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所》绝焰焚天

33、回忆

　　云锦走后，雷曼独自走进去，推开门，意外地发现没有一丝尘埃，很明显之前有人来打扫过了。她想到的可能性是云锦，可是她会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怎么可能做这等粗活。雷曼自己都不可能做。

　　纤细的指抚过干净的桌椅，一点没变。还跟两年前一样。家具是她亲自找人定做的。椅背纹着的图腾，还是她画出的手稿。多年来漂泊，如果能让雷曼有家的感觉的地方。除了狱门，便是这里了。

　　“你是什么人？”

　　本以为那把刀会砍下来，雷曼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等了许久却不见刀落。反而听到那些自称武林正派的质问声。很明显这话不是对她说的。雷曼抬起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想看清来者何人。

　　“你与这个妖女是一伙的？”

　　第二次问话，依然没有等到那个不速之客的回话。雷曼突然有些期待，这个人会不会救她？

　　“不是。”声音很稳，没有印世的声音那么粗，却也十分好听。跟印世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声音里所含带的情感，都是冷漠。印世的冷漠，是厌世，而他的冷漠，是高傲。

　　因为这一声否认，让雷曼一下子失望了。半垂的眼皮彻底地闭上。

　　“既然不是同党，为何多管闲事！”

　　“你们挡我路了。”那个人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可那些人是谁，这么多人在这里，何况还有狱门的人在，他们如果退让了，便是有损面子。何况来人的态度还不算友善。

　　雷曼手指微微动了动，聚集全身的力气。从怀里拿出一颗烟雾弹，用力一弹。讯速跳下山涯。

　　“咳咳！”

　　“人呢？”

　　“别让她路了！追！”

　　挥开烟雾，却不见一个人影，连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也不见了。连忙兵分两路去找。

　　男人从树干后面走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正想离开。她只是路过，那些江湖中人没由来地想砍他，他当然火大。并没有注意那个被逼到绝境的女子。直到看到她时，只捕捉到她绝望的闭上眼的动作。他竟然觉得心疼了。

　　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女子躺在地上一身伤痕，却一个字也不说。他可以肯定，她一定不会开口向他求救的。没想到她竟积胸蓄了所有力气，做出最后的反应，就是死也不落进敌人手里。

　　就在他刚迈出步子的时候，山涯边传来一点小动静。他奇怪地走过去，却见那个女子正在努力地攀着岩石，奋力地向上爬。手掌已经被磨出血，但求生的本能让她看起来那么坚毅。

　　男人不知怎么的，手不受控制般伸了出去，雷曼看见突然出现的手掌，那宽大的掌心纹路分明。雷曼想也没想把手搭上去。男人一使力，便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他的力气让雷曼瞠目结舌。

　　“谢谢。”雷曼礼貌地点点头。虽然她没有向他求救。但对方主动出手救了她。她说声谢谢也是应该的。她不会像印世那样，若是印世在场，他只会说多管闲事。这方面的教养是雷曼自备的，改不掉的习惯。

　　“名字。”男人问得直接。

　　“雷曼。”雷曼答得了当。

　　“习风。”男人说道，想了想：“再见。”

　　“再见。”雷曼的思维也转得快。轩为跟怪人打交道多了，也习惯了每个人不同的说话方式。这个叫习风的男人明显不想管她的闲事。

　　说完习风转身就走，走了十几步后想了想。这路只有两条，一条是通往山上，一条通住山下，而两边都有敌人，无论怎么走都有撞上的可能。于是他一回头。便看见雷曼已经倒在地上了。

　　“……”

　　“推开房间的门，雷曼走进去，打开窗，正好看到后院的龙眼树。第一次见面的记忆就此打住。那个人的容颜已经记得不太真切了。因为不愿记，只要她还记得，对习风的愧疚会让她想发疯。

　　“这片竹林有什么用吗？”伤势好转一些的雷曼指着窗外的竹林说道。

　　“没什么用。”

　　“那全砍了，改种龙眼树吧。”雷曼面无表情地说道：“还能吃上龙眼。”

　　“……”这女人怎么就跟我的树过不去。

　　结果第二天，雷曼看见了一个院子的龙眼树，想到只要等着，就可以吃上龙眼，心情无端好起来。

　　“你到哪里弄来的这些树？“如果是新树苗，要长成这样，至少要种个好几年，而这些树已经是大树了。

　　“附近村的龙眼树移过来的。”

　　“……”雷曼重新审视了一下习风，想不到他也会干偷树这种事……..

　　“我有给他们留下银子。”雷曼的目光过于诡异，习风赶紧解释。

　　回忆想到这里，雷曼不由笑了起来。却不知道自己笑着笑着，已经落下眼泪。

　　“习风若得雷曼笑，不负人间走一遭。”

　　不知怎的，习风曾经一句话，突然窜进脑海。

　　“雷曼有习风如此相待，不负人间来一趟。”很奇怪，此时她想的是，倘若时间能倒流，她还会不会杀习风。一个月前她还十分肯定，她会。因为那是印世的命令。而现在…….

　　“我也会累，我还要坚持 多久？明明知道他爱的人不是我，我还执着下去，有意义吗？我甚至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

　　眼泪越来越多，终于被她发现了，却也不擦，只是有些疲惫地蹲下来。背靠着墙壁，抱着膝盖，头埋在双臂中。那一刻，所有的无谓不复存在。剩下的是个疲惫的灵魂。

　　一双温暖的手抚上头顶，雷曼泪眼未整，抬头对上一张熟悉的面孔。

　　“周书？”胡乱地擦干眼泪，动作略显慌张：“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