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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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顾旦的遗体在殡仪馆火化。祭拜过后，秦慕淮当天下午回了北京，贺平京和欧阳恬多呆了半天，也在晚上回去了。封恺突然回国和打人事件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媒体像苍蝇一般挥之不去。偷拍屡禁不止，在F大和S市会堂联合为旦举办的追悼会上，封恺忍无可忍，才正面回答了媒体的问题，第一，他不会复出；第二，对部分采取不正当手段获取新闻的媒体，以及向顾西楼使用暴力的人，将提起诉讼。
真是官司多了，那就一起来吧。
至于大家关心的，会不会复合等问题，封恺表示这是私人的事情，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义务向大众交代。
席谦留在S市，和父母一起出席追悼会。封恺在前厅周旋记者，追悼厅大部分是顾旦的学生，学术界的学者，以及一些领导，场面肃穆。顾西楼作为主人，向宾客一一回礼。顾和及顾平也在，这种日子难得老实了下来。不老实也没办法，诈骗诉讼已经由贺平京转给了专业律师，不久后法庭就会做出判决；再去媒体那边闹，又哪斗得过封恺。
追悼会结束后，顾西楼在大厅门口送走宾客，不少顾旦生前至交好友，都是慈眉善目的老人，同顾西楼细细叮嘱，你是个好孩子，日后做什么，该如何照顾自己……
席谦是打算帮忙处理后续事宜的，问封恺：“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想去M市的周边山区支教一段时间，几个月吧。”出乎席谦意料，封恺说，“我回美国。”
席谦：“……”
就连席谦也有点惊住了，所以还是决定要分开？
封恺很轻松地解释，“只是去做各自想要做的事情，虽然我很愿意陪他去山区支教，但我去了也不能帮到他什么，不如让他试着独立。爷爷在世的时候资助了那边几所小学，因为身体的缘故，一直没能亲自过去。他想完成爷爷的遗愿，再重新思考，未来究竟做什么——我很支持啊。”
“那你回国后呢？”
封恺笑了起来，席谦这才发现他的笑容非常明朗，完全不同于封恺之前留给他的印象。卸去沉重的心思，重新开始的封恺，有一种舒朗坦荡的英俊，很有魅力。
“我想继续做音乐，写曲，当制作人，也许还会试试纯音乐。”谁知道呢，封恺说，“这边的不愉快太多，所以暂时想回美国，以后可以移居北欧吧，我一直觉得他适合北欧。”
席谦点点头。
都是再好不过的安排，光是听封恺这么一说，都感觉这两个人未来的生活会不错。他又想起什么，“你平时怎么称呼顾西楼？”似乎除了在监控器里听到分手那次，封恺叫了一声顾西楼，就再也没听封恺完整地说过这个名字，平时用得最多的就是他。
封恺呃了一声，表情似乎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去看正在送客的顾西楼，眼中一片温柔。
席谦微微一笑，也不再问。
又过了几天，顾旦的后事料理得差不多了。席谦和秦慕淮又不冷不热谈了一回，和教授确认了入学时间，敲定赴美的机票。欧阳恬急着催他回去：“这个机器怎么关啊！你快过来管管！不要放任他们屠狗好吗！”
原来之前安置在顾西楼身边的追踪设备没除掉，真爱调查局里还能天天听到顾西楼和封恺的互动，偏偏只有席谦一个人会操作终端。
欧阳恬一脸黑线地向席谦控诉：“封恺简直有毒啊！一合好就天天黏着顾西楼宝贝长honey短，老子现在听他一开口就起鸡皮疙瘩，这个房间都不敢进来了！”
席谦调出声波集中的时段听了听，现在封恺和顾西楼的交流已经变得很多了，那篇流水账格式的调查报告被封恺奉为宝书，他在用心了解现在的顾西楼。
席谦若有所思，听到那一声声宝贝，联想封恺的尴尬，不经失笑。是不好说，这种事情，又怎么能对外人道。
半个月后，封恺的官司一一宣判，该坐牢的坐牢（顾平顾和），该罚款拘留的罚款拘留（冲动粉和一些记者），几家媒体给顾西楼作了赔礼道歉。席谦人在纽约，还和封恺一同吃了饭，看了顾西楼在M市拍的照片。深夜，很少碰互联网的席谦，试着将一段音频做了处理之后发布到了网络上，送给封恺的歌迷，结果大火了一把。
这是两人一段聊天的音频，发生的时间在顾旦的葬礼期间：
“宝贝，早点休息。”
封恺的声音很温柔，用网友的话来说，是苏。
“嗯……”顾西楼声音响起，清清雅雅，容易引人好感：“很快。”
“看新闻？不用在意这些。”停顿一会儿，封恺似乎凑过去看东西，“你在纠结这个人说的话？（笑）宝贝……我爱不爱你，就在你面前，你为什么不问我？又要自己钻死胡同？（佯装生气）”
“他们说的……也有道理。”
“他们不是我——有过伤害就无法回到过去，可是我们也不需要回到过去。反正对于我来说，爱上你从来不是一件难事。”封恺笑着说，“我可以比过去更爱你啊，我会比过去更爱你。”
沉默一会儿。
先响起的是顾西楼声音中的颤抖，以及一种发自内心的珍重笑意。
“我也是。”顾西楼说，“喜欢你。”
至此结束。
席谦截音频的时候最大的感慨是，就算是真爱调查局，要找到一个想回到过去的人也不容易啊……
大招一放，群众心悦诚服，不管是不是后期录制的，都这样了还需要不相干的操什么心。这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不服也憋着，关心封恺的不如去听歌，虽然发行完毕的新专辑真的从头到尾都是在示爱……
这一事情尘埃落定，而把时间推回半个月前，秦慕淮很烦恼。
别人闹得几年搞得满城风雨要死要活都和好如初了，他居然还在原地打圈……不，是一日不如一日。
席谦出国之前，去了一趟秦福的公司，何妙萍也在，他坦诚地告诉两位家长，目前暂时想先把硕士学位读下来，专业是自动化，往工程师的方向走。以后是肯定回国的，按照席鸣的想法必须回来为国家发光发热。
何妙萍给秦慕淮打电话，秦慕淮说我不过去了，你们跟他告别吧。
何妙萍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秦慕淮说我不能拦着他。没讲几句就挂了，再说下去都要哭了。秦慕淮找了卢湛喝酒，说白了，席谦不怎么需要他的存在，席谦想去追逐梦想，秦慕淮拦不住，他也不能为席谦的梦想做什么贡献。照理说，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奋斗，也不是不可以，封恺不就放手让顾西楼去山区了嘛。
卢湛终于又和秦慕淮一起坐在酒吧了，问：“那你怎么就做不到呢？”
秦慕淮说：“我没有安全感啊。”
曾经婚姻就是安全感，很显然他的安全感也已经不足了。
大白天的酒吧没什么人，卢湛和秦慕淮坐在一块，只喝了一杯，拉起好友结账：“我带你去个地方。”
一个小时后，T大。
烦恼的秦慕淮终于重新踏进了校门，他和卢湛的交情就是大学时候结下的，当年在金融学院都是风光人物，优秀毕业生。
卢湛拉秦慕淮往机械工程学院的端庄肃穆的大楼边上一站，“当年就陪你在这里等席谦。”
秦慕淮切了一声：“老子都是在隔壁实验楼等的好哇……工程实验室外面那只猫不知道死了没……”秦慕淮嘟囔，却见卢湛仰望着机械工程学院这幢十层高大楼不说话，“喂……”
卢湛：“进去看看。”
“看什么……”秦慕淮一头雾水。
七楼，卢湛轻车熟路，在一个博士上课的教室外停下。这些教室里基础的试验器材都有，是开放式的教学，十几个人正围着老师讨论，分析着一些对于两人来说非常陌生非常陌生的东西。
秦慕淮顺着卢湛的目光，看到了一个人，陈尘。
秦慕淮：“……”
陈尘是席谦的朋友，虽然当年读书的时候没有席谦那么屌，不过现在升到博士也是妥妥的；卢湛昔日也是风流公子一枚，难道当年甘心和秦慕淮一块站外面，想等的人是陈尘？学生时代的朋友圈原本就是容易打成一团的，卢湛和秦慕淮作风又有点像，和谁都能很快成为朋友……
秦慕淮惊呆了。
卢湛在陈尘察觉之前，离开教室。
“……”秦慕淮走出学院楼才从震惊中明白过来，“所以你喜欢陈尘？”
卢湛：“是啊。”
“为什么不说？藏得太深了！”秦慕淮简直无法理解，“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你兄弟了。”
卢湛摊了摊手：“他不是Gay，我是双性恋。”
秦慕淮：“没了？”
卢湛：“性向不合适，其他的地方也不合适。他和席谦都一样，都喜欢那些我们压根看不懂的东西。虽然我们是俗人吧，但是应该有点觉悟，知识的海洋带给人的美好未必会次于爱情啊！我喜欢陈尘，是因为我觉得这个人专注的样子很可爱，或者很呆，很傻，很认真，什么都行。但是他和我其实是两个世界的人啊，少爷我风流潇洒，那家伙呆若木鸡，我何必去招惹他？”
两个世界的人……秦慕淮一脸日了哔了。
卢湛又说，“别这样，你听我说完啊，席谦和你总跟我不一样，当年其实我不看好你们的，但是你们还是结婚了——总之，席谦如果不去做他喜欢的事情了，他还是你喜欢的席谦吗？你们这两年不就都不开心嘛。你应该适当放手，虽然你如今的姿色肯定不如当年对席谦有吸引力了，但是你们还有感情在嘛！他又没喜欢别人！你懂我想说什么吗？”
“大概懂。”秦慕淮说，“但是我没你这么伟大。”
完全把喜欢当成是一个人的事情，如果注定是打扰，就干脆远远在他的世界外看着，不需要有自己的参与。一份感情，不需要被回应，只有不断的投入。
“你可以的。”走以前，卢湛回头再看了一眼机械工程的大楼，拍拍秦慕淮的肩膀，“让席谦去吧。”
秦慕淮心想，我本来就是让席谦去的。我不拦，我也要伟大点，就算不开心我也要憋着。
当天憋得难受，决定和卢湛不醉不归。次日回家，醉酒过后，发现家里明显被收拾了一回，跑到卧室，被子里居然有余温，当场红了眼睛。
看日子，席谦飞美国，他这个大蠢蛋。
桌上有席谦留的纸条，秦慕淮拿起时手都在抖，上面只有一个日期和签名，1月21日——是席谦下次回来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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