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系列之狮王》馥柳虫

14、第十四章 比赛

　　这几场大型比赛，对于洪学承这队狮队来说，有特别的意义。比赛过后，师杰就会被扔去参加新生军训。而狮队若成功取得前三，则可以跟其它两队狮队代表华夏，出席来年在枫叶国举办的全球狮王争霸赛。另外就是苏禾央，他很被所在学系的导师很看重，准备派他到国外做一年交换生，开学后出发。
　　最后这个消息，狮队里知道的只有洪学承及苏禾央。至于师杰，苏禾央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
　　比赛的流程很简单，先是金狮迎客，接着是平地采地青，然后是上桩采高青，最后是水桩采球青。每一轮必须取得一定名次，才有资格进入下一轮。
　　对于赛会这个安排，洪学承的应对是师睿和他的拍档舞金狮；平地青由师杰与莫宏宇去；高青由方兴宝同苏禾央负责；球青则由资格最老的大师兄跟二师兄来。
　　比赛的要求则是，在舞出传统的步法以外尽量创新。
　　对此，洪学承倒是不担心，他的弟子们都是头脑灵活之人，特别是师杰这孩子，刚学会舞金狮不久，就够胆舞出未学过的姿势。因此他也不多说什么：“尽力做到最好！”
　　“知道了！”一众弟子齐声响应。
　　此时，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师兄，你尽可放心，他们一定会做得很好的！”
　　洪学承看去，原来是叶绍哲。“你也来了？”
　　叶绍哲向众人打过招呼后才道：“这样的盛事，我怎么可能不到。我的狮队也参加了。”
　　“哦？那我们互相勉励，要走到最后吧！”
　　叶绍哲摸曱摸下巴，“行啊，老规矩，输了的要请赢了的吃大餐！”
　　“一言为定！”洪学承说完，又转向众弟子，“所以你们要记得，替师父省下这顿饭钱啊！”
　　众弟子齐齐在心中翻白眼，吐槽道：你又不是请不起！
　　代表比赛开始的锣声响起，所有人都各自归队，打足精神迎接下来的比赛。
　　师睿五岁起学狮，到现在也五年了，早就学会了多种动作与姿势。现在只要他不分心，不轻敌，与狮尾配合默契，就必定能先拔头筹。
　　果不其然，在第一轮数十组金狮中，师睿这一组取得了前五，获得了进入下一轮的资格。叶绍哲那边，也进入了下一轮，排名还比师睿高。
　　叶绍哲得意地看着自家师兄，洪学承自信笑道：“还有几场，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叶绍哲看向场上，上台的，是师杰跟莫宏宇，挑挑眉，“他们啊，我先认输！”那几年，师杰层出不穷的新招式，让叶绍哲感觉到自已老了。现在看他们上场，叶绍哲就知道，这一场，他们输定了。
　　师杰这一组舞的是黑狮，这次，轮到莫宏宇做狮头，他做狮尾。
　　“宏宇，别紧张，你已经练习得很足够了！相信自已！”师杰还处于变声期的嗓音响起，让第二次正式做狮头，有点紧张的莫宏宇安定下来。
　　随着鼓点镲声，黑狮扭头伸颈，趴下跳起，时而对着地上的青小心谨慎的试探触碰；时而蹦跳着远离，然后围着那个青转圈；时而又突然“前爪”伸出，想要拨曱弄那个地青，结果却又退缩。
　　看着师杰在场中多次举起莫宏宇。方兴宝悄悄问苏禾央：“小杰能支撑得住吗？”
　　苏禾央入神地看着那个身影，半晌才回答：“他一定能行！”
　　方兴宝看了看他，笑道：“你比以前更信任他了。”
　　苏禾央一愣，转头看方兴宝，“我以前没这么信任他么？”
　　“信，但不会露出这种眼神。”
　　苏禾央心中一震，想回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场边突然传来一片喝彩声，两人连忙转头看去。只见师杰双手举起莫宏宇，上面的人则双脚抬起，作出挠爪子的动作。
　　两人在场边巡游，此时正好来到自家狮队前。师杰将莫宏宇放下来，边舞动狮被，边被莫宏宇带去采那地青。
　　只见场上的黑狮，小心翼翼地靠近地青，前爪扒拉几下，退后，突然一跃而起向地青扑去！不过片刻，狮头已经无限贴近地青，然而它还是试探着碰了碰，然后张开口，将青叼着，仰起头，一点点地将青吃进嘴里。
　　青吃完了，黑狮又蹦着跑着，将一只脚踏在一边伪装成山石的泡沫块上，头朝天空转，眨眨眼，眼珠转了转，张大口。——狮子发出了它最气势的咆哮！
　　至此，师杰这组的表演已经完毕。可是场内外，皆是一片静默。原本自信满满，为自已精彩表演而满意不已的两位少年，此时都是一阵不知所措。
　　幸好安静的状态没有维持多久，主曱席台上有人鼓了一下掌，立刻，全场掌声如雷，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师杰与莫宏宇这才取下曱身上的狮头狮被，向所有人鞠个躬。走下台，面对围上来给他鼓掌的众师兄弟，师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谢谢！”
　　转头对上苏禾央，师杰脸上的不好意思被温和所取代，“阿禾！”
　　苏禾央正为他们精彩的表演激动着，也不在意他的称呼，“很精彩，你们一定能拿第一！这之后，我们可不能输了。对吧？几位师兄？”
　　大师兄、二师兄以及方兴宝同时肯定的点头，点完头后，最大的两位师兄走一边去商量要怎么表演。方兴宝则看向师杰，“谢谢你。”
　　师杰眨眨眼，笑了，“恭喜你们，不过可不许欺负苏仪姐，不然不止谷儿，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方兴宝深深看着他，看得师杰都以为自已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了，才道：“阿仪跟我说了一件事……”他正想再说什么，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两场比赛过后，时间已近中午。考虑到大家都辛苦了一上午，大会决定让参赛的狮队们先吃午饭休息，下午两点再继续比赛。
　　下午两点，第三场比赛准时开始。
　　由于上一场地青比赛上，洪学承狮队籍由师杰与莫宏宇的精彩表演得到了第一名，很多人都期待着接下来，苏禾央跟方兴宝的表演。
　　只见一只黄狮围着最外面的矮桩绕来绕去走了几次，似乎在查探这个桩的高度与安全度。然后，后退几步，一双前腿抬高，眨了眨眼，像在确定自已能否准确踩上。接着后腿急赶几步，前腿一伸踏上第二矮的那两条桩，待前腿站稳后，后腿也“爬”了上来。
　　刚一站稳，黄狮便兴奋地在一条条高达两米的桩上跳跃，将所有桩跳遍之后，又跳回中间最高那两条桩。前爪高高抬起，狮头左顾右盼，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风景”。过了好一会儿，前爪才放下来。之后又从高桩，蹦回原先爬上来的矮桩上，再次抬高前爪。
　　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黄狮发现了吊在空中的青。难以相信地眨眨眼，歪歪头，又转了转眼珠，低头确认了自已所在的位置。然后一步，一步，慢慢地朝目标接近。中途还是小心翼翼地回身，又扭头看向青。
　　这样再三确认了几次，终于忍不住，几个飞扑，在飞扑过去的间隙里，黄狮还在桩上，原地蹦跳了几下，四条腿都离了桩。——看到这里，台下的人都不禁为他们捏了把汗，要知道，这正式比赛的桩与桩之间隔离比平时训练远一点，而且桩下不会放垫子。一个不慎，两个舞者好容易就会摔下来，轻则伤筋动骨，重则……瘫痪。
　　“哥！”师睿看着自家大哥担忧的脸，连忙安慰道：“禾央大哥他们都练习了这么多次，一定成功的！”
　　师杰没理他，只握紧拳头，紧张的看着。
　　只见黄狮飞扑到青的正下方，抬头试探了几次，终于一伸头，一把将高青采了下来！在原地低着头，将青“吃”完之后，又慢慢蹦回去最矮那条桩，一跳，跳了下来。
　　表演结束，理所当然地受到热烈的掌声。方兴宝与苏禾央道了谢回狮队，受到了自家师兄弟们的夹道欢迎。
　　苏禾央一一与他们互相打趣了一阵，突然感受到热烈的视线，转头，对上了师杰那担忧中带着骄傲的眼神，苏禾央竟就走不动了，看着师杰慢慢走过来，被他一把拥抱入怀。
　　“太精彩了，阿禾！”师杰将刚才的担忧全部施于手臂，将苏禾央紧紧拥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人。
　　其它师兄弟知道他俩一向亲厚，也没太在意师杰改了称呼。只有方兴宝若有所思的看了两人几眼，洪学承走过来说道：“好了，快让他们休息一下。你们也准备上场了。”最后那话，是对两个最大的师兄说的。
　　俩师兄点点头，已经拿到两场第一名了，他们得打醒精神，绝不能让师弟们专美！
　　水桩比起陆桩，危险性要高很多。不说比陆桩高出三米的最高桩，就说桩下，可是连垫都没有，一旦摔进水里，可是不好玩的。所以这一项，各狮队都是派出自家最有经验的成员出战。
　　休息了一阵，就听到场内宣布，最后一场比赛开始！
　　这次两位师兄用的是红狮，许是取鸿运当头之意。
　　事实上，两位师兄的动作与苏禾央那组差不多，不过因为是在水桩上，所以还加了不少戏水的动作。
　　例如，用前爪去拨曱弄几下水面；看到水中自已的倒影，先是吓得转头向后跳了几步，然后才慢慢试探地再次接近水边，如此往复几次，直至确定那水中的不过是自已的倒影，这才放心下来，探长身子去喝水。
　　喝完水原地休息，一只前爪垂下来，像是在意犹未尽地在水面划拉了一会儿。狮子又活动开了，这一次它先在桩上蹦了一圈，在跳到最后一个桩时，前爪抬起，身体一下子向水面倾倒。尽管明知只是表演，但观众们还是为桩上的两人捏了把冷汗，更有甚者，更是倒抽了口冷气，惊呼出声！
　　当然，这个倾倒很快就调整过来，狮子自已似乎也被吓到了，趴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最后还打起了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睡得酣香甜美。
　　忽然，像是听到什么让狮子不安的声音，耳朵动了几下，立刻爬了起来，眼睛眨了眨，让自已清醒过来。扭着头探着身，左右上下察看，抬头就看到了那个圆曱滚滚的彩球青！
　　狮子几步跑跳过去，先在彩球青下方看了好一会儿，扭头，查看还有没有其它狮子发现，嗯，安全！又伸长脖子，在彩球青周围看了几次，凑近嗅了嗅，眨眨眼，咂咂嘴巴，很香的感觉！
　　狮头慢慢凑近彩球青，一分、两分，每接近一分，狮子就抬起头来，周围看看，怕会被其它狮子发现，要来抢食物。最终，狮头碰到了彩球青，但它还是警惕的左右看看，没其它狮子了，开动！
　　嘴一含，一拉。“啪！”彩球爆开，洋洋洒洒的彩纸飘荡下来，彩球里放着的一对对联正巧掉进了，因惊吓而张大的狮口里。狮子一扭身，将对联向观众展示了十多秒，然后收起来，又蹦跳着来到上桩的位置，跳下桩来。
　　全场掌声雷动，所有人都围到洪学承身边，为他们狮队里有如此出色的弟子感到高兴。要知道，现在肯努力去学狮的人真的太少了，现在冒出这么几个人，能够将狮舞得如此出彩，实属难得！
　　当天的第一名，当之无愧地颁给了洪学承的狮队，叶绍哲的狮队取得第二，第三名则被一队由舞北狮改成舞南狮的狮队。这三个狮队，必须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将所有瑕疵改好，以备来年的大赛。