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观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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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说话吧。若是你自觉问心无愧，本王也不过问。” 久意叹了口气，看着甄云霏额上的流着的鲜血，从袖从取出一玉色瓷瓶，递给秦青，示意他将甄云霏的伤口给处理了。秦青是个死板之人，若是不将两人的结化解了，甄云霏在府上的日子也难过。秦青是父皇指派的侍卫，他不希望秦青无意间被父皇问出什么话来。
“殿下？！”秦青吃惊，这玉色瓷瓶他见过，是圣上赐予的治伤圣药，怎可轻易送人。而且殿下脸上并无愠色，可见还是要将此人留下，此人伤风败俗，留着是祸害。
久意笑笑道：“只是死物，何及人重要。将他头上伤口包了，本王有话问他。”秦青之意他何偿不明白。
秦青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伤药，狠狠瞪了甄云霏一眼，从怀里取出帕子，给他包扎起来。只是心中瞧不起这人，手上的动作刻意重了些，而甄云霏也能忍，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待包扎完毕，还道了声多谢。
秦青折腾了一番，气也消了三分，心中暗道：“倒是个有骨气的。”
久意看秦青面色稍缓，不动声色道：“秦青，那西山王世子昨日央我将那汗血宝马借他一赏，今日差点忘了此事，那马性子桀骜，你去看着以防万一。”
等秦青走后，久意正要问话，只见身后有一声音传来：“久儿——”
甄云霏有些讶异，是谁用这么亲呢的口气唤离主子，顺着久意的视线一看，只见不远处，一人长身玉立，气度从容。虽着，深色便服，举止间大气沉稳。再想多看，却被那双饱含威势的双眼所震摄，赶紧低下头。
这人正是东郢当朝帝王朴砚修。
帝王的突然到来让久意有些不知所措，父皇怎么会突然到他的府上？这是这些年从来没有过的事。
久意的不知所措帝王尽收眼底，却还是忍着说不出的失落，笑着道：“难道久意觉得父皇不该来？”
“父皇？不是的……”久意急忙解释道：“儿臣只是觉得惊讶罢了。”
惊讶？听到这个词帝王有些自嘲，自己来看儿子，居然让他惊讶。虽然这个结果是自己造成的，是自己刻意营造出将两人拉开的距离，但是此刻的帝王心中还是不甘心。明明小时候是个害怕被父亲抛弃而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孩子，就算谁在搬离皇宫时，也是个会将寂寞写在脸上的孩子，现在竟然会变得这样冷淡，或者用冷淡并不准确，帝王却只想到这个词。
帝王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他一向很明确自己行动的目的，并且冷静执行完整个过程。无论是在战争时设计杀死自己的亲人，还是为了政治上需要而娶自己并没有感觉的女人，或者
为了取得助力，而促成自己名义上的妃子与他人的恋情。
一步步地计划，都只是为了取得最好的结果。然而，只有一件事是例外。
对于这个孩子，他怀有莫名情愫的孩子，帝王总是一次次地推翻自己设定好的结局。
——锁住他，占有他。
每一次内心的呐喊都让他疯狂，帝王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伤害他，要让他幸福。即使理智上他知道自己要忍耐，要为成一个父亲，但是在感情上却要给自己添上层层束缚，才能将
涌起的欲望平息，这样在白天时装作道貌岸然的父亲，竟会是个在阴暗处暗自窥视着这个孩子的自己，简直就是个禽兽。
禽兽又怎么样？人与兽都是神的子民，有着共性。内心的野兽不只一次地在他耳边温情脉脉地低语。听从欲望满足自己，你爱他，他会幸福。
可是真的是这样么？
帝王不确定。是谎言吧，强加的爱欲真的能得到回应？帝王痛恨像女子一样反复纠结于此事的自己。
他不应该来的，不过是久意好几天没有入宫，只是平日里隔得久了些，为什么自己要如此耐不住跑到这里来，若不是前些日子喝酒失控，这孩子会刻意躲着自己么？
帝王憎恨自己的失控，却又终始控制不了自己，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碧落湖夏日盛景乃天下一绝，为父早有心一观。”帝王说得平平淡淡，似乎只是跟在后宫观花下棋一般平常。这么些年，帝王很少出宫，此次出来竞只为赏景。
久意不信，莫说他不信，就连跟在身后的变装侍卫也觉得帝王许是为了探察民情，或者另有其它攸关民生的目的。这碧落湖在京都郊外，夏日炎炎之际，众多寒门子弟有识之士聚于湖上西亭，清淡玄学，讨论时政。久意曾去过几次，里面的风气开明，不拘于身份，众人皆可畅所欲言，久意行事低调，也不欲引人注意，最多闲在一旁看众人的争论。算是个有趣的所在。
他不意外父皇知道有这么一处地方，猜想着帝王此次出来不只是观景，但更重要的是观人，于是附言道：“这碧落湖确是景致绝佳，能同父皇一同前去，儿臣求之不得。”西亭众人之中有些确是实学之士，颇有见地。东郢等级森严，皇族以下依次是公卿士族，寒门庶族，平民与奴隶。超出于所有等级之上的便是神殿，不受俗入的权力辖制，地位神圣不受侵犯。今年又是推举选仕之年，相比于越来越注重“门当户对”，“高贵血统”的门阀贵族子弟，希望这些人能让父皇满意。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观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