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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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末了，男人还故意拖长了尾音来强调，嗓音低沉悦耳，勾得人心痒。
余小哪里受得住，羞到连耳垂都快要红透，许洲才终于放过她，起身去开门。
门开，一道粗旷的男音立即冲入原本寂静的屋内。
“我靠哥你烫伤没，咋绷带都打上了，烫伤了？没出血吧？医生咋给你说–––”王明富嚎到一半，目光从许洲肩膀后，捕捉到了屋内的一丝不寻常。
只见正对着落地窗的沙发背上方有一双眼睛，一双女人的眼睛，小兔儿似的乌黑水灵，正好奇地朝这边看。
王明富一口气瞬间顶到了天灵盖：“–––说了走错了走错了阮元你怎么带路的，快快快按电梯下楼！咱哥不在这层！哎不好意思啊这位先生，打扰了打扰了我们这就告辞–––”
靠在沙发背上的余小被他这一连串给逗乐，弯起的眼睛变得更加亮晶晶。
许洲靠在门边，声音散漫：“不送。”
然后作势要关门。
王明富的脚步立刻就僵直了。
三秒后，一个圆滚滚的脑袋从门框那边伸了进来，笑得极为狗腿，先和余小打了个招呼：“嫂子好。”
余小愣住，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嫂子。
那头的王明富好似没听见，继续说：“嫂子真漂亮！”
余小脸上的红晕本来就没褪尽，这会儿更加不好意思，下意识看向许洲，想要他帮忙澄清。
可这一眼望过去，却发现许洲竟然也在看她。那双眼里含着几分意味深长，薄唇微微勾着，一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好像……在观察她的反应般。
这个想法骤然出现，让余小的大脑轰地一声炸开了。
眼见余小越来越慌，许洲终于收敛目光，对王明富说：“师妹，别乱叫。”
听上去特别正经，好像刚刚放纵人喊“嫂子”的不是他。
“啊？”王明富一脸问号，“都带回家了这–––”
话未说完，就见面前的许洲双眸微微眯起，头也偏了偏，狭长的眼单是懒散地做出这个动作，压迫感便已经超然。
王明富的话就这么生生被哽死在喉咙里，一脸纳闷。
不叫嫂子叫什么？跟着喊小师妹？这不是占人便宜么？他可没考上南城大的能耐。
况且两人认识这么多年，王明富清楚知道这人是从不把姑娘往家里带的，这都带回家了，不是嫂子能是什么？
王明富眼珠子一转，突然茅塞顿开。
准嫂子！
“好好好，”想通的王明富笑得春光灿烂：“哥你说啥就是啥。”
“阮元呢？”许洲扫了王明富身后一眼，没人。
“楼下呢，我这不是太想哥了吗？等不及他磨磨唧唧停车，先上来了就，”王明富说到这，顿了顿，看看许洲，又看看脸还红红的余小，小心试探：“所以，所以哥，我现在，方便，方便进去不？”
“不方便。”许洲声音懒懒，唇角微勾，结合外面月色，显得尤为性/感。
王明富秒懂，在心里为许洲竖起了大拇指：“好的哥我这就滚。”
“嗯，顺便让阮元别停车了，送个人。”
大拇指瞬间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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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听到许洲说让阮元送时，余小其实有点紧张。
她知道阮元，但两个人在KTV的时候完全没有说过话，交际能力负数的余小很担心她独自坐阮元的车回去会不会很尴尬。
好在，当她忐忑地走出许洲家时，发现后者也跟了出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许洲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小姑娘刚刚在想什么，伸手拍了拍她脑袋，“想什么呢？”
那只大手偏侧着碰她的头，举止亲呢。
余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没想什么。”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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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元的车停在路边，远远看见他们就降下车窗，挥着手和余小打招呼，表情特别亲切。等余小走近后，对她说：“余小师妹好啊。”
“阮师兄好。”余小回。
“哟，半个月不见，小师妹你怎么–––”阮元手肘放在车窗上，上下打量小姑娘，“漂亮了那么多啊？”
这话说得特不正经，余小不擅长接这茬，老老实实道：“没有，师兄。我长得和以前是一样的。”
王明富在副驾驶座笑出声。
阮元说：“小师妹，你知道别人夸你漂亮的时候，你应该怎么回复吗？”
余小眨眨眼睛，“不知道。”
“夸回去啊。”阮元一副经验十足的表情：“比如说，我刚刚夸了你漂亮，你就应该反过来夸我–––”
“长得还挺像个人？”许洲从余小身后走来。
阮元：“……操，许洲你在师妹面前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这还不够给？”许洲挑眉：“你要求最近变得有点高啊。”
说完后拍了拍余小的肩膀：“上车。”
阮元：“……”
王明富坐在副驾驶上明察秋毫，对余小的地位肃然起敬，自我介绍的时候比平常正经了七八分：“小余是吧？我叫王明富，老王家明天就会暴富的王明富。”
余小一顿，旋即有点想笑。
阮元在摆弄导航，听到这句熟悉的自我介绍：“哎老王，我一直想问，你爸给你起这名之后你家暴富没？”
王明富心情很沉重：“你这么问可就真太戳兄弟痛处了。”
阮元嗯嗯点头：“那我下次记得多问问。”
王明富：“……咱许哥刚确实是太夸你了，其实你最近吧，长得也不太像人。”
阮元：“？”
然后咬牙：“你再说一遍？”
“你港咩，我母鸡啊，母鸡啊。哎对，小余你刚还没说呢，你叫什么？”
“我叫余小。”余小被两个大男人的对话逗到，笑得眉眼弯弯，“就是小余反过来那两个字。”
“余小？”王明富边伸手掏烟盒边看后视镜，还不忘吹彩虹屁：“这名字可真好听，比我那名儿听上去内涵多了，还有这笑，瞅瞅，跟花似的。”
阮元来不及吐槽他，身后的许洲就突然冷不丁冒出了句。
“别抽了。”
王明富：“啊？”
他从后视镜看看许洲，又看看余小，明白过来什么：“余小不喜欢烟味啊？”
“我……”
“我不喜欢。”许洲说得眼不红心不跳。
余小看他。
许洲不喜欢烟味？那天在走廊上她还看见他在抽。不过那之后两个人见面，许洲好像确实没再在余小面前抽过烟。
……难道烟瘾也带倦怠期的？
前座的王明富和阮元对视一眼。
二十年老烟枪，在线翻脸。
想想车里对着小姑娘抽烟确实不大好，王明富最后还是收回了烟盒：“行吧。”
“一小时四十分钟车程啊。”阮元搞定导航，把车开到大道上，提醒：“小师妹你要困了，就靠你许师兄身上睡会。”
“麻烦阮师兄了，我撑得住的。”余小当时是这么说的。
然而车行驶在道路上，伴随着左右景色缓慢后退，车身时不时颠簸两下，余小还是犯起了困。
她的生物钟早就习惯了在十一点入睡，熬到十二点就已经是极致了。而按照阮元的说法，这车得一点多才能到学校，余小从没在外面待到这么晚过。
刚开始的时候，车内三个大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在聊天，基本是阮元和王明富在说，许洲极少应几次。那些不着调的话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余小靠着这些勉强撑到了十二点钟。
可后来车内却越来越安静，到十二点二十的时候，余小疯狂打架的眼皮终于忍不住合上了。
她睡姿极为乖巧，乖巧到有些拘谨，身体朝车门的方向靠，被颠地特别不舒服，但余小也这么将就着睡了下来。
是后来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好像有一只大手朝她伸来，温柔地将她拥入了一个极为舒适的地方，那地方温暖舒适，还泛着股淡淡的薄荷香。余小睡得浅，被挪动时不自在地皱了皱眉，那大手便轻轻地在她肩膀上拍。
一下又一下，带着缱绻的温柔，好像永远都不会停止般，教人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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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再醒过来时是凌晨快两点。
她揉揉眼睛，惊讶地发现车内除了她，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于是猛地从座椅上直起身，朝车窗外看去。
熟悉的宿舍外小道树边，三个男人随意站着。也不知在聊什么，阮元和王明富都笑得很欢，许洲唇角扬起，也在笑，指间夹着烟。
薄唇轻启，烟雾随风而动。
他还是那身西装，头发被晚风吹乱了一些，双眸微眯，在暮色中神态慵懒。余光瞥见什么，眼睑垂下，看向余小的方向，那眼极黑，望过来时先顿了顿，旋即唇角不自觉扬地更高，用没抽烟的那只手轻轻开了车门。
“咔哒”一声，骨节分明的手伸入余小视线内，撑在门边。男人矮下身体，看向里面睡眼惺忪的小姑娘，目光落在她脑袋上支起的一小缕发丝上。
唇角的笑意更深。
“醒了？”
声调微扬，听上去还挺愉悦。
“嗯。”余小应，才醒的声音比平时更加软糯。
“哎，睡醒了就好，不然我估摸着咱许哥能让我们两在这杵一夜。”车外蹲着的王明富打趣说。
许洲好似没听见：“醒了就下车吧，我送你到宿管站。”
车门开，冷风吹在脸上，余小轻轻一个哆嗦，困意散得差不多了，对许洲点点头，声音乖到不行：“好。”
然后回过头对另外两人说：“阮师兄，王……” 她顿了顿。
“哎，喊我小王就行。”王明富笑眯眯的。
阮元一巴掌打过去。
“我靠，老阮你打我干嘛？”
“我打狗腿啊谁打你了？”
两人说着就要互相笑骂起来。
附近空旷，两人动静太大时，旁边的老树还会抗议般落下几片绿叶。
枝桠微晃，月亮高挂，许洲对余小说，“走了。”
余小笑着冲那两人挥了挥手说再见，然后快步跟上许洲的步伐。
那天晚上星星很亮，头脑清醒之后，余小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约莫是她太少夜出，这还是她第一次发现，深夜的空气和白天闻起来，好像不太一样。
“师兄。”余小想起什么，“已经两点了，你们现在回去会不会太晚了？”
“不会，习惯了。”
工作的时候也基本得到这个点。
余小挺不好意思的：“抱歉啊，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宿管站就在前方，许洲停下了脚步，偏头看余小，话里含笑：“早知道就在我家睡了么？”
余小一哽，用力摇了摇头。
许洲还在笑。
有风在二人中间过，许洲手上那根烟在余小下车时便掐了。
也是那时候看见他抽，余小才反应过来。
烟瘾当然是没有倦怠期的，许洲只是猜到她不喜欢。
余小确实是不喜欢，但她记得她没有和许洲说过。这让她想起在米来香的时候，她也没有说她爱吃甜，许洲就已经为她点了雪渐糕。
她在他面前，好像真的很透明，然而这种透明却并不会让余小觉得不安全，觉得害怕。
四下寂静，确实是很晚了，许洲没开口，余小便斟酌语句想说再见的话。可她还没来得及斟酌完，就见站在她两步开外的许洲突然眯了眯眼，说。
“余小。”
“啊？”
男人沉稳的声音在昼夜之中显得格外清晰，余小心跳立时快了一拍，抬头望过去时，总觉得对方那双深邃的眼底，好像很暗很暗，又好像含了满目星辰。
“过来。”
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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