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袁哲]袁哲是一场战争》杜小满

28、第 10 节

　　【10】

　　吴哲这里的情况的确不如许三多想象的那般容易，敌方电子对抗小组在几次被阻截之后也放聪明地将他们的电子设备设置了隐蔽频率和战时保留方式，并且减少了发射次数缩短了发射时间，这使吴哲他们无法刺探到情报。同时对方也反击式地开始对他们进行侦察与试图摧毁，为了免于被阻截信号，吴哲也只好选择减少发射活动实施静默。最后他们转移了发射阵地，以避免被敌人掌握其发射规律，直至刚才方又顺利截获敌方信号，向己方部队发出讯息。
　　吴哲像是经过一场大役一般，满脑门的汗。副手好意让他休息休息，却被他微笑婉拒，他说这时候假想敌们说不定正在试图对他们进行反辐射摧毁呢，哪里有时间偷懒。

　　“报告！”这一声报告让吴哲刚刚放松的身体又一下子紧绷起来，“敌方指挥中心发出讯号，他们的航空兵将在凌晨三点钟对我们的阵地进行突袭。”

　　吴哲听后笑说：“我们哪里有阵地？防区不过是用来混淆他们的罢了。”想他们蓝军作战又不是阵地战，攻坚而已嘛……可是他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他们怎么没有阵地？这个电子营房不就算是一个阵地么？

　　“我们刚刚转移，他们就能侦察到？”吴哲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但他并不希冀能得到答案，因为这样的效率实在是匪夷所思，敌军竟然有这样的设备和水准？

　　同一营帐里的电子兵们面面相觑，不知是哪一个提问，我们怎么办？

　　吴哲看起来有些犯难，说实话这一时间他也拿不定主意，有人提议要不咱们先撤退？这个建议立刻被吴哲否决了，他说既然敌方是有计划的想要捣毁我们必然也料到我们可能会转移阵地，说不定现在他们正被人远距离监测着，据手上的资料来看他们的侦察兵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一动不如一静。”吴哲说，“我们不妨对敌方进行欺骗性电子干扰。先将本处雷达中心撤出，我们掩入丛林，伪报此处确切方位，让他们弄错目标贻误战机，然后再请示指挥部调派人手剿灭他们的航空兵。”
　　大家颔首同意，立刻开始小动静地着手拆卸营帐。吴哲和几个技术不错的操作员小心地将雷达设备移出，他们迅速地将自己隐蔽在林地中。野外的夜色已经浓重地将近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原来明亮的月光也被头顶不知何时飘来的云层遮盖。吴哲他们戴上夜视装置，继续侦测对方的信号源。

　　“他们没有动静了，我们开始工作吧？”

　　袁朗靠在一棵参天老树下睡着，看他那心安理得样儿，似乎根本不担心会有人来犯。
　　放哨的是齐桓和许三多，他们密切注意着周围的一切情况。成才臂里怀抱着无托狙击枪，警惕的神情看来更像是在假寐。许三多宠溺似的一笑，上下两排大白牙成了这深夜里唯一的光源，他扶正成才的钢盔，又去站哨了。
　　不一会儿，许三多听见几丝难以察觉的声响，他端着枪向周围一圈寻觅未果，齐桓拉拉他，又指指地上的袁朗。许三多立刻明白了，这是袁朗微弱的鼾声。齐桓冲他一笑，不知是在嘲笑袁朗还是在笑他，木木也跟着笑，在这个平常人应该累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也只有他们这些人还能笑得出来。

　　“菜刀？”不知又过了多久，许三多压低自己的声音说话，“你去睡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木木主动开口的时候很少，多数情况下，他都是被动地被人问话或者与人谈话，当然在他的傻劲突然爆发诸如此类的揽事儿上身的时候除外。

　　齐桓眼皮已经耷拉了一半，听到这话反而一下子抖擞起来，他朝许三多膝盖后踢了一脚，不想被他躲过。
　　“谁要你发扬风格？我精神好得很！”

　　这回许三多不说话了，他猜想自己可能挑衅到了齐桓当兵的那份尊严，以前他对此迷茫过怀疑过，但现在他想他是了解了，也许这样的了解并不全面或者深刻。
　　齐桓并没有对这些重视至此，他不过是在倔强。

　　他们扫视着周围一切甚至蛛丝马迹的动静，临近两三点的时候，和袁朗成才换了班。

　　成才自然是有组织有纪律地从地上一跃而起，相较之下袁朗就颇有些拖泥带水了。他睡眼惺忪地喃喃了几句，没人听清他在说什么，还是齐桓鼓起勇气踢了踢他：“别耍赖啊！”
　　袁朗半恼火地被他拖起，连身上的尘土也懒得去拍，说许三多你们去歇会儿就伸手在身上一阵乱摸，估计是想从哪儿掏出一棵烟，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压根儿没带，他也不指望齐桓他们能有，因为这点光源虽谈不上致命，但在特定情况下还足以出卖他们隐匿的方位。
　　没有收获的袁朗无奈地咂了咂嘴，意犹未尽地说自己刚在梦得正香。许三多本想自告奋勇说不如还是我来守夜吧，队长你再去睡个回笼觉，话到嘴边觉得不妥又咽了回去。

　　没过多久，成才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前面好像有伏兵。”
　　袁朗拿着夜视仪观察了一会儿吩咐成才把大家叫醒，丛林中的确有一队人马正在摸索向他们这边来。

　　大家整装之后，C组分成两支，分别由袁朗和齐桓带队在相距五十米的地方隐蔽起来。他们的主意是等对方进入他们的包围区后来个两面夹击，争取让敌人全部报销。
　　他们静静等待，他们早已习惯这样无休止的等待，可是这回却没把人等来。对方在距离他们有效射程范围外不到二十米处突然调转了方向，往正东北进发。大家诧异地竖起脑袋，热成像仪中的红色光团在他们的视野中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成才问：“不是冲咱们来的？”

　　木木迟疑地回答：“好，好像是。”

　　成才又问，这回他问的是袁朗：“队长，我们要跟着么？”

　　袁朗收起枪说跟，当然跟，不是打我们也是打我们战友，啥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他们知道知道。

　　A师的侦察兵一路前行，袁朗他们与之始终保持着百米距离，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的队伍拉的很长并且松散。袁朗好奇根据情报前面应该没有他们的假定防区，不知道这些步兵的目的究竟是哪里。

　　现在是凌晨二点五十四分，吴哲已经向敌方的航空部队发射了错误信号，将他们雷达中心的位置相较于现在的隐蔽点向正北方挪动了一公里左右。待他们依照错误情报追踪而来时，己方的支援小队和战机就可以将其一网打尽。眼看着可预期的交火时间越来越近，吴哲头上开始冒出细细的汗，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

　　丛林中开始响起一些窸窣的脚步声，吴哲他们料想应该是奉命捣毁他们雷达中心的士兵来到了，脚步声一直延续到距离他们一公里以外停下前行，那里还留有他们搭建的用来迷惑敌人的伪装营帐。吴哲感到自己的心好像悬在半空，这正是电子对抗在现在代战争中发挥力量的证实，他酷嗜这种等待目标落网的忐忑与激动。
　　这时一队士兵似是尾随前面的队伍而来，他们行动迅速并且十分注意隐蔽自己。吴哲开始有些担心，因为这些人看起来比刚才那队人马更训练有素得多，并且由于分开行进，难保不是由于自己对敌发射的讯息被识破而被派遣而来的支援队伍。

　　“支援队比执行组更有战斗力？”这个怀疑在吴哲略作思索后被自己推翻，这完全不符合正常逻辑。不如先静观其变吧，这个时候多做一个动作就可能打草惊蛇前功尽弃，他看了看表，正三点。

　　袁朗所在的C组在距离敌人五十米处停住脚步：“这个位置……他们是来捣毁我方的雷达探测中心的。”袁朗说的没错，他担心的不止是己方的成败，这小小的营帐中是吴哲和他率领的电子对抗小组，他们现在正被敌人包围着，随时有被击毙的危险。
　　“各成员注意！”袁朗看表，正是三点，“歼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