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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好,好,好。真是个好姑娘。”太后不吝于夸赞问柔郡主,她带着满意的神色同平阳长公主说:“你说的婚约一事,事关先帝,没有信物哀家轻易不敢认下。但是若是皇帝和问柔表兄妹之间看对眼了,哀家绝不阻拦,就品行而言,皇姐手把手养出来的姑娘一定错不了。”

      平阳大长公主看出太后的让步,她原本就没打算一击即中,能把女儿送进宫,近水楼台先得月就很好了。她相信她的女儿,有表兄妹的情谊,又有青梅竹马的回忆,肯定能把皇帝拿下。

      因此,她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达到了此行的目的,平阳大长公主很爽快地走了,留下女儿问柔郡主和八大车行李。

      问柔郡主从小受平阳大长公主耳濡目染,受到的也是日后要成为皇后的教育,她对如何打动皇帝,拿下皇后之位很有心得。出于古代女子的矜持,她没有急着找皇帝联络感情,在江南的这几天,安安分分地陪在太后身边,只偶尔皇帝来看太后时换上大气中带着柔情的眼神,做一个合格美貌的背景板。

      不过,比起面对皇帝的有耐心,她非常心急地对平生表现出不善。

      她太清楚启蒙女官对男人的影响了。成功的启蒙女官不仅能影响男人的审美观和对异性性格的偏爱,还会占据男人心底的绝大部分位置,成为白月光一样的存在。

      这就是为什么她平阳大长公主要早早把她送进宫了。凭借她的家世和身份,从朝廷上正面入手,一样有把握能赢过其他女人,成为皇后。也正是因为她的身份地位,凭什么她成为了皇后,还要让启蒙女官膈应她。

      她要打败平生,取代启蒙女官的地位,成为影响皇帝一生的那个女人。

      平生行得正坐得端,她没想着要为进入后宫奋斗,当然不用和未来皇后有交集,问柔郡主三番两次投过来的戒备眼神她一点也不害怕。

      问柔郡主不轻举妄动,她们两个就是平行线。问柔郡主敢对她下手,她也不会客气。问柔郡主清楚启蒙女官的威胁性,难道她会不知道身为启蒙女官的优势?在问柔郡主坐上皇后之位之前,皇宫都是她的主场。

      皇帝没注意到两个姑娘家的隐晦交锋,他的心神都用来考虑另一件事情了——

      嫡亲姑母家的表妹到皇宫小住,陪伴孤独的太后,他是需要出一些赏赐以示欢迎的。

      皇帝在江南的库房里转了一圈,指了一堆姑娘家喜爱的珠宝首饰给问柔郡主。他犹豫了会儿,又挑出几样价值和寓意差不多的珠宝首饰给平生:“张福不要动,派两个你的小徒弟分别去赐赏。”

      张福转了转眼睛,明白过来皇帝的用意,他笑呵呵地领命,转头给俩最喜欢的小徒弟分了任务。

      小徒弟们欢天喜地地接了师父给的跑腿任务,其中一个挠挠头,万分不解的提问:“师父,您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问柔郡主身份尊贵,说不准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娘,皇帝赏赐她为什么还要另外赏玉娘娘呢?”

      张福斜眼看他,哼了声:“傻小子。你跟咱家说说,启蒙女官是干嘛的?”

      “一是引导皇上成人启蒙,二是主管打理紫宸宫内务,三是……”说是傻小子还真就是傻小子,小太监对着张福背了半天的启蒙女官职责,愣是没点到重点,张福恨铁不成钢地敲他一拂尘,他怎么就收了个蠢徒弟。

      要不是看他实诚,教好了以后给他养老,他才不管他。

      “师父我知道!我知道!”另一个小太监脑袋灵光些,积极地举起手要抢答。

      “说——”张福拉长了声音。

      “启蒙女官是启蒙女官,重要的是她背后的家族,启蒙女官的家族是用来平衡后族,防止后族势大,权倾朝野。”小太监吐珠子似的,噼里啪啦说完。

      “对也不对。行了,你赶紧去给问柔郡主送赏去,可别让人久等咯!”张福晃晃脑袋,把机灵小太监赶走。

      皇后是正妻,有进谏皇帝,掌管后宫的权利,确实有权有势有地位,颇受皇帝尊重和世人敬爱。可纵观历代皇后,活的基本上就和有能力的最高尚宫差不多。

      再看历代启蒙女官,那才叫女人,看似不显、与世无争,其实全都是后宫的常青树,不管皇帝宠爱谁,心底始终有启蒙女官的位置

      陛下要赏赐玉娘娘,提前捧人等后面和后族对抗是一点,疼爱心尖尖上的人儿又是一点。

      所以,老实人抱紧玉娘娘的大腿就对了,皇后身边那是有才能、会来事的人待的。

      “你怎么还愣着啊?跟上去跟上去,玉娘娘是你能怠慢的吗?”张福看老实头徒弟仍然干站着,连忙赶人。

      “诶诶,好!”小太监捂着脑袋跑远了。

      后来的好几个月,说起这一日的两份赏赐,宫人们总是说得口水乱喷,脸色胀红,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互相争平生和问柔郡主谁先接到的赏赐。好似她们吵赢了对方,就能决出两个人谁在皇帝心里更受宠,皇帝更爱谁。

      明明一个还在慈宁宫陪太后,一个战战兢兢地当女官,谁也没有和皇帝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情,生生被她们吵出花儿来了。

      两方阵营争得兴起,全然不知是皇帝亲自扇起的火。

      对,从见到问柔郡主的第一面开始,皇帝就有了“想法”,然后才有的两边一起赏,利用微乎其微的时间差,煽风点火刻意制造出来的效果。

      问柔郡主来意不单纯,他又需要将计就计,又舍不得被划拉到地盘里的平生受委屈,索性制造出两人旗鼓相当的假象。

      皇帝刻意制造的假象完美迷惑了问柔郡主,她似乎很满意当下她与平生旗鼓相当的局面,渐渐地增加了与皇帝会面的次数。

      问柔郡主对人际交往的尺度把握的很好。她深知她与皇帝间隔了十来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相处起来肯定生疏。于是,她和皇帝难得的见面时,更多地是在回忆幼时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当年年龄太小,有很多细节她都不记得了,但她很擅长编故事,仗着两人都记不清了,直接把别人经历的温馨套用过来。

      听得多了,皇帝经常会觉得,他和问柔郡主的童年情谊真的很好。可他或许不记得当年的细节,却记得那种感受,七岁以前,他作为嫡子被齐王死死压着,众星捧月的永远都是齐王,他只能在角落里看着。

      若真的有那么温馨的回忆,他一定会牢牢记住的。每次从问柔郡主的诉说下产生温暖欢欣的错觉中恍过神来,皇帝都会陷入更深的烦闷。

      和他的美好回忆是假,和齐王的美好回忆怕才是真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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