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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元旦快乐 ...
【阿黛尔视角】
他站在漫天光芒下朝我微笑,极致灿烂如一个完美的梦境。
我终于不用再躲在黑暗里对那些温暖光线着迷而畏惧,掀开兜帽的一瞬间,斯蒂芬他们从前给我下的魔咒都被破除了,我由此重获新生。
……
亚力克说给我时间考虑是否愿意和他们回沃尔图里作证,但是并没有限定这个时间。德米特里看起来是亚力克的副手,但是一路上对于看守我这个逃犯的职责一点也没尽到,反而总是提一些和他们的任务毫不搭边的奇怪建议,比如在深夜的时候游览米兰,逛遍各个旅游景点。
我从头到尾都没吭声,因为这些提议听起来没太大威胁性而且还不坏,毕竟米兰是座很美的城市,但是我没有想到亚力克竟然也没有反对。
这很奇怪。
在他的默许下,原本的逃亡者和追捕者竟然临时组合成了一个吸血鬼观光团,顺带解决了我这四天以来的进食问题。无论看多少次,我都会因为他们那种快速娴熟的手法和不重样的手段惊叹。这些优雅而老练的艺术展示背后是漫长的千年时光和令人胆寒的尸骨数量做出的贡献,我跟他们比起来简直连残次品都算不上。
我们在米兰和一些周围的乡村小镇闲逛了四天,气氛轻松到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那样让我惶恐。德米特里似乎对任何地方都很熟悉,完美地充当起了GPS的角色,亚力克则对解说员这个角色适应得很好,我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比书上看的有意思很多也更真实。
在这四天里,我知道了不少关于沃尔图里和亚力克的事。不过都不是我自己观察出来的,是直接问的,而且询问的方式很没有美感。尽管我已经很尽力地让这些问题看起来像是自然而然被提出来的,但是我想我做得真的很不好,还是太刻意了一些。不然德米特里就不会时不时地笑得那么意味深长,像是在嘲笑我的拙劣手法和愚蠢念头。
一开始,我以为我得到的会是一些模糊不清的答案,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亚力克的回答很清晰也很详细,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这些事是不应该告诉我这样身份的人的,不管我问什么他都会回答。
他对我这种不恰当的行为有点纵容,我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能感觉到。就像他从一开始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古怪……原谅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非要说的话,大概是一种古怪的随和温柔。这让我觉得很不安,越来越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试着通过这些已经远远超过一个“备选证人”该知道的问题来摸清楚亚力克对我的忍耐底线到底在哪里,可惜我根本没试探出来。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已经触犯到他的底线,但是他对自己的怒气掩饰得很好,以至于我根本没有办法从他神态上看出来任何蛛丝马迹,就等着我点头跟他们回去以后朝我秋后算账。
不过说实话,这个推论我自己也不是很相信。他不像是那种人……我猜的话。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沃尔图里就是一个很友善很温和的族群,所以他们才会对每一个初识的陌生吸血鬼都那么宽容?凯瑟琳是这样,这个漂亮的少年也是这样。
我不知道,这太难辨别了。也许是我在作为人类的时候遇到的善意太少,我完全分不清真情和假意。因为前者我几乎没见过是什么样的,所以我到现在还没办法做出决定要不要相信他们。
或者我根本不需要去想那么多,我只要乖乖配合他们让他们满意就好,再表露出足够的忠诚和绝对的臣服,然后他们会放过我。反正我又不会留在沃尔图里,他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
“在想什么?”亚力克的声音顺着微风漂浮到我耳朵里,将我从我自己的思想怪圈里拖出来,连带着周围的各种人类心跳声和其他繁杂声音也变得清晰无比。
我脚下的步子因为他的声音而顿了顿,恍然间才发现自己已经跟着他走出了很远的距离了。面前的景色由米兰边陲的乡村小镇那鳞次栉比的深褐色屋顶,变成了一片烟青色的山峰连绵,短尾的花猫从我脚边飞快窜进面前的草丛,浓雾将山峦轮廓渐渐吞噬。
“没什么。”我下意识地回答,收回有些茫然的目光,回头看了看几乎没什么人的乡间小路,远景处也是一片纯白的雾茫茫,“我们就这么走了可以吗?你同伴可能正在找你。”
亚力克轻松一笑,双手抄在西装裤的裤袋里随意提了提肩膀:“他知道我们在哪儿。找人这种事,他从不出错。”
“他的能力?我记得斯蒂芬说过沃尔图里有个追踪者。”我尽量装作不以为然,但是心里对于这个结果还是有点惊讶,同时也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怎么跑都能被他们找到。
“是啊。”少年轻叹一声,深玫瑰红的眼睛轻轻眯起来看着我身旁的景物,眼神没什么确切聚焦的样子,不知道他到底在看哪里,“虽然这种天赋是吸血鬼里最容易发展起来的,但是他是我们这个族类里最优秀的追踪者了。”
“天赋可以一模一样吗?”我以前从没听过这个,不过既然连阳光杀死吸血鬼这样的传说都是谎言,天赋重合也不算什么值得惊讶的。
“可以,而且一般来说还是很少的,只不过相对来说追踪术的出现率比较高。”亚力克回答,“我们的天赋都是从人类的经历和本身的能力而来的,所以会有一定的重复率,就看谁的天赋会更强。”
“这样啊……”我点点头,忽然对他那种能够轻松以一敌百的麻醉能力有点好奇,他这样的能力是怎么形成的?
我想问问他,不是因为想要了解他,就只是单纯的试探。我已经在一个充斥着各种黑白规则和禁忌的棋盘生活里太久,生存的基础本能之一对我来说就是搞清楚那些游戏掌控者的规章制度。这是贫民区和艾米教我的黄金法则,并且到了斯蒂芬他们的队伍里也依旧适用。
你得守规矩,才能活下去。动物是这样,人和吸血鬼也是如此。
因此我迫切地想要知道亚力克的容忍极限在哪里,他的这种包容让我很焦躁,让我感觉就像挨着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一样,随时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摧毁得粉身碎骨。我需要一份行为准则,明确规定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这样会让我觉得好很多。
没有人会无条件无限制的放任另一个人。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措辞开口,头顶的厚重云层就开始渐渐通透明亮起来,那些薄弱的地带都被镶嵌上一道金边,把天空切割成无数块的复杂拼图。微光逼迫着阴影不断萎缩退让,将灰暗从周围的一切上剥离下来,重新着以鲜活色彩。就像被修画师复原的古老名画,焕发出第二次的荣光。
亚力克虚空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一起躲到森林里去。我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没有打算要靠着新生儿优势超过他的意思,因为我不想把后背展露到他面前。奔跑带起来的强风把他身上那种独有的冷甜味不断吹到我的鼻腔里,浓郁得像浪潮一样淹没我。
他今天没穿那件年代感很强的斗篷,就是一套简单的黑色复古设计西装,背影看起来因为十分高挑的缘故而显得有些纤瘦,还没长成的大男孩模样。光看外表你根本想不出来他会是沃尔图里最倚重的守卫,太过无害而稚气。
他这样的年纪——我是说外表年纪——应该待在高中里研究西班牙语的变位和发音;头痛洋葱表皮细胞解剖的不可控性;把三角函数的作业本纸张撕下来折成纸飞机扔向垃圾桶,第二天要交的时候再手忙脚乱追着清洁车让他们留下自己的作业;体育课上靠着花哨耍帅的扣篮技术赢得周围女生的一大票尖叫……
最后一条就算了,我想他就算什么都不做地站在那里也会让那些小女孩亢奋到晕倒。
直到跑到森林的深处,亚力克才停了下来,光亮苍穹在这里被树冠遮掩得只剩零星的碎片,几丝金线漂浮在空气里,将这里的浓绿映亮。
“好了,这下我们和那些人类都会很安全的。”他踩在一节已经快要腐化的朽木上,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把里面居住的微型动物吓得四处逃窜,朝那些冰冷潮湿的蕨类植物下和长毛绒青苔里拼命钻进去。
“谢谢……嗯……”我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再试一次地问到,“那你有遇到过和你一样能力的吸血鬼吗?”
亚力克歪了歪头,浅棕的头发在熹微阳光下被镀上一层朦胧发亮的栗子色:“从来没有,至少这一千多年来没有过。我想我这样的能力几乎不会有重复吧,我和姐姐在人类的时候就表现得和其他人不一样。”
一千多年的……少年,我对这个概念很陌生,感觉相当怪异。
“那……那你……”我尽量放缓地深吸一口气,那些询问的字眼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非常难受。他似乎看出我的迟疑,索性伸手搭上一边的粗壮树干,手指沿着树皮的杂乱纹路轻轻触碰,轻快地说:“想问什么就问,阿黛尔。”
“那你的能力,是怎么形成的?”我终于说出来,那一瞬间感觉好像空气都凝固了。
亚力克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下,手指在树干上的舞步也停了下来,光亮被驱赶出眼底,翻涌出和他外表不符的深刻沉重黑暗。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觉得,也许我这次真的问到点子上了,他的底线就是他的转换原因。
然而下一秒,他又恢复成平常的状态,浅笑的样子在微光氤氲里虚幻到像个泡沫,朝我说:“你就是想问这个而已啊?”我被他弄得有点蒙,只能呐呐地跟着他说下去:“啊……是……”
这里太安静了,只有我和他,让我很不自在。
“我和姐姐是英格兰人,大概是公元八百年的时候出生的。那个时候的英格兰相当混乱,战火不断,分裂割据奴役掠夺到处都是。我和姐姐出生在一个很小的村庄里,妈妈是一位普通的盎格拉—撒克逊女人,父亲是一个法兰克的士兵。在我们出生以前,父亲就去世了,我没见过他的样子。”
亚力克的声音和简很像但是又很不一样,拥有着少年的清爽韵朗,似乎因为转变的时候正处于变声期,因此有一种非常独特的味道,这让他的声音和其他吸血鬼听起来都有区别。那是一种很奇特的双层音色,在他心情格外好,想要温柔哄你的时候可以软糯得如同孩子,也可以在被激怒的时候呈现出一种压迫的低沉。
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一把很抓耳的嗓音,我确定。
“我们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只是那时候没有定型表现形式。因为我们小时候想得很简单,谁对我们好,我们就会帮他走运,谁欺负我们,我们就让他倒霉到彻底。”
“我们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阿罗主人。但是因为那时候年纪太小,所以不能被转变,不过他答应我们会再回来。”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能力越来越明显,力量越来越强。以前只是让他们运气不好罢了,后来发展成会让他们意外死亡。村里的其他人越来越恐惧我们,认为我们是魔鬼的孩子。他们烧死了我们的妈妈,最后打算烧死我们。”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又实在找不出来什么合适的话,只好继续保持沉默。我总是这样木讷寡言,以前是,现在和将来也会是。
“执行火刑的时候是晚上,我和姐姐被绑在一起用火点燃。我们一直试图挣扎,但是因为太痛了,完全没有办法。姐姐仇恨他们,希望他们遭受和我们一样的痛苦,所以形成了烧身术的天赋。而我则满脑子都想着逃离这样的火焰和折磨……”
亚力克的话被我突兀地打断,我完全没想到后来竟然会是这样,被火焰活活焚烧的痛苦,我根本没办法想象,只能笨拙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们……对不起。”
“没事。”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像个孩子那么纯真,“你没必要为那些和你没关系的事道歉,阿黛尔。”
“那是……阿罗救了你们对吗?”我想转移话题,换个让他感觉愉快点的,但是我才意识到我根本不知道什么东西能让他高兴。我和他之间相互都很陌生,只认识了四天多一点而已,还没有熟悉到了解对方喜好的程度。
亚力克点点头:“是的,很及时。”
他的过分宽宏宥恕给了我得寸进尺的胆量,我觉得自己好像踩在钢丝上那么紧张而摇摇欲坠:“那时候……你多大?”
很奇怪的,亚力克在这个问题上沉默了一下。不是那种让我感觉到威胁的死寂,而是一种犹豫的止步不前。半晌后,他才重新开口:“十六。”
十六?青葱少年的年纪,本该最无忧无虑鲜活美好的时光。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亚力克表现得对我这么诡异的友好了,他还太年幼,性格还很纯粹,这种宝贵的特点被毒液永恒的凝固下来,奠定了他虽然天赋可怕而强大,但是城府浅薄的个性基调。
他被转变的时候就是一个男孩的心性,过了一千多年,他的心性依旧是个男孩,不会有改变,顶多面对敌人的时候会被杀气和冷酷掩盖。
我忽然有点替他为人类生活的磨难而难过,这个久违的念头让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我那点稀少脆弱的同情心早就灰飞烟灭了,看来我还没我想的那么冷血。
“现在轮到你了。”我还没从自己那种奇怪的思绪里整理出什么头绪,亚力克的声音愉悦地响起来,美好得像那些阳光一样温暖,“我说了我的经历,你要不要考虑下说说你来意大利以前的?”
为什么要是来意大利以前?我很迷惑地看着他,他则用一种相当期待的样子回望着我。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这天的阳光太明媚,让我被晃晕了头,还是亚力克脸上的那种表情让人太没有办法拒绝。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真的说出了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的童年:“来这里之前,我在中国长大。中国,重庆,一个到处是山的地方。”
他能不能别一直这么盯着我?
我抿了抿嘴唇,继续组织语言:“我家在一个很小的镇上,门口不远就是长江边,夏天暴雨的时候因为三峡不肯开闸,大水会漫上来把沿岸都淹没掉。”
“那你家怎么办?”他眨眨眼,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太多余了,但是让人很放松。
“那也很少会威胁到我们,就是……滨江大道那一圈,会被淹没。”我撇开视线看着那些发亮的树叶,“那儿夏天很热,冬天几乎从不下雪。”
“你很喜欢它是吗?”亚力克语气里对这个问题的笃定让我很奇怪,我觉得我表现得并不明显才对。
“是。”
“它很幸运。”亚力克点点头,然后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么一句话。
之后我们两个都沉默了,他在想什么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因为我正在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说出自己的过去。最后我想,就当是一个交换吧,他说了他的,我讲了我的。
德米特里来得悄无声息,但是他身上的气味暴露了他,我顺着那味道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停留在一棵爬满青苔和蘑菇的大树边:“亚力克,简和塞拉斯要来了。”
简?那个和亚力克长得很像的双胞胎姐姐?
亚力克的脸上一瞬间浮现出一丝欣喜,进而却瞬间转变成一种奇怪的情绪,眉峰皱压:“你告诉她的?”
德米特里耸耸肩,表情看起来并不轻松,我觉得他总是在不自觉地看着我:“这没办法,我是说,你从来没在外面耗过这么久。简很担心你,她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亚力克打断:“我知道了,什么时候?”
“啊,大概傍晚就能到,已经快了。”德米特里摸了摸鼻尖,把自己的脖子朝那条绣满复古花纹的暗紫色围巾里缩了缩。“确切地点呢?”亚力克又问。
“这个小镇边上的那条河边,那个已经废弃很久的木制水车下面。”
说完,德米特里又朝我看过来,转而朝亚力克眨眨眼,似乎在询问该把我怎么办。我背靠着一棵高大的树干,双手抱在胸前低垂着头,让黑发垂下来遮住我的侧脸,脚尖轻轻踩蹭着那片已经被前两天的雨水泡烂的布满斑点的枯黄树叶,把它彻底碾碎揉进地上的青黑色泥土里,看着它被一点一点同化成那种泥地的颜色。
亚力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迈开步子朝外走:“我先去和姐姐会和,你们十分钟以后过来。”“好的。”德米特里难得的没有露出那种一贯的戏谑表情,我想我一会儿的处境可能会很不乐观,他的表情传达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还有亚力克那种莫名其妙的凝重。
我对他们的姐弟关系好坏不了解,但是从德米特里的话和亚力克一开始的那种欣喜表情来看,他们姐弟俩应该是很亲密的。不过这不是我要关心的范围,我更应该去思考怎么应对简的烧身术,那种几乎和转换的痛苦持平的恐怖能力,我面对起来很没底。
我是不是应该趁亚力克离开的这十分钟赶紧逃走?
定住德米特里很容易,就是我一定会被他们找到,而且是在已经给了我足够机会以后的再次逃跑。他们不可能再会对我有什么好脸色,包括亚力克……也许吧,这个男孩子的性格和想法我就没搞清楚过。
亚力克离开以后,德米特里看了我好一会儿,我假装低头不去和他有什么视线接触。最终,他像是很无奈地轻笑出声,用一种劝告的语气朝我说道:“你想清楚要跟我们回去了吗,阿黛尔。简来了,你的考虑时间就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我认真的,她可没亚力克那么好说话。”
“亚力克很好说话吗?”我反问,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知道这是不是事实,试图去搞清楚他们几个的个性,划分出“不能惹”和“绝对不能惹”的名单。
“这……”德米特里没想到我的重点会歪得这么厉害,但还是很有耐性地给出了回答,“那倒也不是,看情况。不过总的来说,他确实要比简稍微好相处那么一点。”
“一点。”我咀嚼着这个字眼,掂量不出它到底代表着什么样的含义。我发现沃尔图里的这两个守卫都特别擅长把一些关键性的修饰词模糊化,让人根本摸不透他们的意思,看起来好像告诉得很多,但是仔细推敲又会发现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真好奇他们这样的语言艺术是多少年的积淀才雕琢出来的。
“嘿,我说真的,阿黛尔。如果你对亚力克的事感兴趣的话,你直接问他就好了,我保证你会得到很满意的回答。任何问题都可以。”说着,他冲我有些顽劣地笑了笑,可惜我还没傻到会相信他这么粗糙的玩笑的地步。
“那么,你决定了?”德米特里看着我,收敛起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认真问道。
我咬住嘴唇没说话,他也没再继续追问,但是也没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过。那是一种监视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和温度,单纯的用目光牢牢锁住你。
时间在寂静里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将之前从我的第一个主动捕猎对象身上拿过来的MP3从口袋里掏出来,解开洁白的耳机线将耳塞塞进耳朵里,任由泰勒·斯威夫特的慵懒歌声在我的耳膜上不断叩击,隔绝掉外面的一部分声音。
这位MP3的原主人似乎是这位美国女歌手的忠实粉丝,歌单列表里的歌曲数量寥寥无几,只有她的歌。不过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从来只听单曲循环,就像我走路喜欢原路返回一样。
我在脑海里漫不经心地滚动着这些根本无关紧要的东西,逃避着德米特里刚才说的现实问题。我不好说我一会儿会做出什么决定,但是德米特里的意思不太像是让我赶紧做决定,而是催着我赶紧表个态。
反正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他们四个到齐了以后,我的意见根本无关紧要。
等到耳朵里的那首《gorgeous》第三次结束迎来空白音的时候,德米特里朝我说:“我们得走了,阿黛尔。”
我拉下耳机,耳塞和线从我的短发间纠缠穿过落进我的掌心,轻轻叹了口气,跟上他的步子朝小镇边缘的河边水车处走去。
德米特里双手抄在大衣的兜里走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确定我是跟上来而不是偷偷溜之大吉。他的步调不快,但是因为身高和身材比例的关系,腿太长步幅太大,我要用普通的走路姿态跟上他有点困难。
我不记得亚力克的身高和他比起来是差不多还是矮一些了,但是跟他走在一起的时候不会这么费力。
穿过小镇后方的森林,流水声和说话声就越发清晰起来。我偏头,看到那个深褐色的轮型水车下,亚力克和一个和他有着极为相似的精致容貌的女孩抱在一起,女孩身后站着一个白色橡树一样挺拔修长的男孩。
我认得他们,简和那个被斯蒂芬念叨了很多次的塞拉斯。
简紧紧拥抱着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弟弟,脸上的表情和游轮上的那种肃杀冰冷完全不一样,担心和欣喜铺平直述在她的眼睛和美丽脸庞上。亚力克很温柔地安慰着她,小心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可爱暖融得像个小孩。
看着简的样子,我由衷地觉得这张轻松拉高吸血鬼平均容貌水准的脸果然还是放在女孩子身上比较容易接受,亚力克绝对是个意外。
这么想着,我没注意到脚下的路,将一块石子从脚尖出踢出去,一路欢快地滚落到亚力克他们所在的木质断桥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顿了一下,然后看到他们三个加上德米特里一起,齐刷刷地朝我看过来。亚力克朝我微笑着喊出我的名字:“阿黛尔。”
和他刚好相反,简的眼神在触碰到我的一瞬间就变了,变得危险而审视,还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怨恨。好像我是个蛮不讲理的强盗,随心所欲掠夺了她最珍爱的东西还当着她的面砸碎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两张极为相似的脸上呈现出完全不同的表情,我看得有点眼花。不过我倒是觉得简这种带着明显敌意的态度让我觉得好受一些,这才是一开始我觉得的,沃尔图里对我该有的态度。
“你的人来了。”德米特里朝亚力克扬扬下巴,轻快地跳到一边,一副看戏的表情。
我皱了皱眉,但是没出声,反正我已经因为犹豫而错过了最佳逃跑时间,现在他们就算说我是沃尔图里的鬼我也没资格反对。
“怎么回事?”简盯着我,微微收拢手指,抓住亚力克臂弯的西装布料,将那平整的衣服揪出几道深刻的皱痕,“她已经找到了,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答应阿黛尔,给她时间考虑要不要跟我们回去。”亚力克轻声回答,像是在哄着他姐姐一样。
简翘起鲜红艳丽的唇角,勾出的冰冷笑容阴森惊艳,绯红的瞳孔里那种尖锐的光芒几乎要跳脱出来把我钉死在背后的树上。我以为她要用那种可怕的烧身术来折磨我,但是我一点痛苦的感觉都没有,她也就只是那么盯着我而已。
沃尔图里的人很奇怪,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是好像他们对我已经有了一种非常清晰的定位和认知,态度截然分明。
我告诫自己这很正常,有敌意才是应该的,不然一屋子陌生吸血鬼都对你友善亲和那才是真的诡异。她看起来很维护亚力克,非常疼惜他,所以她仇恨我是因为亚力克为了追捕我的缘故几天没回家?
或者我在游轮上对她弟弟造成了威胁?
这两个理由看起来很有说服力。
“既然已经考虑了这么多天,也来了这里。那么我想你已经想清楚了吧?”简的声音尖细而悦耳无比,透着一股和她弟弟身上一模一样的味道,冷冰冰的甜,让人直哆嗦,“跟我们回去吧,现在。”
“我……”我犹豫着,没法给出一个确切答案。亚力克看了我好一会儿,转头朝简低声说了一句英语,我一点儿也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
简震惊地看着他,像是相当不能接受,飞快用英语朝他喊着什么。亚力克握住她的肩膀,声调依然柔和,试图跟简解释他的决定。德米特里在一旁极力克制着那种闷闷的笑声,塞拉斯则皱起眉头靠近简一步,被亚力克毫不客气地瞪了一眼。我看着他们几个,简直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如果我还是人类的话。
我听不懂英语,艾米没教过我,但是他们两姐弟的争执让我觉得很害怕。我本能的觉得是因为我的原因,但是很快我又觉得这不可能,我什么都没做,亚力克跟她说了什么?
我试图后退避开他们,简察觉到我的动作,立刻对我怒目而视,眼里肆虐着一种近乎怨毒的情绪。
2018年快乐,进入期末复习又刷剧的我,码字……几乎搁置下来了。番外撸得很慢,莫名卡,这两个人感情线推进得太费力了……
抱抱每个蹲在坑底的小伙伴,新的一年,事事顺心,天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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