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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条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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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虞七已经开始了解苍胥国的相关法律了,这个世界似乎没有天道一说,尤其是科技时代来临之后,随着人类对星外世界的探索,信仰逐渐被科学取代。
了解到这里的时候,虞七表示有些莫名,肉眼可见的东西毕竟有限,星球能孕育出高等生命,大部分情况下都会诞生星球意识,以便引导生命的进化路程。但是星球意识,哪怕是完美时空的生命体,都无法感知,无法预测,更无法判断。
人类尚且无法辨识探测到人类自己的意识,又怎么能探测到更为高级的世界意识,甚至是宇宙意识?
沧行星没有天道一说,因此人为制定的法律就处在一个绝对的高度,相对而言,也十分完善。法律的执行机关不受个人控制,不受人情约束,经过一代一代的演化完善,近乎无懈可击。
六十年前,除了公立的国家律法机构,诞生了私立的事务所,从最初的民事案件,到后来的刑事案件,再到如今更为完善的,全能的私立理事机构。
能诞生这样的机构,也是得益于这个世界极为严苛的律法学院,这些学院的成立不单单是一个国家自己的批准,而且要经过联合众国的批准,并且学员的录取和进修都有着令人发指的苛刻要求。
这个世界上,虽然国家不同,文化不同,甚至文字也不同,但是律法却是相通的,而且有着独立的律法机构,连接着不同国家的律法系统,根据相关人员的级别,划分了不同的资料保密程度,是这个世界上首个实现信息共享的大数据平台。也就是说,跨国犯罪者无处可逃,律法获得世界范围的通用之后,律法机构连接了世界上每一个国家。
至于律法学院,内部根据不同的专业分为刑警、法医、法学等多个专业,不论哪一种,每年能顺利毕业的人都是其中的精英。
私立事务所的案件受理,审核,调查,判决都必须遵从联合众国律法总纲,私立事务所不具备独立逮捕,审问,判决等执法权力,私立事务所在职人员必须取得律法学院相关专业毕业证书,私立事务所直接受联合众国及其所属国监督检查机构监督管理……
纵使有着大量的约束条件,私立事务所还是逐渐兴起,并且占有了一定的市场,走到如今,私立事务所年度总案件受理量已经占了总案件的百分之二十,并且逐年增长。
虽然将案件委托给私立事务所会有诸多条件限制,并且还要缴纳高昂的受理费用,但是仍旧有诸多人将事件全权委托给私立事务所。一方面是一些私人原因,不想引起太多社会关注,或者想要私下调节的,一方面也是因为私立事务所极高的破案率。
就像如今卫十命的受理费用已经是六位数起步,而且这只是最基础的民事案件的费用。至于涉及秘密档案的刑事案件,基础受理费更是直逼七位数。
卫十命在苍胥国的名望很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百分之百的破案率和从未输过的官司。是的,卫十命也是少有的拥有律师和刑侦双学位的天才,无数人想了解他的故事,但卫这个姓氏,在苍胥国并不简单,这么多年来,无人真正查清楚过卫十命的身份。
带着诸多神秘光环和无尚荣耀,卫十命站在了众人仰望的高度,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个如同工作狂一样的男人究竟为什么这么努力工作,他似乎在追寻什么,又仿佛在探寻什么?
被人们定义为工作狂的卫十命此时已经驱车到了医院,熟练避开了徘徊在医院周围的媒体,进入医院。
医院的顶楼是特殊区,这里专门供特殊身份,或者有特殊需要的病人居住,有效避免了外界的骚扰,安若素就在这一层。
推开病房的门,房间里的安若素闻声望了过来,看清来人,眼中划过诸多复杂情绪,有失望,有了然,还有一丝解脱和释怀。
“案件有什么进展吗?”安若素示意床边有椅子,同时随意开口询问。
人如其名,安若素穿着病号服半躺在床上,容貌带着大家闺秀特有的婉约和温柔,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柔和的,如同优雅的古筝曲。此时的她,情绪平静,完全不似一心求死之人,若不是眉间始终没有平缓下来,看起来也仿佛真的没有受到任何干扰。
卫十命坐了下来,神色不带波动。“孩子的生母出现了。”
安若素猛地抬头,随后又慢慢低下头。“收养牙牙的时候,说是父母都因意外去世了,家里也没有其他亲人。也对,世上哪来这么多的巧合。”说到最后,安若素有些嘲讽的轻笑了一声。
“凉新之告诉你的?”
“是,他说是他一个不经常联系的同学。”安若素停顿了片刻,接着问道。“孩子的生母叫什么?”
“余秋叶。”
听到名字,安若素的情绪并无太多波动,显然并不认识这个人,不过沉默片刻还是开口。“牙牙的名字叫凉叶,凉新之取的,我还觉得不好听,吵过……”
卫十命看着神色平静的安若素,更多的话也没有说出口,来医院的路上,他也查到了更多的资料。例如余秋叶所在公司在去年与凉新之的公司有了项目交易,例如余秋叶的出差记录和凉新之的出差记录地点重合率极高,更甚者,还有去年凉新之陪着余秋叶到医院做产前检查的就医记录。
这些点点滴滴并不是一个安都时事热点能够隐藏的,事情只要发生,总会存在蛛丝马迹,抹去的只是最显眼的痕迹,遗留下的线索却是生动的细节,这些细节串联起来,将会组成一个一个不同的故事。
“人何其复杂,一个之字又怎么能认定就是真命天子,安之若素,安之若素,现在念起来就是一个笑话,其实再多的证据都抵不过女人的直觉,在你说孩子生母出现的时候,太多的场景出现在脑海里,那些凉新之忙碌不归的日子,那些蹊跷的电话,短信,外出,其实都和怀孕,生产的时间吻合。”
卫十命沉默不语,听着安若素的陈述,安若素可以在一根黏在衬衣内侧的头发上预料到很多,也可以在凉新之的频繁外出中猜到很多。“其实真正让我看清的是他突然改变的防备的态度,纵使隐藏的再完美,他终究害怕我知道真相,伤害牙牙,所以下意识的动作,言语都在传递这个信息,我们都对彼此太过熟悉了,一个语气,一个眼神,看起来无懈可击,其实不过掩耳盗铃。”
安若素和凉新之收养的孩子,就是凉新之出轨余秋叶的私生子,凉新之能取得如今的成就离不开安家的帮助,他不能和安若素翻脸,也无法给余秋叶名分,不过他想给孩子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所以以收养的名义将孩子带回了安家。
只是凉新之终究不了解女人,也不够了解自己。安若素太喜欢孩子,而这种喜欢日渐让凉新之不安,恐惧,最后成了负担,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安若素发现真相,久而久之,暴露出来的问题也就越来越多,更何况,余秋叶看起来并没有真的放手,至少孩子的死亡,说明有人不甘于现状,想要打破平衡,从中谋取什么。
最后,安若素轻叹一声,望着辽阔的窗外,蔚蓝的天空无边无际,阳光正好。“当你想看清一切的时候,一切都如此明晰。”
“坠楼是怎么回事?”卫十命神色仍旧没什么波澜,一如最初。
安若素感兴趣的回头看向卫十命,看了片刻,答非所问。“卫侦探,我好像明白你这么帅却仍旧单身的原因。”
卫十命挑挑眉。“你看起来并不需要安慰。”
安若素一耸肩。“确实不需要,反正被骗的最惨的不是我,这么多年没孩子,不孕不育的可不是我。”
卫十命“……”信息量有点大。
安若素掀开被子,有些缓慢的下了地,走到落地窗边,沐浴在阳光下,整个人的轮廓都模糊了几分,似乎要消散在温暖的阳光下,背对着卫十命,如古筝般淡雅温柔的声音传来。“至于坠楼的事,那别墅里被人放了东西,可能是扩音器之类的,半夜突然响起牙牙的哭声,我当时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整个人有些懵,那声音太凄厉了,后来慢慢减弱,就好像录的是那天车里的事,最后哭声消失的时候,我也崩溃了……”
“放录音的人也许想要的就是我自杀,可惜还不够了解我,我怎么会选择跳楼这种死法,所以掉下去的时候,我醒了过来,抓住了缓冲物。”安若素的手在落地窗上划过,写下了两个看不见的名字:凉新之,余秋叶。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卫十命也没有多做停留,告别了安若素,准备前往安若素坠楼的别墅,找一找安若素所说的录音。
病房的门咔哒一声轻响合上了,屋外传来了卫十命离开的脚步声,安若素没有回头,手指依旧缓慢的在玻璃上滑动,食指在她写下的两个名字上划下了一个大大的叉,只是那倒映在玻璃上的眼眸,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如同干涸的戈壁,一片荒芜,无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