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的糕掉了》吹吹吹风

67、67.身世

　　过两日，震雷将到达京城，到时，可以带她去见她心中的银狐公子，替她圆个梦。虽然不想，但既给予承诺，还是得做。就像他真的实在根本不想要这种会跟外面野男人牵牵扯扯的小妾，但既然承诺过说要娶她为妾，就必须一定得娶她。

　　只是……娶戚春婵这事，得先缓缓。娶她为妾，和娶戚春婵为妻，二者并没有冲突。所以他跟戚春婵会怎样都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任何决定。纯粹仅是因为……

　　属下呈上来的报告，证据凿凿地昭示着小荷的身世作假。

　　所以，他的小未婚妻，另有其人哪……

　　还在世上吗？

　　鸳鸯如意耳坠的出现，就是一丝曙光。有了痕迹线索，只能继续追查。

　　“缕翩哥哥？”

　　他许久未出声，没给答复，戚春婵又担忧，又疑惑。

　　缕翩眨了下眸，顿了下，他看戚春婵，轻缓启唇：“近来，有她的消息了。”

　　“她？”戚春婵先是一愣，接着惊愕地猛悟。

　　他那个从小到大订婚的未婚妻？！

　　脸一僵后，戚春婵很快恢复媚态。“真有她消息，我愿意退而当妾，缕翩哥哥……”妖娆地靠在他怀中，轻柔细语。

　　戚春婵的大度，不禁让缕翩又柔情了几分。“委屈你了，春婵。”

　　妻娶父母喜欢，妾娶他喜欢，一举两得。没有什么不对。

　　“只要能和缕翩哥哥在一起，春婵怎样都不觉得委屈。”戚春婵抬起美艳的眸子，含波楚楚地望着缕翩。

　　缕翩心有不忍。“当妾太委屈你了。”似是呢喃自语，又似在对戚春婵不舍。

　　所以，她要当的是妻。虽然隔了阻碍，不得多铲除。

　　戚春婵心思不断飞转，嗲嗲道：“缕翩哥哥重情重义，为尽孝道，也是逼不得已。真是找到她了，缕翩哥哥一定要对好好善待她……”她停顿了下，“怕就怕，缕翩哥哥，光有消息却无实影，一直没找到的话，仅为了报恩，把终身大事一再蹉跎，值得吗？”

　　“不值得。”缕翩立刻说道，“娶妻报恩，愚孝！”嗤了一声。

　　戚春婵扯唇。“缕翩哥哥也懂这个理的话……还要再等吗？”

　　“是生是死，都必须找她出来。”他淡道。

　　“倘若永远找不到的话，那缕翩哥哥，我们之间……”戚春婵停了又停，话不说全，含幽带怨地瞅缕翩。

　　缕翩睇着戚春婵，“春婵，她已经有了消息，我爹只会让我娶她。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放弃。”

　　这什么意思？！

　　戚春婵脸色微变，又嗔又怒地将脸埋进缕翩怀中，不言不语。

　　“怎么了，春婵？”

　　春婵双肩微颤，可怜极了，但就是不回答。

　　“又生气了？”发觉不对劲，缕翩双掌稍推离戚春婵，让他看清她的脸。

　　戚春婵哭得梨花带雨，嘤嘤啜泣。

　　缕翩错愕。

　　“缕翩哥哥，你不娶我为妻没关系，但不要不理我，春婵愿意当妾……”她呜咽。又像恍觉到自己得寸进尺，她慌措地连摇头，“就是缕翩哥哥不想要娶春婵当妾也没关系，春婵愿意无名无份地跟在你身边！”把自己低到尘埃。

　　“这怎么可以，你堂堂一个前老丞相爷之女！”缕翩怒道。

　　戚春婵心中狂喜。她眉眼幽幽：“爹早走了，也看不到女儿大喜之日了，又有什么两样……”

　　“春婵，你何必……”缕翩大受感动。

　　“因为，在这世上，我只有你了，缕翩哥哥……”使出了杀手锏。

　　缕翩当场震动。

　　戚春婵看在眼里，艳唇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像缕翩这种惯于发号施令，自尊心旺盛的男人，征服他，光有美貌是不够的。要让她觉得她离不开他，她是他的责任，而他抛下了她，就是罪该万死，不配当男人！

　　缕翩盯着戚春婵。想起他的那个小妾……他的小妾，在这世上，不仅没他，还有阿农，还有银狐公子！三心二意，水性杨花！呆成这样怎么还可以想别人，他都亲过她了！她怎能像戚春婵这样如此对他真心实意！这样的小妾，根本不配当妻！是的，他动过让白甜当妻的念头，但那仅是一瞬间。只是那极短的一瞬间，就吓得他够呛！他理智还在，这绝对不可能。妻子是用来好看的，她一点也不好看！

　　许久又许久过后，他像下决心似的，沉声道：“日期你决定吧，春婵。”

　　戚春婵张着无辜的美艳含泪双眸。“什么意思，缕翩哥哥？”

　　“娶你为妻。”他凝视着她，直截了当，“娶你为妻的日期，你决定。”

　　戚春婵又惊又喜，娇羞到不行。“这……”

　　“娘巴不得你快点进门。”他抚上戚春婵艳丽的脸庞，眼一沉，“只要赶在老头阻止之前。”

　　主动权已经在她身上了。他已经为了她忤逆了他父亲的意愿！自负在戚春婵心中不断攀升，她感到快意极了！脸上却残留泪珠，更显我见犹怜，她假意地娇嗔：“怎么能让人家选日子……而且，你爹不答应。”

　　缕翩撇撇嘴。“最终，老头都会听娘的话。”提供了方法。自己并没有插手的打算。

　　戚春婵按耐住满腔的兴奋。果真如此！她一开始就押对了宝，只要从缕翩的母亲下手，便也事半功倍。最初时，缕翩对她爱理不理，但她知道这是男人欲擒故纵的手段，纯然只是为了更加吸引她的注意，她对此着迷也乐在其中，到后来，他们你追我赶，就算分隔两地了，缕翩也对她百依百顺，早就被她治得服服帖帖！

　　“我们先订个婚吧，缕翩哥哥……”戚春婵羞怯道，柔柔地将脑袋贴靠在缕翩身上。

　　“嗯……”缕翩心不在焉。

　　没有什么错。这样，也好。省得老是为了小未婚妻到底什么时候找得到，到底什么时候嫁给他，因此垂挂在心。

　　……白甜，他的小妾，什么时候嫁给他？但她真的太不像话，一定得给惩罚！

　　“姑娘——”

　　看着往拱门几次进出的人影，缕翩终于忍不住出口。“在找什么，十八皇子？”

　　“缕翩，适才见你有事，本皇子不好打搅，既然你问了，你有没有看到——”十八皇子刹时噤了口，他两眼发直，嘴微张，呆愣地盯着戚春婵。

　　戚春婵在男人堆里，向来众星捧月，早习惯于这种目光。“皇子？”她离开了缕翩身上，媚眸眨啊眨的，若有似无地勾着对方。

　　“事实上，春婵，你该尊称他十八王爷，只是我们称惯了，没改回来。”缕翩解说道。

　　“十八皇子和十八王爷，没有什么不一样，戚姑娘就照他们称呼吧！”昂了昂胸。

　　原来封爵过了。“十八皇子认得小女子？”戚春婵含蓄地微微笑。她也认得他。但一上来就热情发嗔谄媚迎和，只会跟那群庸脂俗粉一样！在高位的男人，对于这类女人早就见惯不惯。

　　“当然认得，名满京城的艳色一绝，前丞相之女，戚春婵姑娘！”不仗恃自己高贵的身份，有礼地对戚春婵作了个揖。

　　换而言之，是缕翩的女人？十八皇子心思暗揣。

　　对于缕翩，他不免有几分敬惮。

　　几年前布庄一案隐隐觉得不对劲。凶手仅是一介普通日常上山砍柴的樵夫，死者亲人找上门来，欲翻案件，那时，他才接着继续追查，最后，那些人能用钱打发的就用钱打发，不能的，直接灭口。

　　而最能侦破当时真相的，唯有缕翩。事实上，当时，缕翩就告知过他尚需再查，但他绝不能被这种琐碎小事阻碍前程，因此未听，刻不容缓的，当下就一锤定音！若被知情，他这十八王爷爵位来得名不副实不其，只会沦为皇室里的笑柄！

　　——不，他不能这样想！他是父皇的亲生儿子！封爵名正言顺，也是早晚之事，更枉论封爵后，以往被挫的志气长了起来，他又立了几样功！跟那群只会吃喝拉撒睡，承靠祖荫的饭桶皇子不一样！

　　幸甚案件久远，无人问起，他的身份也早就成定局，无人敢疑！

　　他与缕翩关系尚好，但他心里就是对他有些微妙，有些妒忌有点敬羡，父皇对缕翩多有倚重，若是能夺走缕翩的女人，光想想，气血都上涌了，他感到刺激非凡，兴奋极了！缕翩能得到的，他也能！

　　“你在找东西吗，十八皇子？”缕翩又问。

　　“是、是……”十八皇子眸光闪烁，含含糊糊，一开始眼睛还移啊移的，最后跟被粘住似的，再不能移动，像失了魂。

　　戚春婵勾唇，最初时回以十八皇子敛衽后，她就不再说话了，宛如一个娴静得体雍华端庄的世家闺秀。

　　十八皇子封爵后的权势，让他看上去更潇洒了！她虽深深地迷恋缕翩，但那是缕翩还未到手时，如今……缕翩已胜券在握。她自然有余力分散点魅力给其他男人，特别是像皇子这样的权贵……

　　“需要帮忙吗？”缕翩突然懒声提醒，“在看哪里，十八皇子？”

　　“啊！”被抓个现着，偷偷瞄戚春婵的双眼回了神。

　　戚春婵见状，掩帕吃吃地娇笑。

　　十八皇子被笑得脸一阵臊红。“春婵姑娘，多年不见，出落得越发艳丽倾国了。是本皇子失态了。”他大方地赔礼道歉。

　　男人啊，好勾引得很，不过抛个媚眼，就撩得他们心痒难耐，不费吹灰之力……

　　就连缕翩，不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戚春婵心里甚是得意畅快！

　　就在这时，一道催促匆匆传来。“爷们小姐们，开始了！请你们过去呢！”一名仆从气喘嘘嘘地跑进来，躬身向他们说了两句。没一会儿，庭园里的拉拉杂杂的几个人，在不同仆从的带领下，远的近的，一一地离开。

　　人都走远后，再无声响。

　　墙头底下，日光转移得偏斜。白甜悄悄地动了动身子，惨白着一张脸，缓缓地走出大树遮掩，而后，低着头，默默地穿过了拱门，离开园林。

　　原来，她不过是他的逢场作戏……

　　她脑海中，只剩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