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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金泽洲去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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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金泽洲去哪了?
“你没有嘴么?鞋子不合适你不会早说?!”带着黑框眼睛的年轻人满脸怒容的狠狠拍了下桌子,瞪着对面的少年吼道:“现在被教练看出来了,告诉我脚伤了没法上?其他成员怎么办?!”
少年一直低着头,半天才小声说了一句:“只是。。。不想麻烦负责服装的Merry 姐。”
“不想麻烦她?!你这场不上公司损失多少你知道么?!”
少年小声辩解:“打封闭吧,我可以的。”说着右脚不舒服的动了动。
“把鞋子脱了。”贺扬无奈的坐在沙发上,招手让少年过来。少年一脸不自然的低头去解鞋带,年轻人“哼”了一声,一伸手抓住少年的脚踝,把鞋子连同袜子整个从他脚上拔了下来扔到一边。也许是碰到了伤口,少年轻轻的叫了一声,想把腿从经纪人手里拉出来,却不妨被他握的很紧。
“伤成这样,舞蹈是肯定不能上了。”语气还是凶的,眼神已经有点让步了。看到他脚底磨出的大面积血泡,作为经纪人,还是应该考虑下艺人的身体的。何况如果这样的伤势让媒体看出来,公司的名誉也受损:“你回去休息吧”看了看手表:“十点半到我办公室来。”
如果知道偶像被自己这么骂,场外疯狂尖叫着的歌迷一定要把自己撕成碎片。贺扬看着体育场外举着牌子等待入场的人海,嘴角挂起一点欣慰的笑。想想自己把这几个孩子从默默无闻带成亚洲之星,这一路的不容易,倒是几个孩子一直坚持了下来。想想他们现在也不过十九,二十,二十一这样年龄,以后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可是如果某些人还这样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想起刚才那个的脚伤,贺扬又有点担心。圈子里因为过分的损耗精力,连夜演出训练,导致提前退役甚至年纪轻轻身体就垮了的不是少数,何况公司一直宣传健康的公众形象。金泽洲,如果这家伙再一直这样不小心,我就。。。贺扬握紧拳头,敲了敲窗台。
艺员休息室里,坐着的三个少年一见金泽洲进来,连忙迎上前:“怎么样怎么样?今晚还上么?”
“贺扬说让我休息。”金泽洲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三个孩子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然要疼死。”
金泽洲认真的看着他们:“阿曦,小宇,队长,你们要加油。今晚很重要的。不要让大家担心。”
话音还没落,带着耳机的工作人员就喊道:“倒计时,快,该上场了!”
四个少年把手握在一起,有力摇了摇,阿曦小宇和队长迅速的进了后台,休息室只剩下金泽洲,站在来往穿梭的人群里,心里有点失落。
五,四,三,二,一!
舞台四周的焰火冲天而起,全部的灯都亮到极致,台下所有人的眼睛似乎都被光照的盲了几秒,背景音乐响起,甚至有点恢弘的意味。屏幕上闪出E.T.C.H的巨大标志。台下无数闪光灯照亮了台布上四个人的大照片。光线再一次强烈起来,没等大家看清楚,三个人已经乘坐升降梯出现在了舞台上,整齐的一鞠躬。
贝宁曦,章含宇,队长林郁。。。金泽洲呢?金泽洲没来?金泽洲去哪了?
台下疑问的声音越来越大。队长向前一步从容的拿起话筒:“对不起大家,金泽洲今晚也许要缺席了。”台下金泽洲的歌迷不满的叫起来。
阿曦嘻嘻笑着拿过话筒:“金泽洲那家伙,说不定在哪里偷吃我们的庆功蛋糕。总之今晚大家一定不会失望的。”
常常走冰冷路线的宇拿过话筒:“我说阿曦,金泽洲没上台,说不定就在台下看着我们。”
台下的歌迷开心的尖叫起来。原来金泽洲在台下!他们笑着环顾四周,看偶像是不是就在自己身边。
而此时,艺员休息室里,贺扬看着独自一人坐在长凳上的金泽洲:“不跟我一起看电视转播么?”
几分钟后,两人坐在了租下的顶层办公间,贺扬巨大的长沙发上。
“跳错了。”贺扬看着屏幕上几个人的舞步。
“恩?”
“阿曦跳错了。那个动作是先抬胳膊再用滑步的。”贺扬眼睛没有离开电视。
“每次你都看的么?”心里知道贺扬说的没错,诧异他对于这些舞步那么熟悉,心情低落不打算说话的金泽洲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啊。”看了看金泽洲:“你错的比队长多。”
台上的三人正唱到开场的高潮。这段舞蹈难,节奏快,是常常出错的章节。台下是随着节奏整齐划一挥舞的荧光棒,这首《铭刻》是出自他们同名专辑的主打歌,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曲子。强烈的摇滚开场之后,是出人意料的出自民间小调的柔婉曲调:
“昨晚睡不着,记得你,对我唱,(曦)
苔痕满山墙,小儿郎,月光光,(宇)。
独上高楼望,不见你,在身旁,(队长)
往事走过场,是谁在心上。(队长)”
一段过后,台下尖叫的声音如同哨子一样此起彼伏,台上三个人从容的样子已经有了点老道。队长站在中间,一手拿着话筒,唱的专注。两边的曦和宇已经走到了舞台两翼与歌迷握手打招呼。现场的气氛越来越趋向白热化。
“不吃个苹果?”
金泽洲望着经纪人递过来的漂亮的大红色苹果看了看,机械的接过来,握在手里。想着今晚贺扬还不知道跟自己谈什么,未免心里不安。特别是想起上次自己被他打的事情,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旁边专注于直播的贺扬。
不过想起自己在原来公司的经纪人手下险些沦为贵妇包养对象的命运,对贺扬还是有些感激的。原来经纪人的打骂侮辱更是不堪回首。想起自己平凡的父母苦苦背负着房子和弟妹上学的债务,而自己终于得以在贺扬的保护下转到了有名的大公司,实在不能期望什么更好的结果了。不过今晚。。。今晚。。。
“吃吧,我不会现在动手的。”贺扬看都没看金泽洲,丢出一句话。
金泽洲依然拘谨的样子,拿起苹果,咬了一小口。只可惜红色的苹果漂亮是漂亮,皮却很厚。吐掉?当着贺扬有些难堪吧。咽下去?可是果皮真的很硬很厚啊。正寻思着,一个杯子递到嘴边:“吐掉吧。”
贺扬依旧盯着电视,语气轻松的说:“昨天我也吃了一个,皮真是不能咽的。”金泽洲点点头,也不知道贺扬看见没看见,轻轻把果皮吐在杯子里,再把杯子接在手里。
忽然听见电视里一片嘈杂。贺扬皱了眉说:“坏了,他们压不住了。”
金泽洲看电视,台下举着金泽洲名字的歌迷已经涌到了台前,要求金泽洲上场。贺扬戏谑的看看金泽洲:“想不到你支持的人还蛮多。”说完拿起外套就往门外走:“我一会回来。”
金泽洲也顾不得他是自己上司的地位了:“你去哪?”
贺扬临出门回头笑笑:“还用说,替你挡一阵。”说完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把黑框眼镜一摘,隔着几米丢给金泽洲:“帮我拿着。”
金泽洲还是第一次见贺扬不带眼镜。觉得眼神强烈了些,不禁愣了愣。贺扬点了点金泽洲:“你别乱跑,让我发现了绝不轻饶。”
经纪人亲自上台,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果然抗议的声音低了许多。
经纪人诶,何况是贺扬这样的经纪人。就连台上的三人组合也险些没认出上台的是贺扬。贺扬还是常见的西装革履,寻常的如同写字楼上班的白领,只是衬衫袖口,西装领边刺绣的H.Y缩写默默彰显着这身衣服的贵重。
台下的人是不可能看到的。可是贺扬站在台上,一身洗练,眼神安静的扫视一周。一时间舞台的焦点已经不再是后面三个闪耀亚洲的偶像明星,而是这个一身平常却浑如君临天下的经纪人。
金泽洲没有呆在办公室。他一瘸一拐跟在贺扬身后,这会就在后台看着台上的贺扬。站在贺扬身后,就是这样安心的么。他知道贺扬的对策。死都不能说自己没来。只求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只是不知道那家伙要怎么做。
恍惚间听见背景音乐响了。是那首E.T.C.H曾经翻唱的《you rise me up》。贺扬斜坐在刚才乐队贝司手的高凳上,一条腿垂下,一条腿支在脚踏上。眉微微皱起,拿着话筒的手势那么熟练,话筒与嘴唇的微妙距离。金泽洲隐隐觉得,这姿势这唱法不是混KTV能练出来的。
记得贺扬的档案。23岁,管理研究生毕业。就这么简单。没有确切的出生日期,没有毕业院校,没有家庭背景。与其他经纪人满满一本的业绩履历相比,少了很多东西。却好像多了无数无形的东西,填满了业绩履历的差异,使贺扬站在其他经纪人可望不可即的地位,默默俯视着娱乐界的众生。
贺扬,你有怎样的过去呢。
一时间台下喝彩的声音响起。金泽洲忽然看见台下有一个小女孩悄悄抹着眼睛,她手里正握着写有“金泽洲”名字的荧光牌。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吧。金泽洲忽然难过内疚的无法自已。不管怎么说,虽然当初是因为不愿麻烦Merry姐才受伤的,可是自己是真的欺骗了大家啊。海报上明明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Nike,”金泽洲拉住一个助理:“今天演出带了队医么?”
染着红头发的助理拿着笔记本看了又看,为难的摇摇头:“队医没有跟来。”
“那药品呢?”
“也没有。”
“算了。”金泽洲无奈的低头去把鞋带系紧:“给我个话筒。”
金泽洲上台的时候贺扬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看,随即继续去唱他的歌。金泽洲恰是时机的加入和声,赢得一片喝彩。他还走到台边去跟刚才的小女孩握手。每一步都疼得他几乎站不稳。
等好不容易唱完这首,下台的时候还是一步绊到了台阶,重重摔在贺扬身上。好在贺扬站得稳,刚好托住他。
“对不起。。。我。。。”心里知道自己违抗了贺扬的命令,此刻心虚的不敢去看那双眼睛。
“我不是叫你哪里也别去么?”威严的声音果然一如想象。可是托着自己的手臂却坚实有力,生怕自己摔下去的样子。想起自己就是这么半个身子被贺扬抱着,金泽洲脸上一热,挣扎着要站起来。
刚站稳,肩头就挨了一拳,回头是阿曦怒视着自己:“谁让你上的?你自己不知道疼啊?后面的舞蹈你还打算跟着跳怎么的?!”说着又是一拳准备挥过来,被队长一把抓住:“阿曦你干嘛,在后台打架么?”
“好了。”贺扬沉稳的声音在背后想起:“把后面的快歌撤了吧。”
演唱会总算是圆满的结束了。接下来是照例的庆功会,还有跟媒体的见面接受采访。纵然是没有快歌和强劲的舞蹈,可是舞蹈动作是难免的。一场下来金泽洲已经一身冷汗了。贺扬在旁边看着,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采访你就别参加了,今天没有发布会。你去我房间,洗个澡换身衣服,等我过来。”
一身干净的坐在床上,金泽洲心里凉了又凉。即使是在顶层,还是隐约听见楼下庆功会热闹的声音。不知道贺扬在做什么。
手里端着酒杯优雅的与在场的女士谈笑么?
严肃准确的指出宇跳舞时的错误么?
从容稳重的回答记者刁钻的提问么?
而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像贺扬一样镇定的。与其在人群中作为偶像成为大家的焦点,也许自己更喜欢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手上抱了棉垫子静静的听音乐看电视,最好房间的窗帘还是拉上的。最好手边还有一杯热水。是,不是咖啡也不是茶,只要是热水就好了。
贺扬的床很软,被褥凉凉的很让人舒服。金泽洲看看表,才不过十点,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他向后一仰,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想起下午的通报,已经恍如是在昨天了。每一天都安排的这么满啊。为什么一天一定要是24小时呢。难道不可以十小时就结束么。。。眼前好模糊。自己大概也二十多小时没睡觉了吧。
贺扬进卧室的时候,金泽洲已经睡着了。身体微微蜷曲,侧卧的姿势。闭着的眼线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