感觉到身旁人瞬间坐立不安。
迪克赶紧说：“什么？没有！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孩子！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是我说了什么让你误会的话吗？我向你道歉，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
莱顿不说话，只是恼怒地对自己皱了皱眉。
不对，他一点也不可爱。
为什么对方这么喜欢夸人？还这么真诚？
“你们让我和韦恩先生住在一起，而且没说多久才结束——”
迪克立刻安慰道：“不是的，只是暂住，布鲁斯……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别担心，你有一个很好的父亲，知道吗？他会在事情结束后接你回家，你会很安全，我们当然也会再见面。”
很好的父亲？这个世界的超人吗？
“可是……”
莱顿吸了吸鼻子，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尽量让自己的厌恶不要流露出来，以至于太过用力而蓄积起了眼泪，“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父亲，我也不想要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当我的父亲。”
他说这话是真心的。
他的父亲卡尔·艾尔是氪星救世主，其他人算什么？根本没有资格让他叫父亲。
哪怕是这个世界的超人也一样，一个戴着“S”标志的伪善者。
他怎么可以亲近人类？
莱顿不认为他是一位艾尔，而是氪星的叛徒，所以他不想和对方有任何形式的接触。
见到他滑下的眼泪，迪克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伸出手想帮忙擦掉，却被莱顿下意识地躲开了。
他不是真的想流眼泪，只是太疼了的生理反应。
如果被人拭去，会很做作。
这是哥哥康纳教他的一种手段。
莱顿知道自己演技不好，做不到情绪不外露，加上他不经常接触人类，现在直接上来就遇到最难搞的一群人，所以他必须要有克制自己的方法，哪怕这意味着伤害自己。
迪克卡壳了许久，最后才干巴巴道：“嗯……你不是黑发蓝眼，韦恩应该不会收养你，同理，你也不需要叫他父亲。至于蝙蝠侠，如果时机到了，他迟早会和你见面。”
莱顿：“……”
更加无法反驳了！
谢天谢地，迪克头一次这么感谢布鲁斯对养子的特殊癖好。
哪怕这让对方上了无数次八卦小报，被怀疑，但起码不会让一个孩子陷入被强行收养的恐慌。
他再次看了一眼莱顿的红发，感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又有点蠢蠢欲动。
真的很漂亮，也非常特别。
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是热烈的橘红色。
仔细看……对方连发根竟然都是纯粹的红色。天知道迪克多喜欢红发，这大概已经成为人人皆知的弱点了，可这真的不是他的错。
只有亲眼见过的人，才知道红发多么令人惊艳。
莱顿抬眼，最后挣扎：“怎么才算时机到了？”
迪克又开始含含糊糊。
说实话，他不知道布鲁斯打算做什么，只能后面再问问对方的打算了。
“这里是哥谭，时机很简单。”一旁的达米安忽然嗤笑一声，“只要不听话，或者杀几个人，蝙蝠侠就会立刻出现。”
迪克噎住了：“罗宾！”
“这是我的切身之谈。”达米安只是盯着他，漫不经心道，“今晚你就应该选一个韦恩庄园的养子杀掉，最好是第三个，我保证那家伙没有一点用处。”
莱顿非常震惊，但还是下意识礼貌道：“谢谢你的建议……”
“不客气。”
迪克脸上的表情微微扭曲，看上去似乎在捂住莱顿耳朵，还是捂住达米安嘴之间艰难抉择。
最终，他只能虚弱道：“你不能就这么教唆杀掉提……某个人的哥哥，哪怕那是养子……”
达米安充耳不闻，只抬手摘掉了莱顿的眼罩，啧了一声，道：“阿尔弗雷德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莱顿猛地抬起头，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阿尔弗雷德！
他差点忘了这件事！
在韦恩庄园里，有一个让他必须打起精力认真应对的存在——蝙蝠侠的管家。
如果他寄宿在韦恩庄园，就必须日夜和对方打交道。而这位管家，绝不是好糊弄的对象。
莱顿感到一阵懊悔，忍不住又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他真的应该更努力一点的。但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蝙蝠车开走。
烟尘过去。
只留下他一个人绝望地和管家待在一起。
……
莱顿忐忑地跟在老人身后。
他们正在穿过二楼的走廊。
韦恩庄园的内部装饰异常华丽，头顶吊灯反射出绚烂的光芒，地板将他的身影照得纤毫毕现。
他真的不想盯着别人的背影看，这很没礼貌，可他就是克制不住。
毫无疑问，氪星人是宇宙最伟大的种族，其他人都只配匍匐在他们的脚边。
超级力量，可以将所有生物的骨骼轻易捏碎，甚至拉动数十颗恒星脱离黑洞。
热视线，只是一瞥就能烧毁一栋大厦。
超级呼吸，鼻息间就能吹出撼动大地的飓风。
……
更不用说超级速度、超级听力……这些数不清的恐怖能力了。
整个宇宙能够对抗氪星人的存在屈指可数。
但这都阻止不了眼前的老人戴上氪石手套，狠狠给了超人一拳，竟揍断了父亲的鼻梁和上颌骨。
——阿尔弗雷德。
这个英国管家不过负责韦恩庄园的日常而已，却做到了连父亲的宿敌蝙蝠侠都办不到的事。
这些都是哥哥康纳告诉他的，说实话，让他有点做噩梦。
现在是他第一次见到真人。
虽然阿尔弗雷德看起来不吓人，甚至称得上绅士，可莱顿已经已经把对方想象成霸王龙那样的形象，随时都可能喷火，把他烧成一团灰烬。
在他的目光下，对方终于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温和道：“莱顿少爷，这是您房间。请原谅事出突然，我准备得有些仓促，希望您不要介意。”
莱顿慌乱：“我不介意，我可以去住垃圾桶——”
“……”
他敢打赌，自己一定表现的很怪异。
“对、对不起。”莱顿惩罚地咬了一下自己舌头，痛觉让他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我的意思是……这里很好。我太困了，可以睡觉吗？”
好在恐怖霸王龙不打算追问他。
管家虽然有那么一刻带上困惑的表情，但还是礼貌地祝他休息好，然后贴心地带上了门。
房间很大，以至于到令人惊叹的地步。
但莱顿曾经住在一个更好的地方，所以他不屑一顾，只是匆匆用红热线扫了一眼，意外地发现没有监控器后，立刻掏出了口袋里的戒指。
左一圈，右三圈。
戒指亮起了一阵幽蓝色的荧光。
虚拟投屏出现在了眼前。
还没有看到人，莱顿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真诚的笑容，明亮到几乎照亮整个昏暗的房间。
“康纳！”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戒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