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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番外 陈清恪的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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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的女孩:
高一新生入学,贴着全校统一的分班名单公告栏边上,你扎着一个马尾辫,娃娃脸上干净稚气,那时还是小个子(现在可能也是?笑),踮着脚在人群里,查找自己在分班名单的位置,那时我第一次见到你吧。
我教了你三年,你总是跑来办公室问我,这个Fx怎么又和下一个表达不一样的东西不都是Fx吗?当然你一边气呼呼地控诉买菜又不用三角函数,一边又奋力与题目较真。
高考后的你想和我说什么呢?你很快就跑开了,等我再见到你,你抱着父亲的身体痛哭流涕,在人群当中,你喊救护车,有没有人帮帮你,我能做的是帮你打电话。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我失去了我的母亲,父亲未出席葬礼,他再婚,若说再婚,恐怕又是误会,不如说是复婚,个中爱恨,交由他们评判。说回来,那天碰到你,也是我赶往医院见母亲最后一面。
人生之不幸事,笼罩于我们二人,等我忙完葬礼,前去家访,你已经远走他乡。
你过得好吗?我那负气始终不肯联系任何人的学生?
一时身上了无牵挂,辗转到B市创业,互联网行业如火如荼,让更多人通过互联网受到教育是我所愿,父亲找到我,我们有许久没有见,他听闻我创业,要资助我,只是要与他所中意女孩订婚。
这又不是旧社会了,如何与不曾谋面毫无感情基础之人联姻,顷刻间我想起你的脸。我确实缺钱,我好像说过。但好像也不是那么缺,到现在,我都庆幸自己的拒绝。
倘若应承下来,我再见你时,如何鼓起勇气送你回家。
你成年了,脸上仍然稚气,可能因为如此,多番被人欺负,若我再见到那个阿海,势必要揍上他一顿,实际上后来我也这么做了。
我在什么时间爱上你呢?是城市黑黢黢里,你望着远方的大厦,眼睛绽放光芒,你指着虚空中的灯光,说,“你看它藏在夜色里了。”城市钢筋水泥被你形容的万分可爱。还是你拍拍胸口说,“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把蟹膏放我碗里的时候呢?还是在我家中,明明才从惊魂未定走出来,又若无其事给我煮面的时候?
你做什么事情都可爱,当我发现这一点时,我意识到,已经深陷其中。你从不禁忌规则,也敢爱敢恨。
所以你问我,“我只问一次,你是不是有未婚妻?”我以为父亲找到你,又上演旧社会戏码,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留住你。
失去你的四年,我在雪山的滑雪场一次次重温我们走过的滑雪道,企图在周围寻觅你的踪迹,但看到有形似你的人,心脏总是会漏一拍,然后在所有不是你的面目前失望。
到后来,为了推广业务全国各地跑时,那天路过集市,有人告诉我,罗勒是一味香草,在古老的亚洲地区,罗勒一直被当作老天爷赐给世间人的礼物。
只要能再见到你我别无他求,罗勒,因为遇到你,实则已是我人生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