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蔷薇之歌》下限君一路好走

32、32

　　卡莉法一脸震惊的看着斐瑟娜，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手脚都结成了冰，被浸在结冰的湖水里每一口呼吸呛进去的都是使得肺部冰凉和剧痛的冰水，而不是空气。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要忍耐，直到我需要用到你那沾着鲜血的手。”

　　她的手确实是沾着鲜血的，并且要继续沾着鲜血下去，直到她每夜梦中的人一个一个离开掉。

　　卡莉法的身体钉在原地，眼珠却转过来看着斐瑟娜的脸，小公主松开了抓着她袖子的手——她需要一个杀手，这就是她看上卡莉法的原因——什么喜欢莱茵或者被莱茵喜欢都不重要，她要一个人，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杀掉挡在她前面的最后一道障碍。

　　——没有人规定，妓-女的女儿不能追求权力对吧？

　　“看拍卖会。”她们之间不需要更多的谈话内容了，一句话已经足够了。

　　拍卖会的东西虽然说是黑市上流传出来的，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好拿出来特地说的，硬要说的话，那条金丝挂毯还能算比较亮眼，随着一个被白色布帐遮起来的笼子被推了出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当挡住众人好奇的往里面看到视线的布匹被扯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全产沸腾了起来。

　　躲在笼子里瑟瑟发抖的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和尖尖的耳朵，报幕人深呼吸一口气，对着全场喊道，“这也是我们今天最后一件拍卖品——相信很多读过《编年史》的大人们在尚且年幼的时候，都曾经对这样的生物有过幻想。”

　　“他们美丽，高贵，有着纯洁无暇的肌肤，月亮一样的头发，翡翠一样的眼睛，每一寸，每一毫都是最完美的生命女神的造物——”

　　“他居然还有脸提编年史和梵恩雅。”卡莉法冷着一张脸，目光停在了那个不-着-寸-缕、瑟瑟发抖缩在了笼子一边，却根本无法躲避众人贪婪的目光。

　　“来自绵延数公里，美丽而神秘的森林中的住客——精灵！”报幕人喊完最后一个词的时候，观众席骚动了起来，似乎男人们都在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丢了这么多钱进去，唯有之前似乎得到了什么消息，而一分钱没有花的希斯曼的管家，以及纯粹只是为了恶心自己的兄长才来的法纳斯还有不少底钱。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精灵。”斐瑟娜瞪大了眼睛，她一脸好奇的看着那个完美的生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但是这也并不影响她欣赏美丽的东西，她像是看一件漂亮的玻璃制品一样看着笼子里的金丝雀。

　　然后她自然而然的想起来之前在贵族中流传的喝精灵的血能够保持青春和美貌的说法，然后立刻联想到这很有可能是地下拍卖场为了把这个货物拍卖到高价而散步的留言，毕竟这种货物本身就是少见的值钱货色，加上附加的价值自然会造成轰动人心的效果。

　　“不是精灵。”卡莉法斩钉截铁的说道，她在王之森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即使隔着一定的距离，她还是能看得出是不是精灵的，“这东西不是精灵。”这世上不是所有金发碧眼的、长着尖耳朵的美丽生物都可以被称作“精灵”的。

　　比起那些深居简出，用魔法戒严自己的国土的严肃生物，卡莉法觉得笼子里的少女更加接近另外一种生命——媚精。

　　她化作人形的样子大概是特地挑选了书籍里记载的恩缪精灵的样子，金发和翡翠一样的眼睛，但是仔细看到话，尤其是对比格罗瑞尔，她的发色太浓了，眼睛的颜色也没有那么恰到好处，总之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

　　而且她的身上也没有恩缪精灵特有的香味——那种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的清香味道。

　　嗯——香味。

　　咳咳。

　　她以前还不是这幅样子的时候，不是能非常清楚的闻到，但是自从她的感官越来越像爬行动物一样灵敏，她逐渐也能闻到一些人类闻不到的味道了。

　　“你怎么了？耳朵红了。”斐瑟娜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骑士，后者的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盯着台上那个被她断言成“不是精灵”的少女。

　　“我没事，这里的火光太热了。”卡莉法故作冷漠的回答道，既然不是精灵而是媚精，她就完全不用担心这个少女会出什么事情了，要说的话还不如好好担心一下那个把她买回去的冤大头，没出几天大概就变成人干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精灵？”斐瑟娜摸了摸自己的面具，“你看，她这么漂亮，又是尖耳朵，和书上说的一模一样啊。”她这个时候倒是又摆出了一副娇憨可人的样子来了，每当她这样说的时候就是打算糊弄什么人，或者撒娇装做无辜可怜的样子换取情报了。

　　“不是所有长耳朵都是精灵的。”卡莉法不耐烦的解释道，“总之这东西不是精灵，也别去碰就是了。”她对媚精有偏见，说话也粗暴的很，斐瑟娜乖巧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询问她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了。

　　一个人能如此斩钉截铁的断定某样事物，要么是见多识广，要么是极为熟悉，卡莉法能一口咬定这个笼中少女并非是精灵而是别的什么东西，要么是十分熟悉精灵这个种族，要么是十分熟悉笼中少女的种族——从她开口说话时候那幅嫌弃的神情，斐瑟娜觉得她很可能知道台上的小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希斯曼的管家出价了，他给的价格非常的高，以至于在场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没有谁再出价。

　　“四千枚玫瑰币。”法纳斯举起了手，他就是要恶心一下希斯曼，他想要的东西自己当然一定要抢到手，至于其他他倒是没有一点多想，只想快点把这个“那个该死的希斯曼”看上的拍卖品弄到手。

　　卡莉法斜过眼看着这个带着无面人面具的少年，他的表情被隐藏在面具下面，但是从出价的声音来看，一定是恶狠狠的。

　　“四千五百枚玫瑰币。”希斯曼的管家继续出价，他的脸上开始渗出冷汗了，几乎可以想象要是他今天没能把那个漂亮的小东西弄回去，他会面对什么样的处置，但是法纳斯对他毫无怜悯，继续举起手上的牌子，“五千枚玫瑰币。”

　　这已经变成了玫瑰王朝之间两个最讨人厌的纨绔子弟之间的竞标了，报幕人乐得合不拢嘴，“五千枚金币一次，五千枚金币两次——”

　　“五千零一枚！”希斯曼的管家咬紧了牙关，他今天非得带着这个“精灵”离开不可。这可是上等的货色，为了这件货希斯曼可是早就买通了拍卖场的内部人员，还动用了大王子的特权，让他把不会透露出来那一部分货的素描给他，然后原本就喜好美色的希斯曼一眼就看上了这个“精灵”。

　　“六千枚！”法纳斯对这样的拉锯战不屑一顾，管家要挨多少顿鞭子，是被炒了鱿鱼还是砍了脑袋他一点都不在意，希斯曼恶心到了他就开心了。

　　管家抱着金币袋子瘫在了地上，就差没哭出来了。

　　这个时候帷幔的后面传来了烧焦的味道，报幕人先是抽了抽鼻子，随后看着突然窜到台上的火苗大喊了起来，“着火了！”

　　顿时参与拍卖的客人们阵脚大乱，大声喊着自己的护卫保护自己离开这个地下拍卖场，他们抱着自己财物和拍卖得到的东西像是被鲨鱼追赶的沙丁鱼一样拥在门口，报幕人也挤在他们中间，法纳斯被卡奥斯拽着手往人少的地方躲避，以防他被人挤伤，扭头却看见斐瑟娜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下裙子，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人们往出口处挤。

　　她身边的骑士不见了，要说的话这真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丢下要保护的对象自己一人先走了，但是随后他却看见有人敲昏了打开笼子打算拖那个“精灵”少女出来的保镖们，穿着一身这里看守的衣服，但是从身形上来看却非常像个女人。

　　——他倒是认出来了。

　　斐瑟娜也想买？出不起钱就直接抢吗？这倒是非常符合玫瑰王朝王子公主应该有的作风。
　　卡莉法给少女披上了衣服，“你没事吗？”她用王之森的通用语对她说了一句，最后又改成昆泽尔的通用精灵语说道，“需要我送你出去吗？”

　　对方根本听不懂她再说什么，一脸的尴尬，身体也不抖了，“不，别碍事。”漂亮的媚精压低了嗓音警告道，“老娘好不容易想到这么个法子能每天吃个饱。”

　　“……”卡莉法放开了她，一脸冷漠的摘掉了脸上的蒙面布，回到了斐瑟娜的身边。

　　好歹她还是担心自己认错了，万一是个混血怎么办，又想着对方也许不是自愿的，本着梵恩雅的教诲她也要帮个忙——结果事实证明她的第一感觉永远是最值得相信的，比如说现在这只媚精。

　　赌上格罗瑞尔的头发，她再管这家伙的闲事就让某个精灵变成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