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目标是全员HE》后长文

8、第一个世界08

　　“你差点就死了。”

　　秋木再次回到了最初的那个虚无空间里。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耳边响起，没有再直接传进他的大脑。

　　“……我差点就死了？”

　　男孩茫然的重复了一次系统的话。

　　“发生了什么？”

　　他低声询问，同时在脑子里搜寻着自己失去意识前的记忆——执行任务期间冒出的奇怪却又真实的情感一次次的干扰着他的行为，而对心脏病的熟悉感和对‘孤身一人存活于世’这种状态的习以为常，更是增加了他心中的疑惑和迷茫。

　　与这个世界接触的时间越长，他对系统口中的‘助手’身份就越感生疏。

　　——这周围的一切都给他一种浓厚的熟悉感……他真的是不久前才被创造出来的系统的‘助手’吗？

　　——他总觉得自己已经在这种环境中生活了很久了。

　　充满了迷惘的回忆停在了他握着赤司诗织的手不断诉说着什么的画面上。

　　“是我的失误。”系统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千年玄/冰般的冷漠，“我本来以为就算没了记忆，你也可以毫不在意的继续向前走的……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它极轻的叹息了一声。

　　“重新介绍一下吧，我是时空局的工作人员，而你，则是我的实验体。”系统吐字清晰的说出了秋木的信息，“你叫做秋木，曾经是一名普通的人类，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因为新生儿时期的多次手术效果都不明显，所以不得不一直住在医院里降低突发心脏病死亡的可能性。“

　　它所说的信息和现在秋木的背景设定极为相似。

　　“你的父母在你六岁的时候死于车祸，所幸他们留下的遗产够你住院住到病死——你在二十岁的时候因为等不到适合的心脏，去世了。”

　　秋木对这些一听就很熟悉的信息接受得理所当然，内心甚至升不起丝毫的怀疑，但是——

　　“我怎么就成为你的实验体了？”

　　他唯一需要质疑的就是这一点。

　　“我是时空局的员工，而我的工作则是收集并分析人类的情感信息。你幸运的被我挑中了，成为了我的实验体。”

　　——成为别人的实验体这种事到底哪里幸运了？！

　　秋木觉得系统的话有些不可理喻。

　　“按照你们人类的思维来看，你确实十分幸运。”系统又一次窥听了他的心声，“你只需要正常的进行各种生命活动，让我能成功的收集人类的各种情绪，就可以借助我的力量实现自己的愿望——这还不够幸运吗。”

　　最后的反问句硬是被它冰冷的机械音说成了陈述句。

　　“自己的愿望……？”秋木坐在地上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我现在做的任务都是我自己的愿望吗？”

　　他记得在他因赤司父子的相处氛围而心生疑惑的时候，系统就立刻更新了信息，并且发布了一个增进赤司父子关系的任务。

　　"是的。“系统毫不犹豫的承认了他的猜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愿望。至于你为什么会许下这些愿望……等你实现了最后一个心愿，恢复记忆的时候就会明白了，你现在问我也没用——我不是你，不知道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为什么会失忆？”

　　秋木问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

　　“因为我业务不熟练，抽出你灵魂的时候不小心出了点差错。”系统的语气在承认自己错误的时候也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本来想免去向你解释那么多东西的麻烦的，没想到最后却让事情变得更麻烦了。”

　　让事情变得更麻烦了？

　　秋木又听不懂系统在讲什么了。

　　“你以为我能复活你几次？”理直气壮的窥探着别人思想的系统第一次改变了自己说话的语气，在那波澜不惊的冷漠里添了几分愤怒，“再死一次的话，我也救不回你的命了——我现在没办法剔除你的心脏病，所以你给我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它冰冷又暗藏怒火的声音吓得秋木脑子一懵：“好的，boss。”

　　系统：……

　　因为觉得喊‘boss’是一件非常酷炫的事情，所以秋木在以为自己是系统‘助手’这期间一直都暗搓搓的用‘boss’来称呼系统——这件事系统是知道的，然而它没想到秋木会被它吓得当面喊出来。

　　它忽然有些质疑自己选人的眼光了。

　　心情微妙的系统毫不犹豫的把秋木的意识从自己开辟出来的空间里踹了出去，然后顺便分出了一点点的能量去修复秋木的身体在这一次情绪失控中造成的损伤。

　　“秋君，你醒了。”坐在病床边看书的赤司征十郎在注意到秋木制造出来的声响后合上了手中的书，温声询问道，“现在还会觉得难受吗？”

　　一脸茫然的从床上坐起来的秋木安静的凝视了他几秒，随后轻轻摇了摇头：“不难受了。”

　　男孩的脸色在那头黑发的映衬下显得分外苍白，也让他所说的话少了几分说服力。所以赤司征十郎不放心的又询问了一遍：“真的没事了吗？你的脸色很不好。”

　　秋木：“……我现在觉得自己的状态好得能绕着医院跑三圈。”

　　他话中的内容让赤司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却也没有说出什么训斥的话语，眉宇间对他的担忧倒是减去了不少。

　　赤司表露出来的关切让秋木心中一暖，所以——

　　“赤司君，我必须得为我之前无礼的行为道歉。”他走下床神色郑重的弯下了腰，乌黑的发丝随着这个动作在空中飘散摇动，“我不该那么任性的发泄自己的情绪，忽视你和阿姨的感受。”

　　“但是……我不后悔问出那两个问题。”

　　——赤司伸出去的想要将他扶起来的手停在了半空。

　　“请不要生气。”重新站直身子的秋木握住了赤司征十郎停在空中的手，弯下眸子露出了一抹柔软的笑容，“等一下再让我和阿姨谈谈可以吗？”

　　“不——”

　　赤司征十郎反射性的想要拒绝，无论是令赤司诗织伤心，还是引发秋木的心脏病，都是他不愿意看见的结局。

　　“拜托了。”

　　钻入耳里的，秋木语气诚恳的话语却让他拒绝的言辞断在了唇边。

　　男孩苍白却不掩精致的面容上布满了希冀，晶莹剔透的眸子里流露出了忐忑与不安。他微微抿着唇，乌黑的发丝有些凌乱的散在脸庞边，却没能引起主人一丝一毫的重视。

　　——他如同即将被审判的罪犯一般，紧张局促的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注意情绪。”

　　赤司征十郎精致的眉眼上浮现出几分无奈，同时彻底打消了拒绝秋木的念头。

　　“我会和你一起进去，如果你又打算说什么令母亲伤心的话，我会立刻把你带走的。”

　　他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了很多，明显是对自己的母亲非常重视。

　　“好。”

　　秋木不仅没有被赤司征十郎严肃的表情吓到，还在感受到他和赤司诗织之间的深厚情感时由衷的欢喜起来。

　　他笑盈盈的歪了歪头：“赤司君，谢谢。”

　　我一定会努力的。

　　——努力让注定的离别变得不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