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来自中年夫妇的八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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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晶怎么都不肯让我送她到她寝室楼下：“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怎么办……女孩子们平常看起来温柔如水貌美如花，嫉妒心发作很恐怖的你知不知道……”她连比带划，我本来心里有点小小的不乐意，看着她这副模样也就笑没了。
给小姨打了个电话，小姨没有怪罪我们，仍旧是和风细雨，让我“来家吃饭”。
反倒是我很不好意思。
小姨说她也看好乔晶，只是觉得她似乎没有留在大城市发展的意思，所以原本想撮合她跟另外一个人。
“被家阳‘截胡’了。”姨夫在旁边笑。
我说反正我们俩以后肯定到哪儿挣钱都不会太少，大城市小城镇，都无所谓。
又说起文小华之前的事，小姨才后知后觉跟记忆里零零碎碎听说的事情对上号，叹道：“看着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呢……”
吃饭前姨夫还在旁边一本正经地鼓励我：“男子汉，有喜欢的女生就一定要追。如果认准了，那就追到底。”大概他当年追小姨，也不容易。小姨三十出头才结婚，这年龄就算放到现在都算是大龄女青年，放在当年，恐怕结婚前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等到晚饭时小姨开始八卦：“你和乔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一点也没觉察？你也是，乔晶那边也是……”姨夫全神贯注也跟着听八卦。这俩人……
我本来想答，就是今天。转念一想不能这么说，才把喝醉酒那段删掉，着重讲了做志愿者的事，从头到尾，把乔晶夸上了天：长得清秀，气质淡然，性格开朗活泼，人品端正，勤奋刻苦法语水平高……夸完之后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说得挺对，嗯，找了个这么好的女朋友，那一巴掌挨得值了。
小姨八卦得更起劲了：“那你是怎么看出乔晶也看中你的呀？”
我一个大男生也忍不住红了红脸。
“感觉。感觉。”我低头吃菜。
其实就算到现在，我也只能确定她是“看中”我。具体喜欢不喜欢……
她跟别人不一样。
二十多年里遇见的女生，有喜欢一个劲儿盯着我看的，有一个劲儿搭讪的，有一个劲儿送礼物的，有像文小华这样死缠烂打不放的，有故意在我面前特立独行的……当然，也有明芳这样，始终看不见我的。
乔晶给我的感觉……说不上来。
她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安安静静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打量着周遭的人和事，你只要和她对视一眼，就知道她是明白你的。
而对我，她似乎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从面试起就是这样。
从小到大，我见惯了别人流露出惊艳的神色。而她，分明是惊吓。惊吓只是一瞬间，一闪而过，很快便化作一种熟悉感，好像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一样。自然而然地……我说不上来。说不上来。
可能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语言能描述清楚的。
如果一切感情都能有理有据地推论，那恐怕就不是感情了。
我现在确定的是，和她在一起，我很快乐。我喜欢她。
小姨说，等你们关系再稳定一些，过段时间带乔晶来家吃饭。
我开玩笑：“我不，她自己来，我们俩分开轮班，万一哪天一块儿来，不得被你和姨夫八卦死。”
我是真没想到，我小姨跟姨夫这么能八卦……平常看不出来啊。
小姨笑话我：“你看看你紧张得……这才刚确定关系，就一门心思替人家想，这么快就被人家拐跑了。”
又说：“第一次约会，你可得好好动脑筋啊，给女孩子留点美好回忆。乔晶好像之前没谈过的啊，据我观察。还有啊，万一她有点小女孩儿脾气啊什么的你得多让着她，女孩子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
我抗议：“小姨，我也没谈过呢。”
小姨笑着说我：“男孩子跟女孩子一样嘛？是你追到手，追回来不就是要哄着的？”
我说是，向姨夫学习。
小姨红着脸笑了，姨夫看着小姨，耳朵也红了红。
是的，这才是一个有爱情的家庭。
不知道为什么，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从知道“爱情”的存在那一刻开始，我就明确地感觉到，爸妈之间没有爱情。至少爸对妈没有。
无论他怎样疼爱我和我哥，怎样成天出差在外却依然忠贞于家庭和婚姻，怎样博得公认好丈夫好父亲的称赞，在我眼里，我看不到他对我母亲的爱情。
为人儿女，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父亲，不爱自己的母亲。
我宁愿他俩把我和我哥“放养”在大院没空管，是因为他们要一起出去旅行，一起度过自己的时光。然而不是，工作而已。
就算在家，也总有那么几分“公事公办”的味道。
他俩是谈过恋爱的，据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不到一点爱情的痕迹。
或许妈是爱着爸的，但爸没有爱她，就算有，也更像是一种习惯。习惯妻子在身边存在，仅此而已。
年少极端的时候，我甚至想，怂恿他俩离婚算了。然而最终还是彻底放弃了这样荒谬可笑的想法。我得到的爱本就不多，我不想再横生变故。再说他们俩，也不是那种能听我说这些话的人。
我偏敏感一些，不像哥，好像怎么样他都能无所谓。
小姨看我出神，笑说：“想什么呢？想不出好主意第一次约会怎么办？”
我说小姨你又笑话我，我以后什么事都不跟你说了……
小姨说好好好，我不说了，高诚你快帮家阳出出主意，我也挺想让乔晶当我们家媳妇。
我抓住机会连忙起哄：“姨夫你教我几招呗，当年怎么追我小姨的？”
姨夫难得整张脸都红透，一夏天晒黑的皮肤透着点闷闷的红，笑说：“我不瞎支招，自己的女朋友自己哄。”
我认真想了想，说：“那我周末请她吃饭看电影？”
然后我人生第一次看到我那端庄温柔的小姨差点翻白眼：“家阳，你是——半点都没遗传你爸呀。”
我爸？我爸很浪漫？开玩笑呢吧……要真遗传我爸，我这辈子打光棍得了——虽然我爸年轻的时候确实是英俊潇洒，而且也有越老越帅的趋势。
我笑得不行：“我爸当初都怎么追我妈？”
小姨和姨夫却笑得不像刚才那么自然了。
“你回去拷问你妈去吧。”小姨给我夹菜，夹完菜自己低头把碗里的饭吃完。姨夫也没有再说话。
我的心情倒没太受这小插曲的影响。
陈年旧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也不想硬要改变他们决定的轨迹，这么多年，各过各的，相安无事，也挺好。至于当年的内情，他们觉得合适的时候自然会让我知道。
晚上回寝室，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映着窗外清秀的树影。心情很好。
不知道乔晶现在在干嘛？
从小姨家出来，路上给她打电话，她跑到阳台去接，五楼嗖嗖的风声，楼对面马路上的汽车声，沿街房小店的大喇叭声，我都听得见。
我说晚上风挺冷的，你怎么还跑出来在阳台上接。
那丫头在电话那头小声抓狂：“我这不是还没想好怎么办呢，怎么跟她们说……瞒着不说等她们早晚有天发现了又不太好……都怪你。”
好好好，都怪我。
长得帅怪我咯。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来自中年夫妇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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