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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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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假期很快过去了。学生们还没有从假期的余热中缓过神来,就不得不投入到学习中去。
“晚上出去happy一下吧,反正明天周末,疯多晚都没事儿。”郑言转身趴在椅背上说。
三个人的座位分部为一个直角三角形,而陌若离和郑言都是墙边的位置,莫远君恰巧和陌若离一排的位置,中间隔了一段距离供人行走。
陌若离没说话,转过头望向一边的莫远君。
“我还要打工呢,疯得太晚早上起了床怎么办。”
“怕什么,我包养你了,以后还打什么工。”郑言一拍胸脯。
“我一个大男人,包养我?”莫远君故作没有意识到句中得褒贬,手指摩擦着下巴,“那可得花不少钱呢,你不仅要养我,还有奶奶和那些小东西们,衣食住行,还有孤儿院的维修,我算算还有多少钱呢……”
郑言看着,戳戳陌若离说:“你比我有钱,让给你好不好?”
郑言早就发现,只要莫远君同意的事,陌若离一定会同意。所以拉上莫远君准没错。
“来来来,远君,喝一杯。”郑言凑过来哥俩好的揽着莫远君的肩膀,“这还没喝酒呢,怎么就喝起酸奶解救了呢?”
莫远君接过郑言手上的啤酒,喝了一口。
“唉——怎么就喝了一口呢?”郑言叫道。
“酒有什么好喝的,哪有酸奶好喝。”
坐在一边时不时吃几口零食的陌若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笑了笑。
“爷们点儿,莫同学!”
莫远君嘴里咬着吸管,眼睛上下打量了几下郑言:“你爷们吗?郑同学?”
“噗!”原本吃着零食,嘴角含笑的陌若离听闻莫元君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良好的涵养立马破功。
而此时的郑言一张脸全黑了,朝着陌若离哭诉:“若离,人家……好桑心!”
其实郑言长得很男性化。属于那种一看就很阳刚的那种,但又不粗线条。不会像有些男生虽长得漂亮,但太过艳丽,倒有几分脂粉气。
“陪你喝?”陌若离挑眉。
“今晚不醉不休。”在陌若离拉开易拉罐时,郑言喊道。
班级里来的总共就十几个男生,划拳的划拳,唱K的唱K。呃……还有喝酸奶的喝酸奶。
“喂!郑言,你那鬼叫什么?发酒疯了……”一个男生躺在酒瓶中喊道。
莫言君皱了皱眉。本来他快要睡着了,结果郑言一开“金嗓”立马把他吓得魂飞魄散。看看一边的陌若离,那叫一个淡定。想想他俩的关系,敢情这已经被摧残太久了。要么已经对着声音免疫了,要么已经自我进化把声音屏蔽了。
天!太有魔性了。
“我说,这郑言长得一表人才,怎么这歌声……”
“对啊,他天生五音不全。”偏偏还不自知,偏要抢着唱歌。陌若离无可奈何的喝了一口酸奶。
凌晨,结了账从KTV里出来。半清醒的人和不清醒的人相拥着摇摇晃晃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喝!再喝……嗯……来!若离跟我干一杯!”郑言摊在陌若离身上,双手还在不停的乱挥着。
莫言君从旁边搭把手捉住郑言的一个手臂。
三个少年,相扶着并排走在路灯下。变幻的影子,一会拉长一会缩小,一会又拉长一会又缩小。像命运的轮回,又像起伏的人生,永远不会一直坎坷,也不会一直平静。
把郑言送回家,陌若离打算送莫远君回去。
天一冷,晚上的气温更低了。莫言君用手摸了摸冰凉的面颊。
“很冷吧。”陌若离帮莫远君戴上外套的帽子,毛绒绒的帽子戴上,脸色立刻缓和了许多。
“有点。”莫远君也伸手抚了抚帽子。
“你呢?”莫远君微侧着身,在一圈绒毛中问。
“还行。”
此夜,两个少年的对话渐渐停息。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莫远君到家了。
“好了,我到家了。”
陌若离看了看莫远君身后的红漆门,房子是在一片胡同中。是一片老居民楼。
“快回去吧,不然你爸妈要担心了。”
“担心?”陌若离漠视,心中不知该作何态度。
莫元君看着,眼中划过一关切。
“虽然不知道你爸妈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但世上没有父母是不关心自己孩子的。”清澈的特有的少年音响起,莫远君安慰道:“毕竟血浓于水嘛!”
陌若离漆黑的双眸看着面前的少年。那幽幽的深渊中,愈旋愈深,愈深愈浓,想要吞没……
陌若离在管家打开楼花大铁门后,走向这栋华丽,却空旷令他寒冷的房子。踏上楼梯,脚踏上大理石地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突兀。
“怎么现在才回来?”一个中年男人特有的婚厚的嗓音突然响起,隐隐带着质问。
脚步稍一停顿。“爸。”循着声音看向二楼楼梯的拐角。
“明天周末,所以晚上和郑言还有几个同学出去唱K了。”陌若离在男人面前站定后说。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您怎么还没睡?”
“哼!”男人从鼻间轻哼一声:“我花钱是让你读书的,别一天到晚和几个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叫郑言以后也少和一些底下的人来往,免得到时传出去在世交面前掉了身价。”
“低下?”陌若离连眼底的最后一点希翼也破灭了,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您是在说您亲爱的情人吗?我亲爱的父亲。”
男人微眯着双眼:“你这是和你的父亲说话的态度!?”
冰凉的双眸看着面前刻薄,自以为是的男人,陌若离唇角弯着优雅的弧度,却说着带有讽刺意味的话,“那是因为我从未见过一个父亲会以金钱的多少,地位的高低,来教育他的儿子如何区分一个人所谓的贵贱。”轻笑一声,“啊,不过现在,我是见到了。”
“陌若离,别忘了这一切是谁给你的,是我陌世宏,你的父亲!没有这些,你就和那些社会上最底层的人一样,像个老鼠一样,在阴暗发臭的臭水沟里攀爬,妄想有一天爬上来,却不过死在车轮之下!”男人沙哑的嗓音像一把刀,在陌若离的心房上,划得血肉模糊。
男人的眼神透着不屑,专制与刻薄尽显。
陌若离的眼神暗了暗,垂着眼睑:“我当然不会忘。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一直清晰的记在脑海中,永远不可能忘记。”
那些记忆深入骨髓。因为,痛,而存在。
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为您健康的身体着想,您还是早些入睡吧。晚安,我‘尊贵’的父亲。”
呵!垂下眼睑,微含着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