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纠缠何时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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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车后，亓樱一直低着头不发一言。看到亓樱这样高晓松原本紧缩的双目收的更紧了。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侵袭着每一根神经。这么多年来自己精心编织的美梦，仿佛正要破碎、瓦解。那个男人，那个曾经和亓樱有过接触的男人。他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一样，从他的眼神里高晓松读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他一定是知道了一切，不然不会让自己有这种感觉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高晓松咬紧牙齿，双手有些颤抖。
“哥，刚才那个人是谁？”攀上晟奕的肩头，望向晟奕一直看着的那个方向。
略松的眉又蹙到了一起，晟奕冷冷道：“一个很久没有见的人。”亓樱他们一来到这里，晟奕就发现了。所以一直在他们身边转悠，本来打算做的事也没有去理会。
什么嘛，冷冰冰的。“啊！难道是……”
阮芳的这一惊呼只招来了阮毅更冷的目光。连忙闭上嘴。没想到本来高高兴兴的人一下子就冷着一张脸，天气也没变化这么快呀！说实在如果不是自己哥哥，真不想跟这样变脸像演戏一样的人一起来看什么鲜花。都是自己心太软了，怕他做什么傻事，才答应他一起来。本来局里说了，这段时间是严打时期，任何人不得请假休息的。来了也就罢了，不仅要穿这身特别别扭的衣服，还要看着这张臭脸，真想和同事在一起呀！阮芳真想大叫，但是好像又有点对不起这身衣服。
“您这么早就来啦！”突然出现一个毕恭毕敬的人上前来大招呼。
“嗯。”淡淡的回了一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而那人却是直冒冷汗，听到消息说他早就来了，可是他这个接人的到现在才看见对方的人影。
屈着背做了个手势，不敢抬头看晟奕，哆嗦着道：“你这边请！”
“阮芳你就在外面等着！”
“什么？”阮芳有些快气炸了感觉，什么嘛！
晟奕没有管她，递了眼神给刚才说话的人。然后径自走了进去。
“喂。哥……”狠狠的踢了一下地板。每次都把人晾着。
“小姐，这边请！”
“哼！”收住欲踹出的脚，狠狠地瞪了面前这个说话的人一眼。回去一定要让妈狠狠说说你。气死人了，丢我一个人在这，堂堂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探，居然落到这份田地。说出去且不丢死人！
那人走在阮芳后面悄悄地擦了擦汗，心里嘀咕以后记住出门一定要看黄历。
晟奕推开一扇厚重的门，门里是中西合并的装饰风格，房间的一侧是大面积的斜斜的玻璃墙，黑色的中国古代镂空式的雕花玄关使整个空间看上去很有层次。墙壁上是欧式的壁纸和油画画框。白色的欧式矮柜挂在房间的一侧。房顶上裹着烛台一样的巨型吊灯。往里面走离玻璃墙越来越近，玄关背后是很休闲的吧台，灯光打在上面发着诡异的光，玻璃墙下面是一低矮的案几。四个软垫放在两侧。剩下的就是从玻璃墙透进来的阳光和外面的一片绿意。
晟奕走到玻璃前，望着外面精心养护的植物，声音缓缓响起，“没想到，你还是喜欢这种风格。”
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你不是也一样吗？”
“我和你不同！”想起刚才从亓樱脸上见到的震惊，心中不禁有些抽痛。
“有什么不同的！？”
“呵。你不会懂的！”
“啧。晟奕我就受不了你这态度，好像谁都没你神圣一样！瞧你那表情，明明痛苦得不行却还要忍着。我和你是不同，不过我不会像你这样偷偷摸摸的，而是，早就出手了！”
“那你回国来做什么？在瑞士享受你的安逸生活不是很好么？”晟奕不看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好友院子里的某株植物。
“我，我是……”
“你既然还栽种着她最喜欢的樱花！”
“那只是随便栽的。”搅了两下杯中的咖啡。
“好啦！说正事。”晟奕离开玻璃墙，来到软垫上坐下。看了眼放在案几上的文件，闭上眼睛，幽幽的声音传来，“做得不错！”
“那还用说！”抿了口咖啡，“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不会有下次了，我会给他最后的致命一击！”翻身从沙发上起来，整整衣衫。眼中放着灼人的自信的光芒。
“对了，听说你妹妹也来了？”
“嗯。那丫头。嗨！过一会你和她见见吧！”
“好。”挑眉。
一回到家，亓樱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望着这个住了一年多的家，心中所有的防守都崩溃了，一头扎进被窝里，眼泪就这样汹涌的流了出来。有时真的觉得这里是自己的家，是可以让自己避风的地方。可是自己越这样想的时候却越觉得落寞。
而在心中一直珍藏着的那个人，为什么就能这样轻易的触碰到自己小心翼翼保护的伤口……
“樱。”原本送他们回来后就去公司的高晓松，终是放不下。
“进来吧。”擦干眼角的眼泪，声音还有此些哽咽。
“樱，嫁给我吧！”高晓松抓起亓樱的手握在手中，眼中有些乞求有些哀伤。虽然知道可能会被拒绝但是如果不说可能会用一辈子来后悔的。这句话在心底已经压了很久。
听到这话的亓樱明显一震，他还是说了。这是她最不愿听到的话，这会让她觉得她真的欠了了他很多。但是事实上也欠了他很多呀！我好像连拒绝的权利也没有呀，可是，如果接受且不是更加的对不起他了吗？因为心中已经腾不出位子给他了呀，这样，似乎太不公平了！
亓樱想要抽出手，但是却被高晓松握得更紧。高晓松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如果此时不握紧，可能真的是没有机会了。不免一颗心悬了起来。
“小松，对不起！”亓樱的声音很坚定。
“不，不要这么说，我们可以从新来过呀。不要这么说好吗？”原来有些事不管你怎么想要抓住，还是不行呀。高晓松不放弃的抱住亓樱，吸吮着亓樱身上的香气。
亓樱觉得此时的高晓松不仅声音发颤连抱着自己的身体也在发颤。
收了又收抱着亓樱的双臂，喃喃道：“樱，我真的好爱你。在你搬家之前就已经喜欢你了，只是那时候我只想着怎么捉弄你。知道你走后，我每天多想你吗？可是我去找你你却不理我，我真的好伤心。”高晓松声音开始哽咽，头埋在亓樱的头发间，继续道，“为什么，我那个时候没有好好的待你，不然也不会让那小子从我身边把你夺走……”
“他知道奕？”亓樱听到这话一时僵住。
高晓松不理会怀中人明显僵住的身体，继续说着，“知道我每次看见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有多么的嫉妒吗？有好几次我都快要忍不住地想要把你从他身边夺走。可是又怕你更加讨厌我。”其实当知道亓樱家出事时心里除了担心亓樱之外还有就是高兴吧。
“我不会讨厌你的！”
“樱……”高晓松眼里闪过一丝喜悦。
“不过我不能嫁给你。对……”亓樱没说完，高晓松就不由分说的吻了下来。綦樱瞪大了眼睛，看着高晓松，心中有些害怕。这么冲动的高晓松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身体被高晓松紧紧地抱住不能动，她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
“放开我！”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大大的吸了口气。
“不，樱，我不要你离开我。我真的好爱你！”重新又抱紧想要挣脱的亓樱，望着亓樱眼角悄悄地流下了眼泪。呢喃道：“樱，樱，樱……不准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什么。樱，樱。”心好痛。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了还是不能打动你呢？
究竟要怎样才能打动你呢？
“高总，不好了！”
“什么事？”
“我们公司的股价直线狂跌……”来人，抹了把汗。
“什么，查到什么原因没有？”高晓松顿时眉头紧锁，连忙起身来到来人面前。怎么可能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一来就……高晓松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报告高总，现在正在查，不过据说是我们公司的资料被泄露到外面了，所以才这样……而且……”
“而且什么？”高晓松大声喝道。叉腰，挠首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而且，而且，我们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已经被别人收入囊中。最麻烦的是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幕后的操纵者是谁。”困难的咽了口唾沫。
“你们这群饭桶。居然还不知道是谁，公司就要这样白白的拱手让人了！”高晓松指着来人骂道，“滚！滚！”
“是，是。”连滚带爬的消失在高晓松眼前。
“真是气死人了。究竟是谁？难道是上次撕毁那张订货合同，而采取的报复？不会的，他还没有那个本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最近公司的业务量是确实比以前少了很多，很多老客户居然都消失了。”高晓松冷静的分析着，咬牙切齿道，“居然一会儿的时间就取得了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小王，老李，不管怎样你们一定要稳住知道吗？公司的存亡就到你们了！”打了个内线给副手。
“是。”副手回答道，然后又语无伦次的惊呼，“现在又升上去了，天呀！居然只是眨眼的功夫。”
“什么？”高晓松也觉得不可置信。好象有悬崖勒马的感觉。
“看来咱们信誉是深得人心的！”老王松了口气说。
“老王不可掉以轻心！我想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况且最近公司状况确实是不好的。如果真是让人抓住了把柄，那么真的是……后果不堪设想。
刚挂下电话，内线电话又响起，按下免提。
“不接。”说道。
“但是，是您家人打来的。”
“接进来吧。”
“什么，樱走了？！”高晓松没有挂电话就跑了出去。
“高总，有人找你……”公司走道里，有人拉住高晓松。
“一切事情等我回来再说。”不耐烦的撇下一句话。
高晓松离开，从拐角走出一人，那人嘴角挂着不明的笑意。眼睛深沉得看不出真正的情绪。
过了一会，有人附在他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还没听完那人就已经跑了出去。心中暗骂：“看来真不该手下留情。”
街上的银杏树上只剩寥寥的几片残缺不全的叶子，车轮卷起落在地上的银杏叶。寒风瑟瑟，街上行人在寒风中艰难地移动着步子。
亓樱拢了拢外套，拉回被风吹落的一截围巾。终于还是下了决心离开了高晓松家。没敢向大家道别，只是流了一张简单的字条。她怕如果跟大家说的话，可能她就走不了了。心里空空的，不知道未来在何方，岁月让她错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
来到早前租好的房子里。房间里空空的只有光秃秃的墙壁和一张已经有些变形的床。但是这些对亓樱来说已经很好了。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心里就觉得安心了很多。这或许就是每个人心里那个叫做归属的东西吧！
简单的打扫后，亓樱躺在床上，一行清泪静静地淹没进了头发深处。朦胧间仿佛看到了父母的面孔。父母还是那么的慈祥，还是以前那样轻抚她的脸庞，还是以前一样轻柔她的头发，还是以前一样对她笑。
“爸，妈，我好想你们。”
似乎听见父母的声音：“乖女儿，不要哭，我们会一直都在你身边。”
亓樱微笑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放学回家朱军就听见高晓松吩咐手下的狂叫声，“你们快去给我找呀！”然后是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
然后见到两个人跌跌撞撞地从房子里跑出来。
“哥……啊！”走到门口的朱军话还没说完，差一点就被高晓松扔过来的东西砸到。高晓松只是睁着发了红的眼睛看了一眼门口的朱军并没有说话。
“军子到姑姑这来。”高母做了个手势示意。
“姑姑，怎么啦？”
高母看了眼如今看起来无比颓废的儿子直摇头，一手轻拍朱军的后背，道：“军子，你先回屋吧！”
见朱军离开后，高母质问道：“为什么樱走了，你居然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可是丈夫临终前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的他战友的孩子。
“……”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妈，求你了。”高晓松痛苦地抱着头，声音因之前太用劲而有些沙哑，“不要再问了！”
“好，你们的事情我不过问，不过你可……你自己看着看着办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见到这么痛苦的儿子，狠话终没有说出口。
母亲走后，高晓松整个人终于坚持不住，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眼里满是悔恨的泪水。都怪自己，都怪自己太冲动了！亓樱才会离开自己。
整座房子里充满着高晓松压抑着的哭声。
刚接到亓樱离开高晓松家的消息时，晟奕觉得自己就像着魔了一样，揪着线人的衣服甚至还用手掐着线人的脖子最问亓樱的消息，差一点就把这个放在亓樱身边保护亓樱的人给掐死。
他揣测着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樱突然离开。他最先想到的就是，高晓松做了什么伤害亓樱的事。
得到亓樱住址的晟奕，立马奖赏了差一点被他掐死的线人。晟奕觉得自己当初放一个人来保护亓樱的考虑是正确的，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亓樱的去向。心中揣着满满的思念来到了亓樱所住的出租房前。
房门关着，但是晟奕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让他的心不由提了起来。这个发现让晟奕很快坚定了，在来路上做的决定。在进到房间看到已经掉了一大片石灰的房顶，还有可以明显看见裂缝的墙壁，还有那张亓樱正躺着的已经破败不堪的发着阵阵霉臭味的床。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怜惜地看着睡梦中的亓樱，眼里一阵酸楚，渐渐地眼泪打湿了眼眶。忍不住抱住亓樱抽泣了起来。
亓樱从睡梦中醒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惊呼，并试图推开抱住自己的人。
“樱儿。你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呢？”声音带着哽咽，晟奕没有动觉得心都快碎了。
綦樱愣住了，这是……奕……
挣脱这个自己一直渴望的怀抱。亓樱退到离晟奕较远的地方。冷着脸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硬生生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请你离开这里。不然就要报警了！”一看就不是一点威胁性也没有。不过对眼前这个人却有无穷的杀伤力。
晟奕快步来到亓樱身边，不敢置信的看着亓樱，紧紧地拥亓樱入怀，声音有些急促，“樱儿，你怎能说不认识我呢？我不要，如果樱儿说不认识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樱儿，你不是说过不会让我在伤心了吗？樱儿，我找你找得好辛苦！知道吗？当我以为你真的死去的时候的那种心情吗？你知道吗？那种感觉真的好痛，我再也不要失去你！樱儿，”晟奕忽又放开亓樱，深情的双眼望着已经满脸是泪的亓樱，心疼地为亓樱拭去脸上的泪水。“樱儿，不要再哭了，我来了。我再也不让你哭了。”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亓樱的额头，像对待无价之宝一样，神圣不可亵渎。然后对上亓樱那双仍藏有泪水的眼睛，认真道：“樱儿，我爱你！”复又拥亓樱入怀。眼里心里全身都是满足的笑意，只要樱儿在身边那么自己就是完整的，就是有意义的人生。
突然亓樱推开晟奕，声音有些慌乱，“你走吧！这里不适合你！虽然你刚才说的那些很感动人，但是只是感动了我而已！你那些话还是留着给别人说吧！”不要对我说，你这样叫我怎么重新生活。
“什么！樱儿，樱儿你要赶我走，还要我对别人说！我除了你什么也没有，你叫我对谁说？！”晟奕双手紧紧地抓住亓樱的双肩，一双受伤的眼目紧紧的跟着弃婴闪躲的目光。
“你放手！”亓樱对上声音的眼睛，不带任何的感情甚至有的也只有厌恶。
这是晟奕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眼神，顿时觉得心中有什么正在被一点点瓦解，忍着身体里放射出了快要把自己吞没的热气，缓缓放开綦亓樱。目光中的光芒也一点点的暗淡了下去，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黑暗又占据了，那块最柔软的地方。
晟奕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看着眼前依然美丽如昨的那张脸，但是却已不再是心中的那个樱儿了。让他觉得好陌生。晟奕的脸痛苦的扭曲着。转身像游魂一样走出亓樱的出租屋。终于在走出门后，那股热气裹着鲜红的血液一下子充满了口腔，强忍着没有喷出口但还是渗出了嘴角。打污了半边衣裳。
在没有听到晟奕的脚步声后，早已热泪盈眶的亓樱跑出了屋子。试着寻找晟奕的身影。却只看见已经开出的车子。
“奕……”终于喊出了那个，记挂在心里的人的名字。只是那人已经走远了。望着晟奕离去的方向嘶声痛苦着。这是亓樱清醒后第一次这么歇斯底里的哭。
2008-10-21 00:31:20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纠缠何时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