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怀璧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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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识面板上的话让临画精神一振。没想到在这集齐了！
【集齐全部剧情人物，获得原著隐藏剧情观赏权x1】
临画心中又是一喜，但还是定了定神，看向新出场的这个“姚冠华”。
兰渊玉动作顿住，似是迟疑，看样子并未认出这个人。姚冠华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回折扇道：“咳，这位道友，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我就是兰渊玉。”兰渊玉摇摇头，打断他道。
他不着痕迹地侧身护住临画，浅笑着解释道，“我身上出了些变故，导致灵相改换、且还失忆了，所以并不记得阁下。不知之前阁下……？”
短短刹那间，姚冠华的神情从惊愕转到了眼眶微红，再开口时，声线竟有一丝颤抖：“……我们是至交好友。”
“这里不便多说，在下……我先请兰君和你的这位同伴坐下谈吧。”他拉着兰渊玉坐到茶棚下，转头高声招呼老板道，“老板！有酒吗？”
老板嗤笑道：“酒当然是有！我无渊的‘故人倾’，只怕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人间小白脸受不住这烈！”
围观的妖魔鬼怪哄笑起来，兰渊玉微皱眉道：“我不便饮酒……”
姚冠华却摇摇头，继续高声道：“上一碗来，再烈都无妨！”
酒很快就到了，只不过不是一碗，而是头大的一坛。却见姚冠华接过酒坛，在一众嬉笑的视线中对兰渊玉直直地跪下了！
“姚冠华在此谢过救命恩人。苟活四十年，今终得见性命至交。”他平举着酒坛，低头大拜而下，朗声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一跪一饮，谢苍天使我得以相见故人。”
兰渊玉从他跪下开始就震惊地站了起来，临画差点呛到，被这人夸张的举动惊住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画风？？
周遭围观者也都卡壳了一下，一片呛酒之声，起哄声更大。在这样的各色意味打量中，姚冠华直起上身，竟直接仰头就着那一整坛故人倾喝了起来。浓烈的酒气顿时止不住地外溢。
临画：“……”卧槽！
兰渊玉想扶又不敢扶：“……呃……道友不必……！”
他听完这一长串都不知该说什么，着急得冒傻气。
一整坛酒下肚，故人倾的酒香已经灌满了整个茶棚。
“华君……”那一直沉默不语的黑纱女修小步快走了过去，声音也是细细弱弱的。
故人倾果真烈性极大，姚冠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双眼通红，摇头结巴道：“无、无事……嗝！莲……小莲扶、扶下我！……”
小莲便轻轻扶住他的左臂，整个人却还是羞怯般躲在他的身后。
“兰君，你、你不记得我了也没事，我讲……讲给你……”无渊域的酒大概是真的古怪，姚冠华脸不红，倒是隐隐有发紫的趋势，一句话没说完就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咚”地一声碰翻了茶碗。
临画无言地看着那碗在地上自行跳了几下，又跳回桌子上把自己端端正正地摆好，扭头去看兰渊玉。他叹了口气，也无言了几秒。
然后对老板道：“可有解酒草？”
“没有！”粗犷的声音立刻答道。
于是兰渊玉又无言地盯了姚冠华几秒，干巴巴道：“……还是不记得。”
在整个过程里，最沉静的还是那个唤作“小莲”的女子。她扶住姚冠华后，一直全神贯注，哪怕隔着一层黑纱都看得出满腔关怀和深情。
听到兰渊玉的话，她忽然小声道：“那个……”
临画和兰渊玉顿时把目光转向了她。小莲似乎性子很羞怯，又往姚冠华身后藏了藏，声音几乎听不到：“姚公子与小莲说过你。小莲可以代公子讲给你听。”
兰渊玉怔了怔，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姑娘若是相信我们，就随我们来吧。”
小莲点点头，于是兰渊玉便引着一行人到了一个偏僻的茶楼之中。
几碗茶水端上桌，小莲低着头，睡熟的姚冠华便倚在她身边。她盯着面前碗里的茶水，缓缓开口，细细轻轻的声音，有些沙哑，在古旧的茶楼之中娓娓道来：
“你二人是怎样相识的，公子并未多说。他只说，兰君曾有段时间流浪人间，衣着也甚是破旧。被公子和公子的姐姐收留了一段时日，这才有了交集。这段时日具体时间多长，小莲并不清楚。
“后来公子长到十六，姐姐说男儿应有志四方，便让他和兰公子结伴出门游历。
“再后来，兰公子选择了去无渊域闭关修炼，而我家公子留在人界交游历练。”
“但在四十年前，公子也去了无渊域。他有件急事要告诉兰君……”
*
四十年前。
“兰君！”
寂静的石窟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呼喊。
这石窟光线幽暗，只有上方的一线天光。
一个白衣人正端坐于整个石窟的最中央，双眼微闭。微淡的光线自上而下打在他的脸上，在他身侧那柄长剑上镀上一层银芒，让他犹如一尊岑寂了百年的神祗石像，连那鸦黑的长睫都不曾眨动。
整个空间内只有水滴落地的滴答声。
而此刻，岑寂被打破了。
“……我听到、我听到他们有人要来抓你！我看到了他们写在纸上的‘兰渊玉’三个字，我就赶过来了！”石甬道里匆匆闯进一个青衣人，气喘吁吁，显然万分焦急。
就像一池平静了千年的潭水忽然泛起涟漪，白衣人的眼睫忽然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如神祗的石像刹那间鲜活起来。
那双眼眸，竟是黄金般的颜色。
姚冠华奔到他面前，道：“兰渊玉，他们知道你在这里！”
滴答。
一滴水砸下。
那双眼睛又眨动了一下，纯金化作漆黑。
“冠华？”兰渊玉才从闭关中醒来，渐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听到那句话，猛地咳嗽了一声，“咳……！”
他压下喉头腥气，眉头紧锁，“他们……怎会找来。”
“是的，我才知晓便奔过来了！你可是到了紧要关头？”姚冠华语带紧张。修炼被强行中断，闭关者痛苦不说，境界还会下降。
兰渊玉手按到了雅乐之华上，指节发白的，眼中像在积蓄着一场风暴。但也只是一瞬间。他面色渐渐恢复沉静，轻声道：“无事。”
“那快走，他们就要追过来了！我原是随他们过来，刚刚把他们引开了。”姚冠华道。
“你先离开。”兰渊玉并不动，微闭眼道，“你在我这里会有危险。”
“啧！”姚冠华折扇敲了下头，提高声音，“现在还管这些有的没的？是我把他们引开的，我认识路，跟我走！”
他拉了兰渊玉的胳膊就跑，兰渊玉神色有些诧异，像是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石窟中弯弯绕绕，一步就是一个洞天，饶是兰渊玉在这里待了数十年也难以辨识，不知姚冠华是怎么认得的。
他脚步忽然顿住，开口道：“你真是连珠的弟弟？”
兰渊玉虽然虚弱，但要是铁了心不走，谁也拉不住。姚冠华也随之停下脚步：“渊玉，你怀疑我？”
兰渊玉轻轻抽回胳膊，黑眸如潭，没有说话。
“我姐姐闺名姚瑶，”姚冠华突然笑了，眼睛眯起来，“这样你总信了吧？还是你觉得我不会这么好心？”
兰渊玉道：“并非。”
“从前是我不懂事，才那般……”姚冠华却并未再发作下去，低下头，再抬头时眼眶有些微红，忽然又提起了另一件事，“姐姐她……走了。”
至亲之人的离去对人的改变有多大，兰渊玉如何不清楚？他微怔：“连珠她……”
姚冠华却打断他，神色里的悲戚被收拾好，吸了口气道：“别磨叽了！快走！”
两人又是飞奔起来。在下一个转弯口，突然跳出了几十个黑衣人，为首的刀疤脸大喝一声：“你这姚狗，敢欺瞒我梨家！我要你好死！”
姚冠华措手不及间，身侧一道银华落下，雅乐之华“铮”地一声堪堪挡住了落下的长剑！
“你以为你引开我们就没事了？”刀疤脸攻势不成，带着怒意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你旁边这个邪魔，本身就是最大的饵？”
“什么意思？”姚冠华抽出长剑，愣住了。
“他的灵气可太显眼了！”刀疤脸大笑道，长刀劈下。
眨眼之间，战斗便在石窟中展开了。
一交手兰渊玉就意识到，在场的黑衣人都是高手。他对上这几十人，可谓凶险万分。
刀剑相击，芒焰乱飞，各色灵火将石窟烧得犹如白昼。
雅乐之华剑光雪亮，在火海中划出道道弦月，激鸣之声铮铮似泉流。若有高手作壁上观，就能看出兰渊玉的实力已十分强悍，不伤性命，却招招切入要害。
然而兰渊玉脊背上的碧血印此时又泛出细微的痛感，刚刚闭关被打断，心魔几欲被唤醒，他眼中骤然翻涌出金色，抬手令灵火窜出！
“我的手！！啊啊啊——”
五六个黑衣人大叫着倒下，右手手肘以下被白火烧成焦骨，只是这一分神便被白火锁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而兰渊玉长剑一横，又与余下黑衣人对上！
另一头刀疤脸闻声目眦欲裂：“你这邪魔，竟敢伤我兄弟！！”
姚冠华正与刀疤脸周旋，他身手不及兰渊玉，应对已经有些吃力，却冷笑一声呛道：“邪魔是你们！兰君不取这些下贱之辈性命已是仁至义尽，你还不满足？”
兰渊玉脚边，黑衣人痛得在地上挣扎惨叫，失去了皮肉的焦骨冒着白烟，怪异的焦香已漫延在了石窟里，让人毛骨悚然。
刀疤脸被激怒了，攻势骤然凌厉了几分，姚冠华的青色长剑被这一击挑飞了出去，他还犹自嘴硬：“要我说，你们才是邪魔，兰君已是放了你们一条生路……啊！！”
刀疤脸吼道：“我要你给我抵偿！！——”
姚冠华发出一声惨叫，兰渊玉瞳孔一缩：“冠华！”
但，已经晚了。
刀疤脸手紧紧攥住了姚冠华的右臂，狞笑着用力——
“啊啊啊啊啊——！！！”
一声爆炸的声音，灵火高窜，温度灼得在场众人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姚冠华已经落到了地上。整个右臂不翼而飞，青衣被染成了骇人的血色。
血腥气扑鼻而来，血肉碎沫飞溅了整个石窟。
而兰渊玉也被这变故搅乱心神，没防备被一剑砍中肩部，血花纷飞。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怀璧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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