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系统去种田》非言非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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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掌柜一脸郑重地打开了盒子，只见红绸上面，摆着一支体态优美的人参。

　　怎么辨别人参的年份，有许多窍门，方掌柜在药材这个行当浸染了数十年，自然懂得该如何辨识。

　　他认真仔细地观其形、察其色，从芦头一直看到了须根，查看了片刻，又命人取了一个很精致的小秤过来，秤了秤人参的重量。

　　看清了戥子上的分量，他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这个体型，这个重量，这支人参就算没有百年之久，也差不离了。

　　“这正是方某需要的，不知道赵小郎君怎么才肯割爱？”方掌柜确认了人参的年份，让赵明轩报价了。

　　“方掌柜，这是家中长辈对大母的一片孝心，实非些许钱财可以衡量。”赵明轩却不肯直说，只拿些闲话来兜圈子。

　　他想想听听方掌柜的报价，再伺机调整。

　　若是在他原先的时空，百年野山参，上百万总能卖吧，但是此地的话，他心里没有底。

　　方掌柜听了这话，自然明白，赵小郎君话里的意思是，些许钱财免谈，但是钱财足够的话，他完全可以忍痛割爱。

　　“四百两纹银，赵小郎君意下如何？”方掌柜思索了一会儿，试探着报了一个价。

　　“呵呵呵，这个嘛……”赵明轩呵呵笑了一会儿，才问道，“方掌柜，若我花四百两纹银，可否从贵店买到一支百年人参？”

　　其实四百两纹银的购买力，就此时而言，还是很强大的。

　　如今的粮价，比往年略有上涨，大概五百大钱一石，四百两纹银总共可以买到八百石粮食，一人一年的口粮算三石的话吧，八百石粮食，足够赵家姐弟俩吃上一百多年，一辈子的买粮钱都不用发愁了，换一种计算方式，也够二百六十多人吃上一年，整个上溪里也就二百二十多人，足够养活上溪里所有人一年有多了。

　　但是说这个价格很高，还真不高，就如赵明轩所言，他掏出这些银子，绝对没办法在济和堂买到这么一支人参。

　　因为济和堂压根就没有。

　　这就是所谓的有价无市。

　　“的确买不到。”这一点，方掌柜不得不承认，不过他又提醒道，“赵小郎君不要忘了，还要加上济和堂和老林的山货行往后与贵号的生意往来。”

　　赵明轩闻言，沉吟了片刻，终于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五百两纹银，一间两门面前店后院的铺子，外加与济和堂、山货行十年的生意长约。”

　　方掌柜知道他先前这么上赶着，赵小郎君必然会狮子大开口，不过此时真的听到了赵小郎君的要价，他倒松了一口气。

　　五百两纹银还在他的承受范围里面。

　　两门面的铺子，有贵也有便宜，关键要看铺子的位置和铺子的新旧，不过就算再贵，最多也就值百多两银子而已，他手头自然有。

　　只是这个十年长约，有点麻烦，若是赵氏商行以约定为由，卖给他们一堆不需要的药材，他们就要被坑了，而且一坑就要被坑十年。

　　这个条件，恕他无法接受。

　　接下来，两人又讨价还价了半天，互有让步，最终达成了协议。

　　银子和铺子照旧，但是这份十年长约，寻常药材或者山货，必须是他们需要的，而且每年的交易额不得超过百两银，若有贵重物品，价格另议。

　　谈妥了条件，写了契书，各自画了押，这桩生意才算成交。

　　当下，方掌柜就让人取了银子以及铺子的契书交给赵明轩，赵明轩也直接把人参留给了他。

　　“这铺子如今正好闲置着，明日我让人陪赵小郎君去县衙过户，再陪赵小郎君去认认地头。”方掌柜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虽然代价不菲，却不是不能接受，心情很不错，务求收尾收得漂亮些，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又需要赵小郎君帮忙了呢，“至于药材和山货的交割，明天也行，以后也行，不拘哪天。老林，你那里没问题吧？”

　　“没问题。”林掌柜刚才也签了份契书，为了好友能达成所愿，他也是竭尽所能了。

　　“那就麻烦方掌柜、林掌柜了。”赵明轩的心情也很好。

　　银子和铺子，都是死的，这十年长约，对于他家那个刚在起步阶段的商行，意义更加重大。

　　别看每年只有一百两银子的交易额，这里面的利润，一半总有的，再不济，三成总有吧，就算每年只赚三十两银子，也不算小钱了。

　　济和堂那里三十两，山货行那里也赚三十两，加起来就是六十两。

　　寻常人家，家中有田有地，每年赚个几两银子，日子就能过得挺宽裕了。

　　每年有六十两银子的收入，算得上顶顶殷实的人家了，就算这里面有赵明成的份子，大房和二房分一分这些收入，也不是小钱。

　　有了这些钱，大房的日子，很快也要不一样了，至于三房，赵明轩顿了顿，决定回去再说。

　　这次有了大笔银钱的进项，他的计划又可以开动了，小叔要是有兴趣，完全可以来帮忙。

　　宴席赴完，生意也结束了，赵家几人就告辞了。

　　方掌柜送了他们出门，让大管事继续用牛车送他们回客栈。

　　这一夜，几人的兴奋难眠不去说，第二日，赵明成在客栈守着银子不挪窝，赵明轩和李小三跟着方家的大管事去县衙办铺子的过户事项。

　　过户很顺利，交了税银，取了红契就是，没什么可多说的。

　　过了户，赵明轩又跟着大管事去看铺子了。

　　这个铺子不是在县城的东西南北大街上，而是在一条小街上，不过离大街的街口，也就四五个铺子远的距离，所以市口还算好。

　　上个租户，最近刚换了个新地方，所以这个铺子正好空关着，就被方掌柜转让给赵明轩了。

　　“赵小郎君，您小心脚下。”方家的大管事，打开了铺子的门，引着赵明轩进了铺子。

　　铺子半新不旧，房子看着还好，不需要修葺，不过里面的摆设有些杂乱无章，若要开张做生意，恐怕要重新请了木匠来打家什。

　　“这是后院，后院有家具，不过有些年头了，比较陈旧，赵小郎君若要自住，恐怕要把家具换一下才行。若只是店中伙计来住，也能凑合一下。”

　　大管事在前头介绍，赵明轩跟着他一路看过来。

　　大管事嘴里的陈旧家具，比起上溪里的老宅，像样了不少。

　　赵明轩可是住过以及现在还时不时住泥坯茅草房的人，对于陈旧，自有体会，所以对于大管事的话，他只是点头，笑而不语。

　　“这是钥匙，请赵小郎君收好。”末了，大管事又将手中的那一串钥匙递了过来。

　　不等赵明轩示意，跟在后面的李小三，就很有眼色地接了过去。

　　“今日太过麻烦大管事了，小三哥，要不，你陪大管事去用些膳食？”

　　“不，不，小的赶着回去复命，就不叨扰赵小郎君了。”大管事连连推辞，不肯接受。

　　见他如此，赵明轩也没勉强他，与他作别后，让李小三锁好了门，回了客栈。

　　到了下午，换他来守着这些银子，赵明成和李小三，雇了脚力，搬了货物，送去济和堂和山货行交割货物。

　　这是昨日谈妥的事，不管是济和堂，还是山货行那边，都没有一点为难之意，随行就市，收下了他们的货物。

　　赵明成回到客栈，向丁掌柜借了个算盘，就在那里噼里啪啦开始算账。

　　赵明轩听着他在那里振振有词地念叨，有些好笑。

　　“明成哥，现在所得的银钱，减去你进货花去的银钱，不就是你赚的钱吗？”赵明轩不明白，他这个账为什么要算这么久。

　　“你不懂，我在算收哪些东西比较划算。不要和我说话，我要算不清了。”赵明成摆了摆手，示意小宝不要打扰他。

　　“这也不难吧，列张表格出来，不就清清楚楚了。”赵明轩走到桌边，开始指导他怎么列表格，“比如野菊花，你收了多少斤，花了多少钱，卖了多少钱，算一下就知道单价多少，有没有赚头了。每斤赚得越多的越好，因为这还涉及到运输问题。现在是小生意，运输上不吃紧，不算事，如果是大生意，转运花费的人力物力，也要算进去。”

　　这种交通不便利的时代，运输问题一直是个大问题。

　　比如古代打仗，运送粮草上前线，人吃马嚼，十石粮运到了地头，就剩三石粮也是常有的事，这种情况下，对后勤的压力很大。

　　打仗的时候，粮草取用于国，是寻常的作战方式，因粮于敌，扔掉后勤补给，直接去吃敌人的，则是另一种作战方式。

　　当然，打仗是很特殊的情形，寻常做生意，也会涉及到这个问题。

　　“这么复杂啊？”赵明成听得有些头晕。

　　原先，他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觉得有些东西划算，有些就赚一点点，不划算。

　　听了小宝的话，他才发现，这里面的道道，不是一星半点。

　　“是很复杂，明成哥既然在统计了，就统计得清楚一点，以后咱们心里就有了底。”赵明轩对他能想到这些事，既感到意外，又有些欣慰，很有些老父亲看着儿子长大了的感觉。

　　赵明成从一个中二少年，长成如今这般模样，于生意上开窍了，显然都是他的功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