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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捉jian在床()修错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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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滔天钟鸣鼎食的荆家有四子。
长子元妻所生,出生后不久荆家老爷渡过人生中最大的危机,自此由衰转盛,可惜长子天生体弱多病常年卧床。次子继室所生,聪慧有礼,人皆称道。三子姨娘所生,自小不务正业风流成性。四子丫环所生,但恭谨有序勤奋好学,只因身份低微,最不受重视。
而一月前,长子撒手人寰,荆府在红事之后办起了白事。
为了给久在病中的长子冲喜,荆家老爷为长子讨了门媳妇,按道士占卜的条件择选新娘,要健康结实看着有福气。全家欢欢喜喜地迎亲,指望为病秧子多添点喜气,可不料结婚当日,还没拜堂,长子便昏倒,停在门口新娘轿子谁也顾不得看,直到天都黑了,才有人记得把轿子抬进去。
至于新娘谁还顾得上,随手推进房间里,全家人都围着昏迷的长子身边。
但还是死了。还没拜堂就死了!
宠爱长子的荆老爷泣不成声,新娘子的风评就从有福之人变成了晦气鬼,若不是有言在先,绝不会怪罪新娘,恐怕直接乱棍打死。
荆家长子体弱众人皆知,而且荆府严苛素来有耳闻,因此许多人都不愿将女儿嫁过去,谁都怕新郎去世,迁罪到新娘头上,荆家大少爷能活一两年顶天了。荆家手段黑,不是一句戏言。荆家的仆人犯一点小错,都有当场被打死的可能性。官府也不会管这事,谁叫荆家的势力大,只手遮天呢。
未曾拜堂,荆家大少离世,喜事顿时变丧事。荆老爷当场想打死那个丧门星,最后想到自己之前立下的誓言。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对新娘动手。才放过了新娘。
本来还没拜堂,若是娘家人要接回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谁敢触霉头,再说能被送来的会是有依靠的?那新娘便不尴不尬地丢在荆家,成了主不是主仆不是仆的尴尬身份。
若说在府里算什么身份,谁知道。又没拜堂,连个正经的媳妇倒不算。
只算个正经的扫把星。
而现在扫把星又一次跪在灵堂前,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荆家四少爷。
在大少离世后一个月,荆家四少与荆家大少爷还未拜堂的媳妇捉奸在床。对此,荆四少荆照秋觉得非常冤,不是他轻薄了嫂子,而是嫂子把他上了。
整个荆府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荆家大少奶奶根本是个男人。而这个男人的东西还留在他的体内,因为当场就被捉住,荆照秋只来得及遮住男人的下l半身,没留下一点时间清理身体。
“孝期未出,竟然如此伤风败俗,不敬尊长,猥亵长嫂,不尊人伦,勾搭小叔,我要打死你们这些没脸没皮的东西!”荆老爷气得嘴皮都在抖,便是没拜堂,进了这荆家的门就得好好做荆家的鬼。他留人一命,没让她陪葬,是要她活着给大儿子赎罪!
长嫂和小叔勾搭成奸,说出去他荆府的脸面还要不要。
一寸宽的竹鞭挥下,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快要接触到荆照秋的皮肤时,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荆少奶奶挡住了竹鞭。荆照秋闭了闭眼,心里对身后这家伙又恨又气。这一次全是无妄之灾,怕只怕他多事才惹出的祸端。
一月前大少爷身亡,尚未拜堂的大少奶奶在荆家的位置就变得极其尴尬,而且因为晦气,谁都不敢沾上一点。当初黑心媒婆哄骗了荆家老爷,送进来的新娘虽然结实,但百分百是个傻子,傻新娘在府里的日子十分艰难,荆照秋见过一次。
连饿三天没人送饭的大少奶奶在厨房偷吃,被奸猾刁恶的老奴才欺负,荆照秋正巧路过,出言帮了他一下。
“吃吧。”荆照秋把面放在地上。
明明只有十六岁身量却很高的大少奶奶把自己缩成一个球,抬头张望了了荆照秋两眼,确认了他不是敌人,才端起碗大口吃起面。虽然是饿极,可吃饭的姿势却极好看,筷子拿得高高的,手指很修长,修长得甚至不符合这个身高。明明是披头散发,吃饭的礼仪一点儿没丢,漂亮却不柔弱,削瘦又兼具英挺,难怪当日让荆大少自己从一排候选人中选新娘,一眼就定了这一个,哪怕看起来脑子不清楚。
荆照秋摇摇头,这家伙比他还可怜。荆府是什么好地方,还挂上一个丧门星的名字。荆照秋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从另一个时空而来。意外身亡后就变成了落水溺死的荆家四少——一个和他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荆照秋有理由相信荆四少的出事不是意外。朱门绣户每多肮脏的腌臜之事,从古至今皆是如此。这富贵滔天的荆家狼环虎伺危险欺负,荆照秋本意是平平稳稳挨到分家出府之日彻底离开,不料中途同情心发了一下,招惹到了一个麻烦鬼。
眼下,这个麻烦鬼终于带来了一个大麻烦。如果麻烦鬼再讨厌一点儿的话,荆照秋或许会弃车保帅,舍掉这个家伙。喏,这会儿他正一心挡在自己身上,挨着荆老爷的打。
这一挡却让荆老爷更加生气,当着他的面当着长子的面,就敢勾勾搭搭,非要打死这两个东西不可。竹鞭溅起衣屑,打出几道血痕,最后鞭子在半空中轰然断开。
鞭子被打断,荆老爷停手,抬头问荆二少。家丑不可外扬,此时祠堂之中只有荆家几位主子以及老管家。
“荆家家规,该如何处置?”
“浸猪笼,沉江处死!”
“好。”荆老爷阴沉沉的脸扫向荆照秋,目光森然,“沉江处死。”全然没有丝毫父子之间的情谊。
荆照秋低垂着脸,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荆家四少这下可以死心了,而他本来就与荆府毫无关系。本来想等到分家后出府,眼下只能提前了。
“您不能。”
“你说什么?”荆老爷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四子竟然反驳他,这个最懦弱乖顺的四子竟然在反驳他。
“我说,你不能。”荆照秋抬起头看向荆老爷,冷静又自持,坚定自信地对荆老爷道,“假若您将我二人浸猪笼沉江,那这桩丑事可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到时荆家的颜面无存,人人都要来耻笑一番!”
!荆老爷一震。这正是他最担心的,也是荆照秋最大的筹码。荆老爷要脸面,大户人家的内里哪怕烂透了,表面依旧要膏粱锦绣光鲜亮丽。这种丑闻是最一个家族的致命伤害,会成为荆老爷一块揭不掉的丑闻。
荆老爷气短,但兀自装成镇定模样,盯着这个从前一直最沉默懦弱的四子,第一次发现自己似乎没有看清他。
“就凭这个你想威胁我?”
“父亲说笑了,儿子怎么会威胁您,我在为荆家的名声着想呢。”
荆老爷呵呵笑了两声,一番鬼话,谁会当真。荆照秋站起来,掸了掸膝盖的灰尘,无l视从股间流下的津l液,只是淡然地扫了在场几人一眼,他有理由相信,这次的捉奸是有预谋的。昨天晚上,他和那家伙一起被下了春·药,扔在一个房间,第二天早上就被人抓到,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少了一个儿子分家产,最有好处的恐怕就是房里的这些人了。
荆照秋甚至怀疑荆家大少的死都另有蹊跷。
可惜,这些人没料到一件事,那少奶奶根本是个男人,还是个不知道几岁的男人!想到这里,荆照秋扫了他一眼,明明是十六岁雌雄莫辨的少年模样,为什么中了药后,身体迅速发育成一个成年男人。
看来,这个世界有许多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当着所有的人,荆照秋说,我有一个秘密,要单独告诉你,可眼神却扫过屋中每一个人,凉凉的眼神不由让心心虚,似乎在说,这个秘密是关于你的。
宅子里谁没有些要命的秘密,这个眼神让其他几人慌了。几人忍不住上前拦住荆照秋,被荆老爷眼神吓走。可偏偏,荆照秋说完便当真凑在荆老爷耳边说了一句只有两人听到的话。
荆老爷当即睁大了眼睛。
“父亲,当真想让荆家的丑闻漫天飞?”荆照秋不动声色道。他在荆老爷耳边说的是,所谓的大少奶奶是个男人,荆家大少爷喜欢男人还娶了男人这种事,您应该不想传扬出去吧。
这种事算天大的丑闻,以荆老爷对长子的爱护,绝不会让去世的长子在死去后还让人非议,而且据他所知荆老爷极其反感龙阳之事。所以荆照秋敢加上这件事赌,赌荆老爷是要脸面还是要他们死。
“你想怎样?”
长长的一段静默,久到荆照秋的手指都有些僵硬后,荆老爷道。
“放我们走。”
“这不可能!”
“放我们走,对外说病逝也好说出外游学也罢,只要让我们安然离开,我可以保证这些丑闻一个都传不出去。”
“呵,我怎么信你?”
“立下字据,我们俩出城,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荆府依旧是门风严谨的高门大户,而京城则再无我荆照秋三个字!”荆照秋一言出,惊诧所有人。
荆老爷盯着荆照秋的眼睛看了很久,好似要看出什么来,最后却只冷冷说了一句。
“好,如你所愿。”
荆照秋面无表情,并未有多少喜色,只拉起坐在地上有些痴痴的荆家大少奶奶,对荆老爷道:“多谢。”
至此,荆家四子又少一人。荆老爷脸色僵硬,面色不明。
呵呵,果真可如你所愿?
只怕不能如愿,有命出荆府,无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