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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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但如果你一定要我解释的话，我只能勉为其难地猜测一下。说不定是因为我只能听懂动物灵体状态的语言，它们还活着的时候我没办法理解。”
霜间满两手一摊，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出流不依不饶：“这种解释一点都不科学好不好，你能认真点吗。”
霜间满和黑猫同时诧异：“你看看这里都有些什么，你居然还跟我讲科学道理？你自己的存在就不科学好吗？”
霜间满这话说的一点不错。这里只有一个符合正常人观念的存在——蹲在一边的喜马拉雅猫，卡鲁宾。除此之外，有一个变不回原型的天狗，一个来自地狱的狱卒和一只死后的猫灵体。
……真是哪一个都不科学。
黑猫的灵体从树上跳下来，动作感真实得让霜间满甚至产生了它其实是活物的错觉。
它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尸体，反而抬头对霜间满道：“继续在这里说话的话，体验也太差了，跟我来吧。”
霜间满没动，皱着眉头：“那你的身体……”
黑猫的语气带笑：“狱卒小姐果真体贴，你想帮我弄个小棺材还是火化啊？不过哪一个都没关系，现在你都不方便处理。现在离天亮还有些时间，你等天亮了再来安排我的身体也不迟。先让它呆在那里吧。”
“……我知道了。”
他们跟着黑猫也没走多远，就走到了公园的一根路灯杆底下，那里有一个长椅。黑猫驾轻就熟地跳上长椅趴了下来，出流也不甘落后地跳了上去，等他四爪都在长椅上时不禁后悔，自己和一只猫较什么劲。霜间满自然地坐了下来，见卡鲁宾还在地上，圆滚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于是伸手把它抱了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出流：……失策了，居然放着一个免费仆人不用非要自己跳上来。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找我有什么事了吧。”霜间满歪头看着黑猫。
黑猫微微直起身，抬起琥珀双眸和她四目相对：“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莉莉安，是个流浪猫。”
“霜间满，你好。”
“我已经听说过你了。”她轻声笑了笑，“你救了卡鲁宾的事，这附近的动物都知道。”
霜间满猜测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们还到处宣传的吗？”
“哪里啊，只不过那天被一个麻雀小哥看到了，麻雀一族是有名的八卦，让它们知道的事绝对是大家都会知道的。”莉莉安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也和卡鲁宾有关，它不是流浪猫。卡鲁宾的主人也是这附近有名的好主人，那小家伙平时看起来拽得不行，但对宠物是真的好，大家都很羡慕卡鲁宾。”
霜间满抓关键词：“小家伙？”
“没错，卡鲁宾的主人是个小家伙，一个国中生。”
“你叫一个人类小家伙……”
莉莉安打断她的话：“这没什么不合适的，狱卒小姐。你以为我今年有多大了？以人类的标准来看，我已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年人了。我在这附近生活了有十几年了，如果你能和动物们打听打听也知道我有多老。实际上我的年龄比卡鲁宾的主人还稍大一些，只看年岁的话。”
霜间满点了点头，她也大概了解，猫过了十岁后就能称之为老猫了，只是没想到莉莉安有这么大年级了。
既然莉莉安有这样的年龄，霜间满最开始的怀疑可能就不成立了。
“所以你找我来，并不是想让我帮你报仇？”
她这话问的莉莉安当时一愣，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你想太多了，我可是寿终正寝的，和别人一点关系没有。就算有关系，我怎么会找一个狱卒来帮我报仇啊，你绝不会同意的吧。”
“初次见面就看到你的尸体，我也不能不多想啊。”霜间满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那到底是什么事？”
莉莉安并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问了个问题：“你知道这附近哪里的猫是最多的吗？”
“呃，宠物医院？”她本来想回答宠物市场的，但是这附近没有。
莉莉安微微叹气：“当然不是啊，不过正确答案你大概也猜不到，我就直说了吧，是一所学校，名叫音驹高校。听说过吗？”
霜间满眯起眼睛回忆，这所学校好像在当时侑子小姐给她列出的清单上出现过，因为读音和‘猫（neko）’一样，她还特别留意了一下。
莉莉安说：“音驹高校是我的出生地，我虽然是流浪猫，但是那里我是当成家的。这附近有许多的流浪猫出身都是音驹高校，大家时不时地会回去看一看。其实谈不上多么喜欢那里，只是觉得……”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似乎又沉浸在了回忆和过去。霜间满并不催促，一边呼噜着卡鲁宾的毛，一边等她继续说。
“那里很让我感觉安心。”
过了许久，莉莉安才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她思考了很多关于记忆中的音驹高校，那里并不是她遇到过最好的，最舒适的，最喜欢的地方，但是却有一种远比前者更重要的情感蕴藏其中。
“请带我回去吧。”莉莉安深呼吸了一口气后，终于道出了她的请求。这个请求才是她找来霜间满的理由——愿望这种东西，向来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实现，而已逝的生命无法再去实现自己的愿望。纵使有那么多仍存于世的生命努力地为逝者奔波，真正理解逝者的又有几个，到头来也不过是安慰自己。
霜间满有一瞬间的恍惚，在那恍惚中她像是又回到了许多年前自己刚刚身死时，还在现世飘荡，看着还活着的人为自己做的事却没有一件是真正如她所愿的，直到愿意为她而努力的人也身死为止。
“我明白了，如你所愿。”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为一个亡者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此刻却有了这样的‘幸好’的念头，尽管只是一闪而过。
霜间满回了店里取来了一个纸盒子，把莉莉安的身体放进去，准备天亮以后与侑子小姐商量一下具体应该怎么处理。莉莉安与身体的链接似乎还没有完全阻断，不能离自己的身体太远，于是霜间满让她先呆在店外的街上——莉莉安进不了店内。
虽然侑子小姐开的愿望商店是只要有强烈愿望的人就能看到并进入，但是莉莉安的愿望并没有对侑子小姐倾诉，所以这条法则对她并不适用。
暂时安置好了莉莉安后，霜间满松了口气，转头却又看到卡鲁宾依然睁着大眼睛看着她，眼底似乎充满了期待。
“喵~”
听不懂活猫说话的狱卒小姐只好求助：“莉莉安，你能帮我问问卡……卡鲁宾想干嘛吗？”
莉莉安半睁着眼睛，飞快地瞟了卡鲁宾一眼：“它想让你跟它回家。”
霜间满：“哈？！”
对于这翻译，出流感到不满：“喂，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啊，这家伙明明是说让她有空去找它玩。”
莉莉安：“我说的也不算错啊，卡鲁宾想让狱卒小姐记一记去它家的路，方便以后一起玩耍嘛。”
“你刚才那话的内容完全是另一个意思好吗。”
“好了好了，你们俩消停会儿吧。”霜间满扶额，“总之就是卡鲁宾要我送它回家吧？”
“差不多就这意思。”莉莉安点头。
“哼。”出流扭头。
店内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六点一刻，已经是清晨了，这个时间连晨练的人都出现了。也不知道这个夜晚他们到底都在折腾什么，时间过得飞快。
霜间满一夜未睡，已经很疲惫了。万幸的是已经放暑假了，霜间满终于从上课的恐惧中解脱了出来。她打了个哈欠，弯腰摸了摸卡鲁宾的脑袋：“不好意思啊，我先补个觉，等我起来就送你回家，可以吗？”
“喵~”
出流嫌弃地抬起右前爪推了推她的小腿：“行了你，快去睡吧，看着一副要猝死的样子。”
霜间满白他一眼：“我担心什么猝死。”
呛了一句出流后，她才慢慢走回卧室，盖上被子就是一阵昏天黑地地睡。
霜间满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茶，去浴室洗漱了一番后，走到前厅时侑子小姐正在喝茶撸猫。卡鲁宾乖乖趴在她腿上，时不时还咕噜咕噜地出声。
四月一日给霜间满倒了一杯茶，他们已经听出流大概讲解了一番为何霜间满陷入暴睡，对她又去捡了一只猫回来并无异议，虽然已经死了。
“我很好奇一件事，为什么卡鲁宾能进店里，莉莉安不行？”出流问。
侑子小姐笑道：“因为它有愿望吧。”
出流看向她腿上的猫：“喂，小东西，你有什么愿望？”
卡鲁宾看了他一眼，慢慢扭过头。
“……喂！”
“你这么凶人家不愿意搭理你啦。”霜间满坐下来先抿了一口茶，然后给自己塞了几块和果子垫垫胃，“侑子小姐，莉莉安的事……”
“关于那个我已经知道了。你是想问她的身体该怎么办吧？”壹原侑子从腰带里抽出一张卡片，微一用力就让卡片飞到了她面前，“去找这家店吧，店主是我以前的一位客人，他说可以打个八折。”
霜间满低头一看，卡上写了店名和地址，店名非常朴素：一间殡葬屋。
卡片背面有一行字，姑且算是店主的座右铭——
只要给钱，烧什么都行。
……还真是非常朴素。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apter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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