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4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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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
现在，宇智波家族最后的继承人——佐助，就在卡卡西的怀中昏睡着。小男孩的双眼闭着，眉头皱成一个疙瘩，眉尖时不时地还会轻微抽搐，显然，梦中的他正在一次又一次地重温着之前经历的所有那些不应由一个孩子，甚至不是一个正常人类应该经历的一切。
没有人再过来了。卡卡西也没有发现那个他臆想当中的袭击者。整个过程就是他完成任务回村后偶然去了宇智波家，正赶上他们家在经历着灭族惨案，他把佐助接了出来之后就迅速离开，在这个过程当中，他没有遇到任何一个可以被称之为嫌疑犯的人物。
当然他还是遇到了外人的——团藏大人和他的手下们。不，没有三代，没有三代派来的人。就好像木叶的三代火影突然被某人蒙蔽了双眼和耳朵，他看不到也听不到那惨案的发生。或者说，就算他听到了也看到了，也会当做没听到或是没看到吧。
卡卡西抱着佐助，小男孩的身体暖烘烘的，但卡卡西依然觉得自己的手指尖都被冻僵了。
任何一个领导人也不会放任一个实力和影响力凌驾于木叶官方的家族做大，何况这个家族在过去的日子当中一直在通过各种手段给木叶找麻烦。他们自大、高傲、不服管教；他们的做法偏激、极端、反人类；他们抱着有机会就推翻木叶官方统治，不行的话也要努力刷存在感的方式在村子里横行霸道甚至不会有一丝恻隐之心……拥有这种人生观的人明明都应该是走到哪里都会招人侧目和唾弃的，更何况现在是家族中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呢？
然而他们罪不至死。
宇智波家族也许罪大恶极，但是，真正犯了罪的也不过是那寥寥数人。卡卡西曾经亲历若干与他们密切相关、甚至是直接制造的犯罪现场。可是现在，他依然对那些宇智波家普通忍者和平民充满了……同情吗？说不上。他并不同情他们，他只是没办法理解这种做法吧。
这种情绪也许只是妇人之仁。天知道，宇智波家族之前的所作所为必然是风险和收益共存。既然身为宇智波家族的一员，就不可能置身事外，哪怕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所以，这就是他们被灭族的原因？就是某人或者某些人再也无法忍受在自己的视线之内看到任何一个宇智波？
卡卡西被宇智波家族束缚了数年……如果说，那段婚约从未存在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甚至于，他们可能已经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有了这一层关系，她有没有可能就不会再去参与进那件事中……她有没有可能现在依然陪在他的身边……
这种假设其实很没有意义，何况还是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之后。桢不在了，这个假设存在的基础都不在了，他还在这里做这种无谓的心理建设又有什么用处？宇智波家族……不管他们现在是否存在，是否还在无形地控制着他或是看重着他都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想法也从来都不重要——毕竟斯人已矣，想什么都没用了。
卡卡西冲进了医院的大门，带着佐助直奔急诊室而去——现在已经午夜了，整个医院也只有急诊室还有人值班。在那里，他找到了一位值班护士，并不是特别惊讶地发现这位是当初和桢相熟的某位。但他当然没有和这位护士就桢的去世来一场交谈。护士略微查看了下佐助，如临大敌地抿紧了嘴唇。她不是忍者，一眼望去当然不清楚佐助的情况，但她还是让卡卡西把佐助安置在一张病床上，她则离开找值班医生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卡卡西和人事不省的佐助。卡卡西不是医疗忍者，对这种症状毫无办法，他只能默默地守在佐助身边。窗外是一轮满月，月光明晃晃地照进室内，就算面对的是室内雪亮的灯光也毫不逊色。满月周围，则是一大片仿佛能吞没一切的纯粹的黑暗。月亮依然如同一只巨眼一般俯视着大地，俯视着……室内唯一一个尚未被吞没的人。
卡卡西打了个寒战。他把目光投向了宇智波家族驻地的方向。不，依然没有人向那个方向靠拢。除了团藏大人和他的人，现在应该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出现在那里。
现在是午夜，本来也是人们睡得最香甜的时刻吧。除了那些高等级的忍者们。
按程序来说，卡卡西本应该带着佐助先去见三代的。可是，也许是佐助伤势很重，而卡卡西刚刚接受了富岳的嘱托，所以他急于确定佐助的情况；还有一部分原因……他不是很想在这种时候见到三代。
一个村子里的头号家族遭此厄运，要说一村之长对此一无所知，就算是傻瓜也不会相信。可是，三代这样做了。非但如此，团藏居然带人出现了。如此可见，三代一定是和团藏达成了什么协议，“打扫战场”这种活便直接交给了团藏来完成。嗯……团藏应该可以获得不少写轮眼吧……那么三代呢？他能获得什么？他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是不是他下令抹除宇智波的……也许不是他下令吧，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至少是支持，或者说是不反对这种行为的。
卡卡西想不通的是，这个村子里有谁的实力能强大到毁了整个宇智波却还能不被人发觉。要说那些实力平庸的宇智波们也就罢了，富岳呢？族长大人被人捅穿了要害却反抗不了……木叶村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嗯……不是三代下令的话，也可能是团藏下令，但他们面临的是一个问题——谁去动手。这个村子里谁的实力被隐藏得如此之深？实力如此高强的人真的是三代和团藏能号令得动的吗？
忍者自然需要听从上司下发的命令，也需要在不带情绪的情况下收割人命。可是，那几百个人——卡卡西倒是没有亲手检查几百具尸体，但他视线之内的也有几十具了——就被那个人，或者说那几个人毫不犹豫地都了结了？这可是赤裸裸的屠杀啊。忍者存在的意义是保护和战斗，可绝非屠杀啊！
他们的所作所为，又与宇智波有何分别？
护士很快归来，身后跟了个正在张大嘴巴打呵欠的医生。医生同样上前，仔细地检查了佐助一番后，他脸上的神情虽然疲惫，却也夹杂上了凝重。卡卡西猜想这位医生应该是个忍者，这才能对佐助的情况有些了解。医生抱起了佐助的身体，冲着卡卡西这位疑似监护人点了个头，便冲了出去，护士紧跟其后，把一个空屋子留给了卡卡西。
他应该亦步亦趋地跟着那三个人，把情形不明的佐助的每一点变化都看在眼里——不管这医生还是护士和宇智波家有没有仇，他们的职业素养肯定不允许他们做出什么事。但是，佐助一夜之间已经成了宇智波家族仅存的活人，卡卡西无论如何也需要对他的安全负责才对。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可守在检查室外的他除了等待，到底还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宇智波家族……从此以后就不复存在了。
他们之前的确小动作甚多，但也称不上作恶多端。再怎样，也不至于落到一个全族被屠灭的下场。更何况，他们族里还有止水，还有小鼬，还有佐助……哦对了，他忘记了，止水前些天就不在了。他的死必定和灭族之事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事后想来，很奇怪的一点就是，这位暗部当中的高级忍者死了，可无论是暗部还是宇智波家族似乎都没有对此进行什么大张旗鼓的调查——至少尚在暗部的天藏是不了解的。
他们都是暗部，或者说曾经是暗部，他们也都是忍者。而一个忍者的职业生涯当中是免不了杀戮和欺骗的。站在村子的立场上，他们都是最优秀的战士，可要是站在那些被杀戮和被欺骗的人的角度上，他们肯定称得上十恶不赦吧……
如果今晚出现在这里的是那些曾经被宇智波们残害的人呢？他们会觉得宇智波家族罪有应得吗？
有了这个家族，木叶近年来动荡不安，所以，一个拥有宇智波家族的木叶和一个没有宇智波家族的木叶，是截然不同的。
可是，没有了宇智波，木叶还是木叶吗？
有了宇智波们的参与，当年的木叶村才能顺利建立。然后，宇智波们对村里人不满，村里人也照样把不满还回去，长此以往，造成了如今的结果。
这种结果，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抱有这种想法的人，应该是完全站在一个旁观者、局外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的吧。
那么，像他这样一个既受过宇智波家恩惠又被其束缚的人，又该对现在这个大概率已经不存在的宇智波家族抱有何种观感呢？他，又该何去何从啊？
他应该为他们“讨还公道”么？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很明显。他与宇智波家族的交集仅限于带土（现在也许还要加上佐助）就算是有人想要讨还公道，恐怕也轮不到他。
那么，这个如此颓废的卡卡西，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
他心里清楚。他想要宇智波家族能像其他家族一样在村子的管控下安静下来，别动作太大引起村子的警惕；他想要村子不要对宇智波家族如此狠绝；他想要他从来没有过那段婚约，桢能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那些都不可能。
富岳临死之前把佐助托付给了卡卡西，作为交换，他取消了那段婚约。可是，在宇智波家族已经不复存在的情况下，再没有人可以约束卡卡西了。
不，还是有的。佐助就是那个束缚，而且是卡卡西永远没法拒绝的束缚。
嗯……他之前还曾经和桢讨论过，拥有整个家族关爱和温暖的天之骄子和父母双亡在孤儿院长大的小可怜，将来有没有可能交个朋友什么的，毕竟他们俩将来注定要做卡卡西的学生来着。现在看来，这天之骄子的命运简直比鸣人还不如。
从未有过，对比着拥有后再失去，那种心理落差怎么会是一个孩子所能承受得了的呢？
那么，现在的卡卡西又该做什么？
他木然地抬起手来，施放了影分身术，那影分身直接跳出了医院的窗子，身影消失在暗沉沉的黑夜当中。不管卡卡西怎么觉得别扭，怎么觉得村子处理宇智波们的方式后患无穷，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无权置喙。
不是吗？他心里的确不舒服，可他应该站在什么立场上向高层们提出自己的质疑呢？是宇智波带土的队友？还是宇智波家族曾经的关系户？
他是木叶的忍者，归三代直接管辖。那么，佐助的情况不论早晚，总归是要让三代知道的。毕竟，在未来的某天，他能不能当上鸣人和佐助的老师，还得三代大人说了算。
他答应了濒死的富岳，会好好照看佐助，他也一定会这样做。但也仅此而已。他得到了带土的眼睛，也的确欠了宇智波家的情，那就通过这种方式来还债吧。
作者有话说
第421章 4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