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晨飞羽

570、第 570 章

　　570.
　　这一夜，卡卡西几乎没有合眼。
　　佐助、桢，这两个人的身影一直在他眼前循环往复地出现。卡卡西一时为该不该支持学生的决定犹豫，一时又为桢与他背道而驰的选择而感慨。最让他纠结的是，虽然他依然觉得佐助不应该为了复仇而离开村子，却不得不在内心深处同意桢的意见——强迫某人同意自己的“正确”意见，这就对吗？谁又能保证自己的决定是绝对正确的了？
　　他爬上床时就已经是凌晨时分，刚刚有点睡意了，卡卡西又被窗边传来的敲击声惊醒。他赶紧去开窗，发觉是正在打着呵欠的阿凯。他这位最好的朋友以及最称职的对手并不是过来找他麻烦，而是接到了村里下发的紧急任务，就赶紧抓他的壮丁的。
　　最近村里这个模样，也的确没办法像之前一样每个任务都去火影办公室。卡卡西便马上跟着阿凯出了门。两名上忍共同需要完成的任务难度不低，但是阿凯却一再声明，他们俩必须抓紧一切机会赶紧回村。
　　“为什么？”卡卡西不解道，在这个时候离开村子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还想看住自己的学生免得他们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乱子呢。
　　阿凯握了握拳头，坚定地说道：
　　“小李马上出院了，我一定要尽快赶回来，那种时候没有我这个当老师的在可不行！”
　　是的。卡卡西也需要抓紧时间。他担心鸣人和佐助再次针锋相对起来——小樱根本拦不住；他担心佐助一怒之下跑掉——没人看着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不小；桢回来这么久了，他与她说过的话寥寥无几，这也让他怪难受的……
　　然后，上了头的两人在任务当中砍瓜切菜一样干掉了对手们，效率高得让他们自己都觉得吃惊。但是，这样的速度对完成任务为村子多赚钱来说是足够了，而在赶时间上似乎还不太够格。当两人以自己这辈子所能达成的最高速度回到村里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而他们俩几乎都要精疲力竭了。
　　相比卡卡西那几个行踪不定的学生，当然还是留守在医院当中的小李比较好抓。于是，两人首先冲进了木叶医院里，并且成功堵到了准火影大人。
　　“纲手大人！”气喘吁吁的阿凯扒着门边高声叫道，“小李……小李怎么样了？”
　　看来他们回来的时间刚刚好。纲手大人一惊，那张年轻的脸上很快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双眼都眯成了两道缝。
　　“放心吧，我昨天看过他，一切都没问题的！”她笑着说道，“可以正常出院呢！”
　　阿凯长出了一口气，叫着：
　　“太好了太好了！他之前总和我说好想赶紧恢复训练，在医院里简直要憋坏了呢！”
　　纲手大人正色道：
　　“……可不要让他太拼命呀，虽然没事了但还是再休养一下更好的！”
　　这消息难免让卡卡西也略微放松了些，但是，既然已经确定了小李可以按时出院，那么，他也想赶紧去关心一下其他人。然而，还没等他转身，又有一个气急败坏飞跑来的身影硬挤进了门里。
　　“纲手大人！”那人尖叫道，“李洛克！李洛克……”
　　“小李怎么啦？”阿凯瞪大眼睛，茫然地瞪着那身穿白大褂的某人——卡卡西认出他是小李的负责医生，不由得心中一沉。
　　医生猛拍自己大腿：
　　“他……他跑了！他失踪了！！我哪都找不到他！！！”
　　这小子干什么去了？难道是迫不及待地跑到训练场去疏散他那生了锈的筋骨了？虽然卡卡西很为小李高兴，但他依然觉得，作为一个刚刚伤愈的病号，还是不要这样浪费医生和辅助治疗师的心血比较好吧？
　　纲手大人愣了愣，一言不发地快步出了病房，散开的衣角在身后带起了一股掺合着药味的涡流。几个人拥入了小李的病房，并哭笑不得地在床铺里发现了一团被堆成个人形的衣服。
　　“完了，完了，”纲手大人喃喃道，“他肯定是去……”
　　去做什么？卡卡西瞪着自己的上司，一颗心在猛烈地翻腾着。
　　“……去干嘛了？”阿凯叫道，流下两行宽面泪，“他去干嘛了呀？”
　　纲手大人眉头微皱，似乎在室内发现了什么，她走近病床，在床头柜上拿起一瓶什么液体，放在眼前细看了看。
　　“这小子肯定也是去追佐助了……走得这么匆忙，把我的酒当成药给带走了……”
　　！！！
　　也？前面还有一波？
　　追佐助？佐助真跑了？
　　酒？医生的酒往病房里放？
　　这两句话实在是槽多无口，但卡卡西依然抓住了重点。他的冷汗“唰”地布满了全身，耳中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佐助？发生了什么事？”
　　纲手大人看了他一眼。
　　“你们家佐助昨天早上离开了村子，我已经派人去追他了。小李肯定是听到这个消息才跑去凑热闹的。”
　　“您派了谁？”卡卡西追问道。
　　“鹿丸带队，我推荐让鸣人去，其他人……反正是鹿丸挑的，我也不知道……”
　　室内众人一时无语，卡卡西赶紧祈祷佐助只是自己离开，没有那些大蛇丸手下的奇葩变态们过来接应他……看样子，这小队配置顶多也就鹿丸一个中忍……
　　然而这还不算完。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刚刚又有人来和纲手大人汇报，说是昨天晚上救回来的不知火玄间和钢子铁两人这会终于清醒了；然后，他们之前是由于受了致命伤才被人救回来的；再然后，让他们受伤的是——木叶毁灭事件里把三代大人和大蛇丸困在一起的音忍四人众……
　　这一惊差点让卡卡西和阿凯同时昏死过去。是的，他们自然是对自己学生们的坚韧不拔的精神以及取得的进步感到十分赞赏的，但问题是，他们毕竟只是下忍（和中忍），让一群下忍去对付那能把三代困住的敌人，这是不是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卡卡西的担心还更多了一层：大蛇丸可是把他对佐助的觊觎都写在脸上了，更何况，他还刚刚杀害了三代大人，佐助这是要投奔他去？
　　阿凯嘶声叫道：
　　“您！您怎么不派上忍去啊？？？”
　　纲手大人直接把手里的药瓶墩在了床头柜上，他们听到了清晰的陶瓷碎裂声。
　　“我倒是想！你们给我变个上忍出来啊！有功夫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还不赶紧去把你们的学生救回来！！！”
　　什么也别说了。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24小时还多，天知道那些孩子们现在都是什么情况。卡卡西和阿凯扭头就往医院外跑，耳边还回荡着纲手大人大叫出声的话：
　　“也别太担心了，我已经传书给砂忍，那边会有人接应他们的！！！”
　　砂忍之前还把木叶当成冤大头要过来搞一票呢，他们真能这么听话就跑来救人？但反驳火影大人的话也没什么意义，毕竟，他们已经跑得足够远了。
　　“卡卡西！你可是佐助的老师！”阿凯叫着，灌了满嘴巴的风，“你就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啊？”
　　佐助的“不对”那可是一两句话说不清的事。但是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事情混乱得一塌糊涂。佐助为了复仇要去认贼作父，鹿丸带着一群下忍要去和变态们对抗。等到他们这两个上忍姗姗来迟，将要面对的是怎样惨烈的（更有可能是没太多战斗痕迹的）场面，他们简直想都不敢想。
　　深秋时节，草木依然茂盛，一些血迹、武器碎片很有可能被掩埋在草丛里、树叶里无法被人及时发现。卡卡西叫出了自己的通灵犬们，吩咐他们四散搜索新鲜的血迹——他们不清楚鹿丸小队的战斗状况，但玄间他们的战斗还是有迹可循的，最起码沿着那条路搜索下去，肯定不会扑个空。
　　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狗狗们出动不多会，那只名叫阿基诺的戴了副小墨镜的忍犬便发现了一小块空地，以及空地周围树木上由苦无、手里剑等锐器造成的伤口。卡卡西和阿凯随后赶到，并在草丛当中找到了些许血迹以及沾染了血的绷带、碎布。他们提心吊胆地巡视着附近，却没有发现任何人。血迹很新鲜，证明战斗发生不过两天。很明显，这里就是玄间等人与音忍四人众战斗过的地方了。
　　两人一时也说不清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们找到了战场，证明离学生们很近了；可是，战场的情况证明敌人实力强劲，孩子们遇到这群人，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继续跑吧。
　　狗狗们的嗅觉足够灵敏，他们已经不需要再分散前进，而是聚在一起向前狂奔，这表示敌人的气味并未消散。但这一次他们跑足了三个多小时，才终于在远高过头顶的位置发现了射中的苦无。狗狗们挨个嗅了嗅，并不能确定这是谁的物品，不过，倒是能把第七班和第八班的人员排除掉。
　　“哎呀哎呀，不是小李，也不是鸣人和佐助，”阿凯嘟囔着，脑门子上的汗珠亮晶晶的，“会是谁呢？”
　　这种问题就算是狗子们也回答不了。它们平时与这些下忍们基本没什么交集，对他们的气味不熟；而卡卡西和阿凯本人也拿不出除了自己的学生以外的什么物品。但既然有战斗痕迹就代表两方人马已经交上了火，反正佐助他们就在前方，继续追下去，准没错！
　　于是，在一大片倒伏着的小树丛中，他们发现了第一位目标人物——秋道丁次。丁次昏迷着，看他的状态，似乎比之前要瘦上一些。他全身酥软地躺在地上，脸色青黄，身上伤痕无数，显然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距离他不远的地面上有一个直径有五六米的凹坑，凹坑中心深四周浅，坑壁呈坑坑洼洼不规则的块状，应该是被什么重物一锤砸下造成的。而在这凹坑中心，躺着一个胸腔已经被打得凹陷下去的大胖子——这正是音忍四人众当中的一位。
　　卡卡西和阿凯没时间商议之前可能的战斗过程以及两人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卡卡西变出了个影分身，背起了出气多入气少的丁次直接返回。而那大胖子的尸体，则被直接封印进了卷轴里。
　　“看来是丁次打败了那家伙？”阿凯回头看着卡卡西那影分身消失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来。
　　卡卡西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应该是的。我们这些下忍们还真不错。”
　　丁次能干掉对手并活得下来，除了他自己非凡的意志力之外，主要还是应该归功于秋道家族的秘术以及秘药之类的东西吧，否则的话，根本没法解释，为什么玄间和子铁两个特上都差点死于非命，而丁次一个下忍却能活得下来。
　　只希望余下的人还能有这样的好运气吧。
　　又是两个多小时的长途奔袭。这一次，两人一群狗在林中树干上发现了不少黄色箭头，卡卡西看了看，感觉那东西好像是什么树脂类的东西凝固而成的，强度十分可观。阿凯捡了两个塞在忍具包里。一抬头的功夫，他便在树干的遮挡下看到了某个白色的身影靠坐着，不免惊叫了一声。这叫声并没有惊动什么人，却被狗狗们集体鄙视了一下。阿凯使劲捂住自己的嘴巴，赶紧跟着卡卡西上前细看。
　　第二个受害者——日向宁次。不得不说，这孩子受的伤更加严重了些。左肩上以及右侧腹部被开了两个洞。那武器像是“旋”进身体里的，肌肉和外面的衣料都被撕扯得不像样子。但从宁次身边一路延伸至远处的血迹来看，这里根本就不是他最后遭受攻击的地方。他一定是在其他地方与人对战后，大老远地奔逃到这里的！
　　这孩子还活着，但恐怕也活不了太久了。卡卡西直接掏空了自己和阿凯的忍具包，把所有止血药统统倒在了宁次的伤口上，又拿出唯一一支强心剂刺进了他的颈动脉处。
　　天知道这样能有什么用，能保住命就好了！
　　然而出乎他们的意料，当他们送走又一个影分身，顺着宁次留下的血迹向前追踪时，居然在前方又发现了一名音忍四人众的尸体！这家伙长了六条胳膊，配上两条腿，活像个蜘蛛精。但是，与前面那个胖子胸腔几乎被砸瘪不同，眼前这个蜘蛛精全身布满了拳印，看上去，这家伙临死前肯定是被某人爆锤了一顿。
　　“被宁次杀的？”卡卡西低声问道。
　　“那还用说！”阿凯的嘴巴咧得大大的，一边使劲抹掉脸上的泪珠。自从发现了命悬一线的宁次，他的眼泪就没断过。他使劲点头道：“宁次可是天才来着！”
　　可是，天才也拼到了这么惨烈。那么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