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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山河破碎 ...
这日,穆青神色匆忙的来到霓裳殿。
一进霓裳殿,便在皓月面前跪下了,皓月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穆青向皓月磕了个头,说:“奴才求娘娘去看看王上吧。”
皓月问他:“你抬起头,告诉我,王上怎么了?”
穆青眼圈一红,抬起头,哽咽着声音说:“回娘娘,王上他……近两日病的愈发严重了,今晨又吐了一次血。”已不忍再说下去,只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帕子,双手呈给了皓月。
皓月接过穆青手中那方叠的四四方方的帕子,轻轻掀开帕子一角,便见帕子上有着一团散发着郁郁戾气的殷红。
皓月上次去宣室殿看望姜桓时,姜桓便吐了一次血,而且唇上已经出现了黑褐色的裂纹。
这血中带黑,俨然比自己上次所见到的还要严重,看来姜桓的病情已经不容乐观了。
皓月吩咐一旁的阿璇和铃铛去门外守着,然后问穆青:“太医署知道这件事吗?”
穆青说:“太医署的太医令给王上把过脉,也说不出一二,只说王上日夜操劳国事,心火过重,所以才病倒的,但王上呕血一事只有奴才知道。
奴才知道,在这宫里,王上唯一信任的,只有娘娘您了,还求娘娘去见王上一面。”
皓月心道,这宫里到处都是季郭君安插的眼线,自己需得小心行事。
皓月对穆青说:“既然你信我,那有一人,也可以相信。”
李太医来到宣室殿,给昏迷中的姜桓把过脉后,将皓月唤到廊坊,见四下无人,才说:“王上恐有中毒之兆,烦请李娘娘将那带血的帕子借与微臣带回去研究一二。”
皓月将帕子拿出来递到李太医手中,说:“劳烦李太医费心了。”
李太医向皓月行了一礼,说:“微臣告退。”
皓月回到宣室殿,端过穆青手中的药细细给姜桓服下,坐在榻边等姜桓醒来。
月过中天,姜桓终于有了要醒来的征兆,皓月握着姜桓的手,另一手则撑着脑袋坐在榻前,闭着眼睛寐了一小会。
皓月感觉到姜桓的手动了一下,连忙醒了过来,见姜桓的唇在一张一翕,好像想说什么,便凑近去听。
姜桓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枕头下面,在皓月耳边说:“月儿,把这封信交给穆青,让穆青暗中派绣衣庭的暗影八百里加急连夜送去梁囿边境,务必亲自交到吾弟姜无忌手中。”
皓月从枕下摸出那封被固封在竹筒里的密信,对姜桓说:“好。”
皓月走出内殿,唤来穆青,展开手中的密信,看到上面大致写的是:
“吾弟无忌,边关战事近来可繁?
愚兄歉意在此紧要关头烦弟分心,因愚兄之病已每况愈下,恐时日无多矣。
当愚兄每每念及垣儿在夏国为质与弟在陈已十载之苦,心中懊悔无补。
还望吾弟无忌暗中出使夏国,梁国城池皆可割于夏,只盼吾弟能将垣儿带回,让寡人以解思子心切之过,也让垣儿以敬承欢膝下之孝,愚兄在此不胜感激。”
皓月将密信卷好放进竹筒里,对穆青说:“让人连夜将此信八百里送去梁囿边境,务必亲自交到长陵君手中。”
穆青接过皓月手中的竹筒,放进怀中,道了声:“诺。”便躬身退下了。
此时的梁囿边境、大梁赤羽军驻军之地。
墨蓝天幕,星子点点,万籁俱寂。
竖在毡帐外不远处校场上的黑色赤鸟旌旗上的铜铃随着夜风轻响,时卷时舒。
高架起的篝火盆里偶会碰出一点星子,发出啪地一声,很快便煙灭不见,静谧无声处,肃杀之气随风萦绕。
待坐在案前的姜无忌看完手中的密信,站在一旁的冯生见姜无忌眉头紧蹙,捏着手中的竹筒,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问道:“公子,王上在信中都说了什么?”
姜无忌说:“先生,看来我们得去一趟夏国都咸阳城了。”说着,将手中的密信递到冯生面前。
冯生接过姜无忌手中的信,看完后,略沉思了会,问道:“公子真的打算割城让池于夏?”
然后又道:“公子勿怪,并不是冯生吝啬于割让城池,也不是怪王上思虑并不周全的问题,而是忠孝自古两难全的问题。
只是如今为了迎回远在夏国为质的太子姜垣,而割让城池于夏,民生自古多艰,怕是日后收复城池,又将是一番生灵涂炭。
还有公子迎回太子垣后,又该如何自处的问题。
我们这一次全然是败不得,公子此战若胜,必能再次名扬天下。
功高震主而主必疑,还是公子能否安心留在大梁辅佐太子垣承继大统,被后世所记得的只是一代只会弄权专政的权臣而已?
太子垣年纪虽小,但约莫算来,今年已有十四岁了,可他能在夏为质十年相安无事,其心性必然不可小觑,也可见其必是隐忍不发和韬光养晦的一把好手,他又怎会甘心再受质于公子之下?
古时能人大多功成名就之后,往往又有几人能够功成身退?
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兄弟和亲侄子,古往今来,兄弟子侄为了争夺王位而互相残杀的前车之鉴比比皆是,若公子之前与在下说过的‘死遁之策’还作数的话,还望公子多加思虑周全,再做商定。”
良久,姜无忌才道:“先生所言甚是。”
姜无忌目光坚毅的说:“先生,垣儿我一定是要带回大梁的,可我大梁的城池,本君一寸也不会相让。”
冯生闻言,手中羽扇轻摇,微微笑说:“看来公子与冯生不谋而合,如此,冯生倒有一计。”
姜无忌颔首,道:“先生请言。”
冯生向姜无忌作了一揖,说:“我们可以佯装要用旧都安邑十五城与夏做交易,等接到太子垣回到梁夏边境,我们再出尔反尔。
既然背信弃义之事夏用的很是娴熟,兵不厌诈,我们也可以牙还牙,让他们也尝尝自作自受是何滋味。
在下愿替公子使夏,将太子垣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姜无忌略沉吟片刻,说:“不,这次我与临风使夏,先生就安心屯兵十万于梁囿与夏国边境等我们回来,之后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冯生说:“诺。”
十几日后,姜无忌和临风到了夏国都咸阳城。
夏王听闻姜无忌来了咸阳,很是高兴。
夏王早就听闻姜无忌的威名,很想一睹这位屡挫他们夏国名将、以致于他们听说要对峙的是梁国长陵君姜无忌时,便脸色大变的乱世战神是何风姿,更有意想以夏国上将军之位以礼相待于姜无忌,让姜无忌留在夏国,为己所用。
于是书帖一封,派人送至姜无忌所在的接待梁国使臣的驿馆,邀姜无忌前往王宫赴宴。
姜无忌和临风到得长乐殿时,众人正在玩行酒令,只见殿中一派莺歌燕舞、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姜无忌在众人目光注视下,从容自若的走到大殿之上,朝坐在上首那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神采飞扬、器宇不凡的年轻君王作了一揖,道:“外臣姜无忌见过夏王。”
夏王很是豪气干云的抬手一展袖袍,笑说:“长陵君不必多礼,来人,赐上座!”
这似乎已在姜无忌的意料之中,所以不觉奇怪,只微微一笑:“谢夏王。”
在场众人皆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姜无忌走向夏王左侧那个位置,然后入座。
那个位置,向来都是他们可望不可即之座。
夏王爽朗笑问:“不知长陵君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姜无忌颔首,说:“外臣此次特奉我王之命前来咸阳,愿将我大梁旧都安邑十五城至漠南以西的嘉峪关划入夏国的版图作为条件,今特有舆图奉上,只愿换回在贵国为质十年的梁国太子姜垣。”
临风将手中的羊皮卷舆图上前呈上,夏王身旁的内侍上前接过,将舆图展开在了夏王面前的案上。
夏王看着舆图上的安邑十五城近在眼前,眸子里的淡淡笑意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姜无忌见夏王已经动心,于是趁热打铁道:“敢问夏王,我侄儿姜垣现今何处?”
夏王收回目光,颔首,笑说:“早就听闻长陵君箭术高超,不如我们移驾校场,一较高下?寡人这就派人去请太子垣,不知长陵君意下如何?”
姜无忌颔首,说:“甚好。”
众人随之移驾练习箭术的校场,没过多久,便有两个内侍分别抱着一把上好的黑檀木镂花弓和一筒黑羽箭走到夏王和姜无忌的案前跪下,双手呈了弓箭。
姜无忌却之不恭,接过了内侍手中的弓箭,和夏王一齐上前。
夏王握着手中的黑檀弓,拉着指间的三支羽箭对准了百步之外的靶心,好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不知寡人的箭术较之长陵君的箭术,孰高孰低?”说着,松了指间捏着的羽箭。
两支羽箭正中靶心上的红点,一支羽箭微偏靶心,此举引得在场众人无不惊呼一声。
姜无忌不置可否,只反手拿出背后箭筒里的三支黑羽箭,搭弓拉箭。
在来咸阳城之前,夏王此人确如冯生所说的雄才伟略和难以琢磨。
如今亲眼所见,夏王外表看着的确爽朗豪举,实则却是只笑面虎,眼神中明明带着冷漠,唯利可图,却待人可亲,光明磊落中隐隐带着一种令人难以琢磨的狠厉,疑心很重,不相信任何人,却又很爱人才。
这一切看着很是复杂,放在他身上却又出奇的和谐统一。
丽日之下,只见姜无忌长身而立,迎着和风,搭弓拉箭,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松开捏着羽箭的手指,三支羽箭齐朝百步之外的靶心飞梭而去。
三箭连珠,正中靶心,惹得众人皆惊赞不已。
宴上,夏王言谈举止之间毫不吝于对姜无忌的赞赏,频频向姜无忌这边敬酒:“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言用在长陵君身上,诚不虚矣。”
姜无忌举樽,回了夏王的酒,姜无忌说:“夏王才是名扬四海。”
夏王果然龙颜大悦,又是一番觥筹交错。
一个内侍领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走过来,禀道:“王上,梁国太子垣带到。”
夏王颔首,笑说:“子垣,你看谁来看你了。”
姜垣顺着夏王的目光侧身看向姜无忌,姜无忌起身,唤了声:“垣儿,我是你王叔。”
姜垣很小的时候便被送到夏国为质,对姜无忌的记忆只停留在小时候。
但听到姜无忌唤他的名字时,小小年纪便看尽人世冷暖的他冰封多年的心竟然有了丝丝回暖,看着姜无忌,心中觉得很是亲切。
姜垣鼻子一酸,扑到姜无忌怀里,哽咽着声音唤了声:“叔父!”
姜无忌轻轻拍了拍姜垣,说:“垣儿,你这些年受苦了,王叔是来带你离开咸阳的。”
夏王看着眼前这感人至深的一幕,笑说:“子垣的眉眼和长陵君生得很是神似,尤其是这双眸子,必是亲叔侄无疑了。”
有人笑着附和打趣说:“太子垣还是少年郎的年纪,模样便长得如此之俊,假以时日,太子垣不知又要祸害多少妙龄姑娘啊。”
众人哄堂大笑。
宴毕,已是临别之际,北城门前,夏王亲自前来相送。
夏王言谈之中,多次挽留姜无忌,句句尽现殷切之意:“长陵君文武双全,留在夏国,必定能一展鸿翅。”
姜无忌心道,据传,夏王是个极爱才之人,如此,便是真正看中了自己的才华了吧。
姜无忌谦虚的对夏王作了一揖,说:“臣下远道而来,恐不习水土,夏王之意,臣下心领,实乃愧不敢受。”
话已经这么说,夏王也不好再强人所难,面露惋惜,只叹道:“江山易换,良将难求啊。”
姜无忌又对夏王作了个揖:“臣下多谢夏王这十年对我侄儿子垣的照拂,臣下无以为报,不敢多做叨扰,这就带垣儿告辞了。
还望夏王多加珍重,臣下等与夏王就在此别过。”
夏王负手而立,站在城楼上,目送着那辆马车愈行愈远,淡漠的神情中闪过一抹阴狠。
前梁国大将、如今已身居夏国卿大夫的张随不知何时来到城楼上,走到夏王身边,作了一揖,说:“君上,既然留不住姜无忌的人,切不可让姜无忌活着离开咸阳城,否则后患无穷,只要姜无忌一死,安邑十五城就算是真正的划入了夏国的版图。”
夏王薄唇轻启:“张随。”
张随说:“微臣在。”
夏王眸子危险的一眯,颔首道:“速派黑羽军追杀姜无忌,寡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见张随唇角微微扬起:“诺。”
抬头时,唇边带着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
姜垣坐在离开咸阳城的马车上,面上紧绷着,但终究是少年人心性,心里却止不住的雀跃,掀开帘子看了看已经越来越远的咸阳城,说:“叔父,我终于离开咸阳城了,我可以回大梁去看我母后了吗?”
姜无忌摸了摸他的头,微微笑说:“当然可以,你母亲她这些年很想你。”
虽然王兄和王后的感情一向可以用“相敬如冰”来形容,但姜无忌并没有告诉姜垣,自从你父王把你送去夏国后,你母亲几乎已与你父王决裂,你母亲常年深居昭阳台,青灯古佛,伴着你不在身边的残冷岁月。
姜无忌对在外面驾车的临风说:“临风,我们连夜赶到栎城与我们的人会合,迟则生变。”
临风说:“诺。”
姜垣疑惑:“叔父,我们为什么要连夜赶到栎城?”
姜无忌微微一笑,直言不讳的说:“因为叔父骗了夏王。”
姜垣恍然大悟:“夏王一旦反应过来我们骗了他,一定会派人追杀我们。”
姜垣好像想起了一件事,连忙道:“叔父,我在入宫时看到过卿大夫张随,因为听说他以前曾是大梁的将军,又曾和叔父之间有过罅隙,所以暗中对他多有观察。”
姜无忌听到张随的名字,眉头不由蹙了起来,难怪今日没有在宴上看到张随,许是知道自己来了咸阳城,所以故意避开了他罢。
有此人在夏王身边,怕是要坏事。
姜垣见姜无忌眉头紧蹙,问道:“叔父,是不是担心张随会坏我们的事?”
姜无忌回过神,说:“我年少时曾与他因为政见不同而心生罅隙、背道而驰。
张随此人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掂得清的,满腹阴谋,勇猛有余,只可惜谋略不足,不过叛国求荣之人,何以为惧?
只要他敢带兵来追,到了梁夏边境,我自有办法让他有来无回。”
张随此人带兵有勇无谋,为了一己私仇,竟然带兵追到了梁夏边境,最后被姜无忌一箭射在了胸口,从马上跌落而亡。
张随一死,夏军大乱。
当张随不战而亡的消息传入咸阳城时,夏王同时也知道了姜无忌奉上的安邑十五城就是一个诡计时,恼张随死的无能,气的更是直接发兵十万于梁夏边境,准备攻打梁囿前方的雁门关。
雁门关一役,打的夏国损兵残将,夏国大败而归。
梁国虽然大获全胜,但也付出了死伤相藉的代价。
听说梁国大败了夏国,也许是因为十年未见的儿子快要回来了,姜桓的精神状态慢慢地好了起来。
这日,皓月来到宣室殿,见姜桓身体好转,已经能够起身,正坐在铜镜前由宫人伺候洗漱,皓月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皓月走过去,接过宫人手中的木梳,说:“臣妾来替王上梳理御发吧。”
姜桓笑说:“好。”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感叹说:“月儿,寡人今年才三十有四,就已经有白头发了,寡人看着是不是已经老了不少?”
皓月将姜桓的白发藏在黑发里,宽慰说:“王上只是大病了一场,看起来有些憔悴,再过两三天,太子就要回来了,王上一定会好起来的。”
姜桓笑说:“是啊,垣儿要回来了,无忌也回来了。”
姜桓无意中的一句话,令皓月唇角本就浅淡的笑意一僵。
皓月顿了顿手中的动作,一瞬,回过神来,淡淡笑说:“是啊。”
姜无忌和姜垣凯旋而归的那天,梁王姜桓亲自到朱雀门前迎接姜无忌和姜垣,父子两人几近十年未见,相拥而泣。
彼时,大梁城的大街小巷,都在传唱着这样一首歌谣:
“牧野洋洋,
檀车煌煌,
驷騵彭彭。
维师尚父,
时维鹰扬。
凉彼武王,
肆伐大商,
会朝清明。”
“牧野洋洋,
檀车煌煌,
驷騵彭彭。
维师尚父,
时维鹰扬。
凉彼武王,
肆伐大商,
会朝清明。”
出自《诗经·大雅·大明》,这几句四言诗的中心意思是:文王礼遇姜太公,姜太公以报知遇之恩,辅佐武王伐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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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山河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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