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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公子他又被轻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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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丞相府看病的大夫倒比朱曦池要淡定了许多,给折断的手擦药固定好后,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去领银子,连药方都省了写,“还是之前那张,规矩都一样。”
朱曦池疼得落泪。大夫走了几步,回头劝道,“朱公子还是莫要与穆小姐闹别扭了,这手脚折着折着,若是成了习惯,怕是老了会容易犯病,到时再粘上什么风湿,就更麻烦了。夫妻之间,这做妻子的就该让着些,哄着些才容易家庭和睦。”
“滚!!!”朱曦池怒吼一声,泪水都忘了落。
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到底谁是夫谁是妻,个个都眼瞎了不是!
大夫背着药箱佝偻着腰大步走了出去。
大夫走后,竹青还哭丧着一张脸跪在他的脚边儿,“公子别生气啊,竹青也是迫不得已,竹青若有什么好歹,家里的八十老母可该怎么活啊。何况公子与穆小姐到底夫妻,再怎么闹也不会伤及性命,至于这折手折脚的,这么多回了,公子也该习惯了才是。”
“吃里扒外的东西!”朱曦池怒斥,“她还没进我朱家门儿呢!你们就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真是……”
“公子别气,伤了身体就不好了。若是气不过,公子您扇竹青两巴掌消消气。”
“呸!我这手若能扇,还留你这张脸作何?滚!给我滚!我现在不想见你。”朱曦池扭过身去,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听得他这般说,竹青笑着应声退了出去。现在不想见,那以后是能见的,那么公子该是不会赶他走,现在只是有些恼他罢了,等公子气消了,他还是丞相府最得公子喜爱的侍卫。
屋子里没了旁人,朱曦池这才静下心来回想之前的事。穆澄颖那略带伤感的眼神,着实把他吓着了。她曾经骂他是京城三废物,如今却质问他为何不喜她,倒显得他成了那个负心汉一样。看来她的脑病是越发严重了。
正纠结于到底脑病治疗哪家强,抗摔抗打都在行。有人悄悄地榻边儿坐了下来。
朱曦池以为是竹青去而复返,也不回头,语气还带着些怒气,“还回来作何?哪怕你有一打的八十老母,现在我都不想见你。”
“唉~曦池我不是故意折断你的手的,不过这事怪我,明明曦池是一个这般柔弱的人,我竟然没控制住力道,都怪我。”
听到穆澄颖开口,他就觉得全身骨头疼。之前是不愿回头,现在是不敢回头。声也不吭,假装什么都听不到。
然而穆澄颖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自顾自地说起了话,“上辈子我们明明那么要好,为何今生你却视我如洪水猛兽。”
洪水猛兽哪有你恐怖。朱曦池心里哼道。
“难得你能安静地听我说话,兴许我说完上辈子的事,你就能记起我了。”
朱曦池头疼不已,他真的不想听两头猪在猪圈里的事,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据说是他,这让他总觉得自己身上有股子猪骚味。
“我们相识在一个阳光晴朗的冬天,那天主人把你抱了进来,据说是其他人家寄放到我们这里的,你屁股上有朵桃花胎记,分外可爱。当时想打你主意的猪不在少数。许是我们年纪相仿,我们便时常玩在一起。”
朱曦池:……现在他只想聋了。
“因为你的事,我没少跟其他猪打架,当时你心疼我的眼神,至今我还记得。”说到此处,她还哽咽了声,略顿后继续说道,“可他们哪是你夫君我的对手,不过几日就把他们收拾妥帖了。”说到这里,她声音因自豪而有些高扬。
朱曦池:……还夫君……现在他在想,两年前自己怎么不就那么淹死了。
“我们每天一起吃食一起睡觉一起方便,夜晚一起看星星,那真是神仙眷侣般的日子。现在我还时常感慨,若我们一直那样该多好。”
朱曦池:……神仙眷侣?两头猪?还看星星,猪圈里吗?他觉得有必要跟京城里的大夫提提医德的事情了,怎么可以贪生怕死就不去治疗病患呢?
“好日子总会过到头,六月的一天,主人和几个陌生人来了,听他们说要带你回去和外乡的公猪配种,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答应,所以……”
朱曦池:……等等,好像有些不对!
他猛地回头瞪她,“你有毛病啊!配种什么的不是该你吗?找我一头公猪生小猪,有病啊!”
穆澄颖愣了愣,她说了这么多次的故事,这还是第一次他有反应。
“我……我没提过上辈子你是头母猪,我是公猪吗?”
朱曦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都气红了,哆嗦着手指向门口,“滚!!!”
欲速则不达,穆澄颖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如今他能听她讲前世的事已经是进步了。
她站起身来,给他捻了捻被子,“好,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滚!!!!!”还想明天,不把他气死就不收手是吗?
穆澄颖熟门熟路地从墙边儿翻了出去。此次她来,并未惊动其他人,所以补品什么的都没准备,明日还是从正门进去好了。
刚翻出去没走几步,就撞到了一堵人墙,这还是她头一次遇到,不知是哪个不怕死的。
她抬头,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正趣味十足地打量着她,“穆将军的掌上明珠,穆澄颖?”
穆澄颖不悦地皱眉,其实她更喜欢别人称呼她为:朱丞相爱子的夫君。
“你是谁?”说着,她伸手去握他的手臂,这个人让她很不舒服,不捏断几根手骨怎么行。
熟料,他不着痕迹地以手掌迎了过来,倒像是两人友好地握手。内里两人暗暗较劲。
半晌,穆澄颖惊而松手,她刚才使出了九分力气,居然没有捏断他的指骨,此人武功不在她之下。
那人笑得恬淡,“果然名不虚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认了。告辞。”穆澄颖有些气恼转身就走。
那人在身后高呼,声音里止不住的兴奋和喜悦,“记住我的名字,高栾,我们还会见面的。”
疯子!
穆澄颖径直地去了军营,现在她有一肚子的火气,不找这帮崽子练练手,着实咽不下去。京城里居然出现一个比她还厉害的人,她又该以什么资本去保护曦池。
她练得尽兴,军营里的兄弟伙儿个个被她收拾得鼻青脸肿,却还一脸崇拜地望着她。她不由苦涩地笑笑,何时曦池也能这样看她,那她哪怕是死也瞑目。
身体乏了,心情也好多了,看天色昏昏,也是时候回将军府了。
刚进府里,管家老伯就说,她爹在书房里等她。
不及沐浴,怕爹爹等得急了,到时做出些什么可就不好了。她冲着管家应了一声,大步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里,意外的,除了她爹,居然还有一个人。
穆澄颖不悦,“你怎么在这里?”
高栾笑着看她,什么话都没说,她爹先喝住了她。
“不得无礼!”穆尚勇冷冷地瞥她一眼,“这位是我朝新科状元高栾,对于这位高大人,你给我收起那些蛮性子。若让我知道你再对他不敬,仔细你的皮。”
“穆将军莫要怪罪穆小姐,是高某今日与小姐有些误会。”
看着他那张虚伪的笑脸,穆澄颖打心底的不舒服。
“我这丫头就是被我宠坏了,无法无天,高大人莫怪。”
“怎么会,我看穆小姐真性情,喜欢得紧呢。”
穆澄颖横了他一眼,除了朱曦池,谁的喜欢她都讨厌。
穆尚勇笑得眼都弯了,不得不说高栾的话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虽说穆澄颖与朱曦池有婚约,但他从未承认过。朱曦池那纨绔废物,如何配得上他的女儿。而这高栾,他是越看越顺心。
“之前将军说的事,我回去再考虑考虑,不介意明日再给答复吧。”
“自然,还请高大人仔细考虑。”
高栾拱手,“告辞。”走前瞥了穆澄颖一眼,意味深长。
“颖儿,去送送高大人。”
穆澄颖正欲拒绝,正对上穆尚勇圆瞪的双眼,蔫了,“好。”
***
寂静的小道上,花团锦簇。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高栾笑道,“今日我说我们还会见面,你见到我是不是太过惊喜了些?”
“高大人真爱开玩笑。”
“是吗?那为何刚才你第一个说话的对象是我呢?”
穆澄颖无语,此人倒是比她的脸皮还厚一些。
“高大人你的脑子不太好使,眼睛和耳朵也不好使吗?”
高栾呵呵地笑了起来,伫立在原地,回头看她,黑曜石般的眼睛幽深,让她越发不舒服,“朱曦池那废物根本配不上你,你就不要想他了。”
穆澄颖怒了,她都没舍得说朱曦池一句,这高栾凭什么说他?
“曦池是我心里的宝,你这般诋毁他休怪我不客气!”穆澄颖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前襟。奈何高栾比她高了一头,于是这动作就显得滑稽了许多。
高栾也不恼,顺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等穆澄颖发现不妙,高栾已经牢牢禁锢住了她的身体。
“放开我!”
高栾有些痴迷地欣赏她的面容,“这世上,也就你这般的绝色能伴在我的身边了。”说完,不顾她的挣扎,低头就吻在了她的唇上,果然,如想象中的味道,带着些甘甜。
直到舌尖被某人咬出了血,高栾才尽兴地松开了她,血液的鲜红沾染在他薄薄的唇瓣上,他舔了舔,像只嗜血的妖。
他说,“除了我的身边,你根本就没有可以站立的位置,不然,你只能死。”
穆澄颖站立原地,看着他慢慢走开的背影,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冷静。
她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从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