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快穿]》顾咕咕咕

20、凤凰男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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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这样说……”霍越有些慌张，他试图想要抓住佟安然的手，但那双被拧得青紫的小臂让他无处安放。“安然，你别怕，我很能打的，她们欺负不了我，也欺负不了你的！——”

　　然而言语显得无比苍白，佟安然站在原处，神情畏缩，始终避开霍越的手，似乎自成结界，她透亮的眼珠转了转，其实并不信。

　　“你相信我……”怕两人的动静惹来围观，也怕那些欺负佟安然的人卷土而来，霍越猛地将厕所门关上，堵住了外界探究的途径，他终于抓住了佟安然的手腕，直视着对方。“安然，你别这样，我不问你了，不问你是谁欺负你，你不要闷在心里，不要拒绝回复我……”

　　佟安然安静地注视着霍越的眼睛，对方眼底没有所谓救世主的悲悯，只有来迟了的懊恼与难过，这种情绪像是一段柔软的触角，无害地触碰着佟安然紧张的神经，她没再挣开霍越，反而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几面之缘的小混混，那个躲在教学楼窗户外半天只是想多和自己说几句话的——鼻青脸肿的大猪头。

　　说着说着，霍越从湿淋淋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份有些皱的纸张。“对了安然，其实我这次来是想给你看这个，我上次在十一高校门外看到有个大叔在画素描，画的可好了……我感觉你会喜欢，就找大叔借了下工具，在他的指导下给你画了一幅……你别笑！我明明画的还不错啊。”

　　沾了雨水有些润的纸张展开，上面用铅笔一笔一划地绘着一个抽象派小姑娘，为了画出霍越脑海里佟安然的美好形象，霍越用红色的彩铅给小姑娘画了一张秀气的嘴，黑色铅笔画了浓密的长发，发尾还飘了起来，想到现在女孩子们喜欢尖尖的下巴，尽管觉得小姑娘的鹅蛋脸也很好看，霍越还是很懂女人心地画了一个瓜子脸。

　　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写实，但是认真程度绝对是一百分！

　　原本心情灰败，甚至疑神疑鬼地担心再被霸凌的佟安然一怔，她犹豫了下，颤着手接过那张素描画，上面抽象的小姑娘笑容满面，脸上和手臂上没有伤口，对方的头发干燥柔润，似乎不像自己被水泼得粘成一缕一缕。

　　“……不像。”佟安然撇着嘴，尽管想要笑起来，嘴角牵引几次最终都无力放下，整个人弥漫着难以掩饰的痛苦。“那不是我，一点也不像。”

　　闻言，霍越叹了口气，他抿着嘴，准备将纸张折了收回口袋里。“我下次做的更好了再给你，安然，不喜欢也没关系，你不必觉得抱歉……”

　　佟安然面上的痛苦更严重，她紧紧攥住那张纸，似乎不想让霍越放回去，突然，吱呀一声门响，佟安然整个人都开始打颤，她脚步一乱，跌倒在地上，霍越回头一看，发现是雨天大风吹起的响动声，他无力地虚环着佟安然。

　　“没有人过来，没有人……安然你不要怕……”

　　一直咬着牙不肯多说的佟安然像是终于达到极限，无声抽噎起来，她死死抓着那张纸。“……霍……霍越……前面好黑……好疼……我有想过躲过去，可……可是她们说……会找我的朋友……我不敢和她们说话……怕她们也被带过来，这里……好暗……每次被打都会很久……而且朋友们……她们好像看到了……我知道她们也会害怕，所以不能来帮我……你别管我了，别来找我了……霍……霍越……拜托你……”

　　就让她继续在泥沼中，安静地躲藏着。

　　霍越只觉得心底一片寒凉，他有些狠厉地看着地面，将素描纸还给佟安然，并且收进对方怀里，玩世不恭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头一次对未来产生了强烈的渴望，想要出人头地，想要轻易为佟安然主持公道，可如今的他除了一双拳头，其他都显得太弱小了，就算今天和那群欺负佟安然的校霸打上一架，明天她们也可能在看不见的地方继续恶整佟安然，甚至换上一批人欺负她。

　　佟安然不是个惹是生非的人，她不可能因为个人原因无故地得罪别人，也不知道小姑娘究竟挡了谁的路，在高考前夕竟然遇到这种事情，前行的意志被慢慢摧毁，这个人已经不如初见时那样鲜活，霍越眼底微暗，语气慢慢变得坚定而温和起来。

　　“安然，你看，今天她们没有来，之后也不会再来了，我向你保证，她们已经对欺负你没有兴趣了，你知道的……像我们这些小混混，对打架这种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她们已经不会再欺负你了，你相信我，而且我会保护你的……我虽然没有你聪明，可是我有一身力气，我以后每天这个时候来找你好不好，我们一起做卷子，一起学习，你不要觉得麻烦我……我来保护你，我给你力气，你帮我补课，这样我会特别高兴的！这样……你以后还是可以交朋友，可以和她们一起做题，一起说话，一起度过学校生活，我会努力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佟安然微颤的手渐渐平静，感觉到霍越轻轻摸她脑袋的动作，她像是久违地想要大哭一场。

　　“直到昨天为止，我都以为我霍越这个人一辈子都是个混吃等死的混混了，就算是爱慕别人，也只能远远的，卑微地看着喜欢的人，她也许会有我高不可攀的学历，谈一个我觉得能力令人咋舌的男朋友，我只能选择祝福她，甚至矫情地为她高兴。可是我发现，人不能就这样浑浑噩噩一辈子了，我喜欢的、珍惜的人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无忧无虑，我不能把她交给未来缥缈幻想里的人来拯救——她需要我去承担责任、去保护，如果连我都不肯用力抓住她，那我一定会后悔的……安然，我不想和你说很多大话、空话，也不想趁机哄骗你和我一起走浑浑噩噩的小混混人生，我每天收保护费，饥一餐饱一餐，我知道这样失败的生活是有多么令人后悔与乏味，我不想你也变成这样，马上要高考了，这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日子，是你依旧璀璨的未来……而且……安然，我真的觉得你特别特别好，你不要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变得自卑，变得质疑自己……安然，我还想和你一起努力，考上很好的大学，过更好的人生……你别让自己永远陷在里面好吗……”

　　佟安然看着眼前的霍越，像是终于褪去青涩变得有了青年人的可靠，她无声地啊啊着，像是在宣泄满腔郁气。

　　外面雨渐渐小了，哭过之后，委屈也变得少了些，佟安然有很多话想说，她所害怕的女校霸们是怎么嘲笑她的穿着打扮，嘲笑她的朋友，嘲笑她的成绩，嘲笑她的一切，她被辞退的父亲和以泪洗面的母亲，她想说她集中不了注意力的恐惧，有好多想说，却只能按照自己最不喜欢的方式哭了出来。

　　“安然，不要觉得自己软弱。”霍越扶起她，吊儿郎当的小混混像是被意外的担子选中，强迫自己变得稳重，他带着佟安然渐渐走出厕所，外面大雨骤停，天色还是很暗，霍越带着她一直往前走。

　　“还有我在，我们要一起努力……”

　　走了很远，佟安然才重新攥紧手里的肖像，微不可闻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