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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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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苏滆眯起眼,四周的强光照的她睁不开眼睛。
刚刚苏滆还被几个黑衣蒙面人追着,无边的黑夜里她拼了命的逃,脚下一滑,竟从半山腰上 滚了下来……
苏滆记得她滚啊滚,最后掉进水里。
“扑通”一声。
冰凉的水瞬间淹没了她,堵住了她的鼻子,嘴巴和耳朵。任凭她在水里扑棱着双腿,可是就是浮不起来。
她的手还被反绑在身后。
她被绑架了!
可逃出来了又怎样,不一样掉进水里,小命不保?
慢慢下沉的苏滆努力睁开眼睛,岸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弱。
“苏小姐掉湖里了。”
“怎么办?”
岸上火把越来越多,星星点点,在水里看上去,竟像温暖的星一样耀眼。
忽然她听到一个人大叫:“小姐不会水,快下去捞!”
捞?
苏滆撇了撇嘴,任由身体无限的下沉,再下沉……
苏滆坐在机场地板上,眯着眼睛,看看周围。
蓦地,她怔了一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刚刚她还在水里,一片阴冷黑暗,刺骨的湖水直接灌进她的耳朵和嘴巴里。
这里一样是黑夜,可室内却灯火通明。
苏滆赶紧摸了摸自己,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干的。
她坐在地上惊讶的看着一个个走过她身边的人,那些人一样也奇怪的看着她。还有一些人直接问她:“小姐,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这,这是哪?”苏滆向那些衣着奇怪的人问。
“这里是机场啊,小姐,你需要帮助吗?”对方关切地问。
刺眼的灯光照的她更加眩晕,苏滆感觉头顶上方在不停的转,她坐着的地上也在不停的转,和她讲话的人也在不停的转,就这么转啊转啊……
直到一个人走到她面前,几乎贴在她的脸上,看了许久。
苏滆下意识的往后退,这个人要干什么?为什么要靠她那么近?
那人从兜里掏出一张“画像”,看看“画像”又看看她,打量了半天才问。
“是苏小姐?”
苏小姐?是的,我姓苏。
“是。”苏滆点点头。
“苏戈小姐?”那人再次确认。
苏滆?是的,我叫苏滆。
“是,我是苏滆。”苏滆听到对方竟然知道她的名字,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
面前的人连忙把她扶起来,关心地问:“苏小姐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
苏滆站起身后,立刻挣脱了搀扶她胳膊的那只手。
她打着哆嗦,吃惊的看着四周,还有面前这位知道她姓名的人。
难道她被救了?但这又是什么地方?
“这是哪?”苏滆问。
“机场啊。”
“鸡场?”苏滆看了看周围,鸡场?哪里有鸡?
苏滆身体抖的像筛子一样,惊恐的看着周围。
这是个奇怪的世界!
这个世界就算是晚上也像白天一样,四下通亮。
这个世界的男人女人都穿着奇怪。
这个世界的男人女人竟然大庭广众下手牵手,哦,不,还有在那里……亲……亲……亲……亲嘴!
这个世界的人看到这些竟然熟视无睹!
这个世界,难道是疯了不成?
苏滆就像做梦一样,看着四周这不像话的一切。
面前的人却一直在和她说话,说了好多好多,多的苏滆什么都没听见,只记住了他的名字。
“我叫大目,言成蹊的经纪人。”
大目?
苏滆勉强从这个奇怪的世界移出眼睛,腾出时间打量面前的人。
这个叫大目的大概三十多岁,身量不是太高,而且有些些胖,或者说是强壮。
肚子圆圆的,脸圆圆的,下巴也圆圆的,足足有三层。
这些圆滚滚的特征倒有些像苏滆的爹爹,苏天幕。
想起自己的爹爹,苏滆才意识到,或许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个名字倒是很配他,他眼睛的确很大,和他的脸一样,圆溜溜的。
可,言成蹊又是谁?
“苏小姐几点下的机?”大目问。
下鸡?苏滆睁着眼睛看大目,还有这种说法?
不太懂,于是苏滆摇了摇头。
“苏小姐是不是晕机了?啧啧,肯定是,我看你的介绍上写着容易晕机呢。”大目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苏滆四周。
晕鸡?苏滆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词,差点晕过去。
“苏小姐的行李呢?”
行李?苏滆翻了翻眼睛,行李是什么?
她转头看了看周围,每个人都推着一个或几个大箱子。
那就是行李?
苏滆依然不明白,再次摇了摇头。
“没带行李?”大目挠了挠头,“好吧,没关系,公司都有安排。快走吧,咱们大明星该等急了。这是刚下节目,正好来接你,还以为马上就能接到,谁知道你晕机了,我在外面举牌举了半天都没见着你,不过还好,终于找到了。”
大目嘟嘟囔囔的一堆话,一边说一边拉着苏滆就往外走。
苏滆被大目拖着就往外走,大目步伐过快,苏滆被拖的差点摔倒。
大目感觉到不太对劲,转头看了一眼苏滆,嘴里嘟囔了几句:“知道您是国学教授,但也不用学小孩子穿汉服吧,这么不方便。”
苏滆穿的是寻常在家穿的普通襦裙。
上面是白色的直领短衣,通身素白,只在领口处绣着几朵淡粉色的梨花花样。下面是月清色的长裙,压脚处缀着素色花边,裙摆长及脚背。而腰间的的腰带和宫绦早就不知去向了。
苏滆低头看了看下面,一双鞋子在逃命的时候也丢掉了,原本雪白的袜子也已经泥泞不堪。
大目走的太快,苏滆被拖的一直脚踩裙摆,趔趄了好几次。
苏滆是个聪明的女子,很快,她就适应了这里。毕竟,既来之则安之,一个人在这个奇怪的世界孤苦无依不如有一个依靠,虽然这个叫大目的,看起来也不太靠谱。
“他既然是来接我的,看他也不像是坏人,这个地方这么奇怪,不如先跟着他,再做打算。”苏滆打定主意,右手拎起裙摆,随着大目往外奔去。
“苏小姐,不,苏教授。”大目一边走一边说。
教授?
苏滆不太懂,只能附和着。
“嗯。”
“还是叫您苏老师?”大目停下脚步看着苏滆说。
老师?这个苏滆懂。
苏滆幼时读《史记孟子荀卿列传》,就有“田骈之属皆已死,齐襄王时而荀卿最为老师”一句。
苏滆忙摆摆手:“不不,老师一词,小女担不起。”
心里笃定担不起“老师”一词的苏滆,却不知,大目来接的那位苏戈教授,是整个青橘公司上上下下一齐投票选出来的。
为了给言成蹊灌输国学之精华,礼仪之美妙,青橘娱乐也是下了重本,把这位国学界最美的一枝花请来给言成蹊当私人顾问。
因为言大明星一听是要给他上课,那眉毛皱的连青橘公司的大楼也振了三振。
幸亏青总一句一句的哄,好话说尽,言成蹊的眉毛才不打结了。
最后他提了一个要求:一定要好看,否则免谈。
好看?
这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
青总原意是要找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来压一压这位言大明星的气焰。
可他一句好看,就定下了界。
就像孙猴子画的那个圈圈。
圈圈里写着:
年轻、貌美、博学、大师。
还有一个硬性要求:同性勿近!
这就把候选人生生的筛去了五分之四。
剩下的寥寥几位,有着“国学最美”和“世最博”称号的苏戈教授全票通过。
苏戈,二十五岁,被称为“国学界”最美、最博学、最年轻的天才教授,现在美国举行国学演讲,目的就是“弘扬中国国学之美”。巡回演讲结束后,苏戈就收到了青橘娱乐的邀请信,请她做青橘娱乐的国学顾问,确切的来讲是言成蹊的私人顾问。
目的就是教他如何讲话不毒舌,如何行动不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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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滆被拖到一台黑色“房子”面前。
“来,上车。”大目把保姆车的车门打开,推了一把发愣的苏滆。
苏滆被那么一推,顺势坐到“房子”里。
这是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里面有几个座椅,座椅很软,很舒服。
大目坐在前面,拧了钥匙,车子就发动了。
大目驾驶着保姆车,眼睛偷偷的从观后镜里瞄着后面。
“有点晚了,嘿嘿。”大目看着观后镜陪笑说。
“等了好久,苏小姐一直没有出来。后来在里面找到她,苏小姐在地上坐着,好像是晕机了。”大目继续说。
可是没有等到后面的人搭话。
“所以晚了很多,等烦了吧。”大目又说:“而且苏小姐穿的这身衣服实在太不方便了,走两步就要跌倒,走两步就要跌倒。”
苏滆从被绑架到逃命,又到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身上的襦裙早就凌乱不堪,尤其是襦裙里的抹胸,也已经皱皱巴巴,再也遮不住胸前的那片雪白。
还有外面的那件短衣,竖直大开的领子,和短短的衣摆。
丢了腰带,衣摆随着风鼓起落下,鼓起落下,细细的腰肢若隐若现。
苏滆坐在这个黑房子里,车窗开着,风呼呼的往她脸上吹。
大目的声音一直从她耳边飘过,她好像听到了他说苏小姐,又好像没听到。
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外面五彩缤纷的灯火,一股脑地冲进她的耳朵里、眼睛里。
她被这快速移动吓住了。
天呐,房子怎么会动!
天呐,怎么能这么快!比马车要快甚多,甚多,甚甚甚多!
呼呼呼,呼呼呼……
苏滆长长的头发随着风往后飘着,乱七八糟的飞舞着……
“阿嚏!”
一个结实响亮的喷嚏声吓的苏滆回过神来。
接着苏滆就感觉有人在后面踢她的座椅。
“咚,咚咚。”
苏滆有些害怕,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些奇怪的人说话。
“咚,咚咚。”那人停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踢。
突然从后面飞过来一张毯子,结结实实的盖在了苏滆的胸前。
苏滆吓了一跳,扭过头,往后看了一眼。
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正坐在她的后面,头戴一顶黑色帽子,嘴巴上捂着一个黑色的口罩,遮住了半边脸。
苏滆瞧见那一双眼睛,冷的她抖索。
那双眼睛,没有一点精神,但苏滆和他对视的时候,竟有一丝凌厉的光芒,寒气逼人,冷的她发抖。
苏滆下意识的拉了拉胸前的毯子,一直拉到下巴,围了个严严实实。
“关窗!”那人哑着嗓子说完后,靠在座椅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好,马上。”大目听到言成蹊说话,立刻把苏滆旁的窗户关上。
又朝苏滆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言大明星要休息,全世界都要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