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夏蒂小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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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束了“血字研究”这个案子后，我慢慢开始适应伦敦的生活。
作为医生，干净对于一个城市乃至帝国的重要性是我从上学就清楚的。但是看看窗外，黑夜笼罩着城市，时亮时暗的灯下是蜷缩着的流浪汉，洒满河道的污秽，烟囱里从未停止排散的灰色烟气……
“华生，虽然你看不惯，但目前为止，你也无能为力。”
沙发上贴着尼古丁片的福尔摩斯懒洋洋说道。半耷拉着的眼皮挡住了他锐利的视线。
“是啊，是啊，可是看看……”
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抱怨。我忍不住扭头看了眼钟。
将近12点。
哈德森太太匆匆穿过门廊，嘴里似乎在轻声咒骂着什么。但随着开门声，她的惊呼显得有些突兀的在夜晚里响起。“华生！我想你得来看一下！”她尽量压低了嗓音，冲我喊道。
我披上风衣，匆匆下楼。
借着哈德森太太手里油灯微弱的光芒，我认出了站在门口的是贝壳小分队的头儿维金斯。
但让哈德森太太惊呼的不是这个破破烂烂的男孩儿，而是他背上昏迷过去的小姑娘。
铂金色的头发此时已经因为脏乱而变成浅褐色的缕状，惨白的肤色因高温而通红发烫，更为要命的是，已经变成深褐色的血迹湿透了她的半边衣服。
“华生先生，请你救救她！她和米琪儿长的那么像……”
我来不及多想，赶紧从维金斯背上把小姑娘放在门廊的地毯上检查。
有些意外，并除了脑后的砸伤，其余没有外伤，大量的血迹似乎并不是她的，高烧也在可控范围之内，只要及时降温和处理，并不是很严重。
哈德森太太点亮了油灯，我看见她微微睁开了眼睛。
是并不常见的绿色。
对于英国人而言，褐色蓝色的眼睛更为常见，是以在油光灯下微微带着金色的眼睛让我晃了一下神。
“噢……家的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福尔摩斯走了过来，我只勉强听见他嘟囔的几个词。
为了消毒，不得已我剪去了小姑娘的头发。好在伤口并不严重，看上去似乎是撞伤而非砸伤。
拜托哈德森太太给她洗一个澡，借此功夫我一边配着药水，一边听福尔摩斯和维金斯的对话。
“在南边的蒂恩街的桥底下，凯迪纳和哈仔发现的，我们觉得她不是流浪儿…您也知道，女孩太难活下去……米琪儿都走了一年了……”维金斯的话语有些断断续续。
米琪儿和小分队里那个叫哈仔的男孩是兄妹，因为总在孤儿院被人打，哈仔干脆带着妹妹出来流浪。福尔摩斯在血字研究结束后曾经提到过一次，因为被一群流浪汉发现是个女孩儿，最后死的惨极了。
那时候福尔摩斯靠着窗户慢慢拨动着琴弦，安魂曲的调子显得有些支离破碎。
“从贵族到流浪汉，华生，你看，这个国家不过如此。”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给女孩喂了药，福尔摩斯一反常态的让女孩留在了空出来的储藏室里——那里放着一张小床和一些衣物毯子。维金斯满是感谢的看着福尔摩斯。
“真难得，福尔摩斯。”在确定了女孩体温降下去后，我半是疲惫半是惊讶的对着窗边的男子说到，“你居然也会这样行事。”
福尔摩斯依旧看着窗外。
太阳已经慢慢升起，泰晤士河上灰白色的蒸汽挡住阳光的温暖，人们的声音开始慢慢繁杂起来。
“不，华生，你得庆幸，现在是维多利亚女王统治的时代。”
因此那些放纵的人们开始隐入黑暗，克制却又更加放肆的作乐。
一天后小姑娘醒了过来，那时恰好福尔摩斯低头在测她的体温。我进屋时两人正眼对眼盯着。
后来福尔摩斯回答我为何收养夏蒂时，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噢，华生，你知道吗，就是那一眼，让我感到了同类的存在。”
但在此刻，不开口的夏蒂却让我们头痛不已。
“你是谁家的孩子？”福尔摩斯自然地收回手，询问道。
女孩没有反应，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竖着，金绿色的眼睛茫然地盯着福尔摩斯的手。
我觉得有些奇怪，福尔摩斯又问了一遍，然后皱起了眉头。
他绕到女孩身后，在她耳边猛然拍手。
没有反应。
她听不见。
“我不能确定她究竟是天生的还是因为高烧，或者是撞伤？高烧应该不至于…不，不，维金斯说遇到她时她已经在发烧了。”我有一些烦躁的对着福尔摩斯说到。
夏蒂——福尔摩斯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问出了小姑娘的姓名，但我觉得这更像是一个昵称——正乖巧的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盯着福尔摩斯的头骨先生。
“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华生。夏蒂她是不同的。”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我。
“那难道要通过文字交流吗？她看着不过五岁大——”
我被她默默举起来表示六的手势吓到了。
“她看得懂我们在说什么，所以我更倾向于她天生听不见，或者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听力。”
因此她的家庭才能通过有意识的训练让她看懂唇语。
夏蒂似乎很在意年龄这个问题，见我没有改口，向上伸了伸胳膊。
“好吗好吗，六岁的夏蒂，”她高兴的点了点头，“那么你认识多少字呢？”
夏蒂拽过福尔摩斯散放在桌子上的蘸水笔，开始写字。
“小妇人、爱丽丝梦游仙境这些你都看过？”并没有养过小孩的我只是惊叹了一下夏蒂的阅读量。福尔摩斯凑了过来，看了眼她的字迹。
“Well，真是难得……”他叼着烟斗含糊说到，青色烟气袅袅而上，“拜托，福尔摩斯，孩子还在这里呢。”烟的刺激性对于还在休养的夏蒂并不是什么好事，我已经两天没抽过我的船牌烟了。
“我的上帝，华生，你以后肯定是个好父亲。”福尔摩斯有些嘲讽又有些无奈的说到，不过最后他还是浇灭了烟斗。
哈德森太太端来夏蒂的午饭——清淡的蔬菜汤，是隔壁法国房客教给哈德森太太的，我和福尔摩斯都觉得有些寡淡，但此时这对夏蒂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打算怎么办？我是说，两个青年也照顾不好一个小女孩儿，你们问过她的家在哪儿吗？父母呢？”哈德森太太还不知道夏蒂听不见，小声而快速地对我们说到，让我想起了战场上的机关枪。
当然，音量自然是不同的。
“父母双亡，亲戚嫌弃，不知道家在哪儿，就算回去了也还不如被两个青年照顾。”福尔摩斯坐在沙发上，在我还在结巴时就已经说完了所有。
“能够通过学习看懂唇语，但是生长发育完全不在正常水平——头发干枯，脸色惨白，衣服还要小一号，内里磨损严重，想来应该是有着和睦富裕的家庭，但是父母却因故离世，不得不被亲戚抚养。”
夏蒂抬头，看向福尔摩斯。
“你愿意留在这，还是回去？”
我相信如果夏蒂坚持要回去，福尔摩斯不可能找不到她的家。但是夏蒂慢慢蠕动嘴唇，表示了她的意愿。
“我要留在这里。”
我费尽心思才逃离臭水沟，来到新世界，又怎么可能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夏蒂小姑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