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不存在的往昔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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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没有圣杯给予的相关知识，经历过一次圣杯带来的灾难，艾俄洛斯也绝对不会认错——那充满了不祥的，来自于空洞之中的，即将尽数从天空中倒下来之物……到底意味着什么？能够给人类的世界带来怎样的灾难？
若是她还是当年那个无所畏惧的战神的话，倒也不至于如此踌躇不前。她的敌人太多太多，让人无法尽全力下任何决定、做任何事情。
千年前被她重创的神王宙斯，如今应该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之所以判定他未消亡，是因为她感受到了来自于阿瑞斯的力量。作为另外一个战神力量的来源，宙斯必然还活得好好的。
不仅如此，原本就抱着怀疑态度结盟的海皇彭透斯，已经不止一次的展现出了他不同寻常的力量，还有可怕的想要达成的目的。不久前的变故，让她对对方的耐心已经彻底告罄，不会再选择相信他。
种种的种种，都意味着她要保留力量迎接来自于各种势力的威胁。
在以王为尊的世界里，她尚有两个黄金圣斗士可以协助她，现在她手边却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人选。撒加姑且不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本就是与她截然相反，还有一个时不时可能爆发的希绪弗斯，不能让他们逮到任何一个她虚弱的机会。
就在她惊疑不定不知道要如何对付那个东西的时候，一团白色的物质从她身边掠过，层层叠叠的白色幻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手掌。
一个熟悉的身影，停在了她的眼前。
完全没有被圣杯控制时候的脆弱，眼前的银发少年身上带着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那原本狰狞而可怖的面容，在圣洁光芒的照耀下，显得特别有仪式感。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吗？”
少年的声音在她不远处想起，以一己之力抵抗力黑泥的他，忽得来到了她的几厘米处。
艾俄洛斯抬眸，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一时间有些恍惚，也就是这瞬间的功夫，她感觉到了嘴唇上一阵冰冷。
他们身处于高处，但是在场的几个人都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尤其是作为黄金圣斗士的两人。他们看得非常清楚，那个来历不明的从者，搂住了他们的女神亲吻着。
少年的吻并不带任何感情，如同形式般的亲吻，与其说是怀抱着爱恋的心情去这么做的，不如说是向神渴求什么给予的。
“我说过，您是我们的神，是指引我们前进的星辰……就算您怀疑我的话，我也不会改变这个想法。”
“雅典娜。”
她听到那个声音轻而有力的说道：“您并没有您所想象的那么糟糕，您能够带给我们的就算只是微乎其微的希望，对我们来说也是救赎。”
“无论您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又是为了什么救了我，我都不曾仇视过您。”
“使徒与神，这便是全部。”
艾俄洛斯轻轻合了合眼眸，复而睁开，她看着少年，一字一句道：“你在撒谎。”
蓦地，她察觉到了搂住她的手带着些微的颤抖。
艾俄洛斯抬起手，捧着那张脸，语气认真道：“坦白说，吾很难相信吾会爱上他人这件事。然而，感觉告诉吾，这便是真相。”
“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感情，那也是吾曾经拥有的。”
在剥离了全部感情之后，艾俄洛斯第一次感到了陌生的情感，这是以现在的她所无法理解的一种感情。
名为爱情的……情感。
亚连·沃克，在离开了黑色教团后，他并没有因为第十四个诺亚的话加入诺亚一族，他有着他自己的坚持和执着。
在那些愿望之一，唯一一个却也是最难实现的，便是得到眼前这个神明的爱。
不是对万物的无私的大爱，而是仅仅对于某个个体的爱，他知道对于这样的神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却听到她承认了。
艾俄洛斯以额头抵着少年的额头，一个半实体化的身影在两人的头顶上浮现而出！
一头金色长发身披战袍的女神，一手紧握一根黄金色的权杖，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柄同样璀璨的长剑。
凌空而立的女神，有着一双看透世间的明眸，带着些许灰色，却又不会蒙尘的明亮，她的身影不断的逼近那位于少年控制住的黑泥……
“那是……什么？”
希绪弗斯轻松制住了手下的人，皱眉询问旁边的蓝发青年。
撒加一拳头砸在眼前失去了理智的从者的脑袋上，抬头望去。
皎洁的月光被黑暗给包裹，天际两道释放出强大力量的光芒，却宛若静止的湖泊一般，宁静而又温和。
如果还没意识到什么的话，亚连也就不可能来到这里了，他扶住了失去意识的棕发少女，低喃道：“雅典娜，你做了什么？”
被局限于名为艾俄洛斯这个实体化的身体里，雅典娜失去了她原本的锐利和冲劲，现在想起来她之所以左顾右盼，不就是因为她身处于人的身份上才会有所顾虑的吗？
那么舍弃了人类的模样，她也无需再去多想什么。
错误的，去纠正。
邪恶的，去消灭。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独自走过来的。
她微微抬眸，将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挥，一道凝聚了神力的攻击直接被击飞了出去。
感受到力量抵达的时候，亚连飞快的收回了他的圣洁，扶着怀中的少女慢悠悠的回到了地面。他将艾俄洛斯交给了赶过来的两个人，轻轻喘息着。
“雅典娜……就拜托你们了。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她！”
也不等两人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Lancer的身影渐渐的消散于黑夜中，原本要倾盆而下的黑泥，不知何时已经退回去了。
天空中，再也看不到那个空洞的大洞了。
只有saber和她的圆桌骑士们看到了，那个力量到底有多霸道！只是一次攻击，就将原本溢出的力量给尽数塞回了大圣杯之中。本该再度吐出黑泥的容器，也在那个力量的胁迫下，渐渐的失去了原本的形态。
天空中的女神左手一翻，一个水滴模样的宝石出现在手中，她将其给放置于掌心中，黑色的污泥一点一点的被吸进了其中。
完成了这一切后，她的身影也淡去，隐约可见一道金色从天而降，没入突然间昏睡的艾俄洛斯身体里。
看到此景，爱丽丝菲尔轻叹一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冬木这次的圣杯战争是彻底完蛋了，她考虑过各种结果，没想到却是这般轻易的终结了战争。
收起了手中的宝具，阿尔托莉雅像是失去了力量一样，缓缓的跪倒在地上，她的眼神空洞而茫然。
见状，找回理智的高文率先扶起了她，哪怕她并不是他们所效忠的那个王，可是只要这个少女是亚瑟王，他们就有理由帮助她。
“高文，你们的王……终究是太残酷了。”
高文不置一否，微微垂眸。
“这样的王……我们从未见过。”
那个就算是再痛苦也会挥舞宝剑的亚瑟王他们见过，可是抛弃了人类感情的王，他们的记忆里并没有出现过。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将艾俄洛斯交给希绪弗斯给抱着，撒加的视线在不远处停留了一会儿，沉声道：“有人过来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爱丽，你带着他们去城堡，这里交给我和舞弥。”
见卫宫切嗣摸出了武器，爱丽丝菲尔疑惑道：“切嗣，圣杯战争已经没有理由继续了，你还想要做什么？”
“圣杯战争是结束了，可是我的战斗还没。”
有了好几个从者的帮助，再加上懂得时空力量的撒加在，要瞬间离开战场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一行人离开后，卫宫切嗣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少女，她自称是爱丽丝。
“卫宫切嗣，我等你很久了。”
之后出现的，便是卫宫切嗣最为忌惮的言峰琦礼了。
……
艾俄洛斯不知道身处哪里，只知道自己的脑子很乱，之前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结果如何……他居然完全不记得了。
扶着晕乎乎的脑袋，他靠在墙壁上，看着不远处的艾欧里亚和加隆一起嬉笑玩闹，就是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艾俄洛斯，你不和穆他们去参拜女神，躲在这里做什么？”
艾俄洛斯回过头，看到撒加正一脸笑容的将手搭在他肩膀上。
“撒加，我好像失忆了。”
“……”
撒加沉默了一会儿，一脸严肃道：“艾俄洛斯，你这个借口可不合格。”
艾俄洛斯惊愕的看着对方，不解道：“借口？”
“今天是你的教皇继承仪式。”
艾俄洛斯抬眸，忽然间什么都想明白了。
同时也知道了，从刚刚开始的违和感来自于哪里。
“撒加，我已经被你杀死过一次了，你还打算来一次？”
对面的撒加明显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如何反应。
艾俄洛斯单手掐住了蓝发少年的脖子：“大圣杯，就算你可以封印我的记忆，也无法理解‘我们’到底代表了什么，我既然已经从过去走出，那么所谓的黑暗便不再存在——你所看到的，不过是我希望偷窥者看到的部分而已。”
“而且，我的愿望不是你能够实现的。”
艾俄洛斯手中一用力，伴随着“咔擦”一声，艾俄洛斯所在的世界开始碎裂而开，犹如破碎的镜子一样产生了裂缝。
“为什么？你怎么可能没有阴影？怎么可能没有愿望？”
在彻底封印前，圣杯如此质问道。
不过，它已经得不到答案了，艾俄洛斯没有告诉它的义务。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感觉到身体中力量的空虚，她艰难的抬起手，却只能任由它无力的落在被单上。
“雅典娜，您醒了。”
艾俄洛斯眼睁睁看着，撒加走上前扶起她，让她靠在靠垫上，又再次退回到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
撒加想了下，给出了他的猜测：“圣杯只是被您以海皇之力封印，并不是被摧毁了，那么冬木的圣杯战争算是终结了。就是不知道阿赖耶会不会允许发生这种事情，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安静的等待。”
“就算阿赖耶允许，盖亚也绝对不可能容忍你们这些圣斗士留在这里的，她现在估计在和这个世界的神沟通吧。”
“我和希绪弗斯也是如此想的，不过在离开前，有件事还是希望您能够告知我们。”
撒加望向她的目光十分专注，让她反而有些于心不忍继续隐瞒下去，便自暴自弃道：“你问吧，我不保证你的问题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雅典娜女神，感谢您。”
撒加注视着他的女神，柔声道：“如果您已经决定了末路，那么我想知道……您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才会做出如此残忍的决定的？”
“也许对您来说，让我们忘记不会痛苦，是最好的决定。可是对于圣斗士来说，世界和女神是一样重要的！我们敬重您，效忠您，是相信着您会给我们还有人类带来希望，我们希望能够与您并肩而战，并非是被您给保护着！”
艾俄洛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道：“你们连我是雅典娜这件事，都是最后才知道的。这样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质问我的决定？”
闻言，撒加的肩膀僵住。
“也许这么说不妥当，可是人类时候的我确实是拿你们当朋友的，只是现在的我并不明白那个时候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这对于你可能不太好理解，毕竟这等同于重生后获得以前的记忆，这样的感觉吧。”
撒加确实不明白，北欧之后的艾俄洛斯，只是苏醒了记忆，却完全不像是神明，不过……也不像是从前的他。
“双子座撒加，作为神明的我，对于你们这一代黄金圣斗士无话可说。”
并非刻薄，艾俄洛斯知晓眼前的这个撒加并非她那个时空的，那么他的遭遇必然也不会完全一样，这样一来就完全不用顾忌什么了。
没有问出想要的答案，撒加只能就这么离开，让他意外的是希绪弗斯至始至终没有进过房间。当他问及这事的时候，对方只是露出了一个悲伤的笑容，摇头道：“撒加，那是雅典娜啊……”
两人谈了什么，艾俄洛斯自然是不会知道的，她现在每天都被爱丽丝菲尔严加看管，不许这不许那的，弄得她哭笑不得。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从者啊，爱丽丝菲尔，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我又不是易碎的花瓶。”
爱丽丝菲尔才不管躺着的家伙说什么，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之前Saber来探望过你了，那个时候你还在昏迷，她说你现在情况不好，别说从者了，连个普通人都不如。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那可是你的身体啊……你居然真的砍得下去。”
艾俄洛斯语气淡淡：“为什么砍不下去？那不过是被污染了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外物，留不留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更何况，放任那个东西继续孕育肚子里的东西的话，只会让事态更加恶化。就算只是为了你们几个的安危，我也不可能让它继续存活。”
“就是因为你这个态度，Saber才会生你气的吧？”
“那种事情无所谓，我在这里的使命差不多完成了。”
听她这么说，爱丽丝菲尔问她：“你的心愿了却了？”
“是的。虽说和我预计的有所偏差，就结果来说已经是完成了。”
“那个圣杯……会就这么沉默下去？”
“不，会有人来净化它，你们的夙愿未免没有实现的一天。”
爱丽丝菲尔刚想问艾俄洛斯怎么知道的时候，却发现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好吧，确实是从者呢。”
与此同时，这个世界也在慢慢的被修复着，外来者被排除出去，时间倒退，人们的记忆被修改，结局被修改，圣杯被解印。
艾俄洛斯不会知道，她的痕迹，被阿赖耶被彻底的抹去，一丝一毫都没剩下。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不存在的往昔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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