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睡醒之后》风影随

29、涡族的秘密

　　那条人鱼的确是傻，她呆愣愣的研究了很久，关于踏浪的表情，她最终发出一句感叹：“神官大人不愧是神官大人，像是这样又哭又笑，一个眼睛哭一个眼睛笑，嘴角还能抽抽的表情，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我们族里大约都没人做得出来。”
　　飞羽觉得，他头顶上大约有长长一排黑点，那代表着他的内心，因为他完全不晓得此时此刻应该说什么话。
　　木逸却似乎没听见人鱼姑娘的话，他原来不甚在意的表情此刻却很有几分凝重，凝重得飞羽看着踏浪的表情都没敢笑出声音。
　　“有点麻烦，算了，暂时放在你那里。”木逸最终这样说了一句话，手上虚空一抓，踏浪便被抓紧冰球之中，昏死了过去。木逸想了想，手一挥，那一丝墨绿的线将踏浪缠成一个茧儿。
　　“走吧，进去。”木逸指着前面的亮光，那里已经大约看出来就是一个湛蓝的漩涡。
　　控制着冰球浮进那漩涡之中，突然就觉得周围不再是漆黑一片了。
　　飞羽东看看西看看：“这么多漩涡？”
　　没错，这里有些奇怪，湛蓝的海水中有数个漩涡，大大小小的分布着，海床是一片金黄色，细看仿佛是砂砾。
　　木逸随手一指：“那边那个，最大那个，进去。”
　　人鱼姑娘此刻尾巴甩得啪啪响，一串一串水花在冰池中开出来：“终于找回来了，再也不偷偷溜出去了。”
　　飞羽无语，正要往最大那个漩涡过去，却看见旁边一个小小的漩涡中游出来一队海族。他们和人族并没有什么不同，唯独手臂上有各种颜色的鳍，耳朵也仿佛鱼鳍一般，看起来格外的漂亮。
　　因为这些海族长得很漂亮，飞羽便来了兴致，窜出冰球，拦在那群海族前面：“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那群海族中，领头的耳鳍格外尖且长，颜色也非常绚丽，他温温润润的轻笑道：“你们是外面来的吧？”
　　飞羽点点头。
　　那领头的仔细看了看飞羽，面色庄重起来：“您是哪一位神邸殿下吧？”
　　飞羽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
　　领头的指着冰船：“你们船上还有神邸殿下么？”
　　飞羽点头：“是还有一位，你们涡族居然看一眼就晓得我们是神族？”
　　领头那位涡族摇摇头道：“不是我们看得出来，实在是殿下您和船上飘来的神息，与涡族圣地很像。”
　　飞羽眨眨眼睛，转头指向那个最大的漩涡：“你说哪里？”
　　“没错，那是涡族的圣地，我们一族在这里生活了千万年，关于圣地一直有一种说法，说那里乃是我们一族的起源和诞生，也是一位远古神邸陨落后的埋骨之地。”
　　飞羽沉吟片刻：“看起来，你们似乎有什么事情？”
　　那领头的叹口气：“我们这一族世世代代流传着一个说法，当大海纷争乱起，腥红的血液吞噬了湛蓝，巨大的漩涡将打开通往魔海之门，神邸会再次降临，末日即在眼前，战士勇往无前，奔赴广博之海域，战争即将结束，战争即将开始。”
　　飞羽脑门中闪过一丝感觉，这最后一句话怎么有点耳熟，好像听说过。他想了片刻，恍然大悟，偌河日记上最新出现的那段话的最后一句可不就是这个：战争即将开始，战争即将结束。
　　飞羽抓着那位领头的，丢下一句话：“本殿乃是冬神飞羽，你随我来一趟，其他人等在原地。”
　　这一队海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惊慌失措，正在这个时候，旁边一个小漩涡又出来一队人，领头哪一个看见这边有情况，就过来看看。
　　两个领头的会面，被飞羽抓着的这一个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才出来的那个领头人就说：“那你随着这位飞羽殿下走一趟吧，这些族人，我带着去也是一样。”
　　两队涡族并成一队，在后来那个领队的带领下，往飞羽身后很远的一个巨大黑色漩涡走去。
　　被飞羽抓着的这领头的眼里有些狂热，亦有些悲伤，他目送那些族人游进黑色漩涡中，闭上眼睛默默念祝了几句，就被飞羽抓进了冰球中。
　　甲板上，木逸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涡族人：“你可知你们这一族进到那个黑色漩涡中，便再也回不来？”
　　涡族人点头：“但是他们是英雄，是整个大海的英雄。”
　　“那你可知道，他们一旦进入外面的海域，就迷失了本性，变成杀戮的机器？”
　　涡族人惊慌：“怎么会？不可能的，神官大人明明说，我族之人是唯一能结束外面大海战争的族群。”
　　木逸手心浮起一个水晶球，球中是外面腥红大海上的情况，他指着那些头顶长着角刺的涡族人说：“你看，这就是你的族人们，他们一旦去到外面，就成了这个样子。并且，他们也不会记得族里的情况，只晓得杀戮，杀戮所有不臣服他们的海族。”
　　那名涡族一看到那个形象，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这，这，这……”
　　木逸与飞羽以为他是受惊吓过度，正打算安慰一两句，谁料他居然脸色通红，似乎兴奋过度：“这是神陨落的最后之相，是神的样子！”
　　好吧，这人现在是在兴奋，但是，擎涛陨落已经不晓得多少万年了，为什么这一辈儿的涡族人居然还知道擎涛最后的样子？飞羽觉得这是个谜！不单这是个谜，他们祖祖辈辈留下来的那句话也是个谜。
　　飞羽皱着眉头：“木逸，你还记不记得偌河日记上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木逸愣了片刻：“偌河日记上有哪一句话不是莫名其妙的？”
　　飞羽抓了抓头发：“战争开始结束那句！”
　　“战争即将结束，战争即将开始！”木逸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手心一道白光闪过，偌河日记出现在他手中，他随手翻开，那一页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行字。
　　“无尽的黑暗即是无尽之光明，神邸即是万物，万物即是神邸。”
　　飞羽点头：“果然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木逸，涡族人说他们世世代代流传一个说法，其中最后一句就是战争即将结束，战争即将开始。”
　　木逸脸色凝重起来，对着那涡族：“你说详细些。”
　　涡族那个小头领还未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大约并未听见木逸说什么，此刻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倒是那条愚蠢的人鱼姑娘，此刻似乎动了点脑筋：“咦，这不是涡族的哥哥么，你们别出去，出去会变成怪物的。”
　　“才不是什么怪物，那是神的本相！”
　　人鱼姑娘一句话，将涡族那个小头领带回了现实，他眼巴巴看着小人鱼，言辞恳切的反驳人鱼姑娘的话。
　　木逸咳嗽一声：“本殿虽然不晓得你说的那神的本相你们是怎么得知的，但是，这副样子的确不能算是神的样子，顶多就是当年你们水族的神邸被大海的污秽侵蚀之后，失去神志的样子，你们千万不要盲目崇拜这幅样子，要知道，当年你们族的神主殿下其实很不喜欢长得丑的东西。”
　　“不可能！”那位涡族人显然被刺激得有点惨，他脸色全变了，像是经受不住这个打击，全身都有点瑟瑟发抖！
　　人鱼姑娘从冰池中跳了出来，一蹦一跳的跳到那个涡族人身边：“是真的哦！”
　　一群人目光全部落到人鱼姑娘身上：“你为什么知道！”
　　人鱼姑娘眼珠子转一转：“因为神邸怎么可能长得丑！”
　　好吧，木逸就知道，对于这位人鱼姑娘，不应该有任何智商方面的估量，她那颗长得很漂亮的脑袋里面全是水！
　　不过，他们船上不是还有一位很聪明的，在神殿中待过很久的姑娘么！人呢？
　　飞羽转头看了看，才发现，溯汐此时如同一潭死水，躺在冰池底，显然受到的打击也是不轻，此刻已经神志不清的样子了。
　　没空管溯汐，眼前还有一大堆谜题，确定溯汐还好好呆在冰池里，飞羽拉了拉木逸的袖子：“把踏浪弄醒问问吧，那小子似乎知道不少。”
　　木逸思考了片刻：“是该问问，弄醒就不用了，我教你一个小手段。”
　　飞羽乐呵呵的凑过去，木逸将抵额查看识海的小神术教导了飞羽一边，让飞羽尽管拿着踏浪好好练习。
　　飞羽兴高采烈，一蹬脚，脚下的冰刀就将他送到了踏浪身边。那位涡族的人顺着飞羽的目光看过去，才看见踏浪被捆成一个绿绿的茧子，丢在甲板角落：“你，你们不是神邸，你们怎么敢将神官大人这么捆起来。”
　　木逸觉得好笑：“说本殿和飞羽是神邸的是你，现在说本殿不是神邸的也是你，本殿是不是神邸，你自己好好感受！不过，神邸将为神邸服务的神官捆起来，本殿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应该和不敢！”
　　木逸将神息放出，那位涡族人彻底被笼罩在木逸的神息之中，他再也站不稳，噗通一声，双膝跪地，那一刻他是绝望的，也是混乱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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