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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难言之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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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打车折腾到医院,已经八点半了,这时候医院也只剩下急诊室的值班大夫。
封凯一路跑在前面,去找大夫,江起程背着姚斯琴,唐傲则提着匆忙装的衣物和几人的书包。
还好,今天急诊室的人并不多,江起程把姚斯琴平放在病床上,一个30多岁的年轻大夫上前翻看了下下眼睑,然后又用手触了触头部。
“拿支温度计过来”大夫转头对身后的护士说道。
“患者是什么时候昏迷的?”大夫边问边拉开姚斯琴校服的拉链。
“我们到他家的时候就发现他昏迷在地,大概是七点左右,在此之前昏迷了多久就不得而知了。”江起程担心的问,“不会有事的吧。”
大夫已经将姚斯琴校服的拉链拉到了一半,因为出来的匆忙,姚斯琴身上伤又多,几个人并没有给他穿过多的衣服。看到姚斯琴遍布胸口的伤,医生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用一只手缓缓的将姚斯琴的头略微抬起,另一只手从脖颈一点点捋了上去,接着又将他的头缓缓侧过去,两侧都细细查过才舒了一口气。
“初步看没有外伤的痕迹,但是颅内情况要做了CT才知道。”大夫将姚斯琴缓缓的放下,低声说道。
“都要去做哪些检查,大夫你给我列个单子,我去交费!”封凯急切的说。
唐傲附到江起程耳边,“我去打个电话。”
江起程点点头。
电话很快接通了。
妈妈关切的声音响起“傲傲,你同学怎么样了?”
“我们去他家发现他有点高烧,他爸妈不在家,我们就把他送医院了。”
“大夫怎么说的啊!”妈妈焦急的问,“给他爸妈打过电话了么?”
“大夫说了,问题不大,得做点检查,然后输液,已经给妈妈打过电话了,可能有事,一直没接。”
“诶,你说这家的大人,咋一点都不知道经管孩子呢!”
唐傲都能想出妈妈着急的踱步的样子。
“没事的,妈妈,我们陪他一天估计明天他妈妈怎么也该来了。”
唐傲安慰道。
“你们身上都没多少钱吧!妈妈给你微信转过去点,别耽误了治病!”
唐傲张了张口,到底没拒绝,其实他本来打电话也是为了这事。
妈妈的话音刚落,手机叮的一声响,“你有一笔转账请注意查收!”
唐傲一看,五千块,妈妈真是挺大方的。
“怎么样,收着了么?”妈妈问道
“恩,收到了,谢谢妈妈!”
唐傲诚心诚意的到着谢。
“不许乱花啊!”
妈妈说完啪的挂断了电话。
唐傲没等回到急诊室就碰到了慌慌张张的四处乱跑的封凯。
“唐傲,你去哪了,快看看你身上有多少钱!”封凯急得满头大汗,“我和江起程凑了半天身上加手机里就凑了不到八百块钱,这检查费就要1000多...”
唐傲直接把和妈妈的聊天记录给封凯看了看。
封凯拍拍他的肩膀,竖了个大拇指。
“崇拜我吧!”唐傲收起手机,两人一起去交费处交费。
路上封凯恨恨的捶了他几下,“不早说,害我干着急。”“我要是跟我妈要钱,我妈得审我到明早,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那是因为你前科太多!”唐傲说着和封凯交完检查费、住院押金等,就回到了急诊室,姚斯琴已经被转移到了病床上。
唐傲注意到,江起航也来了,站在江起程的旁边。
“我让我弟弟来送一下卡”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银行卡。
“唐傲那有,已经交过了,咱们先推他去检查吧!”封凯说完推起床就走,唐傲几人连忙跟上。
依次做了脑CT、心电图、血常规等检查,转到住院部那里,主治的大夫看了结果说问题不大,众人都松了口气。
大夫给姚斯琴打了一剂退烧针,又让护士给姚斯琴挂上水,交待了江起程几句就走了。不一会,又有护士推着一个满是瓶瓶罐罐的推车过来,给姚斯琴处理身上的伤口。
护士眉头紧皱,在封凯把姚斯琴的上衣完全脱掉之后,更是吸了一口冷气。
即使不是第一次看见,唐傲依然觉得太惨了,从前胸到后背,裸露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一条条像是皮带抽过的血痕分外清晰,让姚斯琴整个上半身像是被紫黑色绷带捆住的木乃伊。伤痕纵横交错,很多的地方破了皮,流出的血蜿蜒着凝固在身体上,手腕处的勒痕在他手部完好皮肤的衬托下,黑的让人心底发颤。
护士用消毒水一点点的擦轼着,即使在睡梦中因为疼痛,姚斯琴还是会轻哼出来。护士的手也忍不住放轻再轻。
等清理完全身的伤口,护士已经是满头的汗,满脸都是不落忍。
姚斯琴长的太好看,谁看到这样的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都会不忍心的。
受伤的面积太大,清理过后能看出很多地方已经肿起来,护士叹了口气给姚斯琴盖上被子。
“他这个状况,没什么合适的外伤药能涂,他醒来要是喊疼你们叫我,我让大夫给他开些止疼的药。”
“谢谢,真是麻烦你了!”唐傲由衷的道。
“我应该做的。”护士说完,推着车出去了。
姚斯琴睡得很熟。
“兄弟,晚上得你们守着了,我得回去了。”封凯说,“我刚才跟班主任说了姚斯琴住院了,她晚上不过来了,让我也尽快回去,太晚内宿关门就不好了。”
“嗯,你们都回去吧,我留这,我一会跟我妈微信说下就行了。”唐傲点头道。
“封凯,你带起航一起回去,我和唐傲留这吧。”江起程说话了。
“凭什么我要回去?”江起航抗议到。
“我可以和你在这,让唐傲回去。”江起航冷声道。
江起程皱起眉头,声音也是冷冷的“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我不是小孩子了。”江起航沉声道,言谈举止犹如另一个江起程。
兄弟俩冷眼相视,封凯看不下去了。
“弟弟,来我送你回家!”说完连拖带抱,把江起航弄走了。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我一个人能照顾他。”唐傲推了推江起程。
江起程摇了摇头“你睡觉太死了。”
唐傲微微脸红,但是没法否认。
“起航才十四岁吧,让他自己回去没问题么?”唐傲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吧,他比你找路找的明白多了。”
唐傲听出来他这是说上回旅游他规划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路线。
“诶,我发现你今晚夹枪带棒的啊!”唐傲笑着调侃。
江起程也笑了下,“大概是心情实在不好吧。”
唐傲了然,两人不约而同的望着姚斯琴,都沉默了。
这很显然,是一场家暴,不同于别的暴力事件,他们可以宣泄愤怒,甚至来一场以暴制暴。这暴力来自他的亲人,来自他的家庭,身上的伤疤还在,身为朋友又怎么在这时候去问,给他心里的伤疤再添一道呢?
病房里只有一张多余的床,给姚斯琴喂了水,输完液,唐傲和江起程又躺在了一张床上。两个大个子将床占的满满的。
唐傲有些困了,最近他生活一直比较规律,今天又折腾的多,站着还不觉得,一躺下就觉得困了。
床太小,又只有一个枕头,虽然江起程把大半给了唐傲,可是唐傲还是睡着睡着就从枕头上滑下去,几次之后江起程长臂一伸,把人搂在了怀里。
唐傲这回睡的踏实了,一觉睡到早上五点。
事实证明,江起程留下是正确的,昨晚姚斯琴半夜醒了要了一次水,上了一次厕所,期间唐傲一无所知。
唐傲微微有点脸红,江起程比他早就起来了,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和他聊天。
“睡醒了?”江起程侧过身用右手揉了揉唐傲的乱发,见他想坐起来一个用力又给他摁下去了。
唐傲脑袋还没有清醒被摁在枕头上,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江起程呵呵的笑了两声,又回身去摆弄手机。姚斯琴睡得很安稳,唐傲清醒了下,裹着被子将头凑到江起程腿上。
“大早上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江起程笑了笑,把手机凑到他头下,“我闲着的时候开了个文,还挺多人评论的。”
“开了个文!”唐傲一凛,顺着他的手机看过去,只一眼唐傲就认出了这文。
《仙罚》,仓颉的成名作。
抱着一丝丝希望,唐傲不死心的问江起程,“你得笔名是什么?”
“仓颉,怎么样是不是起的很大气。”
江起程露出了他少有的少年人得意的笑。
唐傲只觉得身体被冰冻住,苍白着脸点点头。“是的。”
说完竟是低下头不敢再抬起来。
那白色身影从中心大厦一跃而下的形象,与江起程融成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