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三】恒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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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年复一年，我拜托了三寸丁的身材，有了未来谦谦公子的模样，而襁褓中的沈清霭也在逐渐长大，成了一个可爱的五岁小娃。
这一年，我离开小竹山回到京城，而与师弟的再次相见，将在十年后的春天。
十年的时间其实一晃就过去了。在京城的十年，我和方景桓成了至交好友，在他被贬谪被训斥的时候坚定的站在了他的身后。我还遇到了我美丽漂亮的媳妇，一个活泼动人的大家闺秀，我们俩在我及冠那年成了亲，之后有了一儿一女。我的命运已经成功的改写了，我再也不会成为旁人的炮灰，我现在的身份，是方景桓身后的支持者，是其放在京城的后备力量，是他未来朝堂上的肱骨之臣。
然而，脱离了既有命运的并非只有我一个，许许多多的改变也发生在沈清霭和方景桓之间。而这些改变的幕后推手自然是我啦！
小说中，方景桓的反叛军自江南攻向长安时在半途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军中城中突然出现的瘟疫让反叛军的脚步一下子缓慢下来。而这时，军中的大夫能力有限，无法救治病患，走投无路之下，方景桓想到了原身的师弟沈清霭，那个一直跟着逍广先生学习医术的小神医。当时，原身与方景桓之间已经有了嫌隙，对这个原身的师弟自然也有些忌惮和防备，沈清霭在这种境况下来到军中，处境自然好不到那里去。再加上后来白连宇的挑拨，原身的作死以及去世，沈清霭和方景桓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的。或者说，沈清霭是痴心一片，而方景桓对他，却是利用之心居多了。这两人之间本就没什么爱情火花擦出，更不要提其他的了。
可当下的情况有了改变，因为我的存在，生生将两人相识的时间提前了两三年。沈清霭早早的成为了方景桓的谋士，跟在其身后为其出谋划策。而方景桓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对他照顾有加，这一来二去的，就算方景桓那个石头心仍不懂何为情爱，最起码的，清霭在他心中也是有着一席之地的，在远近亲疏上，总比后来者要好得多。
可惜我千算万算，就忘了算上清霭那小子的倔强性格。
方景桓还是和白连宇在一起了，不过这一次，我冷眼看着，方景桓并没有像书上说的那般将一颗真心全交给了那朵白莲花，心甘情愿的与另外三个人分享爱人。此番，方景桓更像是在逗弄一个宠物，一个玩物，他之所以不介意与旁人分享，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眼前的这个玩意。生来就是天之骄子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真爱跟别人有过多的牵扯呢！果然小说什么写来就是忽悠人的。可惜的是清霭那孩子又陷入了另一个怪圈，他开始踟蹰不前，开始畏首畏尾，而让他越不过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的，是小说中几乎没什么戏份的一对母子，方景桓的妻子和儿子。
未来的帝后之间本就没有感情，皇后以一个长者的视角也希望方沈两人能够终成眷属，而清霭最关心的朝阳那孩子更是助攻中翘楚，无时无刻不在帮自己的老爹刷好感度。只可惜倔强的沈清霭始终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再加上彼时仍有一朵白莲花插在中间，这两人，在这一年，终究是有缘无分。
战争结束了，方景桓成功登基，我也接了自家老爹的班，成了朝中一品的丞相。而清霭那小子，并没有像小说写的那样，在长安城中逗留几年最后灰头土脸的回了江南。这一次，他一早打定了主意，在方景桓登基没多久，便收拾行囊回了小竹山。
故事还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却再也不是最初的那个样子了。
我改的了自己的命运，却终究无法改变沈清霭的决定。我只能目送着师弟离开的背景，而后转身回到那个充斥着勾心斗角的皇城中，争取用点力气，把那朵白莲花踹出去泄愤！
十年，又是一个临界点，在转眼的十年，我们已经要步入中年了。白连宇早早的就被赶出京城，没有了帝王宠爱的玩物在这城中是没有任何立足之地的。他身后的世家早就在皇帝一道道旨意中化作尘埃，没有了嚣张资本的白连宇只能跟着那三个男人回到江湖中，再度成为别人的玩物。说起来，白连宇这个人其实没什么特别的能力，他有些个小聪明，心思略有狠毒，但真心成不了大器。说白了，这人就是个菟丝花，没了男人的依赖，终究活不成个人样。
十年间，我跟清霭一直通过书信联系，唯一的一次见面还是在五年前。那时清霭受不住朝阳的恳求，终于愿意离了小竹山再来京城游历一次，只不过那次短暂的见面带来的是更加令人忧伤的结果。清霭自己不觉得什么，我们这些旁观者却是替他伤心，为他不值。
我本来有一个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师弟，现在，却只剩下一个病怏怏的，小小年纪却满头银丝的人。
这是他选择的路，我虽然愤恨，却又不能多说什么。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可能去帮助他完成那一段爱情，这是我这个兄长，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方景桓对清霭并非全无感觉这一事着实令我吃惊，从来都是冷心无情的人竟然会在心底埋藏有一份爱意，这当真是破天荒的事情。不过，有了这么一出，我的计划倒是简单了许多。毫无悬念的，这两个墨迹了将近十五年的人，终于走在了一起。
待到回家跟媳妇跟朝阳说起这事时，大家可是满脸欣慰之色，深藏功与名。
接下来的事情可就不用我们这帮闲人操心了。小两口自打确定心意之后，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沈清霭本就不是个硬脾气的人，再加上这些年病痛缠身，脾气越发的柔顺了，而方景桓虽说是个臭脾气难伺候的主，但在清霭身边呆久了，也乖顺了不少，尤其是在清霭生病卧床的时候，那更是没脾气的跟只猫似的，一点也看不出从前在朝堂上斥责众臣的威猛样子。
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两人在小竹山上住的舒服，日子清闲而安逸，因为不时有人上山找清霭看病，山上的生活也不觉得单调无聊。两人甚至还交了几个朋友，逢年过节的就叫上这些个孤身的江湖游侠来山上小聚，那日子滋润的，连我都羡慕了。
只是老天看不下去这种平静生活，非要给他们找点事干。这不，就又有人出来作死了。
恒宇山庄要举办武林大会，力邀各路英雄豪杰前去山庄观战。小竹山这些年也算是名声传遍江湖，再加上有逍广先生的名号在，江湖上谁不给几分薄面，这不，武林大会的帖子便送到了小竹山上。方景桓本不想清霭前去，毕竟舟车劳碌，清霭的身体不好，难免会让已经亏损的身体更加的衰弱，但是清霭碍于江湖情分，百般思量之后还是决定去恒宇山庄露个脸。正巧山庄离着长安也近，一路走来还能去长安见见朝阳。方景桓拗不过他，只得陪着去了。而这时我们就要说说这恒宇山庄的庄主是哪位了。恒宇山庄是出了名的江湖大势力，和九大门派都有些交情，山庄传承四代，现任庄主也是少年英才武功高强。而这位庄主也不是什么陌生人，正是当初白连宇三位姘头之一。
话说白连宇被赶出京城后仍旧作死不断，生生将剩下三人中的一人给气走了。这位迷途知返的少侠现在和清霭是好友，此人跟身边的侍卫好上了，没事就喜欢去小竹山上住几日，弄得方景桓是不胜其烦，偏偏又不能下手打人。另两位也不像最开始那般供着宠着白连宇了，两人现在对待他更像是对待一只宠物，他们相继成了亲生了子，只将白连宇养在后院，没事去逗弄玩乐一下，再没有当初爱的死去活来的样子了。
白连宇在知晓了方沈二人之事后竟不死心想要再次勾引方景桓，还借着在恒宇山庄生活多年的便利背地里给清霭下绊子，想让清霭在各大江湖势力面前出丑，落得一个不敬长辈不尊师门的名声。结果他勾引不成计谋也被清霭拆穿，当着一众江湖大能的面被狠狠地打了脸，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临离开时，白连宇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拦在我面前。他看着我，眼中有恨有怒。我俩本就不熟，到不知这人拦在我面前所为何事。
你为何不帮我！白连宇阴沉着一张脸，言语中带着恨意，他的眼神阴鸷，死死的盯着我，仿佛要剥我的皮，喝我的血。
你在说什么。我挑挑眉，说道。你我不论从哪方面看，都不算熟识。更何况你玩弄我兄弟的感情，勾引我师弟的爱人，从这方面看，你我还算是仇敌。你说我不帮你，真是笑话，我为何要帮你！
你分明是知道我在说什么！白连宇的眼神越发的阴鸷了，他已经有些疯魔了。你我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这一点你心知肚明！咱们是老乡，难道不应该互相帮助吗！现在我有难，你为何不帮助我！这江湖硕大，朝堂变换莫测，你我若不联手，指不定那一天就会被玩弄的渣都不剩。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你我二人联手难道还玩不过这帮古人吗！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我伸手抠了抠耳朵，也不管这动作是否雅观，说真的，他这几句话的逻辑我是真的没有搞懂。我可算是明白明明都是穿越到大家族中，明明都有着优越的生活接受着良好的教育，这货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合着归根结底，是脑子有病，压根没法治。
你不要装傻了！陆恒舟，你明明也是穿过来的你在这儿装什么傻！大家都是穿越人士，联手生存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只要你帮我，帮我把沈清霭弄死，帮我跟景桓在一起，日后我飞黄腾达，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呵！事到如今，我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用脑子有病来形容白连宇我觉得都是在抬举他了，这压根就是个傻逼，还是最最让人恶心的那种。
我说，白连宇。我晃晃脑袋，挑眉笑着说道。现在过得落魄不堪的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吧，我活的好好地，老婆孩子都有，身份地位不缺，金银财宝够使，可不需要有人来给我好处啊。你要是脑子有病，赶紧去治，别在我这里秀智商下限，行吗？
你让我帮你勾引方景桓，帮你弄死沈清霭，凭什么！方景桓是我兄弟，沈清霭是我师弟，论远近亲疏，你算个屁，我凭什么要帮你呢！说起来，我现在在这里跟你扯皮而不是直接出手弄死你已经是我对你的仁慈了。你莫要给脸不要脸啊！
陆恒舟你什么意思！怎么有人会比你我之间的关系亲近！你别说胡话了！快帮帮我吧！如果你再不出手，我可能就要死了！你帮帮我！帮帮我！白连宇一把扯上我的袖子，死死的扒着，抬头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希望我能被他打动，答应他的请求。可他也不想想，他比清霭大上两三岁，如今也是三十有五了，再加上他这几年过的不算顺遂，面容早就不复当年的青春，再这般惺惺作态，根本不会让人觉得怜爱，反而让我有些反胃。
你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莫要再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我一把扯回自己的衣袖，伸手弹了弹上面的褶皱。你若不自己作死，又怎会落到如今的境地。你我同样出身世家，接受的教育也都差不多，为何你会落到如今的境况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不知廉耻心思狠毒，难道你白家家训便是如此吗！你自己犯错不知悔改，还错上加错妄图诱人杀人，像你这般不知礼义廉耻的人被人仇杀又有什么奇怪的！我为何要帮你，难道就因为你我同出一地吗！你脑子有病可别扯上我，人有远近亲疏，可不是所有的老乡都能成为助力的。白连宇，你自己婊气可别觉得全天下人都应当顺着你迎着你，你自己没有道德心不知廉耻可别觉得全天下人都不知廉耻！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德行！我告诉你，我看你一眼都嫌脏了我的眼！
说罢，我甩袖便走，也不管身后那人是个什么表情，是个怎样的心情。
管他干什么呢，不管他是有心悔改也好，满目愤恨也罢，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来到古代这些年，在朝堂上混迹这些年，我也算得上是修炼多年的人精了。该心狠的时候，我是不会手软的。
这种人，留着难道等着过年的时候给自己添堵吗！
我随手招呼了一个随从，让他给庄主送句话。收拾这种人，当真是不用我动手的。
我交代完，背着手慢悠悠的往外走，心里寻思着有时间的话一定要跟方景桓喝一场酒，这小子，可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啊。
来到古代三十年了，我可不是当年热血无脑的五好青年了。现在的我，有着诸多的身份，当朝一品丞相是我，皇上的岳父也是我，当然了，这些身份中我最得意的，还是助攻小能手这个称号了。
真是一朝穿越来，深藏功与名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三】恒舟（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