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无限流）》千思不解

45、平凡的开端（三）

　　话说得还是太早了，作为深知立flag不可取的当代年轻人，他居然犯下了在无意中立flag的错误。

　　华怀杰想着忍不住吸了吸鼻子，11月的安城夜晚已经带上了些许凉意，而他此时却衣着单薄，浑身上下只有件被汗水浸透的短袖和条长裤，连鞋子和袜子都没穿。

　　天知道他刚结束了一天的训练，饭都只随意吞了几口，急着冲个澡，就被带到了这里。

　　‘该说还好我还没开始脱衣服吗？’华怀杰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几句。

　　进入梦境前他已经在浴室里了，毕竟是要待到周一，总不能三个人蜷在一起，在沙发上挤三天，骆楚微就把特殊事件调查行动局的一间空宿舍借给他们作为这几天的住处。

　　因为汗浸透了衣服浑身黏腻，他们都想先冲个澡，但浴室空间有限，只能猜拳决定洗澡的顺序。

　　华怀杰不清楚他现在所处的是属于薛习的梦境，还是属于他的下一个梦境，他们是同时进入的第一个梦境，就算有偏差也不会差太多天。在没有见到邹辰和薛习之前，他无法下定结论。

　　和上次的梦境一样，他似乎是直接被投放在了梦境的范围内，脚下是冰凉的瓷砖地面，眼前是没有半点灯光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安静的中庭。

　　可用于照明的手机被丢在了梦境之外，虽然身后就是教室，只要把手伸进去摁下开关，他就能获得一定的视野，但没人知道黑暗中存在着什么。

　　丧尸和死亡虽然是死局类型梦境的特产，但普通的梦境中还有蜡人这种善于伪装的食人怪物。如果教室里有一只蜡人，他手伸进去被啃了一口，那他可没处可说了。

　　借着月色上下打量了下周围，这里是二楼，从走廊跳下去正好能落在下面的灌木丛里，运气好的话除了会被灌木丛刺疼，不会产生任何伤口。

　　但这里是梦境不是现实，没有人能保证在灌木丛里没有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只等着他自投罗网。

　　是赌一把还是赌一把，华怀杰看了眼楼下的灌木丛，左手边的楼梯间，以及身后的教室，陷入了沉思。

　　而被华怀杰提起等在浴室外的邹辰和薛习现在又在哪？

　　他们同样进入了梦境，却没有被投放在同一个地点，只是看周围的环境，显然是和华怀杰身处同一个梦境。

　　邹辰身上还穿着未来得及换下的黏腻衣服，被风一吹，就牢牢粘在了皮肤上，强忍住打喷嚏的欲望，他怀疑自己离感冒已经不远了。

　　用力关上有些卡顿的窗户，失去了风口，教室内的温度稍稍回升了些，邹辰忍不住松了口气。

　　扯了扯粘在身上的衣服，邹辰拿出手机调成手电筒模式，快速扫过周身一圈。

　　熟悉的课桌椅，从高度上看，应该是属于高中生的桌子，桌肚里隐约可见卷子的边角。

　　刚刚拉上的窗户下面是涂涂画画，写满了字的墙壁，从痕迹上看，应该是已经经历了好几届学生的“装饰”。

　　教室的前面是黑板加投影仪的结合体，也许是值日生不认真，又或者是老师情绪过于激动，硬生生用粉笔把字印在了上面，隐约可见些许白色痕迹还留在上面。

　　教室外是一片漆黑，借着月光隐约可见对面的教学楼里同样是一片漆黑，出于谨慎，虽然找到了灯的开关，邹辰依旧选择了用手机照明。

　　那么现在是先探索教室，还是先去找到可能同样进入梦境的薛习和华怀杰呢？

　　另一边，薛习站在中庭茫然地看着周围，月色下，中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景都染上了温柔的色彩。

　　忍不住小声打了个喷嚏，薛习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照亮了前方，思考片刻后，他选择向着操场的方向走去。

　　华怀杰最后还是做出了选择，忍着脚下的凉意，他抬腿向着楼梯间的方向走去。

　　邹辰犹豫过后，谨慎地用手机再次扫过教室内的大部分空间，他选择了先探索自己所处的教室。

　　薛习在空旷的操场上站定，除了那经常支撑校长长篇大论演讲的高台，再无任何他熟悉的事物。

　　踩下最后一阶台阶，再一次回到二楼，被验证了方才一闪而过的猜想，华怀杰不知道自己应该先为没遇到什么梦境特产松口气，还是先继续尝试其他选择。

　　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邹辰除了能看出这里是一比一复刻，连张不及格的卷子都复刻了的，属于他，华怀杰还有薛习的教室，其他什么也没发现。

　　是找错方向了吗？薛习环顾了四周，除了他自己什么会动的存在都没有，他又走回了中庭。

　　华怀杰单手一撑翻出走廊，伴随着重力的牵引，他落在了灌木丛中。在下落的瞬间他紧急护住了自己的脸和脖子，幸运的是除了没穿鞋的脚被扎得确实疼，身上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伤口。

　　邹辰没有在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找到属于自己的东西，他调转方向翻起了应该属于华怀杰的桌子，又凭着记忆找到薛习的桌子，同样翻找起来。

　　中庭依旧没有变化，周围相接的走廊安静无声息，正对着的教室一片漆黑。薛习仔细观察了番中庭，可以说除了似乎有重物曾经落在上面，被压凹进去一块的灌木丛，没有其他任何需要注意的地方。

　　嘶——

　　华怀杰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赤脚踩在鹅卵石上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而他如果要探索中庭就需要忍耐很长一段时间，除非他选择现在就离开中庭去往走廊或是操场。

　　邹辰在属于薛习和华怀杰的座位上找到了属于他们的东西，熟悉的字迹和书本上的笔记内容，证明这并不是单纯复制于现实，更像是一个和现实相似，却又剔除了他的存在的世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习深吸一口气，用手捂住胸口努力平复下心脏的不适感。他已经独自一人在梦境里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要说不心慌和恐惧，那是不可能的。

　　他一向都承认自己依赖于身边的两个朋友，他并非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论武力，虽体能不及其余二人，但至少足以自保，甚至做出一定的反击。论头脑，虽不善谋，但至少用来找寻线索是足够了。

　　但这不代表他不需要邹辰和华怀杰，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另外一部手机，这是属于华怀杰的手机。在进入梦境前不久，这只手机突然接到个电话，他离得近，拿起手机正准备敲浴室的门，就在眨眼间进入了梦境。

　　因此要论危险，没有照明工具的华怀杰绝对更胜于他，而且因为……的缘故，恐怕会更危险。

　　华怀杰咬咬牙决定先忍耐一会，虽然没有手机看不到时间，体感上却感觉从进入梦境开始到现在，应该是过了一段时间了，但至今都没有见到其他人，绝对是有什么不对劲。

　　没有手机照明的情况下探索走廊和教室显然不合适，忆起上一个梦境是在校门口遇到的进入梦境的其余人，华怀杰抬脚往左手边的小道走去，他决定绕过整个教学楼，接着微亮的月光去往校门口。

　　如果没有他的存在，那华怀杰和薛习会成长为什么样的人？邹辰曾经想过，在他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后。

　　半年前邹辰确实已经做好了回不来的打算，在那件事发生后，他几乎每次入睡前，睡梦中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与华怀杰和薛习认识时他们差不多刚上小学，他从小因为母亲的缘故，一直在搬家，薛习也因为父母的缘故而搬来和薛奶奶一起住，华怀杰倒是一直住在那里。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与他们不认识，也许华怀杰和薛习还是会成为朋友，他们会一起上学，一起玩。

　　没有遇到他，他们就不会被卷入梦境中，他们的人生会平平淡淡，普通的毕业，正常的工作，他们会在偶然下遇到彼此，就算是多年后也不会断了联系。

　　邹辰几乎是下意识就忽略了在正式碰面前，他们就梦到了预示即将进入梦境的幻境。

　　薛习被突然从口袋里传来的振动惊到，忍住即将吐出口的声音，他取出了口袋里属于华怀杰的手机。

　　手机的锁屏壁纸是和邹辰相同的属于他们两人的合照，薛习对自己没出现在他们两人手机壁纸上这一点，没有任何意见，他又不是他们间的第三者，这照片还是他拍的，有没有他都一样。

　　方才的振动似乎是因为他隔着口袋误触了指纹锁，亮着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接来电提醒。薛习认识这个号码，过去几年里他曾经多次拨通它，号码的所属人是华怀杰的母亲。

　　他几乎要忘记这个人了，自从多年前华怀杰被反锁在家差点饿死，发奋和奶奶学了点勉强饿不死自己的厨艺后，他就再也没听华怀杰提起这个人了。

　　只有偶尔听到那恨不得把整栋楼都震塌的脚步声，以及尖的只差和玻璃比赛的嗓音，他才会想起华怀杰还有父母存在。

　　只是这个人给华怀杰打电话做什么？薛习有不好的预感，但在这之前，他必须找到可能在梦境里的华怀杰和邹辰，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

　　华怀杰顺利地到达了校门口，果然在那里他遇到了进入梦境的其他人，只是薛习和邹辰都不在他们之中。

　　至少不用担心他们如果进入了梦境，会因为没有及时进入梦境范围而死亡。

　　但华怀杰依旧紧绷着神经，直到看着校门口的人都很正常地进入校园内，慢慢走远，而自己身后没有任何人影存在，他才把揪起的心松了一点。

　　“哟！”一只手拍在华怀杰肩上，他几乎没有思考，抬手就是一个肘击冲着身后那人的腹部而去。

　　身后的人没有预料到他的动作，接个正着，一声刚开头就被本人努力憋回去的痛呼，引起小部分还没走远的人的注意。

　　那人直起身摆摆手，口中说着不小心绊了一下，没事没事，转头就在前面的人都转身走远后，捂着肚子无声痛呼。

　　华怀杰这才注意到这个人的脸不是模糊的，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见过这个人。

　　这人自称是骆楚微的秘书，在他们被居陵衍训练得爬不起身的时候，他端着壶茶一会问骆楚微要不要加水，一会问骆楚微要不要吃点什么，然后在骆楚微的默许下，被窦观“请”了出去。

　　如果不是穿着看起来像正经人，华怀杰差点就以为是从哪里爬出来的舔狗。

　　华怀杰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但他应该也是特殊事件调查行动局的人，所以……

　　“你是来帮我的？”学着邹辰的样子，华怀杰努力藏起自己的情绪。

　　“没错，相逢即是有缘，看在我们都在同一个人手下待过，和我在这个梦境里组队吧！”

　　那人张口就瞎说，也不管华怀杰的反应，他继续开口，介绍起自己。

　　“我叫匡衡，希望你能保护我直到这次梦境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