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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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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客人后,空荡荡的房间也变得寂静起来,原本故作的冷静和坚强在瞬间就被瓦解,她紧皱着眉头,表情也变得痛苦起来。在那件事发生后,她简单的处理了现场,然后就开始报警,在经过一番现场检查和对她询问后,警【】察判定为连环杀人案的又一受害者。对于生活她倒并不担心,有父母的保险金可用,还能支撑到她上大学,只是……内心的创伤和金钱无关。
在将刀刺向父亲,在看到他倒下的一瞬间,时江在想,已经成了这样子,那不如我也跟着一并去了吧。但是,当她将刀尖对准自己时,双手却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不管用尽多大的力气,也无法握紧,更不能让它前进一步。
从那一刻起,她开始憎恶自己,憎恶恐惧着死亡的自己。
时江收回思绪,往内屋走。
那是一位模样清俊的青年,长相和《源氏物语》里描述的贵族有些相似。青年穿着布料精致的素色和服,长发被黑色的带子扎住,柔顺的垂在背后。他似乎沉迷到什么世界一样用扇子敲打手心,眼神直直的盯着一出。
时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呼吸一窒。他所注视的是时江和父亲打斗留下的痕迹,因为重重摔在地上而留下印记,当时警方判定为父亲和歹徒发生斗争时的残留,毕竟谁都无法对一个刚刚失去家人的眼中含泪的小姑娘多加审问,谁也没有把源头猜到她的身上,当然这个人也……时江放松起来。
“请问?您是哪位?”她疑惑的问道,一边朝他走进。
青年被时江的询问拉过神,他风度翩翩的摇了摇扇子,说:“我是离着不远的神木神社的宫司,名为神木京夜。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难过,小时江——这样称呼你可以么?”
“当然。”时江乖巧的回答,“很遗憾不能招待您了……明天还要举行道别仪式,我必须早点休息。”言下之意就是在驱赶人了。
神木京夜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继续摇着扇子,他包涵深意的注视着时江,直到后者变得脸色:“作为国中生……不作为人类来说,你的确是有些厉害呢,小时江。”
“抱歉,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听不懂吗?那我说得再简单点如何。这都是你做的吧,在作案后还能冷静的报警装作受害人的样子……不,某种意义来说,你的确是受害人呢。”
“这已经构成诽谤罪了吧!”时江尖声道,连警【】察都没有觉察到的漏洞,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会,“犯罪者是——”
“是灵告诉我的。人死后会化作灵,我就是有和灵对话的本事。”神木京夜骄傲的说。
骗子。时江瞬间给这个男人下的判断,或许他碰巧猜中了,可这样的理由不管是谁都不会相信,只要她咬定不松口的话。印象中,宇智波家和附近的邻居住得并不近,也少有来往,神木神社更是去参拜的人很少,想来大概也没多少资金能够维持下去,而她的父母刚去世,正好有一大笔保险金在,觊觎这笔钱的人一定不少。如果她让步的话,对方一定会像水蛭一样,将她吸干才肯罢休。
“是么,那可真了不起。骗子先生,现在可以请你出去了吗?”时江往旁边侧一部,做出“请离开”的姿势。
“似乎我被当做骗子了啊,那可真是让人苦恼。”神木京夜用扇子抵住额头揉了两下,他的眼神像是蛇一样冷冷的锁住时江,从口中喷出毒液:“那么,换种方式来说。屋内,你的幼弟和母亲死相惨烈,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好肉,要做到这种地步显然需要时间,与此相比,你的父亲则要简单许多,致命处是腹部受到重伤导致失血过多,而地面留有打斗的痕迹,看样子对方应该不是很重,对么,我刚才稍微参观了一下,结果找到了有趣的证物,似乎和你的父母,弟弟都有些关系。”
“你擅自就在别人家乱逛了吗?!而且你所说的那些警【】察也对我说过!”时江火冒三丈。
“嘛……抱歉抱歉。我在检验科稍微有些门路,听说你的父亲头部精神也有过重创,但始终找不出缘由——”神木京夜狡黠一笑,“多亏了灵我总算是明白了。小时江,写轮眼是什么?”
“!!”这个人并不是在说谎!起初对他撇脚的话不当一回事的时江,脸瞬间变得煞白,开始慌张起来。神木京夜露出了抓住别人弱点的快意的笑容。
“写轮眼是什么?”他再次重复了一遍。
时江剧烈的呼吸起来,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快点平静下来,对方不知道写轮眼,只要她死不承认,那么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可是……太害怕了,神木京夜笃定的笑容太让她感到害怕了。情绪的起伏中,时江眼神不受控制的隐隐变红。神木的表情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这样的话,一不做二不休——她的眼睛对上神木的瞬间,视线中的黑影开始扩大,神木的扇面就这样盖在她的面上,同时手也被他所钳住固定在了背后,神木京夜一只手紧抓住她的,另一只覆在她的脖子上,松松的握住,时江被他牢牢的按在怀中动弹不得。纸扇顺着她的动作滑下,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一声。
“你!”
“不要这么激动啊,小时江,我对你并没有恶意,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告诉警【】察呢。”神木维持着一只手固定着她的肩膀的姿势,另一只握住她的,然后缓缓抬起来,袖子滑下,露出白皙的手背,上面刻画着红色的纹路,神木京夜用拇指滑动抚摸上面的纹路,喉间因愉悦而冒出哼哼的笑声,“真是难以置信,在距离我这么近的位置,居然有御主的存在,这可是天赐良机。”
“放开我!混蛋!”忍住恶心感,时江挣扎起来。看起来很瘦弱,但神木京夜意外的力气很大,让一个国中生和成年男性对抗实在是螳臂当车,何况她根本无法很好的控制写轮眼,也看不到对方的眼睛。
“终于露出獠牙了,可是现在的牙齿太过幼小,咬起来不痛不痒的啊。”神木京夜嘲讽道,“但是,我有方法能打磨这獠牙,你不愿意试试么?宇智波时江?”
“不愿意!再说,你会让我打磨后再转过来对付你?”时江眯眼冷笑。
“发自内心的来说,不愿意啊……可凡事都有例外,要是你和我站在一边,你的獠牙越是尖锐我反而越高兴。”
“要是不呢?”
“那很可惜,我只能把好不容易找到的良机扼杀在摇篮了。”
“你在威胁我?!”挣扎了几下,时江就已经放弃,从他的语气中,时江读出了认真,这个男人或许真杀过人也不一定。她这么猜测。
“我在向你寻求合作呢,小时江,决定权在你。”
“……”不甘心。时江咬住嘴唇,这种被人桎梏的憋屈感实在是太过磨人,要是脑中想法能具现化,那她一定可以将神木京夜撕成碎片,可是她只能让满腔的怒火憋着心中,自己堵得慌。她不知道神木究竟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这红色刻印的缘由,甚至对写轮眼也相知甚少,时江有些自暴自弃,还有什么会比现在的她还要悲惨的呢?“你想让我怎么做?”
神木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松开了时江和她保持一步的距离,但仍然没有直视她的眼睛:“你同意那可真是太好了……那么该从令咒说起,还是圣杯之战说起呢。”
“你手背上的红色刻印,名为令咒,这是参加圣杯战争资格的证明,按照以往的规矩来说,圣杯会首先选择魔术师,等到适合的人没有后,才会选择作为普通人的小时江你……不过,拥有这样的眼睛,想来你也不算是普通人吧哼哼。
圣杯选择的七位魔术师被称为御主,同时能召唤出对应的七位从者——Saber、Archer、Lancer、Rider、Caster、Berserker和Assassin。
七位御主和七位从者相互战斗,直到剩下最后一位作为胜利者,将会得到万能的许愿机,圣杯。我的目的就是这个,为我取得圣杯吧,小时江。”
“听起来……倒是很简单。”时江有些犹豫的说道,曾经作为信奉科学的正直少女,在这两天已经经受过多灵异世界的打击。
“那也只是听起来。事实上,魔术师是一群卑鄙的物种,为了大圣杯(根源)什么都做得出来,因此你可不要小看达成目的的困难性。”
“那么……为什么你不去?”
“如你所见。”神木京夜苦笑了一番,露出光滑的手背,那里当然什么都没有,“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想申请成为你的义兄,这样做起一些事情来也会方便很多。”
“……我知道了。”时江略微思考,答应了。
“魔术师的战争只有魔术师最有资格参与,为了提高胜利性,小时江你需要前往伦敦的时钟塔进行维持三年的魔术学习。”
“……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开始?”
“嘛,我当然是希望越快越好啦……但是首先必须得解决小时江的家里事不是么。”谈妥的神木京夜,又恢复了笑嘻嘻轻松的样子。
时江的房门关闭的一瞬间,神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他顺着路慢慢往神社走,四周黑黢黢的一片,只有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细长。
说来可笑,神木一族世代经营着这家神社,和魔术世家远坂一样,属于冬木市的原著名,甚至历史还要悠久,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家族中有魔术、通灵才能的人越少越少,原本香火旺盛的神社也没落下来。
大概一百多年前,马奇里家族和爱因兹贝仑家族来到这片土地,同远坂家一起进行了第一次圣杯战争,虽然结果以失败告终,这也让神木一族看到希望,重获魔力,重新得到领头的位置,全靠这只万能的许愿机器。
遗憾的是,在那之后的两次战争里,没有一个人拥有参加圣杯战争的资格,直到京夜这一代。
作为神木一族的青年才俊,他拥有别人没有的通灵的能力,但也仅仅这样,京夜的魔力和魔术回路都不支持他作为御主存在,当然圣杯也没有选择他。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神木一族的复兴的夙愿,就由他来实现。神木京夜回头看向已经藏于黑暗的房屋,陷入了沉思:这样的一个好苗子,要怎么利用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