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第一名》鬼眯云远

36、老五的秘密

　　翌日，无颜子桑等一行人跟着神巫进京，同行的还有二皇子凛阙和他的宠侍等人，加上保护他们的禁卫军，一行人大概有百来十人，浩浩荡荡的向着京都进发了。
　　无颜看见二皇子林阙的时候，不得不感叹紫修鱼的易容之术出神入化，鬼斧神工，要不是已经知道真正的林阙已经死了，无颜等人几乎要相信林阙其实没有死。至于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宠侍，无颜不用看也知道他们是谁。

　　紫修鱼就算了，无颜很佩服他们是怎么动员到夙沙的，装扮人家的宠侍这种活计，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夙沙的风格，尽管对象是凛霄，看着夙沙风情万种的对着他媚笑，无颜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小心肝。

　　其实从羡次到京都的路程实在称不上遥远，但短短的一路却很是让无颜感到煎熬。一路上，无颜每看夙沙一次，就会遭遇子桑杀人的目光凌迟一次，晚上还会再添顿好的，在床上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第二天，无颜还得一边装得若无其事挺直着腰板走路，还得应付随时会突然与他谈话的神巫大人。

　　不是他对夙沙多感兴趣，也不是子桑的余威不够，他还没有到那么不知死活的地步。要怪就怪那个紫修鱼，他一路走来，没有几时是安分的。一会儿出点这种小状况，一会儿又出点那种小状况，老引得无颜不由自主，身不由己的往二皇子他们那边看，紫修鱼和夙沙作为二皇子的宠侍，自然就得老是随身伺候在身边的，所以到了子桑的眼里，情况就变成了无颜老是在偷看夙沙。

　　无论无颜怎么解释，子桑都只是拿鼻子出气，根本不搭理他。于是，保护他们的禁卫军和护卫队里都传开了，这位有着绝世容颜的神巫弟子，有一个恶仆人，整天对着主子只知道用鼻子出气，他的主子居然还管不了他，拿他没办法，看来神巫弟子真是个善良慈悲的人，对这样的恶奴都这么宽容！
　　无颜一阵黑线，子桑的嘴角僵硬的抽搐着。。。

　　不过值得庆贺的是，令无颜烦恼纠结的旅程终于在一周之后结束了。他们终于到达了东莱的京都——瑶邺城。
　　他们到达的第二天，一大早顾不上休息，就被一纸诏书招到了皇宫的大殿之上，托这诏书的福，无颜总算是见到了传闻中的老五，凛霄的弟弟，凛曦。

　　凛曦长得跟凛霄真的不是一般的像，他跟凛霄比起来，除了比较瘦弱纤细之外，眼角眉梢之间比凛霄多了几丝风情和妩媚，其他的，几乎与凛霄长得一模一样。
　　一样挺直的鼻，一样漆黑乌亮的眉目，一样菲薄的嘴唇。。。只是无颜不知道那和凛霄一样菲薄的嘴唇，在他开阖间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是会像他哥哥老三一样的戏谑不羁吗，因为自从他们上殿来，除了皇帝与几个皇子大臣们，你来我往的说神巫弟子选拔的事情和偶尔对无颜的提问，无颜没有听见凛曦说过一句话。

　　光是从这些，无颜自然是无法判断出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不过有一点，无颜可以确定，他是个比他们第一次见到的凛霄还要冷漠的人。虽然他的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很亲切很好相处的样子，但他的眼神却异常的冷漠空洞，即使是笑容也没办法掩饰的冷漠。

　　他安静的站在大殿的一侧，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一言不发的站在皇子中间，从无颜等人进殿起就没有抬眼朝这边看过他们一眼。他那样一言不发的站在人群里，无颜能在一眼之间认出他来，一个是因为他的确长得很像凛霄，再一个就是，在他飘飞的官袍之下，无颜看见了一抹微蓝，就是这抹微蓝让无颜肯定以及确认，他就是凛霄口中的老五，原来，他跟凛霄一样，喜穿蓝衣。

　　凛霄一进殿来，跟皇上报备了一下神巫选拔的情况，就很自然的站进了皇子的队伍中。无颜注意到他没有站在凛曦他们那排，而是选择了凛霄前面的第一排，在一个眉目和善，脸部线条略显硬朗的皇子身边站好。无颜猜那个人就是凛霄口中的老大，东莱的太子爷，凛燓。

　　果然是越是伪善的人越是会掩饰，如果无颜不是知道他都对凛霄兄弟一家都做了些什么，真的会被他的那一脸纯良恭敬，宽厚仁爱的做派所糊弄，一早的朝堂之上，凛燓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谦恭有礼，笔直的站立于诸位皇子之首，器宇轩昂，很有一个太子该有的模样，谁会想到他私底下竟会是个凌辱兄弟毒害胞弟皇妃的狠人呢？

　　不过，皇宫里本来就是个藏污纳垢，肮脏异常，没有良知不讲人性的地方，无颜对他的所作所为也没有过多的愤慨，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你不能要求住在里面的人跟你讲人性说良知，但凛燓对付凛霄他们的方法真的很让无颜不齿，对付仇敌有很多方法，他居然用这种。而且还是对自己的朋友用，无颜寻思着，太子爷，从今天起，你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结束了漫长的早朝，无颜在神巫的带领下准备回到朝廷专门为神巫和弟子准备的神堂，他们就住在神堂的后院。凛霄，就是现在的二皇子林阙，他没有跟着无颜他们一起。早朝后，他和太子及几个皇子一行人在退朝人流的前方，独立的形成一个群体，他们嬉笑着走在群臣的前方，踱着方步，姿态悠闲，议论着，大笑着。

　　凛曦走在太子的身边，没有参与讨论，只是任太子搂着，一只手在他身上四处游走，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阻止，也不迎合，眼神冷漠空洞地望着不知名的远方。但就是这样冷漠的眼神，眼角眉梢之间仍然有遮掩不住的风情飘散，凛曦是个美人更是个尤物。

　　凛霄走在他们中间，把林阙的角色扮演得很好，只是他时不时的总是拿眼睛瞟凛曦，几次之后，被众皇子发现了，大伙儿一阵哄笑，“看来我们的二皇子出去办事几个月，很想念我们的凛曦小美人啊。。。”
　　凛霄也不否认，只是愣了愣，就冲着凛曦一阵大笑，眼睛里出现要把凛曦生吞活剥的神色，他一边和众皇子笑闹着一边看着太子爷，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太子凛燓不是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他现在已经很少和别人分享凛曦了，就算是和他最好的林阙，他也是舍不得的，不过最终，太子还是点头了。
　　他现在还不能失去老二的支持，他还有许多地方用得到他，他也不想他们之间因为凛曦这个贱人而有分歧。暖床人嘛。。。他有得是，他不过是里边姿色和技术都较好的一个而已，没什么好舍不得的。

　　太子凛燓笑着把凛曦一把推到了凛霄面前，旁边又是一阵嬉笑声，凛霄也不管那么多了，一把就把凛曦搂在了怀里，哄笑声更大了。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凛曦在倒入凛霄的怀中后，忽然抬头看了凛霄一眼，随即他把手伸进了凛霄的衣袍之内，旁边的众皇子们叫嚣着声更大了，甚至还吹起了口哨，“哦。。。我们曦美人也想二爷咯。。。还真是少见的热情呢。。。”

　　无颜注意到，太子的脸色不太好看，尽管他和其他人一起大笑着，站在群臣络绎的路上，观看着凛霄和凛曦的表演。凛曦似乎是已经早就适应了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的气氛，尽管四周一片吵杂，他一点也不受影响，双手搂着凛霄迅速在他周身各处游走，最后在凛霄的后背一处停住不动了，大概有那么一会儿，他忽然伏在凛霄的肩窝处喘息着，肩膀微微抖动着，旁人看着都以为骚包的四皇子，在路上伺候人伺候得有些动情了。

　　但只有走在他们身后的无颜看清了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任何情欲这种东西，有的只是滚烫无声的泪水。那一瞬，凛曦冷漠无物的双眼顷刻冰破，就像万年宁静的湖泊里骤然投进了一颗碎石，层层涟漪迭起，双眼在瞬间闪烁着温柔的波光。
　　看来，他认出了凛霄，即使是易了容，装扮成别人的凛霄，即使是离开他多年，没有讲话冷战多年以后的今天，他仍然在瞬间就认出了他，不是紫修鱼的易容术有问题，也不是凛霄的演技有什么破绽。
　　几乎是在那一刻，无颜就断定，凛曦是深爱着凛霄的。

　　走到宫门外，无颜不得不跟凛霄等人分道扬镳，他住的地方和凛霄等人的不在一起，无颜只能看着凛霄搂着凛霄，两人搂抱着，凛曦的指甲紧紧的抠着凛霄的脖子臂膀，在凛霄的怀抱中坐进了停在宫外的豪华马车里，马车启动，很快消失淹没在人流之中，无颜回神，忽然发现，自己的眼睛有点湿润。。。

　　他想，今晚一定要再和子桑大战三百个回合，他也要像凛曦一样用手臂紧紧的抱着子桑，用指甲紧抠着子桑的皮肤，把他所有的温度都给子桑！
　　在他们悲惨的人世间，除了爱，无颜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拯救他们那濒临绝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