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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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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阳江面,烟波淼淼,精致画舫若隐若现,一抹白色傲然身影行于水面,面色冷峻目的明确的向画舫前进,在接近画舫时,足尖轻点,水面上荡出圈圈波澜,最后一跃,落在船头,轻甩拂尘,目光一扫,停在了已积薄薄一层灰尘的船板上,眸色微暗,随即向舫内走去,掀开层层薄纱,只看见桌上积着的灰尘,而不见画舫的主人。
他的好兄弟绮罗生,究竟去了哪里?渺无音讯至今,十分反常。
距上次一别后,就不再相见,明明相约画舫一聚,却失约了。如今看来,还不止看失约那般简单,到底身在何处?
远方,不知名的小镇上,人来人往,一名雪衣白发、身形纤美、容貌绝美的女子,在这样的人群中显得十分瞩目。
女子手中还拿着一把精致非常的雪璞扇,似有所感,看向了一个方向,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粉嫩的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精致的眉眼间染上几分无奈,此人就是绮罗生。
“想必好友已对我的不辞而别,已经有所怀疑,这并非我所愿,只是眼下我这副模样,好友你又能接受的了吗?在我没找到无我之前,我怎能以现在模样相见呢?”说到这里,绮罗生的头又隐隐作痛,她在发现自身变化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策梦候,哪知二十四梦花境已人去楼空,策梦候不知所踪。
若知道练完八品神通后会变成如今模样,他当初就应多推辞一番,练成八品神通,确实有诸多好处,最令他无法接受的,便是如今的女身。
他练成了八品神通,习得御百花之术,可窥天下事,却无法寻到策梦候的一丝踪迹,仿佛人间蒸发。
比起人间蒸发,她更愿意相信策梦候也练成八品神通,在躲着她,她找策梦候,只是想了解她现在是什么情况,能否恢复之前的男儿身,没恢复之前,不到万不得已,她想自己是不会去与友人相见的。虽不相见,但也会
在暗中观察,尤其是意琦行,她最是了解也是最放心不下。
她的容貌变化并不大,只是更加女性化,她的双耳变成了翠绿色,这是武功练至巅峰的模样,八品神通更是如虎添翼。
她出现在这镇上,不是因为找到策梦候踪迹,而是听说了镇上在举行赏花会,作为一名合格的爱花人士怎能缺席?
花会上十分热闹,百花争艳,芳香怡人,人来人往,绮罗生站在花会上,花香迎面扑来,心中烦闷也随之减轻不少。
出色的容貌,人比花娇,为此引来不少搭讪者,起初绮罗生还不以为意,应对如常,时间久了才意识到现在不一样了,她是一名女子,顿觉囧迫,随即找了个理由欲离会,却被前来的一名侍女拦住。
“这位姑娘,请留步,花君有请。”
绮罗生动作一顿,花君她是知道的,刚从那些搭讪口中得知,花君是这个花会的举办者,不过居然会注意到她,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任由侍女将她带离花会,来到一处遍地花卉的后院,入眼便可瞧见花卉中立着一华美花帐,帐外守着两侍女,帐内躺着一名容貌殊艳的年轻女子,姿态慵懒,双目已闭,气质雍容华贵,必是花君无疑。
绮罗生被侍女带到花帐数十步远停住,侍女回禀了一声就站在一旁。
听到侍女回话,帐内女子才缓缓睁开眼,打量着绮罗生,脸上染上一抹笑容,抖开扇子,掩去半张面容,只是打量,并不说话。
绮罗生被这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便主动开口问道:“不知花君找我有何事?”
扇子又重新放在身前,花君娇柔一笑:“我在镇上并未见过,像姑娘这般爱花之人,花美人也美,姑娘能来花会,是我之幸。”
绮罗生回以一笑,“花君过奖了,我也只是个爱花之人。”叫她来难道只是为了探讨花理吗?为什么她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讨论了一番后,互通名讳,绮罗生觉得时间差不多,便又说了几句准备离去,花君挽留,绮罗生推辞,几番下来绮罗生转身离去。
就在她转身走了几步的时候,身后花君步香尘开口了。
“你就这么离开?”
绮罗生脚步一顿,转身看着一脸戏谑的花君步香尘。
步香尘面露哀伤,以扇半掩面容,声音哀婉透着一丝幽怨,“你可知我等了你多久?这场花会,便是为你而准备,如今你来了,却又想这样走了,真伤我心。”
绮罗生微愣,不明白步香尘这是什么意思,“花君这是何意?”她不记得与此人有过交集。
步香尘神情一转,语气一变,尾音拖长,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勾人的柔媚,“哎呀呀,这么快就把人家忘了,或许说我变化太大,而你依稀还能看到从前的影子。”
如果说刚才是话中有话,那么现在就是很明显了。
绮罗生略一思忖,便知话中所指之事,诧异地看向步香尘,“花君,你……难怪我找了这么久都没半点消息,原来是我找错了方向。”策梦候变得真的不只是一星半点,而且看起来适应的还不错。
步香尘笑着问道:“如今说这些有何意义?我知道你为何事找我,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着,好友你对现在的模样可还算习惯?”又对侍女道:“…你们先下去吧。”
侍女依言退下。
侍女离开后,步香尘步态优雅地走到绮罗生面前,绕着绮罗生走了一圈,感叹道:“好友你容貌并无太大变化,只是变得身为女子的我都想怜惜一二。”说着娇躯柔若无骨地靠在绮罗生身上,气若幽兰。
绮罗生身体微僵,轻轻推开步香尘,倒退两步,脸色一肃,“好友请自重。”
谁知步香尘像听到什么笑话般娇笑出声,“看来好友还不适应新身份啊~”
“无我……”话刚说出,就被一根芊芊玉指堵住了要说的话。
“哎,果然还不适应新身份呢,叫我香儿吧,你所认识的那个策梦候,如今已退隐。”
“……好吧。”但叫香儿,恕她实在叫不出口。“可有恢复之前身份之法?”
步香尘轻摇头,“没有,别这样看我,我也不知练成后会有这等变化,若是知道,岂会拉你一起?实在可惜了。”步香尘看着绮罗生面露惋惜之色。
“……咳。”
“像你这样逃避,又能坚持多久呢?还不如像我这样坦然接受,岂不快意?”
“好吧,我且试试。”这是没办法了的事了。
步香尘轻摇折扇,脸上笑意一浓,“这才对嘛,日后若想找我叙旧,来幽梦楼即可,我等你~”说着步香尘以扇半掩面,露出一双风情万种的眼,暗送秋波。
绮罗生没想到策梦候会适应的如此快,让她有些受不住,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绮罗生落慌而逃的狼狈身影,步香尘一个旋身,笑倒在花帐内。
“绮罗生还是可爱的紧啊~”
绮罗生几乎是一口气跑出了小镇,站在树林里好一会儿,气息才平稳下来,绮罗生握紧了手中雪璞扇,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
步香尘的话,绮罗生还是听进去了。
在联系好友们之前,绮罗生决定还是先回一趟月之画舫,毕竟有好些时日都未回去了。
行至中途,便觉有异,还未有所动作,她面前就突然跳出来一群强盗,个个身强体壮,肩扛大刀,凶神恶煞地看着她,喊着打家劫舍的口号。
绮罗生微微一叹,被人窥探的感觉还在,面前这群强盗只是个意外,对她而言,摆平也不算难事,难的大概就是那个窥探之人了。
强盗见绮罗生孤身一人,又美貌非常,顿时色心起。
绮罗生只觉头疼,她看起来像那么柔弱可欺的吗?
与这些人她也不想再多费口舌,就在他们向她逼近,正欲出手的时候,有人动作比她还快,一支长箭“嗖”的一声蹿出,深深插进强盗们前进的地面上,再进一寸,就会插进一个强盗的脚里。
强盗被吓了一跳,倒退两步才反应过来,开始骂骂咧咧寻找装神弄鬼之人。
没骂一会,又听“嗖嗖”几声,几支利箭自林中蹿出,分别落在几个强盗的脚边,钉在强盗鞋头上,扎了个穿,却又没伤着半分,可见来人射术高明。
强盗们知道是碰到硬碴子了,战战兢兢拔出箭夺路而逃。
绮罗生全程没有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射出的第一支箭,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原因无他,
在看到那支箭时,就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一路尾随她的正是好友之一星狼弓,这样一来,尾随的原因也不难理解,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好友了。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身后响起一道男声,“举手之劳而已。”随即是有人从树上跳下来的声音。
绮罗生转身,就看见星狼弓背着弓箭向她走来。
“真的只是举手之劳吗?”
星狼弓在看到绮罗生面容时,整个人就是一僵,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绮罗生。
之前只是因为背影像绮罗生,现在岂止是像,分明一模一样,除了性别,还真挑不出什么来,想起初见,误把绮罗生当成女子,闹了一场笑话,但眼前这个,分明就是女子,他可不相信绮罗生会如此牺牲自己,娱乐他人。
“姑、姑娘你……”怎么这么像绮罗生?!
绮罗生微微一笑,一派镇定自若:“惊讶吗?”
星狼弓稍微回了点神,“惊讶,姑娘你长得与我一名好友十分相似。”心里又感叹这世上真是无奇不有。
绮罗生:“…………”突然有一种解释不清的感觉……
“啊……这就是你尾随我一路的原因?”想了想,绮罗生还是放弃解释。
“咳。”原来都知道了,星狼弓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虚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这也是原因之一,姑娘孤身一人,还是小心些好。”星狼弓突然有点小激动,这难道是上天为弥补他悲惨的初恋吗?
“……多谢提醒。”
接下来星狼弓对她的态度明显就热情起来,还不知从哪里采来一束花,让绮罗生有些哭笑不得。
问她喜欢什么花,她答牡丹,问她家住何处,她答四海为家,暂居玉阳江,这说的已经很明显了,奈何星狼弓却根本没往她所想的方向走,而是很高兴的说他的一个好友也在玉阳江,若碰到那定是件极好的事。
绮罗生的表情终于崩不住了。
“好友,我是绮罗生啊。”
星狼弓热情不减,“是呀,你是绮罗生啊!”说完,脸上神情一僵,笑容逐渐消失,看绮罗生的眼神就不一样了,脸色十分精彩。
绮罗生也无奈呀,如今这模样也非她所愿,大致向星狼弓说了一下自己销声匿迹的原因,当然,她没有将八品神通和步香尘供出去,只是模糊的说,她如今的模样,这是个意外。
得知真相后星狼弓沉默了一路,脸色黑如锅底,毕竟这种事情他已经在同一个人身上载两次了,还是自己的好友,他得花点时间消化一下才能接受。
最后分别时星狼弓终于开口了,脸色也缓了几分,叹了口气,手刚抬起来想拍拍绮罗生肩膀,就被现在绮罗生身份给重新按了下来,“这种事情怪不得你,只是对我冲击有些大,但这不算什么,意琦行这段时间可要疯了,你还是好好去安抚一下他吧!”是了,他的担忧比起意琦行那是少了一点,因为他相信绮罗生。
绮罗生轻点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意琦行,若让意琦行知道,那场面她不敢想象,这也是让她最头疼之处。
叫唤渊数下,绮罗生抬头仰望高耸入云的叫唤渊数,心里一阵发怵,良久,轻叹了口气,“怎能空手而来?还是先去买壶好酒和好友赔礼吧。”如此说着,便转身离去。绮罗生先是去了常去的摊位买雪璞酒,迎上摊主惊讶又熟悉的目光,绮罗生略略头大,更让她头大的是,从摊主那里得知,酒已经全被好友意琦行给买走了,匆匆辞了摊主便向叫唤渊数赶去。
岂料刚出集市,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绮罗生不得不先回了月之画舫。
回到画舫时,衣裳已经湿透,刚进画舫绮罗生就用内力烘干了衣服,然后愣住了,不是因为无人居住而落满的灰尘,而是因为桌上桌下一堆酒壶,好些都是空的,酒壶堆中还躺着一个喝的不省人事的意琦行,脸色泛红,双目紧闭,一手拿着酒壶,醇香的酒液渗透一片衣摆,画舫内充斥着浓郁的酒香。
看到这一幕,绮罗生不禁微挑眉,看来好友是在她的画舫守着她了,所以她刚才即使去了叫唤渊数也寻不到人。
不管如何,一切都等意琦行酒醒后再说,先把意琦行安置在她卧房吧。
这样想着,绮罗生动手将意琦行挪到了卧房,站在床前,看着醉得犹如一滩烂泥的意琦行,绮罗生轻摇了摇头,转身去收拾那些酒壶,并没有注意到背后的意琦行已经微微睁开了眼。
意琦行模糊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牡丹花香,硬是让他恢复了一丝神智,随即感觉自己被人放在柔软的床上,这个感知让他不得不睁开了眼,虽然只是一条缝大小,看的不太真切,只能看到一条白色身影愈来愈远。
白色身影,牡丹花香,绮罗生!
“绮罗生!”意琦行倏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因饮酒过多,头昏脑胀,一个重心不稳,向床下栽去。
绮罗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转过身就看到这一幕,立即扶住了意琦行。
意琦行靠在绮罗生身上,入眼就是一片雪白,嘴里喃喃:“绮罗生,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让好友担忧了。”
意琦行身体一怔,靠着的是一具柔软身躯,传进他耳内的是一道柔和女声,脸色一变,触电般推开了绮罗生,脸上冰冷一片,在看清白色身影容貌时,又露出一丝诧异与迟疑。
“你是谁?……绮罗生?”
被推开的绮罗生稳住了身形,面露无奈之色,“我是绮罗生,你先好好休息,我会向你解释。”
被这一刺激,意琦行又恢复了几分理智,面容冷峻盯着站在床前的绮罗生不发一言。
面前这人并非男子,容貌气质,衣着打扮,却又像极了绮罗生,也自称是绮罗生,太荒谬了,他是酒喝多了产生幻觉了么?嗯,应该是的。
绮罗生想说什么,但在…意琦行冰冷锐厉的目光下又什么都说不出,
两人如此相视,空气似乎也变得稀薄,就在绮罗生忍不住要开口的时候,意琦行两眼一闭,向后倒去,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绮罗生:“……”
“好友……唉。”
又站了一会儿,见意琦行没有再醒来的迹象,绮罗生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第二天,意琦行是在头痛欲裂中醒来,这是宿醉的后果。
意琦行轻揉着太阳穴,眉微微皱起,环视了一圈,下了床。
“我怎么躺在这里?”昨晚发生一切,浮现在脑海,意琦行眉皱的更深了。
绮罗生听到动静,便走了进来,刚好看到站在床前的意琦行,两人四目相对,神色各异。
在看到站在门口的绮罗生时,意琦行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终于龟裂,碎成无数碎片。
“你!”
意琦行的反应在绮罗生意料之内,所以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微微一笑。
“如你所见,你表现的,比起星狼弓可大得多,我如今的模样,让你接受不了么?”
意琦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你……真是绮罗生?怎会……变成女子?”
“这是意外呀,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都是以女子身份示人。”说到这里,绮罗生脸上笑意也淡了些许。
“…………”
意琦行又不说话了,看向绮罗生目光沉沉。
“你若介怀,我们也算是友尽于此了。”
意琦行开口了,声音略显低沉,“不,我只是一时无法适应好友你的变化,这就是你消失的原因?”
“正是如此。”
语气中染上一分杀气,眉眼神一冷,“是谁将你变成如此模样?”
笑意重新回到绮罗生脸上,“这是个意外,对我本身并无害处,我还是你所认识的绮罗生。”绮罗生敢肯定,她若把策梦候供出来,策梦候迎来的,就是意琦行的敌视与追杀,意琦行本就不喜策梦候,再有这一出,不堪设想,这不是他所愿意
看到的。
“嗯,你还是我兄弟。”
“自然,不说这些了,我昨天去买雪璞酒,不曾想全被你买了,尽数在我画舫里,好友你的酒量有待提高啊。”
面对好友的调侃,意琦行脸色稍缓,随即又恢复了冰山脸,尴尬紧张的气氛在此时一松,仿佛又回到从前。
绮罗生成了女子,对二人情谊并没有影响,除去刚开始的不自然,到后面的习以为常,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
这种状态,没维持多久,就被打破了。
绮罗生现处于退隐状态,加上身份变化,索性不再以绮罗生身份游走世间,即使这样,麻烦还是会找上门。那日,她出门买雪璞酒,却碰上了前来寻仇的仇家,绮罗生虽不承认自己身份,但对方也不是瞎子,极度相似的容貌,除去性别,基本吻合,就算不是绮罗生,也与他关系非浅,所以打算生擒她。
对方人多势众,绮罗生也不见得落下风,更何况绮罗生已今非昔比,对方见强攻不得,于是用毒,虽然练有八品神通,但也不是立即完全化解毒性,而是有一段缓冲时间,这也给了仇家可乘之机,绮罗生负伤累累,白衣血迹斑斑。
危急时刻,意琦行及时出现,扭转危局,击退敌方,带走了绮罗生。
画舫上,意琦行神情冷峻。
意琦行一声冷哼,“画舫并不安全,真不随我回叫唤渊数?叫唤渊数,远比画舫安全,有我在,无人冒犯。”
绮罗生已经处理好伤口,换下了染血白衣,坐在意琦行对面,脸色因失血而微微泛白,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听言眉眼含笑,态度却十分坚决,“好友心意我领了,只是我向来喜好于江海无边,好友你则喜好飘渺于山峰之巅,喜好不同,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们正是如此。”
意琦行微挑眉,“我是仁者?”
绮罗生笑意更甚,“是啊,好友你的红炉点雪之招,充满宽恕赦罪之意。”
“哦?”
“因为你还留个中招者三十天的转圜机会。”
意琦行不置可否,“嗯,看来我还真伟大。”
绮罗生举起雪璞酒,“来,敬咱们的大伟人。”
意琦行突然想到绮罗生还有伤在身,飘飘然的脸上顿时一肃,挡住欲饮酒的绮罗生,“这就免了,你有伤在身,还是少饮酒为妙。”
“小伤而已,何足挂齿。”八品神通在身,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意琦行挑眉,想到之前那个浑身是血,浴血奋战的绮罗生,宛如染血玫瑰,妖冶又迷人,嗯,迷人。他怎会这样想?
看向绮罗生的目光透着一丝迷茫,但听清绮罗生话时依旧坚定,“我是为你着想,酒伤愈再饮也不迟。”
绮罗生拗不过意琦行,只好作罢。“好吧。”
绮罗生轻摇雪璞扇,努力将视线从雪璞酒上移开,停在意琦行严肃的面孔上,似是转移注意力般的道:“听说好友你的仰慕者女子居多呀,不知好友喜好怎样的女子?”
绮罗生从未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既然问了,那必回答。
意琦行敛目沉思,同样也想起了绮罗生,仰慕者与他相比也不逞多让,只是现在情况有些不同,男子居多,更甚者还有些时常会在玉阳江畔等待,意琦行脸黑了。
目睹意琦行脸色变化,绮罗生以为是问到意琦行的禁忌。正想开口说什么,意琦行开口了。
“我从未注意女子,但若要我回答,那女子必要与我并肩,心心相印,如同你与我一样。”意琦行回答的十分认真严肃,又以同样的神情问绮罗生,“不知好友又是怎样的喜好?”说完意琦行才反应过来绮罗生身份有变,话已说出,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但这样会冒犯到绮罗生,应该收回。
这样想着,脸上也露出几分纠结之色。
绮罗生一目了然,她并不介意这个问题,轻摇雪璞扇,笑意盈盈道:“至于我,虽不像好友这般。”眼见意琦行脸色一黑,绮罗生又补充道,“但真正能让我放心上的,大概就只有像好友这般的人物了。”
意琦行脸色一缓,喝了一大口雪璞酒,按耐住心中涌上的异样情绪。
四目相对,眼中流光浮动,气氛微妙。
“啊呀~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啊。”
这时,娇媚女声突兀响起,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二人齐齐看向画舫外,就见一容貌殊艳,身段姣好的年轻女子,手持一把折扇,眼波流转,掩唇笑着,正是花君步香尘。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从未见过这名女子,但就是给他一种熟悉又厌恶的感觉,而且看起来还与绮罗生相熟。
看到步香尘,绮罗生也是微愣,但随即恢复盈盈笑意。
“花君来了,有失远迎。”
“哎,你我之间何须在意小小虚礼,心意我已收到,足矣。”
意琦行脸色微沉,愈发冰冷,那种感觉更强烈了。
步香尘并没有坐下的意思,而是站在桌子另一边,微微侧身面对绮罗生。
“花君今日怎会想到来我这,我都还未准备茶水相待。”绮罗生不会觉得步香尘是不知道意琦行在此,她来此的目的,就不知了。
“还是那句话,心意到足矣,何况来找好友,只是心血来潮之举,是我唐突才对,咦?这位?就是你跟我提起的尘外孤标意琦行,果真是闻名不如一见,一见惊为天人。”步香尘终于偏头看向意琦行,仿佛才注意到这个人,掩唇似是不好意思地一笑。
绮罗生:“…………”她还能说什么呢?微笑就好。
意琦行面无表情,微微颌首,算是回应。
在步香尘有意无意的引导之下,将意琦行撂在一旁,与绮罗生谈笑风生。
意琦行面沉如水,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完全没有插进话的缝隙,他也不屑于这样做,于是坐在一旁闷头喝酒。
绮罗生自然也注意到了,几次欲言都被步香尘给堵回去了。知道步香尘意尽满意离去,意琦行已显醉态,却没有失态,可见意琦酒品还是不错的。
意琦行脸上一片霞红,依旧端着一副高冷脸,看着绮罗生并不言语。
四目相对无言,气氛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绮罗生开口解释,打破沉默,“她是我新结交的友人,春锁红颜步香尘,是名医术精湛的医者。”
“嗯。”意琦行轻点头,随即站起,欲转身离去,被绮罗生叫住。
“好友,你这是要去何处,若还生气,我代花君向你道歉。”绮罗生也站了起来,以为意琦行是还在生气。
“我回叫唤渊数。”
“以你现在状态,不如先在此歇息,待酒劲过后再回也不迟。”
意琦行态度坚决,甚至比可以说是一板一眼,脸上红晕微未退,身体站的笔直,“不用了,我晕船,区区小事,还能妨碍我回去?”说着,转身离去,身体微晃,险些撞在门板上。
绮罗生:“…………”
“还是我陪你回去吧。”
闻言意琦行回头看向绮罗生,有些涣散的眼睛里写满惊讶与疑惑。“你不惧高了?”
绮罗生表情有一瞬间没绷住,“比起这个,我觉得好友你要更重要些。”她怕意琦行刚出画舫就落水了,虽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事后等意琦行清醒回忆起,那就是一桩糗事。
意琦行点头,有些混沌的脑海里反复出现这句话,行为也变得有些迟缓,等到稍微回神时,自己已经被绮罗生扶着走了一段路。
恍恍惚惚的就到了叫唤渊数下,二人抬头向上看,随后看向对方。
“好友你行吗?”已经趴在绮罗生身上的意琦行如此问。
绮罗生捏紧雪璞扇,露出一笑,“为了好友,不行也得行。”
“好友你辛苦了。”意琦行下巴搭在绮罗生肩上,闭上眼,鼻尖充斥着他所熟悉的牡丹花香,心神一松,沉沉睡去。
察觉到背上人已睡去,绮罗生不禁轻轻一笑,目光愈发柔和。“谈何辛苦呢?拼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