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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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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夫人本想劝两句,却见着自家老爷脸色难看,当下便让丫头把谢丽婷扶到下一辆车去了。
谢夫人虽气自己闺女,可到底心疼的,又见着自家老爷和那祝彦青说了一会话当下便道:“老爷,祝彦青跟您说什么了?“
谢大人闭了眼睛,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出嫁前别让她出门了,好好在家,她身边那几个丫头都换了,务必要找老实本分的丫头,心思活泛的一律不要。“
谢夫人原本也有此意,只是一般这陪嫁丫头将来都是要做姨娘的,总不能太丑,当下便道:”老爷,这事我想着是不是留下那个长的好看的,别的都换了,要不将来姑爷怕是不喜啊。“
谢大人当下斥道:”糊涂,那祝少鼎自小便体弱多病,这些年身上就一个秀才的功名,你看看他那样,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了。我看他是故意勾搭丽婷,好谋一个出身高的嫡女。“
谢夫人听了这话,原本就不大好的脸色,此时更是难看的恨,咬着嘴唇恨恨的说道:”我家闺女我知道,那是最知书达理守本份的,怎么突然就出了这事,定是他故意勾引的,只恨丽婷心思单纯又无心计。“
“好了,这话以后别说了,这婚事照办,只是这陪嫁丫头你要好好看着,定然不能让丽婷吃亏。”谢大人顿了顿又说道:“祝彦青那孩子我看着不错,想来他也不会为难孩子的,就怕庄太太。”
谢大人嘴里的庄太太正是武城侯府当家主母大太太。祝彦青送了谢大人便直接回了自己院子,叫了墨玉泡了一杯上好的庐山云雾在软塌上一边看书一边喝茶,想着当初那个尖细到底是谁。
记得当初跟在吴王身边的心腹也就五个人,除了吴王和自己,再把陈景丰除了,那么就只剩下刘文延、吕中、李秀吉三人,陈景丰和自己被抓,想来都不是叛徒,那么当初那个泄密的也就是这三个人之一。祝彦青想着想着便觉得自己能重生就是为了帮三皇子得皇位的,有了自己这个未卜先知的,三皇子这次定然能顺利。
祝彦青此时满心踌躇,一时间恨不得立刻跑到皇宫去跟商承霖说远离二皇子小心奸细之类的话,可是心里也知道这话不能说,只能慢慢的说,要不三皇子定然以为祝彦青疯了。
且说祝少鼎此时跪在书房,一面是父亲的责骂一面是大太太的白眼,柳姨娘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祝少鼎心里是后悔不已,只是此时也只能一口咬死,只说是和谢小姐在寺院相见后便情不自禁私定终身了。
祝枝山是真心宠爱少鼎的,此时又见着他跪在地上,原本就瘦弱的身子此时更加显得委屈,脸色暗了暗朝着大太太说道:“这事彦青受委屈了,只是这事不能传出去,对外就说原本就是为少鼎办的婚事,索性请柬还没发出,一切还来得急。”
庄太太一脸不耐,想着自己这个丈夫坑自己的事,如今又见着祝少鼎犯了这个事,当下便道:“老爷既然觉得对不起彦青,怎么不亲自和彦青说,少鼎这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原想着将来分他一份家产,再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他这辈子也就美满,却不想他倒是有志气,愣是看上了谢大人家的嫡女,原来竟是我看轻了他。”
“说这些做什么,这事传扬出去对咱们没好处,如今就只好好的解释,就说少鼎身子不好,谢家看中少鼎这才让两人早早的完婚。”祝枝山有些不耐,可还是强忍住脾气,和颜悦色的跟庄太太说话。
只是庄太太这话落在祝少鼎心里,可是把他那原本就嫉妒的心更加不平衡起来,指甲掐进了肉里,掌心一面湿热。
祝枝山偏宠祝少鼎可这事也不能平白放过了他,这一个月祝少鼎被关在自己院子里怕是没机会出门了。
府里的风向变的极快,祝少鼎屋里的几个小厮和车夫都被发卖了出去,又换了一批人进去,都是嘴严老实木讷的,祝少鼎明知这是庄太太送来的人可也不敢多话,只得应了。
刚下过雨,祝彦青换了一身藏青色衣裳,因着天气还冷,又在外面披了一件月牙白披风这才出了门。
这日是祝彦青值班的日子,这一大早便直接进了宫,想着来的早便直接就绕路去了三皇子寝殿永福宫。
三皇子商承霖乃皇后嫡出,皇帝儿子不多,这三皇子样貌出众颇有才华,在外面颇有贤明,虽皇帝迟迟未立太子,可不少大臣都觉得这太子之位非商承霖莫属,也正因为如何,后来商承霖才会输的那么惨,当真是被皇帝那立储的旨意打了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彦青一路便到了永福宫门口,却正好见着二皇子和一个宫女在说话,彦青还记得这二皇子商清林当初荣登大宝的意得志满,眼前这穿着一身桃红言语轻佻的伤情路还真是有些碍眼,或者说心塞的很。
兴许是彦青眼神太过炙热,那商清林见着彦青脸色不善的看着自己,当下只以为是看不惯自己做派,笑着便道:“彦青来了,三弟在屋里和文延说话呢。”说完便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眼睛。
祝彦青回过神,走上前去朝着商清林作揖道:“给二皇子请安了。”
商清林当下便大囧,笑着说道:“彦青怎么突然这么客气起来。”
祝彦青以前颇为看不起商清林,总觉得这人生母不过是一宫女,要不是当年皇后多年无子被皇后养了一段时间,还不知道在哪呆着。可偏偏这人又不上进,一味只知道吃喝玩乐,好玩女色,除了一身臭皮囊无一是处。可祝彦青重生后却知道,这一切表面都是假的,当初商承霖和八皇子斗,又和五皇子斗,最后被皇帝厌弃,弄到最后竟然是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皇子商清林得了皇位,当真是可笑。
”彦青以前不懂事,还望二殿下别往心里去。“祝彦青脸上带笑,一脸诚挚的说道。
二皇子商清林虽是皇子可一来生母不过是个宫女出生,到现在也不过是个美人,二来他自身不好学业,平日里也马马虎虎的,因这两点皇帝平日里对他也不大关注,不少人都觉得二皇子最多也就是个闲散宗室了,上辈子的祝彦青也是这么想的,可重生后的祝彦青却明白二皇子这是故意藏拙。
二皇子看了看祝彦青,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说起来商清林对祝彦青是没什么好感的,记得当初二皇子刚刚进学,父皇指派了这位武成候嫡子来给自己当伴读,可这位武成候嫡子看不上自己,对着自己话都没怎么说不算,最后自己吃了泻药,愣是说身子不好,才半个月便借故把伴读的活给辞了。可偏偏商清林还不能发活,还特地派了贴身太监带了药品去探望,那时候别提多憋屈了,可后来渐渐的大了,见惯风雨的商清林觉得像祝彦青这样的还算是温和的了。
“听说彦青不日便要成婚,到时候我可要去讨杯酒喝。”商清林道。
祝彦青低声说道:“请柬还没发,二殿下怕是不知道,成婚的是家弟少鼎。”
听到这话,商清林眉头微微一皱,看着祝彦青道:“哦?怎么是次子?”
大户人家向来讲究尊卑,长子不成婚次子先成婚极为少见,再者说虽武城侯府还没广发请柬可不少人都知祝彦青和谢家小姐在皇后办的菊花宴上一见钟情之事,倘或到时候是祝少鼎成婚,岂不是大笑话,商清林嘴角微微扯出一个弧度,看着面前的祝彦青,无奈祝彦青淡淡而道:“家弟和谢小姐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到时候定然请二殿下好好喝一杯喜酒。”
商清林不由的干笑两声,祝彦青看着树杆刚冒出的嫩芽,商清林看着别处,两人虽站在一起可看着却说不出的别扭。
说起来,这时候商清林和商承霖关系不错,因着商清林生母低位,年幼时又被皇后抚养过一断日子,商承霖见商清林识时务也乐意和他维持兄友弟恭的表象,也因此商清林时常来永福宫,这不正好和祝彦青遇上了。
商承霖在屋内就看见了彦青和商清林这两人,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幼时伴读刘文延,那刘文延男生女相,唇红齿白,偏偏商承霖又有些好男色,一来二去两人便看对了眼。只是这事两人极其隐秘,别说祝彦青不知道,连商承霖贴身侍女都不晓得。
这一大早刘文延借着谈事的由头,两人在屋里便耳鬓厮磨了一通,正兴头时听着有人通告商清林来了,商承霖便推说有事且等一等,那商清林本就无事,自然乐的在院子里和小宫女调笑。
可是商承霖听着祝彦青来了,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按理说祝彦青还是自己的表哥,当下便要起身,偏偏刘文延双腿缠住了商承霖,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商承霖忍不住便又搅在一起。
直至商清林和祝彦青无话相对,屋里那两人才分了开来,商承霖点了香炉,驱散屋里气味,又换了一身新衣裳,洗了把脸这才让人把祝彦青和商清林请了进来。
祝彦青一进屋见着刘文延便有些脸色难看,想着商承霖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何等的亲密,自己竟不知这刘文延怎么一大早的就在永福宫还让自己和商清林等了那么久。
刘文延素来嫉妒祝彦青和商承霖的亲密,原本就一心有意隔绝两人,偏偏商承霖待祝彦青不一般,偏偏往日从没机会,今儿个正好碰上了,刚才便是故意,此时正一脸得意的朝二皇子商清林请安道:“文延给二殿下请安。”
商清林本就是久游花丛中人,这屋里虽香味浓郁可商清林早就猜到刚才两人在干何事,当下便笑道:“文延这脸色极好,想来是春日养人呐。”
刘文延听了这话,眼角瞥了一眼祝彦青,嘴上却对着商清林笑道:“二殿下惯会取笑人。”
商承霖听了这话不由得一皱眉,看了看祝彦青道:“彦青今日要当值,怎么一大早来了。”
祝彦青本就提早出门,偏偏刚才等了许久,此时怕是也说不上几句话,不由得有些恼怒的看了一眼刘文延,想这刘文延又没正经差事,不过是靠着伴读的身份常常来往宫里也不知要干嘛。
只是这许多心思也不得多说,想着来日方长,当下便道:“彦青无事,不过是想着三殿下素来爱花,听说城中新种了一批海棠,长的即是绚丽,特地来说一句。”
商承霖听此,当下便道:“彦青当真懂我,我是最爱海棠了,改日定要去看一看。”
刘文延撇了撇嘴,心想谁家没有花园子,不过是借口来瞧三皇子罢了,这话刘文延心理想着,嘴上却道:“既然是彦青说好,那想必是最好的。”
商清林在旁笑了笑,装作无意的说道:“原本心理想着一个事,刚才在门口说了几句话,竟把原本要说的事都忘了,容我想起来再说,当真是糊涂了。”
因着商清林一贯如此,商承霖也不疑有他,当下便道:“二皇兄也太大意了,想必是又被那个美人迷了眼,这事给我知道倒也罢了,给父皇知道又得说两句。”
商清林乘机说道:“三弟这话说的事,在你这我还自在些,这事可不能让父皇知道。”说着便拍了拍额头径直笑了起来。
祝彦青心知这怕是没机会说话,当下便起身告辞,商承霖知道祝彦青有事也不多留,只交代他好好办事,岂料这祝彦青刚走,商清林也借故走了。
祝彦青等人一走,商承霖脸色便有些不好看起来,瞪了眼刘文延道:“你刚才看彦青是什么眼神?以后别用那眼神看他。”
刘文延脸上有些下不来,只是对着商承霖又不能发火,想着那祝彦青母亲是皇后亲妹,商承霖和祝彦青又是一起长大的,自己这个伴读是万万比不上的,如今虽和商承霖有了这等亲密关系,可想来商承霖也是没把自己放眼里,当下嘴里便道:“殿下,我这不是紧张么,您也想太多了。”
商承霖看着刘文延清澈的眼睛,想着刘文延本是自己伴读,这些年和彦青也常常一起玩,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当下便摸了摸刘文延大腿道:“你真是越来越花样多了,刚才那一招跟谁学的!”说着便顺着大腿摸了上去。
刘文延脸色一红,用手挡开商承霖道:“还不是怕殿下觉得闷,我特地买了书来看的。”说着便痴痴笑了起来。
商承霖自幼被皇后严加管教,也就这两年才放松了些,如今得了刘文延这么个会玩花样的,怎么忍得住,当下便逼着刘文延把那书交了出来,两人青天白日的便在一起好好参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