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少女异闻录》笔迹

12、误会

　　考虑到管家爷身上负伤，索隆没有一路挥鞭疾驰，而是平稳地匀速前行。
　　我在黑夜里艰难的辨别方向，有时还是管家爷出声提醒，我们才没有跑错地方。
　　到达吉原时已是残月高悬，我和索隆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两个路痴跑出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吉原里的医生告诉我们铃兰的情况非常不妙，随时都可能与世长辞。
　　不过我们总算赶来了，他高兴的去传达了这个喜讯。
　　然而意外的，铃兰知道了她等待数十年的管家爷就在门外时，并没有急于叫他进来，而是让他在别室等候。
　　“她这是傲娇了？”我感到非常奇怪。
　　为我们端茶的游女，沏上一壶热茶，茶香立时四溢，屋内水汽氤氲。
　　疲惫感一下子冒了出来，流经四肢百骸，我发觉自己的衣服都汗湿了，四仰八叉的躺倒后我是动也不想动了。
　　医生要为管家爷处理伤口，被他拒绝了。
　　游女悠悠叹气道：“日轮小姐正在为铃兰太夫化妆换衣，女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以最漂亮的姿态见心爱之人。”
　　索隆瞥了我一眼：“这可不一定。”
　　我点头附和：“我认为女为悦己者容，也可为悦己而不容。”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那男女之间真的有爱，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
　　索隆听罢，摇了摇头。
　　短短半刻钟在这茶香里异常漫长，眼里隐含水光的日轮终于打开了纸门。
　　“她在当年的樱花树下等你。”
　　管家爷腾地站了起来，飞驰而去，空荡荡的袖子像两张翅膀在他的身后摆动。
　　在外漂泊多年的鸟儿终于要归巢了。
　　我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
　　“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索隆端起茶杯：“你懂什么是爱情。”他啜饮一口，旋即被烫得龇牙咧嘴，不住地吐舌头哈气。
　　我看着他失败的装文雅行为，不屑地冷哼。
　　索隆眉毛一扬，举着茶杯走到我旁边，掰开我的嘴就往里猛灌。
　　“嗷嗷嗷！！烫死了嗷！！！！”
　　最后我们两个都肿成了香肠嘴，烫出一舌头的泡，才结束这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争。
　　我：“@#$@#$^!$!$#^%^……”
　　索隆：“*%^*&#%!……”
　　说话都不利索了。
　　索隆这家伙，就是追过来坑我的吧。
　　唉，不知道银时那边怎么样了。
　　现在，我还是先睡一觉，养养嘴伤吧……
　　两天后。
　　“我们这可不养吃白饭的人。”
　　登势婆婆一句话，我和索隆踏入了漫长的打工，不，准确的来说是找工作之路。
　　第一站自然是阿银的万事屋。
　　“啊，想在我们这打工？”银时赤脚搭在茶几上，形象不雅的一边抠鼻一边看天气预报。
　　而新八戴上头巾围上围裙，正在屋里跑来跑去拖地洗衣服，神乐则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
　　“你觉得我们这还养的起闲人吗。”银时掀起死鱼眼懒懒的看了我一眼。
　　我沉默了一下，老实回答：“养不起。”
　　来这里这么多天，我还从没看到过有委托人来万事屋，他们每天不是无所事就是义务帮忙做苦力。
　　尽是亏本的生意。
　　银时这个人在我看来，有点隐性傲娇，每次都嫌委托人没钱或者任务太麻烦，但是每次都会帮忙而且最后总会一分不要。
　　总的来说，是个预料之外的好人。
　　新八忽然挺起身子对我们说：“索隆先生不是剑术很厉害吗，不如去我们家的道场去当教师。”
　　“哎，你们家竟然有道场吗。”我拉起新八的手，“想不到新八叽的家室那么好，完全看不出来，你实在太低调了。”
　　新八的脸不自然的红了红，眼神飘忽。
　　神乐喷笑：“新八叽家室好，噗噗噗。”
　　索隆不悦地拍下我的手，“不要随便抓异性的手。”
　　“咳咳咳，习惯了。”我吐吐舌头放下新八的手。
　　新八本来想送我们过去的，但是他接了个电话，就听他特别兴奋地说什么“通门寺”“签唱会”“主场”，然后整个人都情绪高昂了起来，跟我们鞠躬：“实在对不起，我临时有很重要的事情。”
　　“不就是追星吗，少年人啊，就是精力旺盛。”银时故作老成的长吁一口气。
　　新八不理他，给我们飞快的画了一张简略地图，又写了封介绍信。
　　我捏着手里的手绘地图，想到刚来时那个给我画地图的长谷川大叔，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光着身子在大街上吹冷风，跟别人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
　　“走吧。”索隆一把从我手里夺过了地图，跨着步子往前走。
　　我小跑着和他并肩，总觉得顺利到达新八家道场的希望很渺茫。
　　幸运的是，路上我机智的选择了问路，好心的路人以为我们是新八家的亲戚，亲自带我们去了道场。
　　新八家的道场怎么说呢，很大，很落魄。
　　透过高大古朴的建筑，可以看出曾经的繁华，但是墙壁都出现了裂缝，朱木也掉了漆，蔓藤沿阶而上，看起来一点人的气息也没有。
　　我握住门环轻叩：“请问志村小姐在吗？”
　　“来了来了。”清脆明朗的女声从门内传来，大门徐徐打开，一张清丽的脸庞随即出现在我们眼前。
　　“你就是新八的姐姐吗？”我不确定地问。
　　“是啊，你们是他的朋友吗，以前没有见过呢。”志村小姐托着脸颊微微歪头上下打量我们。
　　我拉着索隆的胳膊弯腰，“您好，我们是来应聘的！”
　　递出新八的介绍信。
　　志村小姐匆匆扫了一眼，邀请我们到里面就坐。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真是抱歉，你们也看到了我们道场已经一个学员也没有了。”
　　跪坐在道场的茶室内，志村小姐歉意地笑笑，“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说话间，桌子下倏地滑出一个男人，吓了我一跳，索隆的手立刻按在了刀上。
　　“我，我可以当你的学员，请让我日夜跟随在你身边学习吧，阿妙！”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真选族的近藤先生，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那么强壮的身子是怎么塞到这个小桌子里面的？
　　我好奇地想掀开桌布，一探究竟。
　　“你怎么又在这里了。”志村小姐微笑着将手里滚烫的茶壶倾斜，冒着烟的茶水全都倒在了近藤先生的脸上。
　　那一瞬间，我觉得志村小姐的笑脸和远在吉原的日轮的笑脸重合了，莫名涌起一股寒意。
　　瞅瞅索隆，他也僵了僵。
　　近藤先生被浇了那么一壶烫水，脸都红了，竟然还跟没事人似的对志村小姐说：“我感受到了阿妙对我爱的灌溉，浑身都火热了起来，下身更是蠢蠢欲动。”
　　志村小姐笑意更深，我和索隆同时抖了抖。
　　下一秒，红脸上印着两个脚印的近藤先生被打的鼻青脸肿，化作了天边的一颗流星。
　　“啊呀呀，刚才跑出来了一只蟑螂，还好及时清理了。”志村小姐看向我们，“对了，我刚做了一些点心你们要不要吃一点？”
　　我和索隆拼命点头，生怕慢了就变成第二颗流星。
　　志村小姐很开心的将两盘焦黑发臭的东西推到了我们面前，“草莓吐司，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
　　我迅速把我的那盘夹到索隆的碗里，“我知道你最爱吃了，让给你吧！”
　　索隆脸上的表情霎时非常难看，“你……”
　　志村小姐又端上来将近十盘，“不要担心，我做了很多。”
　　我干笑：“呵呵，其实我们刚刚吃完饭过来的，对吧，索隆。”
　　索隆附和道：“是啊，哈哈哈，吃的好饱。”
　　志村小姐不说话，微笑着看着我们。
　　“……”
　　“……”
　　“……”
　　“我吃QAQ。”
　　我和索隆对视一眼，抓起不明物体同时塞进对方嘴里。
　　——！！！！！！！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根本就是来自地狱的味道！
　　香克斯船长，路飞，大家，对不起，我败给了黑暗料理。
　　香吉士先生你的料理是多么珍贵的存在，怪我不够珍惜。
　　我的人生，断送在了“草莓吐司”上。
　　“你们终于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路飞那张带笑的脸。
　　做梦的吧？我回来了？
　　我掐掐索隆胳膊上隆起的肌肉。
　　索隆大声道：“喂，你干什么！”
　　看来不是做梦了。
　　我忙问：“我们是怎么回来的？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你在说什么啊？”路飞一头问号，“海水喝多了神志不清了吗？”
　　香吉士飘飘忽忽地蹭到我旁边，“为了庆祝伊莎小姐恢复健康，今天我来做一顿大餐。”
　　“这是怎么回事。”索隆揉着头坐起来。
　　我摊手，谁知道。
　　经过好一番沟通交流，我们才知道原来在路飞他们看来，我们两个先后落水，救上来后一直处于昏迷之中，直到三天后才醒来。
　　那么三叶，银时，神乐……关于吉原的故事，还有那个恐怖的草莓吐司，都是我们两个的梦境吗？
　　我和索隆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浓重的疑惑。
　　我甩甩头，想不出来的事情索性不想了。
　　“总之，回来就好了。”索隆说。
　　我用力地点点头。
　　“太好了，你们也醒了，就等娜美归队了！”路飞撑开双手向天空和大海张开怀抱。
　　“娜美怎么了？”我问。
　　“娜美去了阿龙乐园，好像是这样。”路飞顺手给我们画了一个长了腿的鱼，“人鱼乐园。”
　　我看了哈哈大笑：“这个人鱼长的好特别哦！”
　　约撒跳了起来，“你们也太不当回事了！”
　　还好换了梅利号，要是原先的小木船，被这么跳来跳去船早就沉了。
　　约撒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坐回椅子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声音低沉：“人鱼海盗团的老大‘金贝’可是七武海之一。”
　　路飞说：“人鱼，我还没见过呢！”
　　香吉士想到了什么，色眯眯地说：“说起人鱼，‘伟大航线’的人鱼岛是处名胜吧？听说那里有世界上最美丽的人鱼们。”
　　索隆啧道：“色狼。”
　　“什么，你敢说你不喜欢女人，那种漂亮的面孔，修长的面孔，软绵绵的胸？嗯？”香吉士对索隆说，“装模作样。”
　　索隆把玩着手里的短刀，回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我可和你这种肤浅的人不一样。”
　　“啊，你这个绿藻头竟然说我肤浅。”香吉士鼻孔喷出两道青烟，“你倒是说说看你喜欢什么女人。”
　　“我喜欢的……”索隆停顿了一下，闭上眼睛，“没必要告诉你。”
　　香吉士抡起胳膊：“可恶的绿藻头！”
　　“你们倒是听我说话啊！”约撒扯高了嗓门，声嘶力竭。
　　我举手：“我一直在听哦。”
　　约撒感动地看着我，眼眶发红。
　　“虽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啦。”我挠挠头。
　　约撒：“……”
　　“你继续说啊，我想多知道点‘伟大航线’的事。”路飞乐呵呵地鼓励他。
　　“……金贝以加入七武海为条件，在这片东海上释放了一个可怕的家伙。”他看看我们泄气地说，“算了，复杂的战斗历史就不说了。现在我们要去的‘阿龙公园’以前和七武海金贝齐名的人鱼海盗阿龙管辖的土地！个人实力在首领克里克之上！”
　　“什么啊，说了半天原来跟金贝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我无趣地打呵欠。
　　约撒：“我这是铺垫知不知道！为了凸显阿龙的恐怖！”
　　“比克里克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在我看来克里克的水平只能在东海当当小头子，随便在伟大航线揪出一个海盗都能把他打趴下。
　　“你到底有没有明白我的话！阿龙很强的！”约撒激愤地大叫。
　　我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刚醒来哎，头还晕着呢。”
　　“你头晕？”索隆仔细端详我，“真是没用。”
　　“是啊，是啊，我可是个老废柴，所以务必请您和我组队去征服大海吧……喂喂，你干什么。”
　　索隆把我扛在了肩上，“回去休息，省的拖我们后腿。”
　　“你这家伙对女士要温柔！”香吉士问我，“伊莎小姐你想吃什么？”
　　我趴在索隆的肩膀上，艰难地抬头对他喊道：“肉，肉，肉！！！”
　　索隆发出嫌弃的声音：“口水都流到我肩膀上了！”
　　我下意识地双腿盘在索隆的腰上，怕他又把我直接扔地上。
　　索隆：“你！在做什么！”
　　我看着自己八爪鱼的造型，有点不好意思的慢慢从他身上爬下来。
　　“伊莎。”
　　“到！”
　　索隆第一次这么正经的叫我的名字，我有些不知所措，他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咳咳。”索隆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不自然地说：“我……”
　　“伊莎小姐我刚做了浓汤要不要喝？”香吉士突然探头进来。
　　“要，香吉士你真是小天使！”
　　“伊莎小姐你太客气了，你才是真正的天使。”
　　“对了，”我转向索隆，“你说什么。”
　　我用眼神催促道：快说，快说，说完我好去喝汤。
　　索隆咬牙切齿地说：“没事。”
　　他望向香吉士的眼神就像射出了千万个匕首，眼底阴云密布。
　　不过他和香吉士一直都不大对盘，所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乐颠颠的跟在香吉士后面钻进了厨房。
　　刚打开门便芳香扑鼻。
　　“咕噜咕噜”地喝着香吉士为我特制的美味高汤，我不断发出满足的喟叹。
　　以后不能带着香吉士一起走，真是太可惜了，路飞这小子为什么运气这么好。
　　我哀怨地看着香吉士，香吉士在我视线下不安的搓搓手，犹豫地说：“伊莎小姐……”
　　“哎”
　　“索隆那个野兽，你以后最好离他远点。”
　　“那可不行。”我断然拒绝，索隆是我第一个挖墙脚对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香吉士有些着急：“他看你的眼神很危险，不会错的。”
　　“放心吧，”我拍拍香吉士的肩膀，“武士先生只是暂时没有体会到我的优秀之处。”等以后他感受了我的厉害，就会抱着我的大腿不放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明显对你……”
　　香吉士的话被路飞的大嗓门给打断了。
　　“哇哇，香吉士太狡诈了，有好吃的居然不叫我们。”
　　路飞和乌索普奔进厨房，抢夺锅里的余汤。
　　“那是我为伊莎小姐准备的，不是给你们这些臭男人喝的！”香吉士连忙保护他的劳动成果，可惜在两个眼冒绿光的吃货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小小的厨房里，你追我躲，鸡飞狗跳，瓶罐被碰到了一片。
　　香吉士气急败坏的声音和路飞乌索普恐怖的傲娇交错而起，此起彼伏。
　　我端着碗，默默远离这个临时战场。
　　索隆抱着刀屈腿依靠在墙边，嘴角带着上扬的弧度。
　　我瞧瞧他：“没想到你也能笑的这么奸诈。”
　　索隆嘴角的弧度急速下压。
　　我喝着碗里的浓郁的高汤，感慨万千。
　　外面的世界，真是深不可测，这些人的心思太难以捉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