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a》Madaao

20、有时候提醒来得就是那么突然

　　钟声逐渐消散在空气中，夏佐是踩着点踏入那位秃头教授所在的教室，如今应该称呼亚伯教授。

　　手持教鞭的亚伯教授正准备开口的，可见夏佐溜进来后眉头一皱，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讲桌。

　　“夏佐·墨菲！你是不是该好好改一改自己的某些毛病了。”

　　原先看着自己的几双眼睛变成了所有人的，而承受着这些注视，夏佐依然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停下。

　　他认命般的转身朝人弯腰鞠躬道歉。希望对方能就此放过他。

　　“说说看，你去做了什么好事了。”

　　默默叹气后，夏佐抬头实话实说了。

　　“我帮一个朋友带路，回来的时候被一位先生给拦住了。”

　　“给朋友带路？”听到这话教授自己都笑了，随后他挥挥手说，“行了行了，你坐回去吧。”

　　迅速走到最后一排的位置，夏佐长舒口气，视开始讲课的教授于无物，因为眼下他有‘稍微’棘手的事。

　　刚刚遇到的那个治安军，伽利法·K·柯利弗德，他在出手前并没料到那人强到能对他的‘控制’有抵抗作用。

　　光系的人果然是名副其实，无论是六百年前还是现在，他可以都算是在这样的人身上栽倒过。

　　虽然他的行为让对方开始质疑了，但还没严重到会危及他的去留。最多，也是那人会开始注意到他，查询有关‘夏佐·墨菲’的一切。

　　不过这也没什么，他家的那个小夏佐过去就是个奇怪的人。查来查去，估计也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而‘棘手事’除了这个伽利法，就是那人说出的死亡事件。

　　如果当时时间允许，他能够听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无奈那伽利法挣脱得太早，他只听到有关那三名死者情况的只言片语。

　　最近的一名死者，被抽干了血。

　　发觉亚伯教授注意到了自己，夏佐淡定地翻开自己破相的书，且认真的拿起笔。

　　笔尖在破洞的纸张上循环的画着圈圈，夏佐眯眼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他之前留给那治安军的问题，也是他想知道的，想证实的问题。

　　身为苏醒的‘吸血魔人’之一，他能保证，会如此愚蠢的留下尸体，根本不可能是它们的做法。

　　除非······

　　思索到这教室前方突然开始骚动，夏佐还未回神就见自己前几排的人都激动的站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惊喜。

　　而不需要依靠视觉，夏佐也从数十个人的气息里感知到造成骚动的人是谁了。

　　他不禁露出笑容，看向被人领进教室的伊诺克。

　　此时的伊诺克已经被热情高涨的同学震慑到了，他茫然无措的跟在茱莉亚小姐身后，又机械的和他之后的教授，亚伯先生打招呼。

　　然而这是他的选择，他选择要和夏佐待在一个班级里。毕竟，能力预测后他与夏佐还能在一起相处的机会就更少了。

　　亚伯教授显然对伊诺克的到来受宠若惊，他笑得脸颊两侧的肉都挤成一个怪异的形状。

　　“亚伯，伊诺克阁下以后就由你指导了，你可别让我和院长，还有科林先生失望啊。科林先生还是你曾经的老师呢。”

　　“我拿我的灵魂保证。”亚伯教授说着还举手，摆出了起誓的动作。

　　由于不想耽误上课的时间，伊诺克直接朝座位的方向走。他并不想来场威风凛凛的帅气自我介绍，因为他对这方面的事格外没辙。而且，眼前热情得怪异的人和他的直觉告诉他，他最好‘收敛’一点。

　　视野里是环形上升的课桌，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一样的深色长袍。伊诺克他总算在走出第三步时找到了自己希望看到的笑脸。

　　于是乎，在场的所有人就这么看着伊诺克三步并作两步，小步跑到了最后一排，坐在了夏佐身边。还和老熟人一样凑过去说了几句悄悄话。

　　目睹一切的人彻底惊悚了。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夏佐和伊诺克是亲戚，可从来没有人说，而夏佐自己也没提过自己认识伊诺克啊？！

　　不少人都陷入了震惊与迷惑的循环旋涡里。但就在前几排的亚尔曼还多了种‘势在必得’。

　　想着之前和夏佐的约定，亚尔曼只觉得自己赚翻了。并且对夏佐这个桥梁的好感上升了不少。他频频回头，用眼神示意着夏佐。

　　夏佐自然注意到了这一举动，但他只是眨眨眼，不再有明显的回应了。这时的伊诺克正好发现他那本摊在桌上的破书。

　　中间破了一个大豁口，还往下差点把整本书分成两半。怔愣几秒后伊诺克差点激动到控制不住音量。

　　“这书是怎么回事？！”

　　夏佐连忙示意对方安静，接着无所谓的翻页，跟着教授的内容看。等没人在注意他们这边了他才解释道。

　　“不小心被弄坏了而已。”

　　如此明显的人为破坏让伊诺克产生了不好的猜测。结合刚刚他注意到的，别人注视夏佐时的眼神，他突然有了莫名的反感。

　　因为这少有的反面情绪，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要好好听课’的原则，他盯着那豁口，想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了。

　　“这到底是谁弄坏的。是不是有人故意的？”

　　这样的反应让夏佐看来很是无奈。

　　貌似这位正义感十足的小表弟，自个儿想象了什么不好的事。夏佐深吸了一口气，而他置于桌下的手缓缓伸出，握住了对方的。

　　在看见对方瞬间呆住且耳根变红后，他轻声说道。

　　“是意外而已，伊诺克。不过，我很高兴你会那么关心我。”

　　眨了眨眼后他松手坐直，把目光投向亚伯教授的秃顶。他还发现对方脑袋上长了不少‘小芽’，看来头发危机终于给解除了，这应该是魔药的效果。

　　想到魔药，夏佐终于记起了之前和劳德林的谈话。

　　他还欠对方最后一个‘问题’呢。

　　不过他能预料得到，伊诺克来了以后他单独出行的可能性会越来越低了。而且，今后找上他的还会不止伊诺克一人。

　　这可真的是越来越麻烦了。出来一趟还真不容易啊。

　　边感慨着自己的度假不易，视线也从油光发亮的秃顶转到了兽人亚尔曼身上，夏佐用另一手撑住下巴，入神的思索着什么。

　　一旁的伊诺克也同样盯着前方看。然而他很清楚自己还是不在状态。

　　脸颊和耳朵都不再发烫，可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听讲。无意间瞥见窗外枝丫上站着的鸽子，那雪白的羽毛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没有一点污渍和阴影。

　　动了动刚被人抓握过的手，他才机械的坐正，两手摆在桌上。他的眼睛突然间不敢往边上看了。

　　也许是他反应过度，或者他自己太敏感，亦或是自小就跟随他的梦境影响到了他，他现在总觉得如今的他就该和‘夏佐·墨菲’这个人很亲近，甚至是亲密，对方的一切举动在他感受来，都带有不一样的意图。

　　就像这人对待那名少女一样的意图。

　　白鸽在一瞬突然振翅高飞，扑打翅膀的声音逐渐远离这片区域。最后它落在了红墙走廊的屋顶，也是此刻伽利法的所在地。

　　伽利法正和扎克西休斯院长面对面的坐着，不过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什么？您说大祭司不在这？”伽利法皱眉，又摸了下腰间的佩剑，“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老院长捧着茶杯，他笑了几声后在场的那名年轻男侍者就自觉的上来给他续杯。看着逐渐漫道杯口的茶水，老院长悠悠的说了句。

　　“这个啊，大卫他可能提前去野餐了。哎呀，这个小气的家伙，都不叫上我。”

　　这样的回答让伽利法无言以对。他很清楚，此野餐可非彼野餐。

　　不过大祭司会忙碌也是理所当然，相比于普通人和他这样的治安军或是国王，祭司们需要处理的可是有关于‘神谕’的事。

　　再三思量后，伽利法站了起来，“我知道了，阁下。那就请您到时候替我转告一下我拜托的事。对了，您也要多加小心。”

　　“放心，”老院长摆摆手，“那些事我们院内的人也私下讨论过，不过只要是在学院范围内，学生们就不会有危险。你要的资料，我会叫人送过去的。我过几天也亲自在这好好检查。”

　　说到这，扎克西休斯院长摇头笑道。

　　“在这的人，我可不敢让他们死。”

　　个个都是来自贵族世家，或是英雄功臣的后代，再不济，也是整个人族内少有的家财万贯之人。哪一个学生出事都会引发骚动。

　　伽利法点头以示赞同，简单告别后便离开。

　　出去后总算遇到了姗姗来迟的乔力克，估计是正门的守卫不肯放所有人进来，所以才来了他一个。

　　乔力克跑得脸上都是汗，他与伽利法汇合后将手中的册子递给对方。

　　“队、队长，那个无名男子的画像已经出来了，您可以给这的院长看一看。”

　　“画像？好——”

　　伸出去的手突然顿住，伽利法瞪大眼，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这少有的震惊神态让乔力克开始紧张了，他在伽利法面前挥挥手呼唤，“队长？您怎么了？”

　　片刻后伽利法终于回神了，可他却大步走过对方，他还急匆匆的交代着。

　　“乔力克，你替我把画像给院长阁下，我要离开一趟。”

　　“哎？！队长！你又要去哪啊？——”

　　无奈现在的伽利法什么也听不进去，他只想着要马上到达自己的目的地，确认一件事。

　　这事其实在他心里根本算不上‘正事’，但他却在意到每分每秒都在想着，完全摆脱不了。

　　在这强烈念头的驱使下，他赶到了他曾经的家，那如今已是破烂废墟，被人称作‘鬼屋’的柯利弗德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