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牝珠记（仙魔大战记）》爵凰

2、（2）上山作囧梦

　　众口烁金，积毁销骨。
　　这两句成语用在这说不定很恰当。
　　等店小二过来的时候，男孩已经喜滋滋的坐在靠窗座位上了，坐的也不老实，两只小胖腿不住的甩着。原先的客人结帐的时候眼圈倒是红的象兔子。
　　——这可是喜福楼，又是吃饭的点，两人居然片刻之间等到了位子。
　　店小二心中暗道一声厉害，硬着头皮上前笑道：“客官今天还是要烤鸭？”
　　原来这对父子来了几次，次次只点一小盘烤鸭。不习惯都难。
　　不等展炎指那茶壶，店小二右手砌上热茶，左手居然立刻端上一盘烤鸭来。
　　果然不愧是金牌店小二！
　　“烤鸭～”阿日早已按奈不住兴奋之情，就要扑上前去。
　　“慢着，”展炎抱住阿日身子，“你这里涨价没有？”
　　“正要跟您商量，上个月猪肉涨的厉害，全部菜色都涨了一成。”
　　“猪肉？我吃的是鸭子。”展炎皱眉道。
　　“小店不敢欺瞒客官，真的是没法子。”店小二作揖。
　　“没法子？那我下次送来的药材也可以涨价咯？”
　　“这个……我去问问掌柜的。您稍等。”
　　掌柜的正在内台算帐，一听这事，摆手道：“看在那些珍稀食材份上，让他白吃也无妨。可我又怕这样一来，这钱鬼只怕撵都撵不走了。你动作麻利些，让他早吃早走。”
　　店小二心领神会，立刻下去办了。
　　原来展炎和决日倒是喜福楼的老客户。
　　展炎与那九云山的道士决风成亲之后，自打孩子落地，便被逼着成天吃素斋，虽说以往也很少吃荤，那不过是为了省钱，他又不是自小修行的，哪里受的了这个？加上这些年在山上闲来无事，他常常“借些”山上的药材来作生意。只可惜这些浮财常常被那道士以各种名义收去，他为这事也不知闹过几次，寻死觅活之下，终于逼那道士写了欠条方才罢休。然而这些私房钱也不知怎的就渐渐这样都成了白条。一问道士用在何处，他便有千百个用钱的地方。展炎心中不满，却碍于要“借用”药材不敢太过，不过是腹诽几句罢了。
　　每个月最紧张的日子便是趁某人不在算算小帐。若是发现有了闲钱，再吝啬也要享受享受的。

　　靠窗的座位果然风景好，决日吃的津津有味，展炎不时给他擦擦脸，眼睛盯着窗外来往人潮贪看。卖糖葫芦的小贩、摇头晃脑的文士、来回追逐的孩童，步履匆匆的生意人……
　　山上住的久了，再回到这十丈红尘，只觉得亲切无比。
　　他在遇见这道士之前，心愿依次便是赚上许多钱，娶个美丽温柔的老婆，再生上一堆儿子闺女，儿子聪明，女儿乖巧，让他可以随时带着一家人到处炫耀。
　　现在倒好，一切全都大变样。
　　以前的生意因为被限制外出，早就没法光明正大的作了，收入直线减少！每个月除了给远方的老家寄钱和现在的家用，竟然只能积攒区区几百两！
　　——我对不起展家列祖列宗……叹气。
　　“妻子”么，绝对称不上美丽……虽然是有一点点帅，只有一点点！……性格就差的很，凶巴巴的还喜欢管人……摇头叹气。
　　儿子，更是跟聪明粘不上边……看看满脸鸭油的宝贝儿子，悲哀的把脸贴在桌上叹气。
　　“爹亲粗烤鸭～”口齿不清的某只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谄媚的抬头道。
　　“乖。阿日吃吧。”恩恩，好在还算孝顺，不愧是老子亲（自）生的。
　　“不要～爹亲粗～阿日不喜欢粗鸭屁屁！”
　　“！”收回前言！

　　傍晚。九云山。
　　决风今日刚回到山上听见众师弟报告说“大师嫂又～带着孩子下山逛街去了。”耐着性子等了半天，忍不住要去找人的时候，就见那人晃晃悠悠的回来了，还好，手上还记得搀着孩子。阿日则是困的小脸皱成包子状。决风把孩子抱在小床上，转身道：
　　“今天去哪了？一身的酒味！”
　　“去……去……你管这么多干吗？！我爱喝酒就喝……！”
　　“我给你擦擦脸！别动！”决风试图努力扳正某人的小脸，可惜屡屡失败。闻他身上阵阵酒臭，咬牙道：“喝酒就算了，还吃肉，你是把我的话都当场耳边风么！早就跟你说过，凡人长寿延命要从日常修行，你可知道千载修行一朝毁的道理？！不过是让你吃素罢了，酒也未禁，这么大人连这个也做不到？”
　　“臭道士，你……你他妈少管我！”
　　“你说什么？”决风脸色沉了一沉，连带声音也低了八度。
　　可惜某人醉醺醺，什么也看不见，身子向后倒下，嘴里依旧絮絮叨叨：“我说你少管我啊！每天管头管脚的烦死了！……把我的私房钱吐出来……！骗我生孩子还逼我吃素斋……混蛋……我的钱……呼～呼～”到了最后一句，只能听见鼾声震天响。
　　决风见他边说边把身子蜷成一团，活象决日耍赖时候的样子。因为喝了点酒，两颊就象抹了胭脂似的，薄唇润泽欲滴。看了半晌，一腔怒气就这么消失无踪。
　　把他用被子捂得严严实实，又朝里面推了推，叹了口气，躺了下来。
　　睡到半夜，胸口被一只胳膊结实砸个正着。
　　拔了下去。
　　片刻之后又被某人象八爪鱼一样用四肢牢牢把住。
　　决风怕把他弄醒，也不敢用力拉开，听他嘴里不住哼哼唧唧，不知在念叨什么，没法动弹，仔细听了几句，竟然是鼠王的名字！
　　他做梦的时候念着别的男人（妖？）的名字！
　　“展炎！展炎！”
　　“呼～呼～”
　　“起来！”
　　展炎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决风见他边熟睡边念叨，大约在做什么美梦，心中一动，施了个“梦”字诀，分了一道原神顷刻进入展炎的梦中。

　　梦中依稀是白日。背景是一座豪宅的大厅中。
　　大大小小十几个孩子围坐在圆桌旁津津有味的吃饭，竟大多长的象鼠王的模样！
　　正中坐着的展炎笑眯眯的看着。
　　一个模样俊秀的少年照顾众人，见几个年纪小的弟弟吃的最欢，便给他们布菜擦脸。
　　展炎笑道：“白夜越来越懂事了，不像阿日，每天就知道吃。”
　　“爹亲，阿日很乖的。”
　　——爹亲！决风恨的咬牙，这个白夜不就是那鼠王与猫妖的大儿子么？
　　原来这笨蛋是想作那只老鼠的小妾？！
　　正要收了原神回去杀人的时候，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炎，我回来了。”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真见鬼，这个自己居然是一副文士的扮相。白衣折扇，腰间的青锋不见了，脸上却挂着温柔的能溺的死人的微笑。
　　“炎，你看我带了什么回来。”“自己”把提着的袋子放在桌上，也不知装了什么，足足有半间房子那么高。
　　收回前言，决风一见展炎脸颊发亮的样子，心道：“除了钱还有什么？！”
　　“金子？！”哇！
　　“喜欢么？”
　　“恩恩！风，你对我太好拉！”
　　“这是应该的，谁让我最爱我的炎了呢？”白衣秀才状的“自己”含情脉脉的看着财迷，声音低沉，轻轻的搂住了展炎。
　　“风～”
　　“炎～”
　　决风嘴角抽搐的看着这两个人深情对望，正呆愣间，突然又听到展炎哎哟一声。
　　“怎么了？”
　　“是……是……你儿子在踢我～”脸红。
　　决风一惊，只见起身的展炎居然腰身臃肿，竟是又怀了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