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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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是不是喝多了？”怎么问的问题奇奇怪怪的？
顾宁远目光晦涩地盯着她。
这段时日因为沈浪的腿伤，两人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面了。
有多久没看见沈浪，顾宁远就失眠了多久。
一个个漫漫长夜中，顾宁远总是时不时想起沈浪，而云空大师的话更是时常在他耳边响起——
“王爷命格奇特，乃大福之中潜藏大凶之相，王爷的失眠症便是一种征兆。依照王爷所说，沈姑娘极有可能是王爷的应劫之人。此劫若顺利，之后便是一生平安喜乐；否则，王爷恐怕命不过弱冠……”
简而言之，沈浪是他命里的劫数。
顾宁远晓得了这一点，对自己这段时日常常想起沈浪的行为就很看得开了。
毕竟，谁不在意自己的小命呢？
他的劫数，他自己当然要时刻关注着。
这么一想，顾宁远就彻底放开了。沈浪既成了他命里的劫，她便合该留在他身边。
“沈浪，这段时日不用去花满楼，你是不是有点不习惯？”
顾宁远含蓄地开口，黑眸炯炯地凝视着沈浪。
“是有点。”毕竟在家养伤的日子挺无聊的，还不如去花满楼看账本呢。
“老实说，你觉得本王这人怎么样？”第一个问题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顾宁远就放心大胆地直接问下去了。
沈浪头上打出一堆问号，有些不很明白顾宁远这个问题的用意。
不过，安王好歹是雍都第一权贵，拣好话说总是没错的。
商人沈浪便笑呵呵道：“王爷是个好人。”
“有多好？”
“王爷才貌双全。”
她无论和他聊什么话题，他都能无缝衔接。这就是才。
王爷的长相犹如天仙下凡，王爷的美貌绝世无双。这就是貌。
“还有呢？”顾宁远弯起嘴角。从她嘴里说出的夸奖，怎么就这么好听呢？
“王爷品质高尚。”
“比如？”
“王爷见义勇为。”
之前苍山寺山崖，多亏他救了她。
“还有么？”
“王爷大度宽容。”
比如对她砸砖一事不计前嫌。
……
沈浪一口气列举了十几个形容词，尽量卡在不太违心的范围里。顾宁远听得越来越心花怒放，唇角笑意就没停过！
末了，沈浪再也憋不出新的词了，便十分机智地总结道：
“王爷的优点太多了，我一口气都说不完。”
顾宁远对她这句结论很满意，居然还笑吟吟地点头，很欣慰地对她道：
“没关系，沈浪，你以后可以慢慢发掘。”
“？？？”这话是几个意思？
沈浪有点蒙，不禁抬眸看他，正好撞进顾宁远含笑的眼眸，如漩涡、如宝石、如星辰大海般叫人沉溺。
她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本性里对美丽事物的着迷。
这反应显然又取悦了顾宁远。
他笑得更灿烂了，嘚瑟道：“沈浪，看来你对本王很是满意。”
沈浪：“呃？？？”
她怎么觉得，这聊天走向越来越偏了？安王的曲风越来越不对了？
正疑惑着，顾宁远冷不丁又冒出来一句：
“沈浪，万俟瞳不适合你。”
这点倒是说的很对。沈浪用了一个前世来亲身印证了这句话，此时不自觉便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你还不如考虑下本王。”顾宁远又落下一个重磅炸弹，把沈浪一瞬间都砸傻了。
王爷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歧义啊？
沈浪脑海里的神经忽然一激灵，预感到再这样被安王带节奏下去，谈话将往一个不忍直视的方向发展……
前世有且仅有的一点感情经历，留给沈浪的是无尽的郁闷与毕生的遗憾。
这一世，她很清醒。
她要防患于未然。
“王爷……你刚刚为什么砸我？！”沈浪猝不及防吼了一嗓子，十分故意地岔开话题。
顾宁远表情一愕。
然后笑容收了收，别开头看着水面上的月亮，坦然道：“因为本王生气。”
“王爷生我的气？”
“对！”
“为何？”
“宴席上你一直盯着别人看。”顾宁远说起来还有气，一个小小的状元，有什么好看的？有他好看吗？！
沈浪本是为了岔开话题，没想到却得到了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看着顾宁远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联系他之前那些怪里怪气的话，沈浪很快知道他在映射谁了。
这都是什么狗屁误会？
宴会上她什么时候看万俟瞳了？
最多是安王给新科进士发赏赐时候顺带扫了一眼。
“我没看他。”
“那你一晚上坐在那里表情姿势都不带改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往对岸瞧，你是在瞧谁？”
反正除了他，瞧谁都是错。
“我没瞧谁。”沈浪想起晚宴上的情形，目光顿时有些游移。
“你心虚了！”顾宁远立马识破了她的表情。
“我赏景不行吗？”沈浪没好气道，目光又理直气壮落回他美丽的脸庞。这一张美若天仙的容颜，就是晚宴上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赏景？”顾宁远不太相信地嘀咕道，今晚太液池周围都被一群臭男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宴会上哪里有什么风景可看了？
不过……
顾宁远忽然想到什么，再联系沈浪刚刚目光闪烁偏来偏去就是不敢看他的样子，顿时恍然大悟。
晚宴上一群臭男人里，除了万俟瞳还算勉强能入眼外，其他都不足观。
他就是最美的风景！
沈浪是在偷看他。
一定是这样！
顾宁远领会了这一点，顿时高兴得精神一振，美丽的笑容如冰山雪莲一般在沈浪眼底盛放。
“那……本王跟你道歉。”
沈浪惊诧地看着他。
顾宁远以为她还没消气，心里顿时有些惴惴的。
他别扭了一下，十分有诚意地提议，“要不……你砸回来？”
说着他竟说到做到地朝她手心塞了一把石子，然后微微颔首低头，摆出一副绝不反抗的姿势，甜蜜的笑容里竟蕴了一丝隐约的羞意，也许连他自己都不自知。
沈浪的目光有些恍惚。
相识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顾宁远露出这副模样——他眯着湛湛然很漂亮的眸子，脸上的笑一看就很开心。
这样的表情，前世她在另一个人身上也曾看到过。
心中警铃大作。
沈浪把石子一把撒到水里，语气冷静道：
“王爷，夜色已深，想必烧尾宴已快结束，我们该回去了。”
顾宁远一开始看她扔了石子都不舍得砸他，本来很开心；听到沈浪这句话，笑容垮了垮。
沈浪绕过他，匆匆要走。
顾宁远一把将人拉了回来。
“沈浪，本王有话要和你说。”他强调道，“很重要的话。”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和不容拒绝的坚持。
沈浪这副急着要走的反应，让顾宁远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他在肚子里酝酿了一个月才下定决心说出来的话，绝不能就这么胎死腹中。
他今晚一定要说出来。
他一定要说给她听。
“沈浪，”顾宁远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发自真心的月色一般的温柔。
这样的语气，沈浪似曾相识。
她忽然想捂住耳朵。
顾宁远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他紧紧地、十指相扣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喜欢你。”
他没有说“本王”，而是用了一个“我”字。
他的语气里带着郑重和诚挚，询问她：
“沈浪，你呢？”
按照顾宁远原本的想法，沈浪对他这般满意，眼里看到的他都是满满的优点。沈浪必定是喜欢他极了。
然而，此刻回答他的只有沈浪的沉默。
温柔的月光好似也被这死一般的静默镀上了一层寒霜。
接着，顾宁远眼睁睁看着，沈浪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然后抬起眼睛看着他，表情很冷静，语气很认真：
“谢谢王爷的错爱，我……很抱歉。”
说完，沈浪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干净利落，好似一去就再也不会回头。
顾宁远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整个人如同一尊冰雕，冻结在满地清冷的月光中。
美丽的眼眸里，先是错愕，然后是悲伤，最后所有的情绪都悉数转化成浓浓的愤怒。
这一晚，安王有生以来第一次表白，心情很深刻，只有八个字可以形容——
大失所望！奇耻大辱！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