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重返秦岭(上) ...
-
四个月前,我去了一趟潘子的老家。
潘子的老家在山东一个偏远的小村庄里,那里几乎与世隔绝,每天只有一趟车可以通往最近的县城。村子里的人平均年龄都在四十五岁以上,一打听才知道,这个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了,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一趟。
正当我准备寻访潘子的家人时,我傻眼了,原来我根本不知道潘子的大名是什么。没办法,我只能拿着潘子年轻时的照片四处询问,希望会有些收获。
所幸的是,这个村子里只有三十多户人家,不到大半天的功夫就已经有人认了出来。
“这不是潘龙那小子吗?”
一个老大爷看了半天照片,猛的一拍手叫道。
我一听顿时喜出望外,拿着照片又确认了一遍;“大爷,你确定是他吗?”
“错不了!这小子二十出头就当兵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过。”
听了这番话,我更加确信了潘子的身份。
“那您知道他的家在哪儿吗?”
老大爷指了个方向,对我说道:“就那条巷子,走到头往右拐,第三家就是。”
我谢过大爷之后,便直奔那条巷子而去。
我站在潘子家门口,轻扣了几下门环。大约过了半分钟,院内才传来问话声。
“谁呀?”
“请问这里是潘龙的家吗?”
话音刚落,院内就传来一阵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一位六十多岁的妇人打开门,不住地向我身后看去。
“大娘,就我一个人,潘龙这次没回来。”
话刚一出口,老妇人的目光就黯淡了几分。她用略显浑浊的双眼看向我,问道:“小伙子,你是谁啊?”
“大娘,我是潘龙的朋友,叫我吴邪就好了。”
“哦哦,那快进来吧,外面风大。”老妇人说着,连忙让开一条路。
我跟着老妇人进了院,还没等进屋,眼前的一切就让我的胸口像被石头压住了一般难受。院子的墙角摆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车上还堆着大量的废旧塑料瓶。泥巴糊成的院墙上惨留着大大小小数十个破洞,简直比那些拆迁房还要破上几分。
进了屋,我眼前一暗。电灯还没有在这里普及,照明用的还是那种刺鼻的油灯,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内,竟然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
老妇人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一个竹凳,用衣袖擦了好久才摆在我面前。我鼻子一酸,连忙摆手道:“大娘,我不坐,您坐就好了。”
我推让了半天,潘子的母亲才坐了下来,她看了我半天,不确定地问道:“吴……”
“我叫吴邪。”我连忙接道。
“哦哦,吴邪,我们家潘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啊?”
我一时语噎,看着潘子母亲苍老的面容,我实在不忍心再告诉她潘子的死讯。
“他……”
我快速思索了几秒,回答道:“潘哥在部队当了领导,要处理的事实在太多了,这不,他派我回来看望您。”
潘子的母亲听了这话,顿时露出了笑颜。
“我就知道我们家潘子有出息。”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我:“那他这些年过得好吗?”
“挺好的,潘哥在战斗中立了大功,没几年就升官了。”
“这臭小子,这么多年也不说回来一趟……”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表情变化,她又改口道:“还是部队的事儿重要,小伙子你别介意啊。”
我连忙挤出一个笑脸,继续编造着一个又一个我并不擅长的“谎言”。
潘子的母亲留我吃了午饭,临走的时候,我从包里摸出了几叠百元大钞。潘子的母亲一看就变了脸色,连连摇头道:“小伙子,咱不兴这个,快拿回去。”
我急忙解释道:“大娘,这是潘哥让我交给你的,没别的意思,就是他的一份心意。”
无论我怎么说,潘子的母亲就是不肯收下这些钱。没办法,我只得收回了大部分的现金。
“小伙子,帮我替我们家潘子带句话,让他有空回来一趟。”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娘你放心,再过一段时间,潘哥一定会回来。”
“那就拜托你了小伙子。”潘子的母亲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们家潘子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福分。”
福分么……我自嘲地笑了笑,对潘子来说,我应该更像一个包袱多一些。
晚上八点,我坐上了回长沙的火车。火车开动之后,我推开车厢门,走到列车连接处的吸烟区,翻开了手机的通讯录,试着拨通了一个号码。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在我拨打了三次之后,电话终于通了。
“解子扬么?”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吴,找我什么事?”
“关于那棵青铜树,你知道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随缘更新~
求评论!!!
PS :此文主推剧情,所以……我们宁姐出场会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