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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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娇娇坐在桌前，吃着小丫鬟剥好递过来的橘子，另一个奉茶的小丫鬟说道：“小姐可是烦闷？不如我们给小姐说几件趣事解解闷？”
“哦？说来听听。”
小丫鬟道：“街上老高家有个刻薄的老太太，自觉儿子比邻居张老太的儿子学问好，在乡试前，请了个算命先生，还把张老太请来。那算命先生就是个混饭吃的，最善看人脸色，猜度人心思。于是说道：‘高公子大富大贵之相，必能高中。只不过多年在家中被污气所压，需要除了这污气方能扶摇直上。’”
徐娇娇好笑地摇头。
那小丫鬟接着道：“算命先生在高老太家挥木剑，撒画符，直弄得家中乌烟瘴气，还让高老太跪在院中，头顶半盆清水，就这样折腾了半晚上才消停。算命先生又说了许多什么高公子腹有诗书，与天上文曲星有关联，又与前朝某位德高望重的大臣有前世今生的轮回像，直说得高老太喜笑颜开。”
“张老太见他们家事了，便要告辞。谁知那算命先生趁机说，张公子心神被蒙蔽，脑子也不开窍，是一定考不中的。张老太听了心中不喜，只是淡淡说道：‘考不考得中这事那得等考完之后才能知道，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算命先生便提议，倘若他为张公子拨拨晦气，兴许还有那么点机会。张老太断然拒绝，转身回家去了。”
徐娇娇忍不住说道：“这张老太倒是个明白人。”
“是啊。”小丫鬟点点头，继续道，“张老太走了后，算命先生又与高老太说，高公子一定高中，还是前几名。高老太问他，那张公子呢？算命先生说：‘他？他这辈子都考不中，您放心吧！’高老太开心得不得了，当即又给了算命先生几两银子，并表示就算她儿子考不上，希望街上另外两个考生也考不上。”
徐娇娇唇角一扬，示意她说下去。
“几个月后，乡试出来榜，那条街三个考生，只有高公子没考上，而那张公子却是第一名。”
虽然早猜到结果是这样，可听到心里还是舒畅不少。高老太心胸狭窄，心术不正，望子成龙是为人父母的正常心理，可见不得别人好就不对了。
徐娇娇跟着闲聊了几句，小丫鬟说茶水凉了，要去换一壶热的。
出门恰好遇到陆成从书房回来，小丫鬟上前请了个安，“陆大人，徐小姐有些烦闷，我们陪着说了一会话，大人要去看看小姐吗？”
陆成略微一愣，那小丫鬟已经朝门里禀报：“徐小姐，陆大人来了。”说完又转头向陆成福了福，这才去泡茶。
房中徐娇娇自言自语起来：“他来做什么？”说完对边上伺候的另一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会意，走到门口轻声道：“陆大人稍等，徐小姐在整理妆容。”说完服侍徐娇娇换上一套女装。
这是套广袖曳地的长裙，穿着很不方便，走起路来都觉得极不自在，只能坐在桌前当个摆设了。
陆成有些犹豫，在门口徘徊，正打算离开，门开了。小丫鬟打开门，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陆成抬头，就看到桌上的灯光映在徐娇娇娇美白皙的脸上。
或许是从未见过她如此打扮，或许是房中灯光点点，映得人格外朦胧，仿佛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陆成看着她，忽得又想起前世成亲那晚。那天晚上，徐娇娇比今日更没，房中燃着高高的红烛，她脸上被刺目的喜色渲染出红晕，眸子清亮，肤若凝脂，唇红而艳。
“是关于明日开堂审案的事情吗？”
陆成把眼光从徐娇娇身上移开，外出的小丫鬟换了热茶回来，两人退到门口站着。他侧对着徐娇娇坐下来，没答她的话，却是问道：“你这衣服……”
徐娇娇好笑地弯起嘴角，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袖子晃了晃：“这个呀，是那位张知县准备的。他还真是……挺逗的！”
陆成顿了顿，没什么情绪地评价张知县准备的这件衣服：“不适合你。”
“嗯，是不大适合。不过，别人好心准备的，也不好说什么。我穿着这件衣服，简直应当像个泥像一样端端坐着，等人喂水喂饭。”徐娇娇抬起眼睛，“张知县或许是希望我们能为他说几句好话。”
陆成轻轻摇头：“他若有自知之明，就该知道现在最应该做什么，才能将功补过。”
徐娇娇点点头：“这倒是。其实他要是准备的东西合我心意，说不定我会替他说几句好话。可你看，他准备的东西真让我哭笑不得。你闻闻，房中还有一股子浓烈的香气，是他让人撒的香料。”
“你要是不习惯，去住隔壁吧。”陆成微微皱起眉头，这香味太烈，让人很不舒服，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脑仁疼。
“没关系，这会好多了，刚进来的时候那味道才是让人受不了。本身房中的香料应该淡而绵远，太烈太刺激都不好。再说，隔壁好像有人住，我要是去了，那隔壁那人住哪儿呢？”
陆成静默片刻，轻声道：“没关系，隔壁的人自有去处。”
徐娇娇道：“这不好吧。虽然碍着我们身份，隔壁的人估计也不敢说什么，可终归有点压人的意思。再说，你向来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忽然……”
“我住隔壁。”
“……啊……这样啊……我不去！你住隔壁我更不能去了。”
陆成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这房间住着不舒服，我把隔壁让出来给你住，我自己自会再找一间屋子，你想得太多。”
徐娇娇一脸无辜，双手一摊：“我没有想多啊！”接着一边嘴角扬起，调皮地眨着眼睛，“是你想多了吧？！”
见陆成不说话，她用手支着上下巴，十分淡然地解释起来，“张知县准备的屋子虽然马马虎虎，可我这个人不喜欢睡别人睡过的床，特别是——男人！”说完两只眼睛盯着陆成，“你以为我在想什么？你觉得我想多了什么？”
她就这么盯着陆成，和陆成四目相对，房中安静极了，陆成脸上是一种压抑着的尴尬与气愤。好半晌，他脸上忽然生动起来，带着淡淡笑意，“只怕你以后不喜欢也不行了。”
徐娇娇愣了愣，陆成道：“这件案子了解之后，便要回去了，正好赶上柔嘉公主与状元杨焕之成亲，紧跟着，便是咱们的婚事。”
徐娇娇咬咬嘴唇，半低着头：“咱们的婚事是太后做主，并非我们两个人自愿。”
陆成的笑僵在脸上，他眼皮垂下来，眼中沉静地可怕。
“婚事已成定局，无法更改。不过婚后，咱们还是各自顾着自个就好。你放心，我会在长辈面前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媳妇，我也不会阻止你纳妾。”
陆成的声音低低的：“哦？你这样想么？”
“嗯。”徐娇娇认真地点头，可她仍是半低着头两只手捏着袖口低声说着，“我觉得两个人，首先应该相互喜欢，相互了解，然后到了心意相通的时候，再谈婚论嫁。否则，这样盲婚哑嫁成了亲，最好的情况也许是同床异梦，话不投机，比路人强不了多少；最坏的情况就是相互厌弃，久而久之，积怨甚深，最终成了怨偶。”
桌上的茶已经一丝热气都没了，陆成却毫不在意，一口喝完，又冷又苦的茶顺着喉咙流进去，连舌头都有些发麻了。
“依你之见，我们就是盲婚哑嫁了，那你预备将来如何？”
徐娇娇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成亲之后，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如果时间久了，家中长辈催促子嗣，我……”
陆成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伤心，“哼~你想得倒长远！”
“这个，我暂时是没有办法。不过，你要是……要是遇到心仪的女子就把她娶回来吧，我会跟我爹解释，他绝不会为难你。因亲事是太后定下的，若我久无子嗣，你纳妾自然是人之长情，只要我爹不说，太后也不会说什么。我……”
“好了！”陆成忽然站起身打断她，“不必说了。”
徐娇娇呆呆抬头看他，只看得到他半侧着身子，脸埋在阴影里。
“你管好你自己，我娶妻纳妾生子，自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替我打算。”他说完甩着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徐娇娇在房中呆坐着，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
这一晚徐娇娇睡得很不好，她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她梦到大红的喜服，梦到到处都是红彤彤的，然后看到陆成挑起坐在床边新娘的盖头，那盖头下是自己，可还没细看，接着就是她跪在地上，面前直挺挺躺着一个人，面容苍老，头发花白，竟是她爹！
这么一吓，徐娇娇惊醒过来，便再也没睡着了。
早起出门，徐娇娇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早了，却没想到陆成与马捕头张知县他们已经在商量案子。昨晚上她说的那些话，也不知怎么回事，陆成很是生气，今天见着他，果然，看都懒得看她。徐娇娇也不在意，她能怎么办呢？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就这么先过着吧。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