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Chapter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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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骗局，”珍珍出现在将臣身边，没有看他，只是平静的回答，“这是为了完成叮当的心愿。”
将臣侧目，很显然，他不太相信珍珍的理由，不过，他倒是有兴趣听听。
珍珍也侧目回看他，并没有笑，“这不是为你。在你心里，有在意过叮当喜欢什么吗？还是说，你从来都不在乎。”
将臣的脸色沉了沉，珍珍却视而不见，将头转回去，“叮当当年离开马家，她说自己并不后悔，生为马家的女人不是她的选择，她唯一遗憾的是，不能完成自己喜欢的学业，因为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也许在别人看来很微不足道。”
将臣没有说话，他看向站在讲台上的马叮当，她接过求叔递来的证书，青春的脸上是自信明媚的笑容，完全不同于将臣平日里所见的她。尽管知道这是幻象，可将臣还是有些贪恋的想要把那样不同的笑容记在脑子里。
站在讲台上的叮当，谢过了Peter的花，突然朝着这边走过来，直勾勾的看着将臣，却好像她从来都不认识将臣，带着骄傲和略微挑衅的语气对他伸出手，“May I？”
而此时，外面的世界，不过刚刚过去了几分钟而已。
几分钟的时间对于人类来说不过一晃而过，而对于五色使者而言，几分钟可以看出很多事情，比如，对面那几个窝里斗斗的不亦乐乎的人的不对劲。
况天佑和山本一夫绝对不是白痴，就算一时不和，也不会真的狂妄到忽视敌人的地步，这不合逻辑！可是，他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招，黄子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再怎么装，也无法在五色使者的眼皮底下——就算现在有一位离场，解救那些被困在广场的普通人类啊。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黄子忍不住问蓝大力。
“不用费劲，看戏不是挺好。”蓝大力就差坐在躺椅上喝可乐了。
“你没有觉得不太对劲吗？”黄子瞪着蓝大力。
就在他这句话刚出口时，那边三个人影忽然消失！即便以黄子的实力，都感受不到任何能量的波动，就好像原本那边天台上就空无一人似的。
“靠！被耍了！”黄子骤然爆了一句粗口，蓝大力蓦地摘下了墨镜，一副震惊的表情，却很好的隐藏了眼底淡淡的意料之中和一些说不清的情绪，黑羽仍旧漠不关心，红潮的面上一直就没有显出轮廓来。
及至黄子追进通天阁内，整栋大厦却是空无一人。
这不可能，何应求，魔星，山本未来……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可能在自己的实力覆盖下悄无声息的离开！可无论黄子内心怎样否认，眼前的事实却让他的心底莫名笼上一层阴影。
身为造梦者，珍珍可以让梦里的任何事物发生变化。
一道刺目的闪电划开黑夜，滚雷声惊天动地，接着便是瓢泼大雨。然而在一墙之隔的礼堂内，却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毕业典礼之后，怎么能没有party呢？何况今天的主角都选好了舞伴哦。
将臣握着叮当的手，眼神里还有些回忆的恍惚，他有多久没有握过她的手了，自从……离开这里之后。哦对了，最后一次是在forget it bar里，她的手指冰冰凉凉的，让将臣的心也觉得不好受。
而现在，她的手温暖绵软，当初在这里，抱着她，也是的。像意外发现的珍宝，忍不住想藏起来不给别人知道。
就像现在。
“跳舞的时候分心，可是对女士的不尊重哦。”叮当俏皮的看着他的眼睛笑道。
“是不应该，那你说，该怎么罚？”将臣的声音，是叮当从没有听过的温柔，可惜，如果面前的人是真的她，该多好。
“罚你……今晚跟我走。”叮当的指尖在将臣的手心里画圈，眼睛却直盯着他不放，随着唇齿间充满诱惑的话语，十指纠缠，慢慢的扣住他的手。
将臣沉默了两秒，忽而畅意的笑开，“你说了算。”
这一瞬间，将臣有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充斥在心里，或者是在梦里的缘故，他的心情都表现的很明显，不再那么莫测难辨。
叮当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随即愉悦的舒展开，轻轻的，试探着的，把自己依偎进将臣的怀里，悄声自语，“告诉我，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吗？”
***
尼诺早已经窝在未来怀里睡着了，小孩子到了晚上似乎都特别容易犯困，刚才外面的惊雷那么响动，也没有吵醒他。
珍珍的脸上也现出了疲惫，不过她一直微笑着坐在旁边，她是这里的造梦者，所有梦里的人，都看不见她，自然也没有谁来邀请这位可爱的女士跳舞。
“难怪人类都喜欢美梦，看来确实有它的道理。”将臣不知何时离开了舞池，在珍珍身边坐下。
珍珍的声音里都透出一点沙哑，“只可惜，这样的梦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的最后手段而已。我们更应该珍惜的是真实的人。”
将臣没有接话，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忽然开口，“你能让这个梦永远持续下去吗？”
“我不能，”珍珍缓缓的回答他，“但是你可以。谁都有权利在自己的梦里不醒过来。”
“珍珍，”将臣第一次仔细看着身边这个女孩，她的脸上已经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可还是认真的，平静的坐着，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这个随时可以取她性命的人，“很高兴认识你，不过……”
他伸出了手，“我已经，失去这个资格了。”最后一个字出口的同时，他的手在空气中划过。
梦碎！
能量失控引发的剧烈反噬伤到了珍珍的五脏六腑，一口鲜血涌上她的喉咙。因为空间力量的移动，她和将臣同时出现在偌大的山洞里。
将臣的大本营，女娲的所在。
此时，况天佑手中的盘古箭刚刚离弦而出，风驰雷动般朝着女娲的心脏射去。而珍珍和将臣出现的位置，恰好就在这一条致命的轨道上！
“珍珍！”山本一夫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可他为了压制五色使者给况天佑机会，离的太远，甚至在那道流光穿入女娲的胸膛口，他惊惧的喊声才刚刚发出。
珍珍喷出一口鲜血，狠狠的摔在地上。下一秒，她就被山本一夫抱在怀里，他的红色双瞳充血欲裂，珍珍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可是珍珍实在是太累了，她只来得及打起精神冲他微笑了一下，就昏了过去。
珍珍晕倒的很幸福，山本一夫却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衬衣都湿透了。就在致命的一箭即将抵达的刹那，将臣伸手在珍珍背上推了一下，堪堪错过那道死亡流光。
盘古箭，透过将臣的最后一根勒骨，钉入女娲的心脏。
女娲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神力，随着盘古箭伤口的位置缓缓流逝，神，应该是永生不死的，不是吗？然而盘古箭的存在，就是杀神。
神，也不是不能死的。
其实女娲这会已经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死了，与其每日被地球的哀鸣包裹而不得解脱，也许现在的结果也不算坏。
她只有一个疑问，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些迫切的想要问出口。
“你真的，是被那个幻境所骗吗？”女娲的身影开始散出点点光斑，她的身躯在缓缓消散，眼睛盯着将臣，语气平静，却包含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固执。
因为被骗，所以没有毁掉盘古箭。
那声梦里的电闪雷鸣，地动山摇，其实是盘古箭出世的征兆。
不止梦里的人，就连求叔，尼诺，未来，真悟，都是梦境的一部分。
因为不论是谁，对上将臣都没有胜算。
将臣真的被梦境骗了吗？
也许吧，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答案，包括女娲。从马叮当死后，女娲就再也看不懂将臣的心思，或者说，女娲从一开始就没有完全看懂过将臣的心思。只是，在马叮当死后，这种模糊的错位就越加清晰。
女娲的身体越来越淡化，她的眼睛仍然闪闪发亮。
将臣笑了，眼底水光涌动，他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伸手搂过女娲，在她额上落下轻轻的一吻，极尽温柔。
然后他眼看着，女娲在自己眼前彻底消散，化为虚无。最终，他也没有回答，女娲带着唯一也是最后一个执念，烟消云散。
将臣微微仰头，他的心里很痛，可是痛的很清楚，地球不能毁灭，这不是他的选择，而是他的使命，女娲不能对人类做出裁决。
当然，他也可以遗忘这个使命，反正他已经不需要向谁去交代什么了。
他骗了自己。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他已经厌倦了。
【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吗？】
“我知道。”
“叮当，这回，我真的知道了。”
“我真的知道，怎样的感觉，是爱一个人了。”
“叮当，你听见了吗？”
将臣自嘲的笑着，任由那滴眼泪滑落。
“叮当，你可真够狠心的，马家的女人，果然不会为男人掉一滴眼泪。”
***
一年后。
“就连女娲都在盘古箭下陨落，没想到将臣被盘古箭射中都可以活下来。老天爷，我们马家到底是背负了一个怎样的使命啊。”马小玲坐在灵灵堂里哀叹。
“那不是正好，如果将臣死了，马家的后人不就无事可做了。”
“姑姑，你这是幸灾乐祸。别忘了将臣这个祸害是你勾引出来的。”
“哦~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一身白衣皮裙高跟马靴的女人毫无诚意的道歉。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将臣会犹豫呢？”
如果不是将臣自己甘愿沉浸在幻象里，没有人可以困住他。
“我在赌啊，”马叮当漫不经心的点了一根香烟，“在爱情里，女人一向是很有胆气的赌徒。”
“是啊，而且你还赌赢了。”马小玲感叹，她就没有姑姑这样的决绝。
“其实输赢不重要，我只是想按照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做一次。”马叮当的目光随着烟雾缭绕变得朦胧起来，“既然要为自己拿一个答案，何妨重彩上一次妆呢。”
哪怕真的死了，她也不会后悔。
马叮当不想到死都活在不明不白的感情里。
“那你打算见他吗？”马小玲追着她问了一句。
“谁知道呢？”马叮当勾唇一笑，转身潇洒的离开。
【僵约第二部完】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Chapter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