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易事凡尘

17、正文第十六章

　　“这是明天晚上飞北京的机票还有舞蹈团下榻酒店的地址，我知道很多东西无法强求，特别是感情，与其企求一份毫无尊严的感情，还不如潇洒地送你去见她，至少，我还能抬起头正视你。”秦沁将一个信封放在了姚稀辰的电脑前，“不要告诉我你依然没有勇气，或者，我陪你一起去。”
　　“沁……”姚稀辰紧紧地抱着秦沁。
　　“我想我没有爱错人吧？”秦沁将姚稀辰的脸捧在手中，看见她满眼的泪花。
　　“沁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姚稀辰擦了眼泪便带着秦沁出了酒吧。
　　姚稀辰将车停在了一个正在建设中的工地旁边。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姚稀辰指着那个工地。
　　“不知道，不就是一个工地吗？”
　　“不，对于我来说，这里是我的噩梦。很多年以前，这是一条并不宽敞的马路，马路那头就是小雪的住处，而这，是一个急速转弯的路口。”姚稀辰的神情开始变得异常紧张，“就是在这个路口，我和小雪骑的车子撞向了一辆卡车……”
　　“然后你们就天各一方了？”
　　“是，等我醒来，就再也找不到小雪了，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告诉我她的死讯，并且换掉了我所有的联系方法。”
　　“那你为什么不去证实？”
　　“我去了，以前所有小雪可能出现的地方我都去过，全部就象这个人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样，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她没死，是不是也象我这样疯狂地在找我，如果她不找，是不是因为她恨我给她带来的痛苦，你知道吗？那段时间，我只能依靠药物来让自己睡眠，我每天晚上不断重复着做着噩梦，梦见在这里她来向我索命，梦见在冰冷的棺材里被憋闷得快要死掉，梦见小雪狰狞的面容，梦见我一次又一次失去她，所以我不断加大我的药量，以此获得难得的安宁的夜晚，可是没有用，药物反应开始越来越明显，我几乎都要崩溃了，而我的父母越来越苍老，越来越憔悴，我试图让自己去忘记以前，可是越想忘记就越是记得清楚，我的医生拒绝给我再开药，怕我因此精神分裂，我开始尝试让自己的忙碌来分散注意力，我按照医生的嘱托，每个星期都要去他那做心理治疗，医生说与其刻意地遗忘不如清醒地接受，在工作的忙碌中，我开始给自己编制一个梦，就象酒吧里的那些风铃，屏风，舞台一切的一切，那就是我的梦，于是我又一次陷进了另外一个旋涡，我承认是我懦弱，是我的不好，遇见你不是我想的，而让你爱上这样一个我，并非我所愿，我不是故意伤害你，我只是……”
　　“你只是害怕自己没有再去爱的能力了……”秦沁轻轻地捂住了姚稀辰的嘴巴，“你害怕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害怕再度的失去，更害怕如果小雪真的出现你无法面对曾经的诺言，你一直把自己锁在自己的内疚中无法自拔。”
　　“你把我看得透透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再调鸡尾酒了吗？”
　　“我听海子她们说过，是因为小雪。”
　　“出车祸那天，我是喝了酒去的，那场车祸也是因为那酒精的作用。”
　　“那你为什么那天要给那姓陈的男人调？”
　　“我只是感谢他对于我们这个群体的理解和包容，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你知道吗？他喜欢你。”
　　“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想这些问题，其实，对于你，我充满抱歉，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你才明白，心想也许疏远会好些。”
　　“你看，这都已经和几年前完全不一样了，什么都在不断的变化，至于那段尘封的往事，就让它沉淀下去吧，你是不是应该尝试走出你的梦去面对现实里的自己和她了？”
　　“我把自己锁在梦里，害怕清醒的时候那种痛苦，我在网上写文章，试图寻找出路，寻找我自己的也是所有我们这样人的出路，可是我却发现我在不断地迷路中。”
　　“现在我们都告诉你出口在哪了，为什么你不敢走出来？”
　　“我也不知道。”
　　“明天晚上我在机场等你。”秦沁说完转身叫了辆车，走了。
　　第二天晚上，机场。
　　秦沁站在登机口四下张望，终于看见姚稀辰的身影。
　　“快点，都快起飞了。”秦沁二话没说就拉着姚稀辰上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